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神色疲憊地回到金蘋果的公共群組空間內。

一會去她就發現空間很熱鬧，訓練場那邊有叫好聲，還有狗子的旺旺聲。

這種生機勃勃的感覺讓華瑤臉上多了一分笑影，她走過去看了看，發現是唐淡寧在和紀樂彬一起打靶，兩人的準頭自不必說，重要的是靶子上的花型。

唐淡寧的靶子上打出了一個猴子的腦袋圖形，紀樂彬的靶子上打出了一個蓮花造型。

打完最後一槍，唐淡寧取下耳機，他說：“來來來，大寶，徐卉，你們來看看誰的圖形更逼真？”

紀樂彬不服氣地說：“我的蓮花更好看！”

唐淡寧強調：“我的大黑更靈動！”

徐老太思考了三秒鐘，她問身邊的多福金毛：“你選哪個？”

金毛多福選擇了猴黑，都是靈獸，靈獸也存在上下級，大金毛當然選擇討好老大。

紀樂彬立刻委屈地看向趙樂寶：“大寶！”

趙樂寶沈默了一下，也投了唐淡寧一票，中年人維持著和善的微笑說：“抱歉啊，紀隊，唐兄弟要帶我們下副本了，我得聽他的。”

紀樂彬聽後沮喪極了，他小聲嘀咕說：“明明我的蓮花更好看……”

華瑤看了看，以公平客觀的態度來說，的確是紀樂彬的蓮花造型更玄妙莫測，畢竟紀樂彬的境界比唐淡寧高兩層。

但這年頭向來是縣官不如現管嘛，華瑤嘴角上挑，笑著說：“那我投你一票吧。”

紀樂彬開心地說：“哦哦哦我有一票了！”

唐淡寧輕飄飄地說：“那也是我贏了。”

他放下手中訓練用的槍械，向華瑤點點頭：“您回來了，我之前欠您點數，現在還您吧。”

華瑤問唐淡寧：“留了預存扣分的點數嗎？”

唐淡寧：“放心，自然留了。”

唐淡寧支付了之前華瑤的訓練費，華瑤看著逐漸積累起來的點數，心情好了不少。

華瑤環視一圈，奇怪地問：“是不是少了幾個人？”

此言一出，像是施展了未知魔法，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紀樂彬和唐淡寧面面相覷，是哦，華瑤還不知道林曦死亡，柳珊和林麗雅離開的消息。

紀樂彬略一猶豫就說了出來：“她們都走了。”

華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

唐淡寧有點不忍直視，紀樂彬沒發現華瑤的表情不對勁嗎？考慮到華瑤以前隊友的事，紀樂彬這麽說簡直是在對方心窩上捅刀。

唐淡寧認命地嘆了口氣，他說：“去您房間裏談吧，事情有點覆雜。”

作為最清楚紀樂彬、柳珊和林麗雅還有早年岳秀蘭一事的人，也只有唐淡寧能解釋清楚怎麽回事了。

華瑤房間內，唐淡寧從頭開始，連岳秀蘭的事也說了出來，華瑤聽得一楞一楞的，好家夥，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副本死亡，原來這裏面還夾雜著修羅場嗎？

最可怕的是，修羅場的中心，紀樂彬完全沒意識到啊！！

唐淡寧說了這麽多，其實還有另一個意思，他先是苦笑著自我調侃：“也幸好紀哥沒意識到，在輪回空間裏談戀愛真的很危險啊。”

“想想您之前隊伍裏的成員，再看看我們這邊的紀哥……”

唐淡寧搖搖頭，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華瑤聽後深以為然：“沒錯，但這種事也不怪紀樂彬，他做了自己能做的。”

芍藥也是如此，幫助他人有錯嗎？沒有，有錯的只可能是心懷鬼胎之人。

唐淡寧趁機打探道：“我聽紀哥說您之前去參加突破者聚會了，有那個偷渡者的消息嗎？他應該實力很強了吧？需要我們幫忙嗎？”

華瑤苦笑起來，有了唐淡寧之前長篇累牘的述說，聽了一個如此豐富覆雜的故事後，華瑤下意識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不，寧寒死了，我只見到了寧寒以前的隊友風易，他們都是小蜜蜂隊伍的。”

唐淡寧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小蜜蜂？那不是陳氏兄弟的隊伍嗎？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唐淡寧略一猶豫就說道：“小蜜蜂？我們碰到過他們，我和麗雅姐下副本時，小蜜蜂的隊員在同一個副本度假。”

華瑤驚訝地看著唐淡寧：“還有這種事？說說看。”

唐淡寧大致提了幾句陳氏兄弟的壞話，還說了趙樂寶的運氣：“要不是大寶陰差陽錯完成任務，我和麗雅姐就完蛋了。”

唐淡寧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華瑤的神色，他故意露出後怕神色：“沒想到小蜜蜂的隊長居然是偷渡者過去的隊友，還是突破者，太可怕了，幸好有大寶。”

