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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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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秀秀離開後,也沒人再戳他的心窩子了,海大爺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沈著臉,坐在破木椅子上,一手撐在桌上,兩眼直楞楞的,一會兒看向窗外,一會兒又忍不住看向墻上掛的那個畫框。

畫框裏原本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只是海大爺喝多了的時候,在全家福上面糊了一層紙,遮住了家人的臉。

似乎只要不看見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也就沒那麽傷心了。

可實際上,每每想起家人,他的心還是一抽一抽的疼。

他兒子若是還活著,大概比蘇秀秀那死丫頭大不了幾歲,今年頂多也就20歲吧?

倘若他兒子還活著,大概也像蘇秀秀那樣生得白白凈凈,一表人才;他的眼睛大概也像蘇秀秀那樣黑如點墨,時不時就閃過一道狡詰的光芒。

他說起話來大概也是有條不紊,口齒靈便。可能也會像蘇秀秀那樣滿不在乎地頂撞他,只為告訴他一些歪道理。

蘇秀秀剛剛說什麽來著?如果她是他的孩子,是絕對不會原諒他這個當爹的?!!

因為他這個當爹的太慫,沒能替老婆孩子討回個公道!!!

想到這裏,海大爺氣得渾身發抖,他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直到手心都拍紅了,他才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時,許宏偉熱了飯盒裏的包子,端過來給他吃。

每個包子都有羊眼兒大小,整齊地排在盒子裏,看上去小巧玲瓏,卻又白白胖胖的,顯得精致又可愛。

若是以往,海大爺直接就把包子就著酒吃下去了。

可是聽了蘇秀秀那番話,再看這些包子,他突然就發現,這些都是許宏偉費盡心思做給他吃的。

許宏偉這孩子其實並不欠他什麽。他之所以對他這糟老頭這樣好。只是因為他富裕的時候,曾經幫襯過他們孤兒寡母的。

這孩子仁義,記了他十多年的恩情。

海德惠想起他一直在浪費許宏偉的情義。突然發現自己很差勁,就像蘇秀秀說得那樣,他實在有些不仁義。

海大爺最終只吃了一個包子,就把飯盒又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像一只困獸似的,拖著顫抖的腿。在屋裏狠狠的轉了兩圈。

一切都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只覺得心中沮喪,又不舒服。

不大會兒的功夫,彭小茹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他本來想理所應當的沖那孩子喊的。我不用你管,你也不要給我端茶。

可這時耳邊又再次響起了蘇秀秀的聲音,他突然就不想再繼續浪費人家孩子的一片心意了。

想到這裏,海大爺深深地嘆了口氣。接過那碗溫熱的茶水,緩緩地灌進了肚子裏。這次他沒再對彭曉茹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彭小茹也是一臉驚奇。

等她回到了廚房裏,許宏偉連忙上前問道。“怎麽樣了,海大爺有些奇怪?”

彭小茹小聲說道。“果然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我進去之前看見海大爺滿屋子轉悠呢,好像在琢磨事情。我給他倒的茶,他也接過去喝了,並沒說那些不招人待見的話。”

許宏偉點頭說道。“看來老爺子的確有些變化。好像秀秀說的那些話的確是管用了。小茹,你不知道,我媽生前就放不下這老爺子。

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我。讓我以後多照顧他。可我也就只能在生活上幫襯他點糧食,其他的話怎麽勸他也不肯聽。沒想到秀秀這次一來,卻幫了我的大忙了。倘若海大爺真的有所改變。我真該找個時間,好好謝謝秀秀才是。”

彭小茹瞥了他一眼,笑瞇瞇地說道。“感謝就免了。只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記下了吧?你配合我說話才是,咱們幫秀秀把事情給辦好了。說不定海大爺還真能重新振作起來。”

許宏偉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另一邊,許宏偉送過去那些羊眼包子,海大爺怕浪費他的心意,到底是都吃了下去了。

許宏偉去收拾飯盒的時候,試探著說道。“蘇秀秀也很喜歡吃我做的這個包子。哎,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她才剛剛十七歲,到底有些年輕氣盛。海大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她計較才是。”

海大爺坐在床邊,瞥了他一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悶聲問道。“你是怎麽認識老容家那個孩子的?”

