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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烽火燎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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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為何稟退左右,單單留下你嗎?”蘇將軍嚴厲的聲音問道。

“不要覺得我這是在懲罰你,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還覺得這是委屈嗎?”在蘇將軍的質問聲中阿月只得搖了搖頭,她本就纖瘦,此時委屈隱忍的模樣任誰都再不去手,再說他比她大上許多,為難一個小輩怎麽都不算光彩。蘇將軍嘆息一聲,讓她起來。

本來此事也不能全怪她,不過是遷怒罷了,總要有個人來承受他的怒火,就像他上面的那位,也只得他悶聲去忍受。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但我要的不是盡力,而是全勝。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在本將軍面前賣弄你的小聰明,要知道本將軍身邊不缺你這種才學之人,本將軍要的不僅是有膽有識,還要夠忠心。當初看中你也是因為這點,而你也是沒讓本將軍失望。可這次也因為你,害得我軍損失慘重,好在還有鳳軍墊背,否則你便是死幾次都不以謝罪,我又豈容你能修養這幾日?”蘇將軍挑眉看著她,見她低眉順目的樣子很是乖順。

“謝將軍不殺之恩。”阿月說罷又要下跪,被蘇將軍阻了。

蘇將軍語重心長道:“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自懂得什麽叫投桃報李就好,這套虛禮就免了。若非我與你為難,而是這次太子殿下是真動了怒,聞聽本將用你這個新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沒給我下的來臺。本將好歹也是皇親這面上總歸掛不住,怎容得那幫人恥笑。”他指了指阿月腳邊的竹簡,說道:“方才我砸給你的便是太子殿下下令的文書,言說若我們尚不能在半月內攻克龍虎關就都提頭去面聖。想來這西鳳的軍糧都被我們燒的差不多了,應當也是撐不了幾日,就算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也需時日,只要我們掌握好時間,不需半月就能拿下龍虎關,是以本將方才以修書一封呈上,言之七日必能大勝而歸,你可否有把握?”

阿月這次真是滿頭黑線,這個蘇將軍也太會刁難人了,人家給他半月他還非不要,他要有那個能耐他接的燙手山芋就該自己去解決啊,拖上她幹什麽。可再轉念一想,自他們火燒糧草已餘些時日,司夜離必定當即就下令去就近調派,此時說不定已在路上,屆時等到他們糧草一齊想要再打就更難了,保不準還要再拖上個幾年。蘇將軍的話也不無道理,可她眼下是接呢,還是不接呢?不接又顯得她很無能,好不容易攀上蘇將軍這顆高枝,還要靠著他入得朝堂呢,她又豈能輕易放棄。

於是阿月也不再猶豫,當即伏叩道:“阿月願助將軍一臂之力,同將軍共進退。”

“好,這次莫要再叫本將失望。”蘇將軍揮手將她遣退。

一番話說下來阿月已是汗水涔涔,但也決計不敢將蘇將軍的話不放在心上,只得開始慢慢盤算,該如何去打。

“阿月,蘇將軍可否降罪於你?”納西迎著阿月出來,悄聲問她。不過他一直留意著裏面的動靜,蘇將軍似乎並未發怒,連大聲呵斥的聲音都未聽見,想來應是無事。但見阿月方才走出來的姿勢很是怪異,仔細看去才瞧見她寬大的褲沿上有著點點血跡。納西忙的蹲下身要去替她查看,被阿月止住:“先回去再說。”畢竟是在外面,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她臉皮再厚都經不住那些熱辣的目光。

“那你還能走嗎?”

“嗯。”阿月寬慰的朝他笑道,這麽點小傷她真的沒怎麽當回事,不過就是磕破點皮。

待回到帳中,納西替她細細的處理好,阿月眉頭緊鎖還在想著那件事。她通常想事情都不喜人打擾,納西雖好奇但終是沒問,倒了杯茶讓她獨自去想。

阿月望著被塞到手心的茶杯,釋然地朝著他笑。那日陽光明媚,黝黑男子憨厚的笑臉定格在光影下,空氣中都彌漫著靜默地美好,連浮墜在半空的塵埃都恍然有了顏色,彼此情緒都很明了,似連隱匿在光影中的陰暗和不可言說的舊時光也能透著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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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時候,阿月披著衣服走在月光下,躺了幾日也應當適當的鍛煉,納西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她幾日,最後被她勸說著回營帳早早睡了。阿月慢慢度著步,旁人以為她是出來消食的,且她近來在蘇將軍面前風頭很是強盛,自也無人敢多說什麽,見了打個招呼,便繼續巡邏去了。阿月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近來天氣不是很好,別看白日裏暖意融融,到了夜間極有可能會下上幾場雨。她緊了緊步伐,既然下定了決心,勢必要按著計劃走,不管前路如何,她都將義無反顧,哪怕是腥風血雨。

