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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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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容五爺是想讓老馮親自送兒子去機場。

可老馮卻擔心,他控制不好情緒,臨場掉鏈子,又反悔把孩子給帶回來。

所以,他就不打算去機場送行了。而是決定就把孩子送到大門外就完了。他到底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離開。

至於大國,那就更不能去了。

大國根本還是個孩子。他萬一舍不得兄弟離開,很可能會在機場吵鬧,那可就不好了。

至於老陶,她倒是想去送兒子呢,可老馮卻不同意她去。生怕她到時候再鬧出什麽事非來。

本來,剛一知道二國要去國外治病,老陶就哭鬧了一場,還鬧了一天絕食。

她不肯吃飯,只說兒子如果走了,她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其實就是不放心,不想讓年少的二國一個人去國外,她害怕兒子到時候會被欺負,會受什麽委屈。

老馮本來心裏就難過,她這麽不知死活一鬧,老馮也急了眼,直接吼了她一通。

“你兒子什麽毛病,你還不知道?他要是不去國外治病,中醫療法對他根本沒有用,二國永遠都這麽高了。現在二國只有一米四,就算到了三十歲,你兒子仍然一米四,仍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你讓他將來怎麽辦?耽誤了你兒子治病,他會恨你一輩子的!”

老陶被罵得涕淚橫流,可卻沒再說不讓二國出國那種話。

他們一家子都舍不得二國,卻也都不能去送他。

最後,還是容五爺帶著蘇秀秀去機場送二國的。

在機場,容五爺低聲囑咐著二國,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二國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下來。

同時,他也握著左先生的手,拜托他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照顧二國。

左先生連忙說道,“這事兒您放心。當初我母親在京城,一直承蒙您照顧,她才能安享最後的晚年。

到了國外,我自然也會好好照顧二國,幫他做出最好的安排。我那邊已經幫他找好了學校,不會讓他的學業斷掉,您就放心。”

容五爺感激地握住了左先生的手。兩人雙手相握,也算是朋友了。

左先生深深地看了容五爺一眼,既是欽佩他的為人,也感嘆於他背後的人脈背景。

他以後難免會回到京城做買賣,自然願意多拿出幾分誠意,同容五爺交往。

至於,照顧陶二國當然也不在話下。

何況所有費用都是容五爺來承擔的。他只不過是幫個忙,搭個人情而已。

兩人又說笑了一番,又約好了,以後有機會一起合作做個大買賣。

他們在一邊說話,二國也趁機拉住蘇秀秀說道。

“我家裏就拜托你,你幫我多照看著些。唉,你一向對大國很用心,對我父親也尊重有加。

幹爹雖然也已經對我母親做了最好的安排。可我母親到底是個糊塗人,倘若哪一天她又不死心,再搞出什麽是非來。到時,我爸肯定會給她做出其他安排。你們不要阻攔就是了,也不用給我留什麽面子。”

二國說完這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再翻母親能清醒點,只希望她別再惹事才好。

倘若她還不知收斂,那他這當兒子的,也管不了她那麽許多了。

蘇秀秀聽了這話,忍不住看了二國兩眼。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決斷。想必這些話他在走之前,已經跟馮叔說過了。

所以,蘇秀秀最後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不管怎麽說,我會幫著陶嬸做出最好的安排,絕對不會讓她受罪的。”

二國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他又深深地看了蘇秀秀一眼,就轉過身,向著左先生走去。

左先生就是個精明的商人,也不知是為了讓容五爺父女放寬了心,還是出於對二國的喜愛。

他們走的時候,左先生看似隨手地拉住了二國的手臂,頗有一些呵護照顧之意。

不管怎麽說,容五爺和秀秀看到他這麽做。倒也能稍微放心些。

就這樣,蘇秀秀和容五爺站在機場外面,眼睜睜的看著飛機,帶著二國飛走了。

容五爺忍不住感嘆道。“但願那小子一切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才好。”

蘇秀秀也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爸,您就放心吧,二國那面相很好,不管到了哪裏,只要有了機會,他就能一飛沖天。”

容五爺聽了這話,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他雖然知道閨女的老毛病,卻還是手癢癢,忍不住摸了摸蘇秀秀的頭發。

秀秀苦著臉說道。“爸,以後我可就是大學生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到了年底就十八了。您在家裏跟拍小狗似的拍我的頭也就算了。到了外邊,千萬別動不動就拍我,弄得我跟小狗似的,那多丟人呀?”

