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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驚風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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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正準備去問李招財要匹馬,沒想到府中像是來了人,庭院中來來往往走過不少人,忙碌的樣子,見到她不過點頭致意,就忙著去了,她本來還想叫上一個來問問的,誰知他們走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說話。就是李招財的一群小妾也都跑出來,急急忙忙往大廳走,小聲的嘀咕著什麽,臉上興奮的神色,像是有什麽好事趕著他們了。

朝夕走在繁花間,欣賞著滿園的花色,縱使李招財將這裏弄的再好,到了花期總該要落敗的,就像這百花開的再好,時節到了硬是強留,剩下的不過都是些毫無生氣的花朵罷了,滿地不免還是鋪了些花瓣雨,被風一吹,花瓣就隨風而落,沾染的肩頭、發上都是。朝夕擡手將花瓣從肩上拂落,一擡頭,恍惚間看到繁花樹影下那人一身白色的華服,正低頭同流錦說著話。她的手停在半空,不可置信看著那兩人度步而來,風揚起他的墨發,那張清俊絕塵的臉上是一貫的淡然,仿佛感受到她的視線,他淡淡撩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便足以撩動她的心神。朝夕只感覺自己心跳很快,想要轉身離開卻是不能,怔怔地盯著他們發呆。

她這個表情甚是搞笑,連流錦都不得不出聲提醒她,給她請安道:“奴才拜見夫人。”

“你們,你們什麽時候到的?”朝夕錯愕的晃神道。她是在做夢吧,怎麽才剛想著那人就能見到了,他身邊不該有蘭晴語麽。她左右環顧,的確除了他們就無人了。她忽然想到李府裏這麽大的動靜怕就是因著他來了吧,所以李招財才會隆重接待的,但為何眼下卻沒見著他,他不該陪著嗎?

流錦唇角微有抽搐,這個女人在見到自己丈夫時的表情怎麽是這樣的,她不該是那種滿心歡喜的跑過來嗎?為何流錦卻會從她的腳步上來看她是想要逃跑呢?還是她趁著相爺不在該不會做了什麽對不起相爺的事吧?虧得相爺聽說她住的客棧著火後下令提早行程趕路,累得蕙平公主連連抱怨都被相爺一句話給搪塞了回去,相爺嘴上雖不說但心裏其實是在擔心著寧朝夕的吧,所以才會想要來看看她是否安好。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不領情,還問出這麽句欠扁的話來。

“剛到。”司夜離回了她句不鹹不淡的話,轉身就要從朝夕身邊走過。

朝夕感覺自己問的話很是愚蠢,盯著自己的鞋面,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來緩解這份尷尬。不想又聽到司夜離說道:“放火燒客棧的人我已抓到,你是要自己親自審,還是交給我來審?”

朝夕一時沒明白他的話,待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他竟然知道那件事,這麽說來他是不是也在關心著自己,否則怎麽會替她去抓人呢。心裏怎麽就滿滿的溢出了心疼來,是不是被一個人冷漠了太久,忽然得到疼愛反而不習慣了呢。

她眼神悲滄地看著他,唇角的笑卻亦發的深刻,“你趕路也挺累的,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好,還有……謝謝你。”

陡然聽到她說謝司夜離還是微有不適的,見她身子無事他也就放心了,換了個話題問道:“顏九與你在一起?”

“對,她就在房裏,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用。”他說完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多餘的情緒展露出來。流錦跟在後面對這兩人的對話真是捉急,他也是搞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對寧朝夕存著份什麽樣的心思,按理來說兩人既是夫妻要是喜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可主子偏是又要娶蘭晴語,原以為是喜歡蘭晴語吧,自寧朝夕走後,一路上主子對蘭小姐又沒有過多的親密,反而與她疏遠了許多,一直獨自在處理朝中的政務,連著蘭小姐去見他都被他給駁回。流錦是看不懂了,要是不喜歡人家幹嘛要娶她,要是不喜歡寧朝夕,那些對她暗中的維護又為何要做。這次暗害寧朝夕的事主子也完全都可以什麽都不告訴她的替她將人審問了,為何又要對她說這番話,那不明顯是在直白的告訴她自己是在幫她麽,也就換來寧朝夕冷淡的兩個謝字,流錦也沒看出來她有多感動或別的什麽呀。還是說主子做了這麽多,這次終於不再犯傻了,終於要讓寧朝夕明白了。他感覺自己都快抓狂了,這兩人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呢,主子的心思太難猜,那他要不要去試探試探寧朝夕呢。

