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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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蘭行走在山林之間。
她無疑是一個美人，或者說身為輪回者，無論男女都有著令人驚異的美貌。
真正的強者自有氣勢，那是發自內心的堅毅和剛強，是不斷精修進化後由內向外散發出的美麗。
廢棄工廠自爆時，岳秀蘭的位置在更深一些的控制室。
哪怕她立刻追著唐淡寧和紀樂彬逃離廢棄工廠，可她需要費心思尋找兩人的位置，還不熟悉下面的通道，所以在工廠爆炸時她仍然處於山體坍塌範圍內。
岳秀蘭的人魚化身受到重創，可人魚那遠超於人類的優秀身體素質和抗壓性，仍然讓她逃出生天。
岳秀蘭暫時無力施展人魚化身，她化為人形，腦後的黑色長發自然下垂，原本扭曲猙獰的面容恢覆了平靜。
她看上去似乎沒受到任何損傷，身姿曼妙，步履從容，就像在林間散步的柔美女子。
她當然知道唐淡寧在哪裏。
從廢棄工廠的地下通道出來，不遠處就是索道站，唐淡寧的氣息就在那邊。
岳秀蘭朝著索道站走去，她走著，思緒卻不受控制地散發開來。
唐淡寧的偷渡者身份，讓岳秀蘭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在進入輪回空間之前，岳秀蘭是一位音樂老師，她和同校的老師談了朋友，並準備和對方一起踏入婚姻殿堂。
如果人生真的這麽發展就好了。
那是一個午後，她和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一起去商場逛街。
吃完飯後他們在附近的花園散步，午後的陽光很暖，她和男朋友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變故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
不遠處的商場突然發生爆炸，有什麽東西從商場破碎的玻璃間跳了出來。
只是一眨眼的時候，有人踩著虛空跳到了這片沒什麽人的公園，然後他們展開了戰鬥。
輪回者之間的戰鬥波及範圍極廣，哪怕他們有意避開人群，來到公園的空曠之處，卻還是被人看到了。
比如岳秀蘭，比如岳秀蘭身邊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抓著岳秀蘭的手轉身就跑，岳秀蘭被拉得踉踉蹌蹌。
然而在奔跑過程中，公園裏的河道突然炸開，無數冰棱向外飛射。
也許是對聲音的敏感，在冰棱發出繃斷聲音的瞬間，岳秀蘭下意識地往後拉了一下。
下一秒，被拉到身邊的男朋友直接被四濺的冰棱紮死了。
岳秀蘭被倒下的男人壓得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岳秀蘭忘不了那一幕。
眼前被血色浸染，她曾愛過的人面露震驚之色，哪怕死亡了，那雙眼睛也瞪圓著，並未閉上。
“真是有趣啊。”
一個神經質的聲音在岳秀蘭身後響起。
岳秀蘭呆滯地扭頭看去，兩個輪回者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一個人拎著另一個破破爛爛的人，鮮血如瀑布灑下，同樣遮蓋了她的視野。
“人是會本能保護自己的生物，如果是你的話，也許能走下去吧。”
那人背著光，岳秀蘭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恍惚記得那雙眼睛裏充斥著冰冷和扭曲。
那人丟下手裏的屍體，拿出一把小刀，塞到了岳秀蘭的手裏。
然後他握緊岳秀蘭的手，對著自己的心臟用力一紮。
岳秀蘭瞪大眼睛，眼前發生的一切超過了她的認知，她整個人都呆滯著，宛如提線木偶一樣看著那人，說不出一句話。