然後他擔憂地說：“能和我說說風易的情報嗎？若是下次再碰到小蜜蜂，最起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華瑤不疑有他，將這次在突破空間得到的關於風易的情報全說了出來，比如精神不穩定，比如去了一個地宮副本後看破了突破者境界，貌似要邁入更高境界了。

唐淡寧自然對更高境界感興趣，他甚至提出願意拿積分交換。

只要是個輪回者都會在意如何變強，華瑤覺得自己也從唐淡寧這裏得到了不少關於小蜜蜂的信息，比如那對陳氏兄弟，於是她表示不需要用積分交換。

華瑤告訴了關於系統的目的，以及邁入更高境界後，有可能和系統達成協議，成為系統的合作者，並致力於探索地外星系，補充系統內部的基因庫雲雲。

聽了這個消息後，唐淡寧內心受到極大沖擊，要不是他的精神穩定度高達80，恐怕一定會當場萎靡並陷入自我混亂之中。

如果說系統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人類發展，那偷渡者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麽？

勉強保持著正常的神情，唐淡寧禮貌地離開，出了華瑤的房間，他實在沒心情和趙樂寶以及唐老太說什麽，只能虛弱地說了一句：“華瑤說了點事情，我要再兌換點東西，稍等我一會，等我搞定了就出發下副本。”

也許是唐淡寧向來表現的沈穩從容，趙樂寶和唐老太都沒發現唐淡寧的不對勁之處，倒是紀樂彬敏銳地看了唐淡寧一眼，他註視著唐淡寧離開，轉頭去找了華瑤。

唐淡寧回到房間後忍不住跌坐在地，他用冷靜的語氣詢問魔鏡：“理論上來說我知道這個消息後，應該已經抵達突破者階段了，那我問你，魔鏡，你的核心指令裏面是否有關於這個消息？比如得知系統真實目的後才能說的指令？”

魔鏡無法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有的，真是讓我意外，你居然能從華瑤嘴裏挖出這些消息。】

唐淡寧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指令內容是什麽？”

魔鏡說：【有三條相關指令。】

【第一條，只有得知了系統能與輪回者成為合作者後才得知的指令，指令內容是，不要將一切都承擔在自己身上，我們偷渡者是活生生的人，我們可以自己選擇未來，既然能得知這樣的消息，那必然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人要學會活在當下。】

唐淡寧一楞，原本變成漿糊的大腦瞬間清晰起來。

“……居然是一句告誡，這是誰留下的？”

魔鏡：【不知道，我只留下了指令內容。】

唐淡寧沈默了一會，突然颯然一笑：“原來吾道不孤。”

他堅持到現在其實很累的，努力突破心境，努力保持自己不走偏，但這太難了，此刻聽到這麽一條指令，宛如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黎明的光輝。

唐淡寧微笑起來：“第二條呢？”

魔鏡：【第二條相關的指令內容是，我們才是真正的希望，不要相信系統的話，它只是在為自己考慮，不要因為基因的改變忘記我們是什麽。】

唐淡寧微微蹙眉，這也是他心中所想，他繼續問：“第三條呢？”

魔鏡：【第三條，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這其實是個可笑而可悲的故事，一切都是我們自己作死，人在做天在看，我們沒有資格為所有人做出選擇，還是一切任其自然吧。】

唐淡寧聽後怔了怔，所有人都被騙了？一切都是我們自己作死？這是什麽意思？

他問魔鏡：“設置這三條指令的人都沒有資料嗎？三條指令是挨著的嗎？”

魔鏡：【我不知道，只是在達到許可條件後自動浮現出的指令。】

唐淡寧長出一口氣，他苦笑著說：“好吧，這是個解密游戲。”

他抹了把臉：“先帶著大寶和徐老太下副本，反正是個普通的小副本，應該沒問題。”

唐淡寧閉眼調整了一下精神狀態，他打開門招呼坐在群組空間內聊天的趙樂寶和徐老太：“走吧，我們出發。”

趙樂寶關切地說：“沒問題了嗎？”

“嗯，重新調整了一下戰鬥方案，問題不大。”

誰都沒看出來，在短時間內唐淡寧再度經歷了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唐淡寧微笑著說：“我們下副本。”

三道光閃過，唐淡寧帶著趙樂寶和徐老太離開了，大約半小時後，紀樂彬才從華瑤的房間裏出來。

紀樂彬也知道了更高境界和小蜜蜂隊伍的事，他有些懊惱，原來唐淡寧和林麗雅早早就接觸到了偷渡者的相關人員嗎？

紀樂彬想和唐淡寧聊聊，結果出門才發現，群組空間裏空蕩蕩的，他們居然下副本了。

紀樂彬啞然，他又高興起來。

唐淡寧能立刻帶著趙樂寶和徐芬出副本，說明之前的事已經不算什麽了吧？

那就沒什麽好擔心了。

於是紀樂彬轉頭又去找華瑤：“他們下副本了，你累嗎？不累的話咱們倆下副本吧，我只能找你一起了。”

紀樂彬也想快點變得更強嘛。

華瑤莞爾：“讓我休息一天，明天吧。”

紀樂彬歡快地說：“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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