朝夕對這件事可是受寵若驚呢,她怎麽都沒想到司夜離會在意她的事,心裏甜膩膩的,連心情都出奇的好。正要去提審那個被抓住的縱火犯,誰料訾夙那邊卻是先來找她,說菩桃一直盯著廖青,結果廖青被蕙平的人請去了,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回來,這件事不用我們插手,你去統理好賑災的物資,明日開城門迎接城外的百姓,還有帶上一批人陪同太醫先去近郊看看患有疫癥的百姓,先想辦法救治起來,最好是先將他們規範起來,別到處再去傳染給別人。你讓人去張貼告示,但凡患疫癥者若能肯一起救治的,朝廷提供吃食,保證他們溫飽,速去辦。”司夜離似是看出了流錦的意圖,簡短的對他下達命令。

流錦一躬身領命去了。

——

永城縣府衙門,內堂審理犯人的大堂內,蕙平端坐高案後,兩側立了兩排她的人,個個都嚴肅以待,面無表情,看起來確然像那麽個大人的樣子,除去他們身上的衣服不同外,也的確是平日裏護衛著蕙平的禁軍,比起那些個所謂的衙役來更多了朝廷命官的味道,單就氣勢上來說誰還能不將蕙平放在眼裏。這是西鳳帝後來偷偷派人跟隨著保護蕙平的人,誰料到被她用到這層上來了,要是讓朝夕知曉心中必定氣憤,當初明明說好了的。這是又要在暗中壓她?

蕙平身側一左一右都是她隨侍的貼身宮女,端茶倒水照顧的甚是盡心,而蘭晴語就坐在蕙平下首,他們也替她斟上一杯水。蘭晴語撥開浮沈的綠葉,浮蓋輕輕劃過三次,抿了口茶水,渾然沒喝出茶水的味道,她的人也怔怔地發楞,盯著某一個點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蕙平淡然瞥了她幾眼,她面上雖什麽都未表現出來,但內心裏可不見得真就那麽淡定了。那日原本要跟著寧朝夕的兩個大理寺侍衛調頭回來說寧朝夕所住的客棧被人縱火,寧朝夕本人生死尚未可知時,司夜離那一貫淡然的臉上表現出來的神情微妙的實難讓人察覺,若非他們與他親近,接觸的較多,怎麽都無法相信他竟會有慌張的時候,那份慌張被他掩藏在眼底深處,壓抑的很好,甚至連眼神都未有一絲波瀾。他斂下眼瞼,將眸底的神色掩去,呼吸清淺,說出的話卻足以震懾人心。

“既然是有人存心縱火,那麽就不存在逃不逃脫一說,我西鳳朝廷命官豈是任人隨意殺戮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挖出來。”他緋薄的唇角撩起最漫不經心的話語,每一個字卻都操縱著別人的生死。他的話不僅是對著禁軍說的,也是對著他的暗衛和隨他一起來的護衛說的,熟悉他的人大抵能知道幾分他的脾氣,他素來隨和待人待物謙卑有禮,性子也是出塵淡泊,但他越是淡然的時候往往就是他在意一件事的時候,那時要是有人敢忤他的逆麟,後果是不可想的。

蘭晴語正是看出了這點,才知道他動了怒吧。能讓這個人人誇口的司相動怒,且是為了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女子,即使有著名義上的夫妻關系,但也不至於能牽動他一絲情緒,這不太合乎常理啊。再說他下令提早趕來黔郡,路上硬是節約了不少時間,累得大家都疲憊不堪,這其中的含義別人不知,他們可是知道的。不就是知道那小妖精安然的到了永城後他才下令的麽,沒想到那小妖精長得那麽醜,被人毀容了還能有本事到處勾搭男人,她身邊不就也有一個,想到此蕙平心中就有氣。

不著痕跡地對蘭晴語道:“蘭兒可是趕路累著了?要不本宮派人先送你回李府歇息?也不知這司相是怎麽回事,明明按照指定的路程趕到即可,他非要說什麽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要盡早的解救他們,累著我倒是沒事,他怎麽一點都不心疼你呢,往後你同他成了親,這種委屈還不得一直跟著受?”

蘭晴語本就癟悶著一股氣,此時聽蕙平一挑撥,手中的茶碗一抖,滾燙的熱水頃刻就撒到她手背上,疼的她將茶碗打翻在地。手背上瞬間紅腫一片,而她眼底也是紅彤彤的,強忍著淚水奪眶而出。

“呀,小姐的手受傷了,奴婢帶您去上藥吧,別的發水泡才好。”玉珠機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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