那個人笑著倒在岳秀蘭身邊。
“偷渡者的傳承，舊的死去，新的會來，我死在你手上，你成為新偷渡者的可能性最高。”
“那個地方很無聊，死去的人茍且偷生，活著的人卻比死了還痛苦，我失敗了，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你是個自私的人，如果只是想活下去的話，有這樣本能的你也許能走的比我們之前所有人都遠。”
“愛著自己吧，為自己變強吧，活下去吧，哪怕你將來憎恨我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笑聲逐漸癲狂：“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地獄，活著才是。”
然後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岳秀蘭穿過叢林，將腦海中當年那個男人神經質的笑聲壓回去。
她來到了索道站外圍的廣場圍墻前，那些歪斜碎裂的墻壁上爬滿了藤蔓和變異植物，不遠處豎立的索道支架中間懸掛著索道車廂。
她遠遠看著那個車廂，唐淡寧就在裏面。
“人世如煉獄，只是活著就會耗盡全部力量和智慧。”
岳秀蘭喃喃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但是……除了活下去，我沒有別的選擇。”
否則她會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麽當初死掉的是那個即將給她幸福的男人，而不是她自己呢？
既然已經活下來了，那就不擇手段地繼續下去吧。
岳秀蘭手腕一抖，長鞭出現在手中，她壓低身形，如獵豹一般輕盈跳入。
她沒有進入索道站內，而是直接甩手，長鞭纏在索道架上的索道，準備直接跳上索道。
下一秒，槍聲響起。
唐淡寧在車廂裏架設機槍，對著蛇形走位的岳秀蘭瘋狂掃射。
然而那些子彈打在岳秀蘭身上後，岳秀蘭的身體卻濺起水波，化為一攤水，四散流出。
唐淡寧面不改色，真實之眼幫助他捕捉到了岳秀蘭的身影。
濺射的水花化為霧氣，在索道鋼架上匯聚，變成了岳秀蘭。
唐淡寧毫不猶豫地轉移槍口，繼續對著索道鋼架掃射。
“啊啊啊啊——！”
岳秀蘭張口，高亢的尖嘯聲以她為中心震蕩開來。
無數子彈在她身前凝滯，緊接著以不自然地軌道散開。
唐淡寧悶哼一聲，喉間泛起血腥之氣。
下一秒岳秀蘭擡手打出長鞭，長鞭如靈蛇般探出，直接打向車廂和索道之間的鋼環。
她要將這個車廂打下去！
唐淡寧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隨手丟開沒子彈的機槍，捏碎了一個卷軸。
下一秒，他身周氣勢猛然爆發，宛如有什麽東西附在他身上。
唐淡寧腳踩車廂窗戶，身體探出，單手去抓上方的鐵索。
哢嚓！！
岳秀蘭的鞭子重重擊打在鋼環上，車廂轟隆一聲朝著地面砸去。
然而在這之前，唐淡寧已經靈巧地單手抓著鐵索，身體一翻，站在了鐵索之上。
岳秀蘭見到唐淡寧後瞳孔猛地一縮。
唐淡寧此刻的氣勢完全不像是一個精神系的能力者，反而像是身經百戰的強者。
岳秀蘭心升忌憚，她打出長鞭試探唐淡寧，然而原本迅捷的鞭子在落入唐淡寧身周後竟詭異的變慢下來。
唐淡寧輕易避開這一擊，右手握成拳，對著岳秀蘭砸了下去。
這一拳剛勁有力，仿佛淬煉了數十年的拳術大師發出的致命一擊。
岳秀蘭見狀心思急轉，唐淡寧是近戰系？不對，他明明擅長精神攻擊！
岳秀蘭顧不得想太多，她立刻將身體彎折成一個詭異的姿勢，如游魚一般滑溜溜地避開。
索道鋼架並不寬，三四根鋼筋交叉架起，中空，下方是山體，大約有十來米的垂直空間距離。
唐淡寧趁著岳秀蘭躲避的間隙，直接從鐵索跳到鋼架，他緊追不舍，反手去抓岳秀蘭。
岳秀蘭如陀螺一般旋轉，身體退後的同時，手臂卻詭異前伸，任由唐淡寧抓住自己的手腕。
