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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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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方路曾問這個男人,你愛我嗎?

可惜對方就是根木頭,憋了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個‘愛’字。

方路絕望了。

同居十年,相愛七年,對方竟然連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出口!

這樣下去,他們兩人真的能走到最後嗎?方路猶豫了。

想起自從出櫃後就一直沒有回過的家,方路終於下定決心,在對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下迅速收拾好了行李。

“你什麽時候回來?”

方路走出大門時,聽到對方不舍的追問,他背對著對方,搖了搖頭,什麽也沒留下就走了。

幹脆,灑脫。

他是真的走了,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和相愛了七年的戀人。

“你就不擔心他一去不回?”從墻上露出半個身體的女鬼一臉不解的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什麽時候這個偏執狂也變得不偏執了?

男人聞言,聳了聳肩,熟練的開火炒菜:“他更年期到了而已,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想不開,我早就習慣了。”

女鬼不做聲了,悄然無息的飄到男人背後,一會兒看看鍋裏翻滾的美味,一會兒又盯著男人俊美剛毅的側臉,轉來轉去兩只漂亮的杏眸都不知該看什麽了。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別饞了,反正你也吃不到。”

“周景!有沒有鬼說過你很毒舌!”

“有啊,你剛不就說了嗎?”

女鬼氣得隱去了身形,名為周景的男人在女鬼走後勾起一個笑容,看上去溫和而無害。

“叮鈴鈴~”

是電話響了。

“餵?”

“周景!我的錢包不見了……”

電話那頭傳來愛人明顯慌亂的聲音,周景心裏一驚,然而聽到最後又忍不住想笑。他看了眼被女鬼偷偷放在沙發上的錢包,對著電話面不改色地叮囑自家愛人別亂跑,他馬上過去接人。

“紅靈,麻煩你看家了,我出去接某只‘迷路的小羊’了。”

周景把菜端上飯桌,蓋上罩子後就拿著鑰匙出門了。

“明明不是人,還學人做什麽飯!”一身紅衣的女鬼紅靈把頭從天花板上伸下來,看著下面香噴噴的菜肴留口水。

人家也好想吃的說……

“給看不給吃什麽的,簡直太過分了!”

周景找到方路的時候,對方正拉著行李箱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發呆。

周景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迫不及待將這人擁抱入懷的欲望。

他放慢步伐,收斂了周身因害怕失去而躁動的氣息。

——無論過去多少年,這個人始終都是他護在掌心的珍寶,舍不得傷害分毫。

“小路,我們先回家吧。”

他彎腰在方路額頭印下一個輕吻,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牽起方路的手掌,舉止自然,就好像這個動作,他已經預習了無數遍。

“回家?”方路擡起頭,疑惑的看著他,顯然還沒從楞神中醒過來。

周景見狀一樂,自從方路工作後,他就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這種表情了。

現在想起來,當年那個小胳膊小腿兒的方君似乎剛從眼前跑過去。

“恩,回家吃晚飯。”

方路迷迷糊糊的跟著周景上了車,這才反應過來,他正和周景鬧‘離家出走’呢!

“你又糊弄我!我要和你分手!分手!”

“乖,別亂動,我在開車,回家後你想怎麽打我出氣都行,恩?”對待方路,周景有的永遠是傾心的寵溺能和無條件的縱容。

方路抱著腦袋在車裏哀嚎:“你這個混蛋!我這輩子都敗你手上了!”

周景笑著不應聲。

不止一輩子,我所求的是——生生世世。

這個世界變化太快,無數形形□□的誘惑接踵而來,周景深怕自己有一天會跟不上方路的腳步,以至於最後被拋棄在原地。所以在等待對方再次出現的這段時間裏,他兢兢業業的經營著自己,充實著自己,除了害怕被丟下外,更多的是為了讓忙碌充斥自己乏味的生活。

在方路出現之前,他一直生活在恐懼裏。

如果找不到他……

如果他不出現……

他揣測著見到對方後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唯獨不願去想,假如對方從自己的人生中消失了,又該如何?

這就是一個怪圈,只要方路的輪回不斷,周景便會不停的尋找。即便轉世後的方路忘記了他們有過的曾經,他也沒辦法就此放手。

這早已經不是一個‘愛’就能表達出的感情。在周景不停追逐的時間中,這份超脫‘愛’的感情就悄然無聲地刻進骨髓,融入了血脈中。

——方路,是周景的信仰。

周六的早晨,方路難得沒睡懶覺,早早就起床洗漱好等周景的早餐。

“不愧是本王的‘賢妻良母’,唔……味道好極了!”

