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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心計深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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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心計深沈

阿月想往裏走去看看,他的床榻要顯得沒有睡過,那她才好布置成一個他遭人暗算,激烈打鬥過的場面,這樣矛頭就能從女人身上移開。阿月剛擡起腳就聽得身後似有聲音,不是她多疑警覺,而是拉伊抽搐了下,最後睜開眸用力全力想要讓眼前的人去救他,可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阿月捂住了口鼻,將他死死按在紅色的地毯上,她出手很快,刺中拉伊的匕首在她指尖被猛力的往裏推進,直到他連最後的一絲鼻息都耗盡她才放開手。這個過程非常短暫,短暫到根本無人發現。拉伊瞪出的眼眸還在看著她,她擡手將他合攏,瞇起的眼眸中似在說她說過不會放過他的,看來這個拉伊運氣真的不太好。然後她若無其事的擡起兩指去他脖頸處探他的大動脈,她做事從來不會留任何餘地,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阿月再將匕首從拉伊身體裏拔出,帶著血的刀子劃過衣櫃床架、桌案等地,做完了這些她再將匕首重新放回到拉伊手中,讓他兩只手握住。她將染著仙兒血漬的絹帛從衣袖中抽出,一點點擦幹凈手指,再將衣櫃等推倒,刀架、木櫃等分別扔在地上,現場布置的很滿意,該倒的地方都倒了,該留痕的地方也都留了痕,越是亂反而不會被察覺。最後她將屏風推倒在拉伊身上,遮蓋住他的屍體。

那邊仙兒神情已經很緊張,她怕有人忽然過來,那他們就會暴露。阿月拍了拍她的肩,擡手止住她的唇,讓她出去。阿月的神色自然,方才做的那些事仙兒不需要知道,她只要知道如今他們站在一條線上,她手上握手仙兒的證據,而她必需聽她的。兩人低頭離開時,大帳的背面悄悄閃過什麽,很快就又安靜下來,若不仔細去看還以為是風吹動樹枝搖晃而過。

回營帳的時候陸續已有紅姑和阿蓉回來,兩人剛要入睡,見到他們一同回來到也沒問什麽,阿月隔空無聲對仙兒說了句唇語,意思是鎮靜。仙兒眼神動了動,一前一後爬上床去睡。雖然兩人此時都沒什麽睡意,但有些事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

到得發現拉伊死亡的時候已經快臨近午時,今日拉伊不當值,眾人都以為他在帳中歇息,等侍衛將飯菜端去給他的時候才驚恐地跑出來將此事匯報給了這裏的將軍顯毓。顯毓當即震驚地站起身,差點將案桌給掀翻,當時在主將帳中的幾個副將也不無驚恐。紛紛皺起眉頭來往拉伊的帳中走,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會死。要知道這裏就在魏都腳下,而他們都是錚錚男兒,上過戰場殺敵的猛將,能將他們任何一人殺了就絕對不得了,也決不是小事。拉伊在軍中擔任的職務雖不高,可他們都各司其職,這件事上報到魏宮中要如何說,那只會顯得他們無能。不報又不行,太子殿下遲早要知道,知道了肯定要震怒,說不定魏帝也會責怪下來,畢竟他們不是別的軍隊。

顯毓等人到得拉伊帳中時,看到滿眼的淩亂,好多地方都有明顯打鬥的痕跡,桌椅都被摔碎了,木制的櫃子上也有許多劃痕,這分明就是被人偷襲的場面才會打的那麽驚心動魄。可這麽大的打鬥聲竟然無人聽見嗎?大概是拉伊的帳子靠裏的關系吧,他平日品行也不是很好,對待士兵都是罵罵咧咧,還對他這個主將頂撞,想到這些顯毓就覺得他死有餘辜。不過表面功夫他還是要做的,畢竟出了這等大事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著,他不會隨便草草了事,就算對拉伊不滿,如今人死了總要給他個交代。

近來這段時間魏宮都非常忙碌,國婚不比其他,需要操辦的事情有許多,每一個環節都不得出現差錯,連同著國婚的還有即將到來的繼位儀式,兩件事壓在一起就更是隆重。原本想要放在一起舉行,但蘇映寒就在前幾日忽然提出異議,連同著滿朝大臣都覆議兩者分開舉辦,這次到是也有賀青彥的附和聲,不知為何他竟也同意,想必是他女兒先同蘇映寒舉行國婚再封後更為榮光吧。魏帝和魏後都沒什麽意見,也不過時日相差不了多少,而且放在一起確實有不妥。繼位的儀式比之國婚又不在同一級別,隆重程度不同自然各種擺設、規矩就更不同,弄不好哪個環節出問題反倒是教人看了笑話,再說繼位時各國都會派使臣前往賀禮,惹得人家在背後嘲笑北魏貧窮就不好了。

在來說蘇映寒,國婚的事他壓根是沒操心過,反正他壓根也沒想娶賀蕓羅,不過是被西鳳大敗的事惹怒了魏帝,他總要做做樣子讓他的怒火平息。繼位的事那就更不需要他,都由祖制按部就班。可就是不需操心的他還是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在處理,看著案臺上積壓像小山的公文他隱隱泛著頭疼,從前就算再忙他都不會有這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是從何時開始的?認識了她以後,還是每每回憶起她笑起來時彎彎的眉角,流波掩映在她眼角眉梢,讓他孤獨的心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小七,我該如何忘了你,才能假裝你從來不曾來過我的世界?