唐淡寧心中一驚，身體比思想更快，竟真的抓住了岳秀蘭的手腕。
一抓之下，他立刻心道不好！
岳秀蘭的手腕太柔軟了，軟而滑嫩，唐淡寧明明抓住了，在抓住的一瞬間居然又空了！
唐淡寧的力道用盡，身體卻順著抓取動作下意識向前。
岳秀蘭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她了然道：“原來如此，你的近戰能力是借來的！”
下一秒她的手腕詭異上抓，手指化為尖銳的刺，直刺唐淡寧面門！
如此近的距離，唐淡寧根本避不開！
眼瞅著唐淡寧的腦袋要被刺穿的瞬間，吧嗒的聲音響起。
響指一響，異能發動，岳秀蘭那五根尖銳的指甲直接從根部齊齊斷裂斷裂！
岳秀蘭心中一驚，雙手立刻化拳為掌，交叉擋在身前。
唐淡寧穩住身體後立刻擡腿一踹，正踢在交叉的雙臂上，將岳秀蘭踢飛出去。
岳秀蘭倒飛的瞬間，手腕側面魚筋驟然探出，纏在了鋼架上，她重新借力站穩在鋼架之上。
唐淡寧的召喚時間只有五分鐘，他沒工夫浪費。
在岳秀蘭站穩身體的瞬間，唐淡寧又沖了上來，岳秀蘭只得繼續招架，兩人飛速交換招式，在鋼架上來回互換位置。
唐淡寧的攻勢猛烈，岳秀蘭只得處於守勢。
然而她的手腕柔弱無骨，一手擒拿手配合著長鞭將自己護持地密不透風，偶爾再張嘴來個人魚尖嘯，試圖沖擊唐淡寧的精神防護，唐淡寧打得很艱難。
這是很自然的事。
岳秀蘭是資深輪回者，早已晉升為甲級巔峰，唐淡寧只是一個剛進入無限空間的菜鳥，實力評定只有丁而已。
岳秀蘭已經摸透了唐淡寧的能力。
唐淡寧的異能是輔助性的，他缺少強力攻擊，所以用了特別手法借用了近戰拳術。
然而這樣的手法必然有時間限制，而且即便原主人的拳術很強，唐淡寧也很難發揮出十成十的力量，畢竟唐淡寧的左手骨折了，只能阻擋，不能攻擊。
當唐淡寧身上那層氣勢驟然消失的瞬間，岳秀蘭長笑起來。
“終於輪到我反攻了。”
“年輕人，借來的力量終究不是你的，而且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岳秀蘭的身體在一瞬間化為人魚，那條巨大的魚尾上盡管有些傷口，擺動的威勢依舊強悍而可怖。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覆，哪怕只能變身幾分鐘，也足夠幹掉唐淡寧了！
岳秀蘭雙手打出魚筋，封鎖了唐淡寧躲避的空隙，她高高揚起魚尾，用盡全身力氣一甩，魚尾立刻夾雜著萬斤之力橫掃而來。
她獰笑道：“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附身得到的力量逐漸散去，唐淡寧感受著身體四肢如斷裂的痛楚，思維和精神越發明澈。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的身體素質無法真正發揮那位拳術大師的實力，但那又如何？
唐淡寧的實力的確比不上岳秀蘭，可他有金手指劇透大法啊！
《無限穿越》小說前三卷裏，岳秀蘭可是金蘋果小隊的主力。
她會用什麽招式，戰鬥時是什麽心態，小說裏全都寫的清清楚楚啊！
現在是岳秀蘭精神最為放松，自認為一定能贏的時刻。
就是現在了。
看著即將砸下來的魚尾，唐淡寧突然低頭，響指出現，腳下的鋼架應聲而斷。
唐淡寧的身體向下一墜，在飛行異能和慢速領域的幫助下，他右手拉了一下斷裂鋼筋，身體就如柳絮一般靈巧上翻，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弧度。
轟隆——！！
一聲巨響，岳秀蘭那巨大的魚尾砸在了鋼架上，露出了毫無防護的上半身。
唐淡寧的慢速領域幹擾了岳秀蘭的判斷，當她終於捕捉到唐淡寧時，卻見唐淡寧正從面前下落。