阿月走到一處晦暗的營帳前,半個身子隱在其中,找了個借口讓路過的守衛傳幾句話給前方的營帳,那個帳中住著何人她再清楚不過,而她猜想他也正在等著這樣的機會吧。

守衛撩開帳簾,瞅著往裏看了看,待看到阿布斯時將他喚道:“阿月說從前你們是一個營中出來的,關系比不得旁人,她如今得蘇將軍賞識自是不會忘了大家的,今後若有用處還同從前般相好。”他這番話乍看之下很在情理,但也只在外人眼中,阿布斯那些人自然知曉阿月說的是什麽,他們從前那麽對她,哪有什麽情誼在,而她所謂的相好莫不是在諷刺他們罷。莫名奇妙的讓人來說這話,指不準就是來警告他們,得罪了她免不了日後待她高升時會為難他們。這話不僅是對阿布斯說,同時也在對刁難過阿月的人說。這下眾人都坐不住了,眼神幽怨地瞪著阿布斯,當真是敢怒不敢言,還不都是阿布斯恃強淩弱,這下好了吧把他們都連累進去,跟著他好處沒撈到壞事到是都做了一堆。

也不知是誰大著膽子對阿布斯道:“阿布斯,你從前得罪過阿月,她這話我們可不接受,真要為難也是為難你,憑什麽我們替你擔著,你去同她道歉,她若原諒你了我們便作罷,否則這次我們可都為了自保站在她那邊,別說我們沒有兄弟情,你若有你就該為我們做點什麽。”

“是啊是啊,老大,我們可都跟著你不少時日了,平日裏你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可都聽你的,但這次阿月有蘇將軍護著,蘇將軍可比不得別人,那是分分鐘都能以軍法處置的將帥,我們真的不想死。誰知道阿月那臭小子會不會在蘇將軍面前搬弄是非,你還是去她面前說說好話吧,她也未必會記仇的。”一直跟隨著阿布斯欺辱阿月的阿奇勸道。

他們說這話純屬是瞎掰的,阿月那小子最是記仇,否則怎還特意說上這麽幾句話來嚇他們,弄得他們心裏極是懷揣不安。

眼看著要被眾人敵對,阿布斯擡手指著他們,這幫人一個個的平日就會說風涼話慫恿他,真出了事還都要將他推出去當替死鬼,自己怎的就瞎了眼交了這幫朋友,阿布斯是懊悔不極,可走到這步又有什麽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他沒的選,但這份屈辱他阿布斯記下了,總有一日要他們全部還回來,還有那個臭小子阿月。

阿布斯出得帳外時,暗黑沈沈壓蓋下就見到一點新亮處有個熟悉的背影背對著他,似在與人對話說著什麽。隱約間他聽到什麽布陣圖之類的詞,好奇心驅使,阿布斯腳下步子越發的放輕,躲在營帳邊豎起耳朵悄悄聽著。

“你去我帳中將布陣圖交給蘇將軍,這次量他們西鳳再有本事也休想逃過這張精密的布陣圖,定要叫他們有來無回。”是阿月的聲音,沙啞中清淺淡雅,似乎談論的不是什麽生死大事,而是天朗晴舒。

這人也太過淡然了點,就這麽將秘密透露出來了?阿布斯閃過一剎那的懷疑,但轉念一想,她若是同蘇將軍身邊的人說確實算不得什麽秘密,再說四下無人,若非他偷聽,誰又會知道她在說什麽。阿月一邊身子被籠在暗影中,另一側將對面談話之人遮擋住,阿布斯並不能看清她在與誰說,又不敢貿然有動靜,驚動到阿月。他心中略一計較,沒想到輕易就能得到這麽大好的機會,看來這次沒白來,至於向阿月道歉什麽的早被他忘在耳後。

阿布斯偷偷地倒退回去,暗中仔細盤算著要怎麽取得阿月口中的這張布陣圖,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若圖到蘇將軍手中那想再偷可就更難了,他必須好好想想該怎樣才能不被發現的順利掉包呢,畢竟還要瞞過蘇將軍,那就必須要兩張相似的圖,否則蘇將軍發現圖不見了必定會將布置重新排過,那他偷了也就沒什麽意思。慌亂下阿布斯竟還能想到這一層,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來。比起阿月的那些小伎倆來,他阿布斯才是該做大事的人,論起智商也不過是阿月比他運氣好了些,看她這次功敗垂成還能有什麽話好說,他不僅要置阿月於死地,還要借著她往上爬。阿月你肯定想不到終有一天還會敗在我手裏吧,你有什麽可得意的,你陷害我的仇我終究是要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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