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莫清那小子跑了！”宋飛羽嘆氣。

提到莫清，申別過有話說：“莫清，應該不會助紂為虐吧。”

宋飛羽冷笑：“誰知道，他們家，從老的到小的，算計不知道有多深。”

“老哥別動怒。”申家老爺子勸慰。

“哼！我把他當做親傳弟子，昱兒學的，我哪一樣藏私沒教過給他，我關著他，他倒好整出個雪崩來害我上下，和他父親一路貨色！”老爺子仍然怒不可遏。

沈寒低低說：“莫清又不是靈蠱人，宋爺爺，你不能一棒子打死。”

她只是想辯解一句，哪料宋老頭卻炸開了：“連步霆的屍首都被她帶走了，還說不是一丘之貉！他明知道我們和步霆的血仇！”他吼間發出斯哈的聲音，“可不是個好兒子嗎？”

沈寒還想說，可宋昱拉住她，宋飛羽十分生氣呵斥她：“你想找他我不攔你，現在怪我棒打鴛鴦了？出了這個門，就再也別回來。”

沈寒知道他是氣急了，默默退了出去，一個人在風雪中漫無目的走著。

“我說妹子，等等我呀。”後面姜源追上來叫住了她。

沈寒回過頭：“姜源，你很閑嗎？還是準備在這裏定居了。”

“定居不錯呀，造化門雪山風景是一絕，還沒定國外面的人能在這裏又有救居住權呢。”似乎沈寒那句話他當真似的，“不知道有沒有房產證。”

“撲哧。”沈寒笑了起來，這個人調調到底在哪呀。

姜源見她笑了，就說：“你在那麽些長輩面前替莫清說話，長沒長腦子呀？”

“他們明明知道莫清沒和步霆同流合汙，多少次，他們針鋒相對還想殺了他呢。”

姜源看沈寒一副護犢子的樣子感嘆她這小表妹真是被吃得死死的，但看她臉上那股子倔強勁，又覺得真是可愛。

“誰不知道呀，可是這件事吧，就跟吞了蒼蠅，甭管是死是活都惡心人不是？好歹換位思考一下，老爺子可是死了兒子，又真心對仇人的兒子，換我，我肯定要當場拔刀最後羞憤自盡了。”

沈寒點頭：“我明白呀。”怎麽能不知道，如果沒有感情和寄與，宋老爺子早就在知道真相當天就把莫清殺了，他一直憋著，其實宋先生又何嘗不是呢？

從認識莫清開始，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為宋先生的病想辦法，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讓自己幫忙了。

他們雖然名為師侄，但其實感情卻是摯友兄弟。

殺又殺不得，見面，也不知道在從前感情基礎上是動手呢還是動手呢，這真是個問題。

“你也別為你情郎說話了行不？你一說話簡直火上澆油。”

姜源點出來，沈寒也知道，自己可是長生族的人，胳膊肘往外拐是沒錯了，她知道老爺子喪子之痛，初見他老不正形的，其實心裏可能已經苦習慣了。

道理不是不懂，可 雖然莫清是她最愛的人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什麽時候她的理智也跟著他走了。

姜源賤賤地說：“照我說，你胳膊肘都拐斷了，你沒看見你家老祖宗黑成鍋底了。”

沈寒低低嘟噥一句：“他本來也不白。”

莫清在夢家的第五天，幾位夫人和小姐手腳被接好，臉上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而再過兩天，他就要再次踏上家族。

莫家，愁雲慘淡。

一共是十二的人，不，他們不能稱之為人，端坐在高位上，每天都要家族敬獻一個年輕健壯的族人，夜裏的慘叫伴隨著陰風，原本每個院子和小道上精心栽種的花卉受不了陰氣侵擾紛紛從根腐爛，他們住在主院中，事實上他們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滅絕生機。

莫道成站在一片枯土上，這是他院子中的花園，曾經他修身養性，花草都是親自打理，一年四季景致不絕。

裏面傳來了“咕嘟咕嘟”的聲音，不久，一個垂垂老者被擡了出來。

他還沒有斷氣，身上更沒有傷口，只是脖子上有一條淡淡的血線，他死灰的眼睛看到了這位一家之主，那一瞬間，裏面包含的絕望和刻骨的恨，讓他眼神一下光彩起來，蜘蛛網狀的皺紋爬滿了他的臉，一刻鐘前，他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

如今，暮氣沈沈。

他被人擡走，脖子僵硬了，只是眼睛一直沒有閉上，裏面，是化作厲鬼也要完成的報覆！

最後，他隨意被人丟棄，堆疊在屍體堆中。

莫道成把那恨當做清風一般，吹一吹也就過了。

他終於看到了長生的希望了！

這十二個人，原本就是骷髏，如今，已經重新長出了血肉，死幾個人打什麽要緊？

他理了理衣服，他面前的建築依舊大氣威儀，從古到今不知道住了多少家主，最終他們都煙消雲散，服用過那些丹藥的，還會被當做獵物，連輪回都入不了。

他不要在受輪回苦，他要永久的生命，什麽蕓蕓眾生，不過是螻蟻，他，要的是千秋萬代。

沒走近一步，死氣就濃重一分，等他推門而入時，十二個人正襟危坐，臉上一派祥和慈善，只是從他們身上，仍舊有洩洪口似的死氣遠遠不斷。

門被推開後，那些人很是慈祥地說：“小子，你來了。”一派仙風道骨模樣。

“道成見過各位先祖。”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問：“聽說家族裏很多人反抗？”

莫道成連忙說：“先祖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他們不知道我們正進行的計劃利在千秋。”

“嗯。”這些人顯然很滿意，語重心長地說，“長生族出現了，就是上天給我們莫家的機會，把握住了，以後我們莫家不但會站在全世界的頂峰，還會出現超越他們祖神的偉大存在。”

莫道成借機說：“是，只是大魔控制了夢家，我已經打探出來了，莫清那個逆子逃去那裏，要和大魔一起攻打家族，還請老祖宗們出手。”

“哼，你那孫子枉顧家族利益，居然投靠大魔，封魔族的臉都被他丟盡了，我們莫家除魔衛道，他倒好，和魔道合作，要拆自家的墻！”提到莫清，這些人臉上雖然擺著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樣，可眼中卻兇光畢露。

最後，他們揮手讓莫道成走了：“抓住他以後，就交給我們處理。”

只是在他轉過身後，這十二個人露出貪婪的神色，而莫道成在離開後，別有深意地回望了緊閉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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