“別吃太多了,一會兒要坐車呢。”周景拿開方路面前的小籠包,給他倒了杯豆漿:“喝點豆漿暖暖胃。”

市郊外的山上有一座道觀,在這個佛教橫行的年代,道觀的存在著實有些鶴立雞群。

方路前天接到自家老娘的電話,讓他去這家道觀求什麽平安符,向來孝順的方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不,一大早他就拉著周景開車到了位於道觀下面的山腳。

道觀在半山腰,除了一條石子臺階通向道觀,就只有幾條繞山而上的小道,車子根本開不上去。

“你說這有關部門是怎麽想的?要上山還得自己爬,呼~累死我了。”方路有氣無力地撐著膝蓋喘息,累死累活大半個小時,也才爬到一半的一半。按這龜速,估計沒一兩個小時是到不了道觀了。

周景有些焦躁地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距離正午,也不過個把小時而已。

“小路,你還好吧?”周景心疼地看著方路蒼白的嘴唇和兩腮不正常的胭紅,急忙摸出手帕替他擦去額頭的細汗。

方路瞪著他,什麽好不好?必須得好!不就爬山……麽?

“咕嚕”方路看著面前這條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山頂的臺階,偷偷咽了咽口水。

艾瑪,看起來好像有點困難的樣子哎……

方路被周景半攙扶著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正午之前趕到了半山腰。

兩人看著眼前寬敞的道場和正中央的真武大殿,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莫約十一二歲的小道童迎了過來。

“兩位可是周先生和方先生?”

周景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把方路擋在身後。

“青陽道長正在靜室等候二位,請隨我來。”

小道童說完就走在前方帶路,絲毫不給兩人借機詢問的機會。

“這道觀好奇怪……”方路小聲對身邊的周景說道,就算快午飯時間了,但也不至於一路走來見不到一個人影吧?

周景沒答話,安撫沖他笑了笑。

奇怪的不是道觀,而是那個要見他們的人。

在穿過一道圓形拱門後,眼前的景色頓時變換了形象。

——恍如是瞬間從炎熱的夏季來到了霜雪飄零的寒冬一般。

周景腳下一頓,劍眉輕挑。

什麽時候在他周景的地盤上還允許一個外來者囂張了?

方路在踏進這間院子後就失去了神智,直接歪倒在周景懷裏。

周景猛得抱起方路,腳上蓄力一蹬,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的弓箭般迅速跳上了圍墻。

“轟——”

只見周景原本站立的地方不知為什麽突然爆炸開來,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兩米深的大洞,四周的草木皆受到了波及,葉落花雕。

“放肆!”

看著地上的慘烈狀況,周景原本溫和無害的俊美臉龐突然變得鬼魅起來,他抱著方路,看向院中緊閉的房門,眼神鋒利刺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率先攻擊的敵人反而不著急了,兩個素未見面的敵人就這麽靜靜地對岐著,誰也不肯先出手。

周景抱著方路的手臂突然加重力道,一顆鮮紅的淚痣在他左眼下方悄然浮現,短碎的頭發也隨著淚痣的出現而不斷增長,直至烏發垂膝才得已停止。

樹靜,風止。

“這便是你們道教的待客之道?”周景逼音成線,爆發力極強的音波直接撞進院中唯一的房門。

“吾教的待客之道自是無須向爾等孽障解釋!”

房門被一股極為強勁的內力推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盤膝坐在正中央的蒲團上。

孽障?!周景在聽到對方被自己的稱呼後,周身的氣質瞬間改變,猶如一只重臨人間地獄惡鬼般,血紅的眸子閃爍,其中似乎正在醞釀著難以平息的怒火。

“找死!”

一言不和,兩人直接開打!

而這時,一路緊跟而來的紅靈在把方路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後,轉身也加入了戰局。

老道以一敵二也游刃有餘不現顯分毫敗跡,他見紅靈送走了方路,氣急之下向紅靈拍出了一張閃著金光的靈符,周景見狀,連忙一個借步閃到老道前面,截下了靈符。

“老道你欺人太甚!”

紅靈一把擦去嘴角的血漬,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時已經被殷紅替代,張牙舞爪的怨氣在她身邊無聲的翻滾哀嚎。作為一只厲鬼,她的武器從來都不是自身!

