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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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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相見,蘇秀秀特意看了一下小白的面相。

此時的她也沒經過微調整,仍是嘴角上揚,眼神柔情似水,看上去她的脾氣不錯,天生一副笑模樣。

她眉骨沒有上輩子那麽高,顴骨也沒有那麽孤聳,反而是個容圓臉,眉形彎秀,濃淡適宜,眼神清澈善良,這是一生富足而幸福的面相。

只是耳朵輪飛廓反沒有變,她還是個性格叛逆且獨斷專行的人。

此時的寇小白自然不認識蘇秀秀,卻仍是對她充滿了好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淳樸的微笑。

她就是再普通不過的鄉下姑娘,長著一張美麗俊俏的臉。雖然沖動的時候,寇小白也曾抄起菜刀,作勢要與王寡婦同歸於盡。

可她到底並不是蘇秀秀上輩子認識的白總,也不像白總那樣偏執又扭曲,瘋癲得可怕。

蘇秀秀看著這樣得寇小白,仍是如同老友重逢一般。她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微笑。

那一瞬間,兩人之間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親近之意。

恍惚間,小白只覺得,她好像早就認識蘇秀秀了,兩人就該是很好朋友。這大概就是別人所說,上輩子註定的緣分。

寇小白很快上前接過了蘇秀秀手裏的行李袋,又對寇婉茹說道。

“姑姑,既然秀秀跟我年紀差不多,不如我們倆同屋睡吧,也好有個伴。我屋裏也是新收拾的,挺幹凈的。”

寇婉茹點頭道:“那好吧,就讓小橘繼續跟我一起睡吧。那孩子粘我粘的厲害。”

就這樣,三人向屋裏走去。

等到把行李都放好了,也稍作休息。眾人這才聚到客廳裏,說起了在這家裏發生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寇婉茹對王寡婦的所作所為,十分不滿。

王寡婦那表哥張有才,本來就是張家抱來的孩子,跟王寡婦也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年輕時候,張有才是個游手好閑的小混混,也不知道怎麽跟王寡婦這個表妹就勾搭在一起了。

兩人還曾經想過結婚。可家裏丟不起這人,自然是不能同意。

後來,張有才的養父養母氣得半死,說他是個畜生混蛋,就硬生生把兩人分開了。

王寡婦也被迫嫁給了一個外鄉的漢子。可她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她丈夫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她和張有才有一腿的。名聲也早就壞了,卻單單蒙騙了他。

退婚又舍不得,那男人喝了酒之後便經常打罵王寡婦。

王寡婦也曾哭著跑回娘家,可娘家覺得她丟人,不肯讓她在家裏久留。

王寡婦只得硬生生地受了下來,只是越發沒有人性了。

好在那男人也沒活多久,早早就去了。王寡婦這才解脫出來。

至於寇德信,原本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可他擅長養兔子。他養的兔子一窩一窩的,肥肥大大,也好吃。

改革開放以後,寇德信在鄉裏的支持下,辦了一個作坊式的養殖小廠。他養兔子遠近皆知。

縣城裏的餐館都從他那裏買兔子,寇德信也因此發了一筆不小的財。

雖然表面上不顯,可十裏八鄉的都知道他也算個土財主。

也有不少人給寇德信介紹對象,可寇德信一直也沒能看上。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被王寡婦給拿住了。

寇婉茹就覺得王寡婦這人有點邪門,風流浪蕩,之前也跟別的男人鬧出過事。她也曾勸過寇德信,王寡婦不是好人。

可寇德信卻得了失心瘋,鐵了心就是要娶她進門。

王寡婦進門之後,對家裏的三個孩子也十分嫌棄,總想著自己生個孩子。

那時候,寇婉茹為了孩子,沒少跟她吵架。王寡婦轉身就在寇德信面前搬弄是非。

因為這事兒,後來兩家的關系也不像原來那麽和睦了。

年初的時候,寇婉茹整理好家業,就和她丈夫孟洪明進了城裏開私房菜館去了。

他們家走後,王寡婦的表哥張有才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回來了。

他是提重禮,來寇家看望過他們這門親戚的。

其實,張有才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混蛋二流子,又跟王寡婦鬧出那檔子事兒來。養父養母都不認他了,雙方也都脫離了關系。這又算是哪一門的親戚?

可現在,十多年不見,那小子穿西裝打領帶,腳踩一雙鋥亮的黑皮鞋。完全就是一副成功人士衣錦還鄉的樣子。也算在鄉親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

後來,十裏八鄉的人都說,張有才外面跟了個大老板,自己也賺了不少的錢。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造福家鄉,開辦工廠來的。後來,張有才也真的跑了不少項目,只是沒有合適的。

另一邊,他對王寡婦雖然以表妹相稱,卻有點餘情未了的意思。似乎這些年一直沒忘了他們之間的那份情,隱隱也想著跟王寡婦再續前緣呢。

王寡婦一見,張有才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自然也就後悔了。

早知道張有才能混得這麽好,還會再回老家來。

她當初也就不費盡心思,嫁給養兔大王寇德信了。寇德信可比她大了十多歲呢,就是個半大的老頭子。她嫁過來,直接就給三個孩子當後媽,根本就沒有什麽幸福可言。

這可倒好,她這去年前腳剛出嫁;今年張有才後腳就回來了。這算什麽狗屁倒竈的事?

