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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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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上舉著一個燭臺。

“打火機在那裏,你們自己去點燃吧。”

點亮的燭光,那一刻,他們仿佛是看到了地獄的存在。

ABC.08 禁錮隅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努力了!!!

鋼鐵的牢籠,阻擋了所有的病人。他們不是口水直流,就是暴戾異常,狠命的敲打著鐵籠,如同一匹匹的餓狼,即便是老年人也像垂死掙紮的病犬……這樣的地獄簡直讓人生不如死,輾轉反側的都想要逃跑。

“覺得恐怖麽?沒辦法,三年了……”維多克呆楞楞的目光緊鎖住我,空洞無奇,蠟燭微弱的燈光照著她的面容,蒼白虛弱,“政府三年前說,這裏亟需修正,他們肯定會派出最專業的隊伍提供幫助。三年了……他們的自私,還是把我,無辜的人推向死亡的墻隅。”

饒是內心再強大的人,在這樣恐怖的地獄生活了三年之久,所有的勇氣也會化為齏粉。

手指上似乎無法施展任何的力氣,已然僵硬的四肢就如同牽線木偶,身旁的澤田綱吉寬厚的手掌小心的包裹住我冰冷的手。

我還是因為不小心,腳下趔趄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

維克多舉著蠟燭,走在前面,面對無數病患使勁敲擊鐵籠的瘋狂炙熱,她無動於衷,置若罔聞的往前不停的行走。

“這裏的精神病患者數量太多了,即便你們告訴我是誰,我也不可能記得清了,你們隨我去病例庫吧。”

我腳下的步子稍稍怔忪,目光緊盯著走在前方毫不猶豫和恐懼的人。

“怎麽了?”澤田綱吉低聲詢問。

“不對。”

照例說,病例庫也是一個機密了,怎麽可以隨隨便便讓外人就去看呢?即便是已經廢置荒蕪了三年,身為醫生、護士,難道起碼的醫德也忘了嗎?

換一個思想也是,三年了我們也只是來調查的,倒也沒設能幹系了。

嘎。

就在維克多的第一個步子剛踏上大理石臺階的瞬間,她扭過頭,乜了一眼,陡然一怔。“小心!”還來不及蹲下來,一道黑色的影子飛了出來,維克多手中的蠟燭,宛如長了腿一樣的自己跑到了臺階的上面,照亮了一道門。

門已經被打開了一條足以通過一個孩子的罅隙,令人震驚的是門框上不知是用血還是用紅色顏料畫出來的骷髏頭上,寫著norse的英文。

“怎麽回事?”

“啊——!”

澤田綱吉的追問還未達到維克多的耳邊,身邊刺耳的尖叫聲讓他冷汗直冒。只見那個駕駛的其中一個飛行員身體已經歪斜,脖子間噴湧而出的鮮血從身上蔓延在地上,緩緩地墜落在地上,破損的可怖。

我拼命的捂住嘴,想要抑制卡在喉嚨間上下搖曳的求救聲。

澤田綱吉一把摟住我,捂住我的眼睛。

“阿戎,不要看。”

我的眼淚又一次流出,深深地埋進澤田綱吉幹燥的手心,頭無力的靠在他的頸窩間。

身邊的駕駛員似乎嚇傻了,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驚恐聲還未在聲帶震動一分一秒,生命的齒輪便戛然而止的停下了轉動。

所有的罪惡,黑色的深淵墜落在人間。

此刻,維克多第一個反應過來,“快跟我走!是那個有憂郁癥的少年!”

嘻嘻的笑聲在空氣中散開來,凝固在我的耳邊。

澤田綱吉咬牙,很快背起我,跟著維克多的步子,並迅速的拾起了兩把還未開封的槍支,快速的拉開門沖了進去,又以常人難以達到的關上了門。

隔絕了外面依舊在持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

我的意識已經緩慢冰冷,停滯。

“維克多小姐,剛才那個是……”

餘魂未定。

“他是七年前來到這裏的,患有嚴重抑郁癥和妄想癥的男孩,因為父親遭遇踩踏事件當場死亡,母親當場奸|殺,所以精神崩潰,送來的時候,我的丈夫……被他活生生的捅|死了……”維克多的聲音抽噎。

“抱歉。”澤田綱吉喃喃。

“不了。”維克多拭去眼角邊的淚滴,指了指澤田綱吉懷中的我,“她沒事吧?”