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暗沈,黑色厚重的雲層越來越低,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開始從雲層中彌漫開來……

這日,一場詭異的暴風雨席卷了整個Z市,為時一個半小時的狂風暴雨讓Z市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座‘水城’。其中最悲催的是市郊外的某某山,雷電幾乎全落在了那裏,也幸好那時正值正午,沒有人去爬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瞬間就腦補出了各種不靠譜的想法。

#綁匪不稱職綁我時竟然不調查我的身家否則倒黴的絕逼不是我#

#身穿這麽俗套的劇情連作者都不愛寫了所以我絕逼是魂穿#

#臥槽我失蹤了我家愛妃腫麽辦他一個人會哭的QAQ#

“你想多了……”

周景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方路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嘴裏碎碎念著莫名其妙的話。

“愛妃~”

“咕嚕~”

周景:……

方路尷尬的丟掉被子,摸著肚子可憐巴巴瞅著周景:“阿景,我餓啦。”

——真像一只收起爪子努力討好主人的小貓。

想到這裏,周景不禁微微一笑。

“晚飯早就準備好了,快起床。”

聽到有吃的,方路“哦”了一聲,馬上穿好褲子爬了起來。

“對了!這裏是哪裏啊?我記得我們不是跟著一個小道童走嗎?”

“這裏是X山道觀的客房,我們到道觀後沒多久你就暈倒了,送你下山去醫院時又突然下起了暴雨,不過還好這裏的道長會點醫術,否則……”

周景拉著方路走在前面,方路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也知道這次一定把對方嚇到了。

他有些懊惱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眼淚汪汪的戳了戳軟綿綿的肚子。

QAQ不過才一個月沒鍛煉,我的六塊腹肌怎麽就全部私奔了呢?

“我以後一定堅持鍛煉身體!絕對不偷懶!阿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周景想也沒想就回道。他永遠也不會生方路的氣,只因為他是方路。

他的方路哪怕是個無法無天的人渣,他也會陪著他一起下地獄,又怎麽會因為這個生氣?

“……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反對。”

當晚下山時,方路這才發現道路上積水為患。

“我的天哪!在山上還沒覺得,一進市裏簡直就是□□版威尼斯了!”方路心有餘悸的避過路邊地積水灘,這玩意兒誰知道它有多深,要是踩空了,濕你一身還是幸運:“幸好你沒把車開回來,不然這會兒準變成游輪!”

周景看著對方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開路,神色晦暗,心中竟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分不清酸甜。

你這般,又讓我怎麽舍得離開你。

******

“我要怎麽做?”

“你只需轉世輪回即可。他每世的姻緣皆毀你手,所謂姻緣天定,若此生還不入正軌,他必受萬劫不覆!魂飛魄散之苦!”

萬劫不覆!

魂飛魄散!

周景坐在樹枝上,曲起雙膝緊緊抱著自己,老道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不斷在耳邊響起。

“我要離開他了。”他喃喃自語道,不知是在說給誰聽,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訴說。

“老道說,我會毀了方路,我怎麽會傷害他呢……”

紅靈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他旁邊,撐著下巴看天上的璀璨星火,無言的陪著他。

“我尋了他一世又一世,愛了他一生又一生,從最開始的愛戀,轉變成了現在深入骨髓的執念。我不知道愛能有多深,但我很清楚,失去他,周景會死。”

“我看著他輾轉了無數次輪回,守著他的再次新生,等著他年華老去,好不容易,他終於愛上了我。我怎麽能忍心,就這麽失去他?”

周景想起那天在道觀裏的談話,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沒有後路了。

——要麽,等方路活完這一世,然後,魂飛魄散。

——要麽,斬斷他們之間的糾葛,而方法,是周景入輪回。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選擇題,但對周景而言,兩個選擇他都不能接受。

他怕自己轉世後會忘了方路,忘了這個已經成為自己執念的人。但更害怕,方路從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當晚,周景在樹上自言自語了一整夜,說著所有和方路有關的事,開心的,難過的,就連周路有一次刮胡子傷到了下巴他也記得。

唯獨,他說的所有事情裏,沒有他自己。

紅靈聽他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周景去市場買菜給方路做早餐,她也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哪裏。

飄忽的歌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不是唱給自己。

紅酥手,黃籘酒,滿城□□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窗外,一陣從未聽過的歌聲從某處傳來,方路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卷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我從不認為,人這一生中,有誰是不能失去的。

周景走後的第三個月,方路依舊照常上班,下班,晚上按時睡覺,只是他不再回家吃飯。

除此之外,方路的生活並沒有多少不同。

他仍然是同事眼中的精英,老板眼中的得力助手,父母眼中被男人帶壞的乖孩子。

是的,沒有什麽不一樣。

唯一的區別,不過是家裏少一個人。

少了,他的愛人,僅此而已。

——————

道觀的後面有一個小池塘,方路來的時候,青陽道長正靠在小榭的憑欄上閉目養神。

“道長倒是有此閑情。”

方路坐到一邊,笑著打趣道。

“比不上公子。”青陽道長睜開雙眼,他看著面前容貌俊秀,眉眼帶笑的方路,不由心生嘆息,道:“我已助公子擺脫了那厲鬼,你我之間的因果也由此了斷。不知公子現在來找老道又有何事?”