好在,新社會合法離婚倒也方便了,大家都講究個自由戀愛。

王寡婦的心眼早就歪掉了,本來她名聲就不好,也沒覺得離婚三嫁有什麽不對?

再加上,張有才在旁邊一個勁地奉承她,暗示著他對她的愛意,順便挑撥他們夫妻倆的關系。慢慢地,王寡婦離婚的想法越發堅決起來。

在這半年時間裏,王寡婦沒少跟寇德信鬧騰。

可當初寇德信為了娶她,已經鬧出了不少的笑話。眾人都說寇德信是個二傻子。到了現在,結婚都已經一年多了,如果再去離婚,又得讓村裏人再看一次笑話。寇德信丟不起這人。所以堅決不離婚。

因為這事,兩口子經常吵架。

張有才一心想著表妹,自然要幫王寡婦作主。再加上他的行事頗為神秘,似乎也有一定的背景,認識一幫三教九流的人。

前些日子,張有才找人把寇德信打了一頓,以示威脅。

寇德信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

在半個多月的時間裏,王寡婦就經常在外面露宿。說是回娘家了,實際上就是去找張有才了。

寇德信出院回家後,全村都在說王寡婦給他戴綠帽子的事,寇德信氣得差點吐了血。

他想再打王寡婦一頓,可王寡婦卻不怕他,反而趁著他年老體衰又有傷,把他推了一跟頭,又叫囂著不管怎麽著,也要離婚。

就在兩人鬧得最激烈的時候,寇德信養的兔廠又出了問題。兔子一直在拉稀,已經死了兩只。

寇德信生怕是兔瘟,只得拖著傷腿,騎著摩托車去縣城獸醫站,找農業技術員來幫忙看兔子。

結果在去縣城的路上,他就遇見了剛學會開車的小青年,出了車禍,寇德信當場死亡。

寇小白到底還是個孩子,寇德信也沒別的親人。

那些人直接就找到了寇德信的法定伴侶王寡婦,讓她去辦理寇德信的身後事。

王寡婦一聽寇德信死了,她又重獲了自由身,心裏自然是很高興。

從此以後,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跟張有才在一起了。而且,寇德信那老混蛋臨死臨死,還送她一大筆錢。簡直就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王寡婦幹脆就拉上了她那位有見識的表哥,幫著她去談寇德信的賠償問題。

張有才也找到了一位在省城裏比較有勢力的地頭蛇,幫著他談賠償問題。

這本來就是人命關天的事,再加上肇事者家裏也是做買賣的,在省城也算比較有錢。

他們家又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不然也不可能給他賣輛汽車,隨便他去開。

那家人不希望兒子去坐牢,為了私了此事,陪了王寡婦10萬塊錢。

在80年代,能有個萬元戶就是件了不得的事。對方卻一下賠了10萬塊錢,王寡婦自然就發達了。

她作為受害人的妻子,當場就簽下了協議,答應私了此事。

寇德信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王寡婦又得了個自由之身。她這人貪婪,就想帶著寇德信的兔子廠和萬貫家財,再改嫁給張有才。

至於那三個跟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崽子,王寡婦是不會養的。隨便想個辦法打發他們自己單過去。至於錢也是不會給的,留給他們一間房子就不錯了。

原本三個孩子都年紀都不大,村裏也沒有他們的親戚。自然也沒人為他們當家作主,說句公道話。

只可惜寇德信沒死兩天,寇婉茹就收拾東西,特意過來奔喪了。

雖然,寇婉茹只是在私房菜館幹了半年。可她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寇小白一說,寇婉茹很快就發現了事情不合情理。

作為姑媽,她自然不可能放著三個孩子不管。寇婉茹就這樣留了下來,試圖幫這三個孩子討要回屬於他們的財產。

那邊的張有才,背後似乎有著一定的勢力,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人財兩得。既要王寡婦,也要寇德信的錢。所以,就千方百計找了不少人來幫忙。

寇婉茹這邊,雖然看似弱勢,卻因為孟庭松曾經拜托過戰友們照顧他家裏,所以很多退伍兵都在幫忙。

張有才也曾想過,找人來威脅寇婉茹,讓她趕緊滾蛋。

可是,很快寇德信家裏就來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各個身手都不錯。張有才找來的那些混混不止被打了,還被關進了派出所。

張有才心裏氣悶,卻也投鼠忌器,不敢再使什麽陰招。

另一邊,寇婉茹也找過族老長輩們過來做主。有張有才在背後支招,王寡婦一口咬定,沒離婚,她就是寇德信的法定伴侶,是第一繼承人。

寇婉茹這邊就說,“那你也還是三個孩子的媽,有義務把他們養大。”

王寡婦就冷笑道:“我養也不是不行,只是你這當姑媽的,真能放下心麽?”