他手持大口徑手槍，槍口對準岳秀蘭的腦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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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疑是一個美人，或者說身為輪回者，無論男女都有著令人驚異的美貌。
真正的強者自有氣勢，那是發自內心的堅毅和剛強，是不斷精修進化後由內向外散發出的美麗。
廢棄工廠自爆時，岳秀蘭的位置在更深一些的控制室。
哪怕她立刻追著唐淡寧和紀樂彬逃離廢棄工廠，可她需要費心思尋找兩人的位置，還不熟悉下面的通道，所以在工廠爆炸時她仍然處於山體坍塌範圍內。
岳秀蘭的人魚化身受到重創，可人魚那遠超於人類的優秀身體素質和抗壓性，仍然讓她逃出生天。
岳秀蘭暫時無力施展人魚化身，她化為人形，腦後的黑色長發自然下垂，原本扭曲猙獰的面容恢覆了平靜。
她看上去似乎沒受到任何損傷，身姿曼妙，步履從容，就像在林間散步的柔美女子。
她當然知道唐淡寧在哪裏。
從廢棄工廠的地下通道出來，不遠處就是索道站，唐淡寧的氣息就在那邊。
岳秀蘭朝著索道站走去，她走著，思緒卻不受控制地散發開來。
唐淡寧的偷渡者身份，讓岳秀蘭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在進入輪回空間之前，岳秀蘭是一位音樂老師，她和同校的老師談了朋友，並準備和對方一起踏入婚姻殿堂。
如果人生真的這麽發展就好了。
那是一個午後，她和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一起去商場逛街。
吃完飯後他們在附近的花園散步，午後的陽光很暖，她和男朋友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變故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
不遠處的商場突然發生爆炸，有什麽東西從商場破碎的玻璃間跳了出來。
只是一眨眼的時候，有人踩著虛空跳到了這片沒什麽人的公園，然後他們展開了戰鬥。
輪回者之間的戰鬥波及範圍極廣，哪怕他們有意避開人群，來到公園的空曠之處，卻還是被人看到了。
比如岳秀蘭，比如岳秀蘭身邊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抓著岳秀蘭的手轉身就跑，岳秀蘭被拉得踉踉蹌蹌。
然而在奔跑過程中，公園裏的河道突然炸開，無數冰棱向外飛射。
也許是對聲音的敏感，在冰棱發出繃斷聲音的瞬間，岳秀蘭下意識地往後拉了一下。
下一秒，被拉到身邊的男朋友直接被四濺的冰棱紮死了。
岳秀蘭被倒下的男人壓得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岳秀蘭忘不了那一幕。
眼前被血色浸染，她曾愛過的人面露震驚之色，哪怕死亡了，那雙眼睛也瞪圓著，並未閉上。
“真是有趣啊。”
一個神經質的聲音在岳秀蘭身後響起。
岳秀蘭呆滯地扭頭看去，兩個輪回者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一個人拎著另一個破破爛爛的人，鮮血如瀑布灑下，同樣遮蓋了她的視野。
“人是會本能保護自己的生物，如果是你的話，也許能走下去吧。”
那人背著光，岳秀蘭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恍惚記得那雙眼睛裏充斥著冰冷和扭曲。
那人丟下手裏的屍體，拿出一把小刀，塞到了岳秀蘭的手裏。
然後他握緊岳秀蘭的手，對著自己的心臟用力一紮。
岳秀蘭瞪大眼睛，眼前發生的一切超過了她的認知，她整個人都呆滯著，宛如提線木偶一樣看著那人，說不出一句話。
那個人笑著倒在岳秀蘭身邊。
