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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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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林家灣。

林根旺正跟林國慶對坐著抽悶煙, 朱玉珍坐一旁納著鞋底,也跟著犯愁,順便罵兩聲林國強是個白眼狼。

林國慶是9月份從監獄裏放出來的, 進監獄的時候他還是一家人,有媳婦有孩子, 可從監獄裏出來,他就沒了媳婦。

他媳婦嫌他是個勞改犯,丟人,說啥也不願意跟他再過下去, 他一出獄,就要跟他離婚。

林國慶是個暴脾氣,以前只有他壓制媳婦的份, 從來沒有媳婦壓制他的份, 如今媳婦竟然看不上他,要跟他離婚,他一怒之下就跟媳婦離了婚。

前腳離婚,後腳他媳婦就嫁了人,嫁的還是他小學同學, 還是個他從來沒看上眼的同學,把他氣個半死。

離就離吧, 他有一手殺豬的好本事,能掙錢,還愁找不到媳婦?

結果卻是,那些要殺豬的, 只讓林根旺殺,不讓他殺,林根旺要是帶他過去, 人家幹脆讓林根旺也不讓去了。

這十裏八村殺豬的又不止他父子倆,幹啥非要叫一個勞改犯殺?萬一他脾氣上來了,再捅人一刀咋辦?

林根旺為了掙錢,不得已,只好讓林國慶不要跟著了,林國慶就這麽失了業。

媳婦沒了,掙錢的門路也堵死了,他拿啥娶媳婦養活兩個孩子?愁啊,早知這樣,去招惹林國強幹嗎?

林根旺抽了一口煙,“實在不行,去找你大哥,他現在跟著趙玉成幹,聽說還是個管事的,你叫他給你安排個活,幹的好了比殺豬強。”

林國慶,“我不去,我都把他得罪死了,他會管我?”

“他是你大哥,老話說長兄如父,他不管你誰管?”

“爹,他可不是你親兒子!”

朱玉珍,“那我們也養了他好些年,養育之恩他總得報吧。”

三人正說著,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挺奇怪,心說誰家親戚這麽氣派,都開上小汽車了。

正想著,聽聲音小汽車竟然是在他家門口停下了,三人稀罕的不行,站起來出去看是咋回事,然後就看到林星和林陽從車上下來了,都被震了一下,心說不得了了,林國強都開上小汽車了,他都這麽發達了?!

林星和林陽下了車,隨後林稼山他們也從車上下來了。

因為是林星家的私事,康誠沒有跟著來,而是回了家,他還要正式跟他爸媽說一聲他和林星處對象的事。

林稼山下了車,看到了林根旺和朱玉珍,問林國強,“他們就是你爹跟你娘?”

林國強點了點頭,林稼山上前一步就握住了林根旺的手,“老哥,我們向你表示感謝來了。”

林根旺這輩子打過交道最大的官就是村支書,而林稼山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知道比村支書大了多少級,他還從來沒跟這麽大的官打過交道,再加上也不知道林稼山要向他感謝啥,登時就腿一軟,差點沒跪地上,幸好林稼山拉住了他。

林稼山,“老哥,來之前也沒事先跟你打個招呼,是我們來的唐突了。”

林根旺一個殺豬的,還是當年村上辦掃盲班識了幾個字,他哪裏知道“唐突”是啥意思,只能一連聲地說道,“好說好說。”

周知慧招呼司機把車上的禮物都拿下來。

其實都是在鎮上買的,他們來的匆忙,只一心想著見林國強,來的時候什麽都沒買,要來林根旺家了,才臨時在鎮上買了些禮物。

饒是這樣,也把朱玉珍看傻了眼,這些禮物雖然都是鎮上買的,可買的多啊,光水果罐頭都五六瓶,真有錢啊。

朱玉珍握著朱玉珍的手,聲音哽咽,“老姐姐,謝謝了。”

林根旺三口是又害怕又驚奇,這好好的,這麽體面的人,咋一直向他們表示感謝?