容五爺卻說道。“你爸拍你頭怎麽了?別說十八,就算到了八十,你爸想拍拍你的腦袋,也是應當的。”

五爺說完這話,又拍了她一下,拍完就先一步走了。

蘇秀秀連忙小跑著跟上去,又對他說道。

“這可是未來知名女企業家的頭,說不定還是國內女首富的頭呢,您這麽拍合適嗎?”

容五爺回頭看著她,齜著牙說道。“好家夥,這還沒到晚上呢,你就開始做這種白日夢了?”

蘇秀秀卻很爽朗地說道,“那怎麽了?做人就得有夢想,你要是不信,咱們爺倆不如打一個賭?”

“賭什麽?”容五爺轉過身,看向她。

蘇秀秀一臉嚴肅地說道。“倘若將來我身家超過了一億。您可要把我每月的零花錢我翻倍。”

容五爺聽了這話,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這丫頭身家都超過一億了,居然還想著跟他要零花錢呢。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忍不住說道,“莫非你都身價一億了,還想著讓你爸幫你管錢呢。”

蘇秀秀一臉坦然地說道,“可不還得您幫著管錢嗎?不然,我大手大腳地把家產都敗光了,那要怎麽辦?”

容五爺被她逗得都不行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成,既然你說了,那咱們就賭了。”

爺倆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往外走。又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回家去了。

另一邊兒,陶二國跟著左先生,到了異國他鄉。

看著周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聽著陌生的語言,二國面無表情地跟在左先生身後,走在人群裏。

直到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從人群裏沖出來,跑到左先生身邊用中文大聲說道:

“爹地,您可算回來了。”她是左先生的女兒左娜娜。

緊接著,左娜娜又滿臉好奇地打量著左先生身後的男孩子,只覺得他長得又瘦又小,還很難看,根本就不像是15歲的樣子,甚至還比她矮了一頭呢。

於是,左娜娜又換成英文對左先生說道:“這就是您帶回來治病的那個可憐的孩子?”

左先生也用英文對她說道,“對,就是他。娜娜,他就住在家裏,半年後,也會跟你一起上學。你不要欺負這孩子,他就是你弟弟了。”

左娜娜笑道:“爹地,你放心,我才不會呢!”

二國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托蘇秀秀的福,他還真能聽得懂他們父女在說什麽。

只是,倘若這些人希望他聽不懂,那他就聽不懂吧。二國用力地攥著自己的書包。

就這樣,左先生帶著他一起回到家裏,他對二國還算客氣,左娜娜也顯得很熱情。

只是那位左夫人,皺著眉看了二國很久,臉上看不出喜怒。

二國表面上還略有些拘謹,卻始終保持著應有的禮貌。說話做事還算得體。

等到吃飯時,左先生讓傭人把二國面前的刀叉換成了筷子。然後,又擡頭警告似的看了左夫人一眼。

左夫人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垂著眼睛繼續吃飯。

於是,二國也就知道了,左夫人並不歡迎他的到來。

說到底,陶二國也不過十四歲,心裏難免有些不安。

他心裏隱隱想著,這人生地不熟的美國。倘若在左先生家裏呆不下去,他又該如何是好?

反正,他是不會主動討好左夫人的,還應該另想其他辦法才好。

這才來美國第一天,二國就感到了來自周圍的壓力。

以後倘若再遇到什麽事情,他恐怕連一點仰仗都沒有。

美·國這邊沒有會默默守護他的爸爸;真心疼愛著他的幹爹;傻氣卻總是護著他的大哥;動不動就跟他拌嘴,實際上卻對他很溫柔的蘇秀秀了。

想到這裏,二國心裏越發沈重起來。

好不容回房休息,二國打開行李,就發現裏面多了一個小小的絨布袋子。

他打開一看,袋子裏面裝著一個小巧而精致的首飾盒子。這玩意一看就是年代久遠,而且上面的紋路和符號都很吉祥,似乎跟某個家族有關系。

二國隱隱覺得,這肯定跟幹爹和秀秀有關。這玩意多半是蘇秀秀放進來的東西。

他又小心翼翼打開首飾盒一看,裏面是一些小巧的金南瓜,小金魚,金瓜子,小如意,全是純金打造的小玩意兒。

看起來十分可愛,可這些東西不管到了哪兒,都能換成錢。

二國握著這個小巧的首飾盒,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

沒想到幹爹他不僅給他掏了生活費,醫藥費,就連最後的仰仗,也都細心地幫他準備好了。

說來也巧,二國見那小南瓜十分可愛,拿起來一看,南瓜下面是刻著字的,是個“文字”。

二國頓時又想起來,蘇秀秀曾經說過,她親姥姥好像就姓文,他們家都會相面。

二國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道,“蘇秀秀,那死丫頭手松。錢也就算了,這是什麽都敢往外拿呀?”