“偷渡者的傳承，舊的死去，新的會來，我死在你手上，你成為新偷渡者的可能性最高。”
“那個地方很無聊，死去的人茍且偷生，活著的人卻比死了還痛苦，我失敗了，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你是個自私的人，如果只是想活下去的話，有這樣本能的你也許能走的比我們之前所有人都遠。”
“愛著自己吧，為自己變強吧，活下去吧，哪怕你將來憎恨我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笑聲逐漸癲狂：“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地獄，活著才是。”
然後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岳秀蘭穿過叢林，將腦海中當年那個男人神經質的笑聲壓回去。
她來到了索道站外圍的廣場圍墻前，那些歪斜碎裂的墻壁上爬滿了藤蔓和變異植物，不遠處豎立的索道支架中間懸掛著索道車廂。
她遠遠看著那個車廂，唐淡寧就在裏面。
“人世如煉獄，只是活著就會耗盡全部力量和智慧。”
岳秀蘭喃喃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但是……除了活下去，我沒有別的選擇。”
否則她會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麽當初死掉的是那個即將給她幸福的男人，而不是她自己呢？
既然已經活下來了，那就不擇手段地繼續下去吧。
岳秀蘭手腕一抖，長鞭出現在手中，她壓低身形，如獵豹一般輕盈跳入。
她沒有進入索道站內，而是直接甩手，長鞭纏在索道架上的索道，準備直接跳上索道。
下一秒，槍聲響起。
唐淡寧在車廂裏架設機槍，對著蛇形走位的岳秀蘭瘋狂掃射。
然而那些子彈打在岳秀蘭身上後，岳秀蘭的身體卻濺起水波，化為一攤水，四散流出。
唐淡寧面不改色，真實之眼幫助他捕捉到了岳秀蘭的身影。
濺射的水花化為霧氣，在索道鋼架上匯聚，變成了岳秀蘭。
唐淡寧毫不猶豫地轉移槍口，繼續對著索道鋼架掃射。
“啊啊啊啊——！”
岳秀蘭張口，高亢的尖嘯聲以她為中心震蕩開來。
無數子彈在她身前凝滯，緊接著以不自然地軌道散開。
唐淡寧悶哼一聲，喉間泛起血腥之氣。
下一秒岳秀蘭擡手打出長鞭，長鞭如靈蛇般探出，直接打向車廂和索道之間的鋼環。
她要將這個車廂打下去！
唐淡寧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隨手丟開沒子彈的機槍，捏碎了一個卷軸。
下一秒，他身周氣勢猛然爆發，宛如有什麽東西附在他身上。
唐淡寧腳踩車廂窗戶，身體探出，單手去抓上方的鐵索。
哢嚓！！
岳秀蘭的鞭子重重擊打在鋼環上，車廂轟隆一聲朝著地面砸去。
然而在這之前，唐淡寧已經靈巧地單手抓著鐵索，身體一翻，站在了鐵索之上。
岳秀蘭見到唐淡寧後瞳孔猛地一縮。
唐淡寧此刻的氣勢完全不像是一個精神系的能力者，反而像是身經百戰的強者。
岳秀蘭心升忌憚，她打出長鞭試探唐淡寧，然而原本迅捷的鞭子在落入唐淡寧身周後竟詭異的變慢下來。
唐淡寧輕易避開這一擊，右手握成拳，對著岳秀蘭砸了下去。
這一拳剛勁有力，仿佛淬煉了數十年的拳術大師發出的致命一擊。
岳秀蘭見狀心思急轉，唐淡寧是近戰系？不對，他明明擅長精神攻擊！
岳秀蘭顧不得想太多，她立刻將身體彎折成一個詭異的姿勢，如游魚一般滑溜溜地避開。
索道鋼架並不寬，三四根鋼筋交叉架起，中空，下方是山體，大約有十來米的垂直空間距離。
唐淡寧趁著岳秀蘭躲避的間隙，直接從鐵索跳到鋼架，他緊追不舍，反手去抓岳秀蘭。
岳秀蘭如陀螺一般旋轉，身體退後的同時，手臂卻詭異前伸，任由唐淡寧抓住自己的手腕。
唐淡寧心中一驚，身體比思想更快，竟真的抓住了岳秀蘭的手腕。
一抓之下，他立刻心道不好！