澤田綱吉擔憂的忘了我一眼,還是下定決心拍打著我的臉,“阿戎……沒事了。”我還是在自己的意識裏顫抖。

意識裏的黑暗,圍繞著嚎啕大哭的場景,那些不認識的生人的面孔,猙獰的笑容或者是痛苦的死去,那些悲哀的令人都絕望到肝膽俱裂的神情,至今還在我的意識裏鮮活的存在著。

手腳僵硬的移動,就像一個失去了具體思考的僵屍,目光暗淡無神,只是手腳並用的還在維持著人類正常的進食行走。

直到快看到光明時候的,低聲嚶嚶。

微不可聞的,直到即將死亡的啜泣害怕的淚水。

——我們就是一群瘋子。

我想起來了!這是在WIN場館那個神秘的地下房間,那個刻得淩亂的櫃子上,幾乎是讓人都快遺忘了的威脅和嘲諷。

我聽到所有的嚶嚶都在光芒裏終結。

“不,我沒事。”

我努力從澤田綱吉的懷中掙脫,安安穩穩的站立在地上。我的目光盯著面前那一扇扇都可能幫助我打開真相——雖然那些門的背後的故事,可能都會是染了鮮血的鍍金。

“我們繼續往前吧!”

尚且存活的我們三個人,在黑暗中摸索推搡之下,好似歷經了千辛萬苦來到了生死鬼門關一樣。我看著面前這道已經被血染得通體暗紅的大門,忽然間猶豫了起來。

萬一……萬一有萬一,怎麽辦?

——我害怕我所堅信的與我背道而馳。

——我害怕我所相信的真相,總是在最後一刻將我打擊的支離破碎。

——我害怕,我會死。

深呼吸。

我很想笑,可是一咧開嘴,全是冰冷和令人犯嘔的雜亂的空氣,又讓我不得不捂住口鼻。

“走吧。”維克多率先走上前,單手慢慢的摸索上冰冷的門把,緩慢的轉動著。

吱。

看上去是許久沒有整理和進入過了,在蠟燭的照耀下隱隱約約看得見門角落邊上的蛛絲,還有那個已經殘破的熾光燈上覆蓋的一層塵埃。整個病例庫死氣沈沈,壓抑的令人險些喘不過氣來。正中央的寫字臺上,所有的文件和病歷單看上去還算整齊,走近一看,竟然都雜亂無章的,很多病歷單上的字模糊,歪歪扭扭,實在無法辨析。

水筆鋼筆要麽筆蓋碎裂,要麽已經被分解。

維克多走到門邊,將門關上,隨手抄了一根蠟燭點了起來,微弱的光芒將她整個人也籠罩了一股神秘以及邪魅的氛圍。

我吞了一口口水。

安靜接踵而至,恐懼卻又潮水般湧來。

我和澤田綱吉點點頭,開始分頭看起了病歷單。維克多懶懶的蹲在地上,靠在門框上,目光死死的盯著緩緩燃燒如生命的蠟燭。

翻了不過十幾張單子,我開始不耐煩起來。實在是因為字太醜,令人看得欲望也沒有,而且每張單子上貼著的幾寸幾寸的照片,不是被劃破了,就是拍的太虛弱醜陋,看的欲望都沒了。

我側過頭,澤田綱吉舉著蠟燭翻得很仔細小心,有時遇到看不清的還要去細細的辨認。

目光微轉。

噓。

我頭冒冷汗。

病歷單。

開單日期是在十六年前的夏至。

照片上的人笑容可掬,卻透著一股邪氣,目光中閃爍著精光,矍鑠幹練宛如一個老年人。法式風格的盤發,護士制服。

病癥:“精神妄想。”

病人名字:“維多克·肖娜。”

擡頭,低眸。

那個明明前一秒看上去還是為我們擔憂照顧,緊張的美麗護士,下一刻竟已然落得猙獰詭異,嘴角噙著的微笑嗜血,我心亂如麻。

小心的挪動腳下的步子,扯了扯澤田綱吉衣服的邊角。

“怎麽了?”

阿綱我麻煩你不要這麽大聲的問我!!

遲疑間,手中的病歷單竟然被澤田綱吉奪了過去,他看到單子的那一剎那,我清晰的透過燭光看到,棕色的瞳孔驟然縮小萬分,嘴角一張一翕未說出一字一句。

“咯咯……”維多克站起來,手中的蠟燭的燭油滴落在地上,很快冷卻凝固成紅色的一點,類似於朱砂一樣,仿佛地板在默默地為絕望的最後防線的破裂而哭泣。

澤田綱吉將我護在身後,“你到底是誰?”

維多克舉得蠟燭,突然舉起另一雙手,將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插|入火焰中央,過了一段時間,她噝了一聲,倒吸一口冷氣,拿出手指的時候已經發黑發紅,皮開肉綻了。

“嗯……我是誰啊?”

維克多將這兩根手指慢慢的塞入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好似在品嘗上等的美味一樣,令我不斷的幹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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