二國懷疑,這些小玩意恐怕是秀秀姥姥留給她最後的東西了。可她卻給他帶來了?

一時間,二國心裏又是生氣,又是感動。

不管怎麽說,這盒子裏的東西,他絕對不能動。

這肯定就是蘇秀秀的嫁妝了。他又怎麽能拿去換錢用呢?

而且,等那傻丫頭和孟庭松結婚的時候,他不僅要把這些金南瓜,小金魚,金瓜子原封不動地還給她,還要給她置辦上幾大車嫁妝。

女孩有了嫁妝,有了靠山,也就有底氣了。將來,孟庭松也就不敢欺負她了。

二國看著小南瓜,突然就不再擔心了。

不管他的未來會怎麽樣,到底要面對什麽人,或者遇見什麽困難?他一定會讓自己活得更好。

總有一天,他會治好病,長得高高的,再風風光光地回家去。

好在轉過天來,左先生大概是和左夫人談過了。

左夫人雖然還是不喜歡二國,在她丈夫面前,卻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她只是不搭理陶二國,也不跟她說話。

二國並不在意這種冷暴力,他在左家住著也不算太難受,起碼有吃有喝的。

只是,左先生忙於工作,左夫人卻遲遲沒有幫他安排去醫院治病。

他這病本來就拖不得,不然也不會來美·國了。一連等了半個圓,左夫人似乎仍是不太上心。二國也沒辦法直接把這事跟左先生說。

不然,以後他更沒辦法在左家呆下去了。

說來也巧,許教授的師兄剛好也在同一個城市。

二國在去上語言班的路上,幹脆改了道,帶著他和許教授的照片和幾道他不懂的數學題,去那所知名大學裏,找了那位吳教授。

吳教授也是個數學狂人,收到師弟的來信,就對陶二國這位學生比較上心。

等到陶二國一來,吳教授親自出來接人。

兩人在辦公室裏聊了一下午,吳教授也跟許教授一樣欣賞二國的數學天賦。

二國不經意間,被吳教授套了話,隨口說了他的病情,以及在左先生家的困擾。

吳教授頗為不忿,當天晚上,他就親自拜訪了左先生家。

左先生雖然買賣做得不錯,也算是比較成功的商人。可實際上,他在美國的地位並不怎麽高,完全比不上吳教授這種頂尖學者,受人尊重。

吳教授來美國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國外的交流方式。他開門見山,直接就提出,想讓左先生把監護權轉給他,他想當陶二國的監護人。他想好好培養陶二國。

本來,左先生要是放手了,倒也沒什麽。他們家裏人也會更加高興些。

可左先生卻仍是記得容五爺的囑托,硬是沒有答應下來。

只說,他們家會好好照顧二國的。

吳教授話裏話外說著,這都到美國半個月,還沒正式去治療,恐怕對二國的病情不利。他還暗示陶二國將來有可能成為數學家,希望左先生不要耽誤了這孩子的前途。

而且,他倒是可以馬上安排孩子進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左先生聽了這話,臉都氣紅了,狠狠地瞪了左夫人一眼。又跟吳教授保證,他會親自做出最好的安排。

那吳教授也沒放棄,又跟左先生說好了,陶二國的學業還是讓他來安排吧。

不然這個數學天才,恐怕就被糟蹋了。

左先生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臉上卻很不自在。

與此同時,左夫人也出了一身冷汗。

她本來就反感丈夫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孩子帶回家。

如果不是丈夫拿出陶二國的全家福給她看,她甚至懷疑二國是她老公在華國的私生子。

可就算後來,知道二國不是私生子,左夫人也仍是反感二國這個家庭入侵者。

而且,就算她討厭陶二國又能怎麽樣?這孩子在美國這邊無親無故,也沒人會管他。她想怎麽對待他都可以。

直到吳教授親自趕來,左夫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是不能再虧待這個孩子了,不然吳教授就會把他帶走了。到時候,她丈夫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從那以後,陶二國就跟著吳教授學習了,他現在算是學徒。吳教授恨不得長期讓他住在家裏,好好培養。

這時,左夫人就算想彌補她和二國之間的關系,也來不及了。

二國呆在家裏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也不太說話。

為了這事,左先生對左夫人也冷淡了不少,覺得這女人不僅矯情,不識大體,也自私得讓人心寒。就連一個可憐的孩子,她都不願意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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