還是林國慶最先回過味來,看看林稼山和周知慧,再看看林國強,忽然明白了點什麽,“你們是……”

林星,“他們是我親爺奶,來找我爸來了。”

啥?林國強的親爸媽來認親了?這看著就不是普通人的兩人,竟然是林國強的親爸媽?!

林根旺家院門口圍了不少人,都是被小汽車吸引過來看熱鬧的,林星的一句話不諦一聲驚雷,大家夥都被震懵了。

林根旺他們仨也被震懵了,“你們是老大親爸媽?”

林稼山,“已經差不多確定了,不過有些細節還得跟您求證一下,來,咱們坐下說。”

林根旺一臉懵的被林稼山拉著在凳子上坐下了。

林稼山又把來意說了一遍。

林根旺他們仨的心智總算是回了籠,林根旺回憶道,“46年我去嘴頭營殺豬,我起的比較早,當時路上還沒人,走到一片麥地的時候,看到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在那兒哭。”

周知慧插話道,“當時他穿的是什麽衣服?”

“上身是件藍黑棉襖,下身是條藍褲子,腳上是一雙布棉鞋,頭上還戴著個狗皮帽。”

林稼山和周知慧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林根旺說的這身衣著,就是他們兒子林東城丟失時候的衣著。

“我看周圍也沒個大人,就問他家是哪兒的,咋到這兒來了,他也說不出個道道來,我就想著這數九寒天的,可不要把孩子凍壞了,就把孩子領回家了,想著要是有人來找,就把孩子還給人家,哪知一直都沒人來找,我就把孩子當自家孩子給養起來了。”

朱玉珍插話,“剛開始村裏還不給養,說這孩子來的不明不白的,怕給村裏惹來麻煩,因為這個,我家老頭子跟人都打了好幾架。”

朱玉珍一邊說一邊暗戳戳的去捅林根旺的胳膊。

朱玉珍回過神來就開始打小九九,老大這親生爸媽,一看就是有權有錢的,趁著這個機會,得多些好處,過了這個村可再沒這個店。

知妻莫如夫,朱玉珍一動胳膊,林根旺就知道她是啥意思,連連點頭,“是有這回事,我就想著,這麽好的孩子,要是不管他,那不要凍死了?那可是一條命,就是把我趕出林家灣,我也得養。”

朱玉珍,“這孩子身子骨弱,三天兩頭打針吃藥,拉扯大他,可費了老鼻子勁兒了,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又給他娶了媳婦,就是他那個媳婦不是個過日子的,79年丟下他和孩子們跑了……”

周知慧聽到這兒,心裏老大不高興了:竟然嫌棄她兒子!日後後悔死她!

朱玉珍顛來倒去的說了好些,其實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他們把林國強養大不容易,無非就是想讓這親爹娘補償他們。

這親爹娘一看就是有錢人,手指縫裏漏點就夠他們花了。

好不容易朱玉珍說完了,林星問她,“說完了?”

“說完了。”

“你還少說了吧?”

朱玉珍莫名其妙,“我少說啥了?”

“你有了親兒子,叫我爸給你們當牛做馬,還經常不給飯吃你忘了說吧,你經常打罵我爸,動轍就把我爸往外趕忘了說吧,我爸結婚的時候,你一分錢沒出,我家的房子都是我爸一個人甩坯,燒窯蓋起來的,你沒有說吧,把我們一家逼到鎮上,你家老三還教唆鎮上的混混半夜往我家院子裏扔磚頭的事,你家老三因為坐了一年牢你沒有說吧……”

朱玉珍被說得惱羞成怒,擡手就要去打林星,“你個死丫頭,這都誰教你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

手沒落到林星臉上就被周知慧給擋住了,周知慧臉色相當難看,“老姐姐,你這教育方式可不大對。”