岳秀蘭的手腕太柔軟了，軟而滑嫩，唐淡寧明明抓住了，在抓住的一瞬間居然又空了！
唐淡寧的力道用盡，身體卻順著抓取動作下意識向前。
岳秀蘭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她了然道：“原來如此，你的近戰能力是借來的！”
下一秒她的手腕詭異上抓，手指化為尖銳的刺，直刺唐淡寧面門！
如此近的距離，唐淡寧根本避不開！
眼瞅著唐淡寧的腦袋要被刺穿的瞬間，吧嗒的聲音響起。
響指一響，異能發動，岳秀蘭那五根尖銳的指甲直接從根部齊齊斷裂斷裂！
岳秀蘭心中一驚，雙手立刻化拳為掌，交叉擋在身前。
唐淡寧穩住身體後立刻擡腿一踹，正踢在交叉的雙臂上，將岳秀蘭踢飛出去。
岳秀蘭倒飛的瞬間，手腕側面魚筋驟然探出，纏在了鋼架上，她重新借力站穩在鋼架之上。
唐淡寧的召喚時間只有五分鐘，他沒工夫浪費。
在岳秀蘭站穩身體的瞬間，唐淡寧又沖了上來，岳秀蘭只得繼續招架，兩人飛速交換招式，在鋼架上來回互換位置。
唐淡寧的攻勢猛烈，岳秀蘭只得處於守勢。
然而她的手腕柔弱無骨，一手擒拿手配合著長鞭將自己護持地密不透風，偶爾再張嘴來個人魚尖嘯，試圖沖擊唐淡寧的精神防護，唐淡寧打得很艱難。
這是很自然的事。
岳秀蘭是資深輪回者，早已晉升為甲級巔峰，唐淡寧只是一個剛進入無限空間的菜鳥，實力評定只有丁而已。
岳秀蘭已經摸透了唐淡寧的能力。
唐淡寧的異能是輔助性的，他缺少強力攻擊，所以用了特別手法借用了近戰拳術。
然而這樣的手法必然有時間限制，而且即便原主人的拳術很強，唐淡寧也很難發揮出十成十的力量，畢竟唐淡寧的左手骨折了，只能阻擋，不能攻擊。
當唐淡寧身上那層氣勢驟然消失的瞬間，岳秀蘭長笑起來。
“終於輪到我反攻了。”
“年輕人，借來的力量終究不是你的，而且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岳秀蘭的身體在一瞬間化為人魚，那條巨大的魚尾上盡管有些傷口，擺動的威勢依舊強悍而可怖。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覆，哪怕只能變身幾分鐘，也足夠幹掉唐淡寧了！
岳秀蘭雙手打出魚筋，封鎖了唐淡寧躲避的空隙，她高高揚起魚尾，用盡全身力氣一甩，魚尾立刻夾雜著萬斤之力橫掃而來。
她獰笑道：“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附身得到的力量逐漸散去，唐淡寧感受著身體四肢如斷裂的痛楚，思維和精神越發明澈。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的身體素質無法真正發揮那位拳術大師的實力，但那又如何？
唐淡寧的實力的確比不上岳秀蘭，可他有金手指劇透大法啊！
《無限穿越》小說前三卷裏，岳秀蘭可是金蘋果小隊的主力。
她會用什麽招式，戰鬥時是什麽心態，小說裏全都寫的清清楚楚啊！
現在是岳秀蘭精神最為放松，自認為一定能贏的時刻。
就是現在了。
看著即將砸下來的魚尾，唐淡寧突然低頭，響指出現，腳下的鋼架應聲而斷。
唐淡寧的身體向下一墜，在飛行異能和慢速領域的幫助下，他右手拉了一下斷裂鋼筋，身體就如柳絮一般靈巧上翻，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弧度。
轟隆——！！
一聲巨響，岳秀蘭那巨大的魚尾砸在了鋼架上，露出了毫無防護的上半身。
唐淡寧的慢速領域幹擾了岳秀蘭的判斷，當她終於捕捉到唐淡寧時，卻見唐淡寧正從面前下落。
他手持大口徑手槍，槍口對準岳秀蘭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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