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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案情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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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浩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鳳景行給制住。”坐在案上的男子下了結論,寧浩心思狡沈,這些年表面上對西鳳鞠躬敬業,立下汗馬功勞,但暗地裏結黨營私,勾結南晉,誅他一個叛上作亂都不為過,就是他為人滴水不漏哪能讓人輕易抓到他的把柄,上次他親自去寧府都未必能搜出他半分罪證,反而差點落入他手中。鳳景行又怎麽可能知道他這麽多事?

“據說當時賢王是誘寧浩入的勤政殿,又將纏綿病榻的皇上給請了來,門外都是賢王的人,寧浩想要反抗都不得,只能被皇上打入天牢,聞聽皇上對他很是失望。”畢竟是倚重了那麽多年之人,怎會不失望,就算在寧氏一族落敗後西鳳帝都沒有因罪牽連了寧浩,反是唯才重用,沒想到最後他還是要反目。但這其中不知是演的成分多些,還是真的失望成分多些。要知道西鳳帝對寧浩那可是早就忌憚了。

對於司夜離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流錦道:“這些年賢王與寧浩相互利用,沒少勾結,又因利益而反目實屬正常,其中定是藏了心思才偷偷搜集著寧浩的罪證,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也是,鳳景行同寧浩之間既然有過勾結,想要搜集他的罪證定是比他要容易多了,寧浩就算想掩藏也總會露出端倪,紙包不住火,眼下就被自己給引火燒身,看他怎麽收場。對於這個岳父司夜離並未打算插手相幫,到不是為了避嫌,而是他不落井下石已算很好,這些都是看在朝夕的面子上。若按照以前不夾雜著她,他必定會為寧浩再添把火,這個一手掌握著武官的定遠侯是時候該交出權利了。

然而令他更驚詫的是流錦接下去的話:“賢王最後提到過寧浩就是玄月宮中人,這些暗中派出去的女子就是望江樓餘部所為。”

寧浩與玄月宮?司夜離眸色一暗,果然,與他猜測相差無幾。他眉心突突地跳,想到什麽驀然從案上起身,由於動作太大椅子發出的聲音驚嚇到流錦,等流錦再看時哪裏還有人,流錦摸了摸頭,不明所以。疾步而出的人此刻想到了什麽,他想到的是如果寧浩就是玄月宮中人,那玄月宮為自保會否自斷一臂?以玄月宮素來的手段來說,一貫的宗旨就是斬草除根。先不說寧浩現今被關入天門府大牢是否安全,可有與玄月宮掣肘的把柄在手,單是朝夕……只怕會成為他們的目標,而朝夕此去鳳都的路上豈非危險重重?

這麽想著,他哪裏還能再坐的住,吹了聲口哨將灰絨喚來。等流錦追出去時只能看到男子疾馳的身影,他摸了摸頭自己這是哪裏說錯話了?轉身時赫然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女子,她唇瓣嫣然有一絲笑意,但那笑卻未達眼底,流錦施了一禮,原是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卻是又不知說些什麽,索性女子並未生氣,淺笑道:“回程吧,他們在鳳都等著我們。”她的話苦澀中透著淡然,她什麽都知道,只是什麽都不說。

流錦砸了咂舌,從前對她只是傳說,卻不想傳說中的她確是氣度非凡,流錦對她更是恭敬,欣然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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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馬加鞭到也走的順遂,並無磕磕碰碰,結魄會在下一站先派一人去打點妥帖,到不至於要她操心。他們除了休息就是趕路,身體異常疲憊,臨近鳳都時才稍感放松。上次去黔郡花了近半月時間,此次回來卻是花了一半時間不到,可想而知他們走的有多急。

入了城,看到熟悉的景物,心底驀然升起一種歸屬感,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了記掛的人,連那個曾經想要避之不及的家都變得分外親切起來。然而她現在明明已在家門口卻是有家回不得,這件事反正不急,沒有司夜離在她回去也不想面對那幾個侍妾。

“走,去皇城。”女子一聲令下,驅馬朝皇宮走。他們剛入城,離皇宮至少也要走上半日行程,然城中不比外面道路寬敞,有時騎在馬上還不比下來走的更快,她又不願驚擾了百姓引起騷動,索性牽著馬走路,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

結魄幾人一路都護著她,此時也算是放下心來,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作普通的商旅打扮,未免引人註意盡量的低調。雖說到了鳳都就是自家地盤,旁人不敢對她如何,但這種事放在皇家,一個西鳳的王爺身上,還真說不好。

朝夕瞥見幾人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免想笑,他們也太小題大做了,能出的了什麽事。