寇婉茹卻說:“你虐待孩子,也是犯法的。”

王寡婦卻又冷笑道:“警察還管別人家裏的事?”

就這樣,兩邊你一來我一往的,一直在較勁兒,也分不出個上下來。

目前在派出所工作的小賈,正在想方設法地調查張有才的底細。

可張有財那邊兒也使了個賤招,挑撥那個肇事者的家屬,來對付寇婉茹這邊。非說寇婉茹他們貪心,不打算讓這件事輕易了結,還想讓肇事者去坐牢。

那家人據說在京城裏有個當官的親戚,在縣城裏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他們一出手對付寇婉茹,寇婉茹這邊就舉步維艱,比較艱難。

寇婉茹也曾想過去找那家人談談,可那家人卻猖狂得很,根本就閉門不見。

寇婉茹只覺得置身於一團亂麻之中,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頭緒。

蘇秀秀細細地聽了這些事,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你們只是聽說張有才在外面發了財,結實了有權有勢之人,可曾見過他開辦工廠,或是在村裏租用一塊地麽?”

她隨口問了一個所有人在發財之後,衣錦還鄉就會做的事。

寇婉茹卻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那倒是沒有吧?張有才一直借住在王寡婦的娘家呢。

王寡婦的娘家老媽也是生了一雙富貴眼,從前張有才是個混混,沒錢沒出息,她就說兩人名義上是親戚,不能在一起,又逼著兩人分開。

現在張有才發了財回來了,又跟父母斷了撫養關系。那老婆子卻又把張有才當成上門女婿看了,每天都好吃好喝好伺候。”

說完這話,寇婉茹心裏直犯惡心。

蘇秀秀卻又開口道:“那村裏人也並不知道他具體是個什麽背景吧?”

“的確也沒人知道。”寇婉茹點頭道。

“這張有才真要是有錢有勢的話,恐怕不至於急著要吞小白家裏的錢吧?張著大嘴等著吃人血饅頭,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

“這?”寇婉茹聽了蘇秀秀這話,頓時就有點兒傻眼。其他人基本也都沒往這方向想過。

倒是寇小白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蘇秀秀,又開口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張有才有點裝大發了。村裏總有人說,張有才多有錢,在京城跟了某位大老板賺了不少。回老家就是為了帶著鄉親們一起發家脫貧致富。

可實際上,他回來這大半年,也就吹吹牛逼,跟王寡婦幹了那些惡心人的勾當。實際上,她什麽正經事兒都沒幹,吃住也在王寡婦家裏。

我倒是聽住在縣城裏的同學曾經說過,這張有才進城之後,也是跟那幫混混在一起喝酒玩樂,並沒找過什麽正經八百的人一起出來吃飯。”

寇婉茹聽了這話,不免有些震驚。她連忙又問道:“小白,這些事你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說。”

寇小白說道:“我同學也就隨口一說。張有才成天西服革履的,一身氣派,又經常在村裏給別人遞煙。我也就沒往他是下三濫的騙子那邊想。”

寇婉茹又忍不住看向蘇秀秀,“不然,我還是把這些事先跟小賈說說吧?說不定他還能查出些事情呢。”

蘇秀秀還沒說話呢,趙權卻突然開口道。

“他要真是個下三濫,寇姨,倒不如把這事交給我去查查吧?”

寇婉茹之前就認識趙權,也聽說過他小時候那些事悲慘的事。

寇婉茹自詡為江湖人,骨子裏就有著狹義的血。

她在有些事情上並不太拘泥於小節。

更何況,趙權當初的所作所為,要是放在舊時的江湖中,也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寇婉茹對趙權的態度,也如同對待子侄一般,並不存在什麽偏見。

除此之外,孟洪明由於老馬的關系,對趙權也算比較不錯。趙權第一次登門時,孟洪明就曾經炒了兩個大菜,來給他接風。

所以說,這兩人也還算比較熟悉,寇婉茹自然也就信得過趙權。

倒是寇小白忍不住往趙權那邊看了看。

只見那人臉上有一道貫穿右眼的傷疤,眼神十分兇狠嚇人。他偏偏又生得身材魁梧,四肢也粗壯有力。乍一看去,就是窮兇極惡之徒。

比起張有才那個自稱有背景的男人,寇小白反倒覺得眼前這位來她家幫忙的權哥反而更加可怕。

一時間,寇小白也沒敢在說什麽,只是急忙錯開了眼,不敢再盯著那人看。

另一邊,趙權早就習慣別人對他的態度,也不會跟她計較,甚至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這時,卻聽見蘇秀秀笑道:“權哥,那這事就勞煩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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