朱玉珍才想起來林星親奶在場,就有些訕訕的,“我哪舍得真打她,我就嚇唬嚇唬她,這丫頭被我們慣壞了,惹她不高興了她就亂說。”

這從頭至尾的這麽一聽,心裏再琢磨一下,周知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兩口子嘴上說著對東城怎麽好,其實就是把東城當長工看。

也是,這非親非故的,又有自己的親兒子,咋會把養子當人看,她的東城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周知慧眼睛就有些發酸,把林星拉到身邊,難受得說不出話。

朱玉珍一看這情形,心想壞了,看樣子八成是不想承他們養大林國強這個恩情了,那他們不是要雞飛蛋打啥也落不著?

她腦子一抽,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開口要,“不管咋說,要沒有我家老頭子把國強撿回家,他早就被凍死在路邊了,你們要想把他認回去認祖歸宗,我們也不攔著,但我們出錢又出力的把他養大,還給他娶媳婦,當年你丟了一個兒子,現在不光有兒子,不費一點勁兒,孫子孫女也都有了,你們總不能就這麽把他認回去,道義上也說不過去,我們家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也不多要,就給個1萬吧,1萬拿過來,人認走,往後他要是還記著我們這點養育之恩,他就過來看看,他要是不記得,我們也不說他啥,畢竟豬肉安不到羊身上。”

朱玉珍這段時間老聽人說萬元戶萬元戶,就覺得1萬元已經是天文數字了,要是對方給他們1萬,他們家也就成萬元戶了,一家人也抖起來了。

朱玉珍直接了當要,林根旺也沒阻止她,只悶頭抽煙。

林根旺原本想著不要錢,讓林稼山欠他們一個大人情,日後這個人情用到林國勝身上,說不定林國勝就能一路平步青雲。

可又一想,他們現在跟林國強一家的關系這麽僵,也別指望林國強在他親爹娘跟前說他們的好,更別指望林稼山還這個人情,既然這樣,還不如趁機多要點錢,啥都沒錢握到自己手裏踏實。

他就沒吭聲,任朱玉珍在那兒漫天要錢。

林稼山就有些尷尬,他原本是懷著感恩的心情來認親的,結果沒說上幾句話就變成了大型討錢現場。

人家養了東城這麽些年,他肯定會給錢的,絕對不會虧待東城的養父母,可被這麽直白的要,他心裏就有點不舒服,尤其是還當著東城的面,這是把他兒子當什麽了!

林稼山,“錢的事,咱們回頭再說,該給的我一分不少。”

林稼山這是怕當著林國強的面談錢讓林國強難堪,朱玉珍卻誤會他想賴帳,眼一瞪,“那可不行,萬一你們偷偷摸摸把人領走了,我們不是人財兩空?”

周知慧就更不舒服了,“這是把我兒子當商品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林根旺有些尷尬,“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們是什麽意思,張口就要錢,不給錢還不讓走,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敢攔!”

說完站起來拉住林國強,“孩子,跟媽走,我看誰敢攔!”

林星原以為這老太太象大部分知識分子那樣,性子溫和,隱忍內斂,好面子,對上朱玉珍這種農村老潑婦是秀才遇到兵,寧願自己吃虧也要息事寧人,哪知這老太太竟然這麽剛,威武!

朱玉珍怕人財兩空,急了,真的要去攔周知慧,“你們不能就這麽走,我們好歹養了他這麽多年,你們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林國慶這個二百五,腦子裏本就缺根筋,一看他娘阻攔,腦子一抽,竟隨手拎起墻邊的鐵鍁,往院門口一杵,甕聲甕氣道,“我看誰敢走!”

圍著看熱鬧的人都傻了眼,嗡嗡的議論聲響成一片,“這二百五喲,這不是拿雞蛋撞石頭。”

“本來多好的一門親戚,硬生生給攪成了這樣。”

“一家子缺心眼。”

……

林建軍拔開人群走了進來,正好看到林國慶揮鐵鍁,差點氣出心梗,一把把鐵鍁從林國慶手裏奪下來就扔到了一邊,罵道,“你個二百五!”