妝奩精致的玄色錦盒中用雲錦包裹著一枚玉蝶簪,緋色的玉珠雕琢而出栩栩如生蝴蝶,可能相比起魏宮中任何一樣寶物來都不值錢,但那是他送給她的唯一一樣東西,而到最後他卻只能睹物相思,這對他又是何其的殘忍。

面容傾城絕艷的俊美男子端坐在龍椅中,手中握著一支玉簪,正出神的想著心事。他眼前的案臺上鋪展著大臣上奏請折,卻是半天也未見他翻過一頁。侍候在旁的幾個宮女太監均不知出了何事,幾人面面相覷,因猜不出主子的心事而忐忑不已。

還是菩桃偷偷朝他們打手勢悄聲說道:“主子看了這麽久奏折也累了,你們都下去煮些點心過來,沒有吩咐不要進來打擾。”菩桃因跟在蘇映寒身邊久了,主子的脾氣秉性最摸得透,當然也最清楚主子此刻需要什麽不需要什麽。他開口多半也是主子的意思,宮女太監們頷首領命紛紛退避開去。心中也是都松了口氣,主子周身氣壓一直都低的嚇人,他們每每伺候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深怕做錯一點小事就惹怒君主,挨打是小丟命才是大。

蘇映寒眸色晦暗沈寂,菩桃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著那位女子了,這些年主子為她做的事還少嗎,究竟何時才能真正放下呢。菩桃嘆了口氣,主子在思念那位女子的時候最是不願旁人去打擾,他還是識相的退出去吧,免得惹主子不快。

“我沒事。”菩桃關門的動作微停,擡起頭就見到蘇映寒朝他牽動了下唇角,那個安撫的動作雖不明顯菩桃卻看的清楚,主子也大概只會對他肯透露出半分情緒來,其實不用對他解釋,他都懂。主子所謂的沒事就是一個人偷偷半夜喝醉,只肯在黑暗中放任自己去思念去脆弱,一旦走入陽光他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決斷英明的君主。

蘇映寒的臉被掩映在暗影中,分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但這些年主子鮮少睡好過,所以臉色也一直都不怎麽好,透著股外人不易察覺的憔悴,那不過是在強撐罷。

菩桃倒退著出去,最後將門掩上,那人失落的神情也被一起掩映在門後。菩桃才堪堪要守在門外就聽得身後有人靠近,叫著他:“菩侍衛。”

喚他的人他認得,這不就是駐守在城外的親衛軍主將顯毓麽,他急匆匆而來是有何事?

“下官有事想稟見太子殿下,不知菩侍衛能否代為通傳?”顯毓作揖道。基於菩桃在蘇映寒面前的地位,眾人對他都客氣有加。

心知顯毓說這話必是有事,可菩桃也不確定蘇映寒是否願意在此時見人,只好又問道:“重要事?”

“重要。”

與此同時這件重要的事必然也逃不出蘇映抑的耳朵,他在寢殿中就聽得隨侍進來稟報說道蘇映寒的親衛軍中死了一位副將,且死因離奇。

這到是讓蘇映抑好奇了。那支親衛軍本就是護衛王儲的軍隊,後被魏帝直接撥給了蘇映寒,也就意味著他將繼承大統又進了一步。自蘇映寒接手這支親衛軍後據說換了不少人,裏面幾乎都是他的親信,本來也是,換成是他也會這麽做,這才是掌握皇權的第一步。可就偏偏是一直都以嚴律著稱的親衛軍怎麽就到蘇映寒手中出事了呢,這在過去可從沒有過。這到是讓他有好戲看了。蘇映抑鷹隼般的眸子一點點瞇起,勾唇扯出抹冷笑來。

然而當蘇映寒同樣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又是何種表情呢?這位君主神色難辨,抿唇不語,只盯著顯毓看。顯毓被他那副冷然的表情嚇的雙腿直哆嗦,他就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不說也是錯,說了還是他的錯。顯毓想擡手抹去額鬢上的汗,微微擡起的手覆又放下,他是真沒這個膽量。好歹也給他個痛快,這什麽都不說究竟是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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