方路轉頭看著水塘裏游來游去的錦鯉,說:

“……我想請道長,再幫我一次。”

青陽道長沈默了。

方路也不追問青陽道長到底答不答應,他仰面靠在欄桿上,看著被落日渲染的藍天慢慢金黃。

“我忘了這是我第幾次輪回,我的人生就像這天上的太陽,不停的東升西落,生老病死。我經歷了太多悲歡離合。”方路帶著微笑說起自己的前世今生,他眼中沒有怨恨和恐慌,反而帶著脈脈溫情:“開始我很害怕,畢竟我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輪回。這不正常,所以我恐懼著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小心翼翼的掩飾著自己。但是當他一次又一次蠻橫地闖進我的生命中時……我才發現,其實我什麽都不用害怕,因為他總會來到我的身邊,陪著我不斷的老去,死去。他讓我知道,我不是孤單的一個人,因為還有一個人,正在世界某處等著我。”

說到這兒,方路吸了吸鼻子,擡手捂住了雙眼,帶著鼻音的聲音從指縫傳了出來,他說道:

“我不能那麽殘忍,我就快要死了,再也不能繼續輪回了。我不能讓他知道……他一定會發瘋的……”

“他找不到你也同樣會發瘋!”

紅靈略帶嘶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方路身體一僵,想當做沒聽見。

“你不僅殘忍,還很自私!”雙目赤紅的紅靈死死盯著方路,眼中的憤怒幾乎要把方路灼傷。“他為了你他徘徊在人間無家可歸!為了你他打傷黑白無常以至於地府容不下他!為了你他忍受無邊寂寞苦不堪言!可是你呢?!周小擼!你摸著良心說!他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讓你這樣勾結一個道士設計他,你對得起他嗎?你說啊!?”

“……”

“你明明記得的,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告訴那個白癡?你知不知道為了尋你的轉世,他闖了茅山傷了神魂,你知不知道他每次觸碰你,其實都在忍受烈火焚燒的痛?這些,你都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一只鬼,怎麽可以長時間暴露在陽光?

一只鬼,怎麽可能拉著你的手逛街游玩?

你不知道,他為你付出了多少。

你享受著他傾盡所有的溫柔和愛,然而他求的,不過是你在他身邊。

你每一次的微笑和擁抱,對他而言都是幸福。

但是你不知道。

為什麽你明明記得所有,卻偏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他不停得尋找你,然後卑微的討好你。

周小擼,你何其殘忍。

說到後面,紅靈已經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了。

她的好友,為了討好地府的鬼差,爭取這個投胎輪回的名額,幾百年的功力就這麽硬生生的被抽走刮分了。

明明是那麽高傲而倔強的一個人……

“周小擼,我等你後悔的那天!”

不等方路開口,紅靈在說完這句後就如同她突然出現那般,消失了。

“……後……悔……嗎?”

我倒寧願我還有那個機會,去後悔。

方路揉了揉臉,紅著眼眶再次請求青陽道長:“我知道我沒多少時間了,我只要在他蘇醒記憶後,你讓他以為我還‘活’著就行。青陽,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請求,看在我們相識百年的份上,不要拒絕我。”

第一世被下了‘一線牽’,第二世中了‘蠱情散’,兩者相互抗拒的結果就是他每次輪回後的記憶都保留,而副作用……

現在已經出現了。

——魂體消散!

“給他就一個念想吧,至少讓他以為,我還活在輪回中……”

“好。”

青陽點頭。

後記:

附二中最近轉校來了一個學生,個子高高,模樣俊美。

這日,附二中組織學生上街‘助人為樂’,正巧遇上了一輛靈車。

轉校生盯著靈車上放大的遺像,莫名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不見了。

依舊衣著紅衣的女鬼,晃著雙腿坐在車頂,唱著無人能聽到的歌:

紅酥手,黃籘酒,滿城□□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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