周知慧冷冷道,“您是村幹部是吧,可真是領導有方。”

林建軍嚇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他正在地裏幹活,有人跑過來跟他說,林根旺家來了兩個大官,還是開著小汽車來的,說是林國強的親爸媽,是來認親的,不知怎麽的說僵了,林國慶拿著鐵鍁堵著門不讓人走。

林建軍嚇得差點沒原地去世,把鋤頭往地裏一扔就往林根旺家跑,進門就看到林國慶在那兒揮舞鐵鍁,他都想拿鐵鍁把林國慶腦殼劈開,看看林國慶腦殼裏裝的是不是都是屎。

林建軍陪笑道,“這孩子就是個二百五,做事缺根筋,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

林稼山跟林建軍握手,“您是……”

林建軍趕緊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這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林稼山伸過來的手,“我是村支書,叫林建軍,這也是我們村委沒教導好,我代國慶給你們賠個不是。”

林稼山和周知慧都是有涵養的人,知道這事兒也不能遷怒人家支書的頭上,跟林建軍客氣了幾句,覺得今天肯定是談不成事,便走了。

林國慶不敢再攔。

等到林稼山他們的小汽車走遠了,林建軍才指著林國慶罵,“你小子,才出來幾天就又犯渾,你犯渾你也得看看對象,他們那樣的人,是咱們能惹得起的嗎?”又指著林根旺和朱玉珍,“他犯渾,你們就幹看著?吃了多少年的飯了,白吃了?咋光長歲數不長腦子?!”

林建軍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你說人那麽大一個官,跟人家結個親戚多好,背靠大樹好乘涼,日後萬一遇到什麽事,親戚裏道的,人家能不幫忙?而且村裏也跟著沾光!

這一家子倒好,人家第一次登門就把人給得罪死了。

蠢的不能再蠢!

朱玉珍不服氣道,“那也不能白白讓他們把國強領走,我們費了多少心血才把他養這麽大。”

“人家一看就是知書識禮的,你們養大了人兒子,人能不表示?你們呀,一個字,貪,兩個字,忒貪,算了,我也懶得再說你們了,腦仁疼。”

林建軍氣吼吼的走了,那些看熱鬧的也就議論著散了。

林建軍剛走,林國勝和李香芹就急急忙忙跑過來了,看到人已經走了,捶胸頓足,“你們咋能把人給得罪了,人家可是大官,多少人家求都求不來的,你們,哎喲,我咋就晚來了一步啊。”

朱玉珍後知後覺的覺得今天的事,他們辦的確實不妥,有點後悔地看著林根旺,“事兒都這樣了,往後咋辦?”

林根旺也後悔了,可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有錯的,猛抽了一口煙,然後就沖著朱玉珍發火,“誰讓你問人家要錢的?還一萬,你咋不幹脆去搶!”

沖朱玉珍發完了又沖林國慶發,“你豬腦子啊,也不看看是誰就敢動鐵鍁,是不是還想一鐵鍁拍死人家,你咋不拍呢,拍死了再二進宮!”

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了,朱玉珍和林國慶面面相覷,心說剛也沒見你攔呢?

林國強被當大官的爹娘認走了!這個消息一下在村裏引起了轟動,誰能想到,整個林家灣最倒黴的林國強,竟有這樣好的命。

老三爺摸著並不存在的胡須,搖頭晃腦,“我早就看出那小子是富貴命。”

旁邊一小夥笑他,“那你咋不早說?”