行至近飄渺湖側,不遠處就是鳳都最大的酒樓闕仙樓,結魄提議要去闕仙樓休整一下,畢竟到皇宮還要一段距離,而他們則從昨夜起就沒怎麽吃過東西,腹中饑腸轆轆。也是因為到了鳳都所以沒有安排食宿,他們是這麽想的,與其住在外面還不如住府裏。但眼下相府在南皇城,他們過去勢必要繞個彎,還不如在最近的地方休整。朝夕也有此意,她一身風塵仆仆去面聖總歸不妥,至少在行裝上不能失了顏面,她也需要搓洗個臉,換上套幹凈的衣服,蓬頭垢面的怕是還沒見到西鳳帝就要被當成瘋子給趕出來吧。思及此,點頭應允了結魄的建議。

然就在此時,他們最為松懈的時候,十裏桃林猝然間悄無人跡,連風聲聽至耳側都顯得空空蕩蕩,樹葉落地的聲音清脆入耳,被人狠狠碾碎。也就在這猝不及防間,結魄想要開口說的那句“小心”被刀劍聲蓋住,他猛然一驚,身後幾人已提劍相向,迎面反撲。

來勢者眾多,著黑衣蒙面,動作極快,且氣勢逼人,武功絕不在他們之下。結魄將朝夕護在身後,一面用護劍去擋,一面又要擔心朝夕的安全,被他們逼得不得不往後退入桃林。

朝夕揚起眸,打鬥聲夾伴著片片粉色的花瓣從天飛墜,如寒冬漫天的雪花兜頭兜腦澆灌在她頭頂身上。亂花迷人眼,而她就在這片刀光劍影中不知身在何處。

哐當。

潺潺細流似清泉般流淌在耳邊,周身都有一股暖流包裹著,讓她自由的伸展、飄墜,似入了雲端般,觸手都是綿軟的質感。她好喜歡這種感覺,就像躺在一張棉絮上。身側仿似有什麽在追逐著她,癢癢地麻麻地,別鬧。她嬉笑著想要訓斥,入目卻被一片美景迷花了眼。她置身在一片浩浩黃沙中,遠處有細小的駝鈴在沙漠中行走,發出沙沙聲。整片沙漠浩瀚無邊,行人極少,只有一處地方吸引著人。那裏形似一個月牙灣,牙邊流淌著一處泉水,泉邊則被一幢氣勢巍峨的建築給包圍,那是幢古色古香的樓閣,由主樓和副樓相擁而建。樓層並不算高,但在沙漠中卻是最獨特輝煌的存在。通身采用鏤空雕花憑欄,檐角懸掛造型別致的風鈴,樓體呈墨色與夜融為一體,卻是在每一扇房中亮起燈時呈現出了另一種造型,那種造型遠看似扇形,近看似月形,極是驚艷。泉體與樓閣間種有一大片香雪梅林,每當風過境,梅林與風鈴悠悠蕩蕩似在演繹這世間最美的樂章。

她的唇角挽起,慢慢朝著樓閣走近。每走一步心潮間都似澎湃,恨不能飛奔過去。可她越是走的快,那片建築離她越是遠。她笑容一滯,擡起頭時忽然被一片白光刺痛了眼,等她再睜眼時,那片樓閣卻已然在火光中被火焰吞噬。風鈴聲滌滌蕩蕩似在哀戚,漫天的火花從樓底躥升而上,將這片月行劈成了兩半。她的眼底是一片火海,她揉了揉酸疼的額角,終於想起來了,這片樓閣叫望江樓。

“樓主,我們走吧。”身側是侍婢竹溪的聲音。赤紅的火焰灼燙了她的臉,令她在火光中顯得尤為清晰明亮。

被喚為樓主的她此時坐在馬背上,手中一柄翠綠短笛被她別在腰間,一襲紅紋白底長袍被她穿得獵獵風姿,沿袖紋以點點傲綻紅梅,那是以真梅綴其而上縫制出的,耗時兩月,只在細節處透著華貴,素常拙見當以平凡。

凝望著那片被火吞噬的避世家園,她良久都沈默著,不知是在心疼,還是在惋惜。前院圍著的數百號人早在見到這片深陷火海的樓閣時就滿意的走了,他們也確實沒有留下的必要,但凡樓中人都已做了亡魂鬼,再加上那把大火將整個望江樓都圍困其中,除非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否則想要逃根本不可能。殺紅了眼的人們身上沾染著赤紅的血,在望江樓外站了一會,翻滾的黃沙吹在他們臉上刺痛的眼睛都睜不開。莫說是有人能僥幸逃出來,就是連活著沖出火海的聲音都是靜悄悄的。

稍後,踏著月色行至一人。那人騎在馬上,頭頂帶著帷帽,白紗垂面。駐守邊疆的將軍見了他折身回稟道:“下官已將皇上的口諭辦妥,還請大人放心。”處置望江樓樓主乃秘密進行,未免他們在江湖上勢力過大阻礙了這次計劃,所以知曉此事者不過幾人,到是後來才在全國上下張貼皇榜將此事告知天下,這才引起舉世嘩然。

男子點點頭,示令他們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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