老三爺瞪他,“這叫天機不可洩露。”

周圍一片笑聲,就有人感嘆,“國強就要去城裏,成城裏人了。”

“還是京城人,擱以前,那就是天子腳下,皇城根。”

“國強以後可是要享福嘍。”

“根旺老兩口你說後悔不後悔,要是但凡對國強好點,國強說不定都能把他們接到京城享福。”

“他們後悔啥,一家子傻蛋,眼光也就針眼大。”

……

林根旺家,一家子聚在一塊兒商量對策,林國勝又勸林根旺,“爹,不管他們給多少錢,咱都不能接。”

朱玉珍,“那咱們落個啥,白養他一場?”

林國勝,“娘,你眼光看長遠點,就算是他們給咱一萬塊錢,一萬塊錢總有花完的時候吧,花完了咋辦,再去問他們要?不現實,不如就讓他們把人領走,咱落個人情,他們可是在京城當大官,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的親戚,以後萬一有個啥事,找到他們頭上,有養林國強的情義在,他們能不幫忙?對咱們來說是天大的事,擱他們那兒也就一句事,你們好好想想,哪個合算?”

朱玉珍嘀咕道,“萬一他們就不承這個情呢?”

“當官的都好面子,他們動動嘴皮子就能辦成的事,他們會願意落下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跟林國勝一向不對盤的林國慶這次也附和林國勝,“這次我覺得二哥說的對。”

林國勝瞪他,“老三不是我說你,往後你也改改你那狗脾氣,你也不看看是啥人就敢對著人家舞鐵鍁,人家肚量大,不跟你一般見識,這要碰到個肚量淺的,非把你再抓進去不可。”

林國慶不服氣道,“這要換了你,指不定還不如我呢。”

“我沒你那麽沒腦子!”

“你有腦子,也沒見你在村裏混出個人樣!”

……

眼見兄弟倆又要吵起來,林根旺一聲厲喝,“別吵了,還嫌不夠亂。”

兄弟倆不吭聲了,一家人都看著他,等他拿主意,林根旺一錘定音,“就按老二說的,錢咱一分不要,你們這輩兒怕是不行了,咱給下一輩攀個高枝,人家稍微幫襯一下,向群他們這輩說不定就起來了。”

再說林國強,帶著一行人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周知慧的眼圈就紅了,拉著林國強的手直掉眼淚,“孩子竟攤上這樣的養父母,一想到孩子受的那些苦,我這心裏就跟針紮一樣。”

小時候心肝寶貝一樣疼的孩子,被人家當牛做馬的使喚,哪個當媽的能受得了?

林國強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人這麽溫情的對待他,他有點不知所措,笨嘴拙舌的他又不知咋安慰周知慧,只好輕輕拍拍周知慧,溫聲道,“都過去了。”

“你過去我過不去,就這樣還要錢,他們如果對你好,傾家蕩產我也願意補償他們,可他們卻……”周知慧又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拉著林國強連連垂淚。

林星也不讚成給那一家子錢,雖然他們養了林國強,可林國強也當牛做馬的給他們拉過套,早抵消了那點養育之恩。

當著林國強這個當事人的面,也不好一直討論補償錢的事,省得林國強尷尬,林稼便山轉移了話題,拍了拍周知慧,“兒子回來了,孫女孫子也有了,還是這麽好倆孩子,不該高興嗎,怎麽反倒一直哭了,快別哭了,看眼睛都哭腫了。”

說著,也不避嫌,拿出手絹,溫柔的給周知慧擦眼淚。

老夫老妻,竟還這麽恩愛,林星看得眼熱,不知不覺的就把自己和康誠代入到了眼前這倆人身上,想著想著就是老臉一紅。

天已經晚了,再加上林稼山和周知慧想多陪陪好不容易找到的親人,所以今天晚上,就決定住在老宅。

老宅沒那麽多被褥,楊彩鳳他們幾個鄰居從自己家裏抱了過來,還送了米面菜過來,好歹能將就一晚。

吃晚飯的時候,林星問林稼山和周知慧,“我爸當年,怎麽就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再求一撥預收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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