許宏偉忍不住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還是秀秀幫我和小茹牽的紅線呢。”

然後,他就把他和彭曉茹的那些事兒。都跟海大爺原原本本地說了。

海大爺聽了這些,忍不住罵道。“想不到你小子也這麽慫?我還以為你多能呢。”

許宏偉靦腆地笑道。“因為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小茹。小茹其實很出色,性子也有些強。我也不知道怎麽的,當時就不敢跟她直接說出來。後來說開了,我才知道小茹也喜歡我。我們兩都願意,就開始處對象了。只不過明年小茹要去念書了,我們暫時還不能結婚,得等上兩年。”

海大爺皺著眉頭聽著她說話,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那小茹又是怎麽認識那丫頭的?”

“喔,上成考補習班的時候,她倆剛好坐在一塊聽課。小茹的底子差,有不會的題就問秀秀。沒想到秀秀也不藏著掖著,全都告訴她了。小姑娘是個熱心腸。小茹就發現她們倆脾氣很合。後來,就一直在一塊。聽了幾個月的課,兩人就成了朋友。”

海大爺點頭道。“老容家教出來的閨女果然差不到哪兒去?只是這蘇秀秀的脾氣也太大了些。”

許宏偉忍不住看了海大爺一眼,只覺得他已經不反感蘇秀秀了,而且,他的態度也開始慢慢改變了。

過了一會兒,海大爺又問道。“那丫頭是想讓我幹嘛來著?”

許宏偉就說。“他們家打算開個私房菜館,把他家祖宅旁邊兒的那大宅子也給買了下來了。蘇秀秀就想找您幫她看看她自己畫的草圖。她是想過來請教您,那飯館到底該裝修成什麽樣子更好些?”

海大爺冷哼一聲。“那死丫頭要是肯對我客氣點,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偏偏死丫頭非要跟我叫板,還說那麽多難聽的話。我肯理她才算怪呢!”

許宏偉點頭道。“這事兒的確是秀秀做得過分了。哪有上門跟主人家吵架的道理?只是你也別跟小姑娘一般見識。反正這事過去了也就完了,別再提起就是了。那姑娘大概也不會登您的門了。哎,只可惜我聽小茹說過,秀秀本來想給您介紹一份工作來著,現在也沒機會了。”

海大爺挑眉說道:“給我介紹工作?我這都這一把年紀了,可幹不了工匠的活計了。頂多也就是看著工人們幹活。還只能我說他們能幹。”

這時,許宏偉又接口道:“好像不是這方面的活,具體我也說不清楚,我沒問過。”

海大爺微微抿了抿嘴,到底沒繼續追問。許宏偉很快離開了那間房子,就去廚房做飯了。

彭小茹幫著洗衣服,打掃衛生,偶爾拿個東西,也會在屋裏出來進去的。可她跟蘇秀秀關系那麽好,顯然很在意上午的事,並沒有跟海大爺聊天的打算。

海大爺本來想從她那裏打聽點情況,一時間又抹不開面子。只能每次都眼巴巴地看著彭小茹。彭小茹始終都是一副沒有察覺的樣子。

海大爺也因此生了不小的悶氣。

直到下午的時候,許宏偉早早就做了飯。眼看著兩人吃完飯就要回家去了。明天他們還要上班,肯定不能再來他家了。

海德惠思來想去,還是咬著牙問彭小茹。“容家的那個小丫頭,到底想給我介紹什麽工作?”

彭曉茹擡眼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秀秀呀?她好像說過,容五爺那邊很需要您這樣的會看風水的人才。秀秀好像說過,她爸爸的買賣做得挺大。如果有個會看風水的老師傅肯過去幫忙,她爸爸的生意也會更順利。所以,蘇秀秀才想找您聊聊。”

“什麽?不是蘇秀秀,是容五爺要找我做呀?”海大爺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吃驚。

彭小茹在他的註視下點了點頭。

海大爺又忍不住問她。“容五爺的買賣做得很大嗎?”

彭小茹開口說道。“好像做得挺大的吧?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又買下一個四合院。”

海大爺這才低下頭,如同喃喃自語般說道。“這也難怪了,老容家的人天生就會做買賣。容五爺性子堅毅,他栽了跟頭,還能爬起來,這也難怪。他跟我們都不一樣呢!”

彭小茹也沒再說什麽。

三人一起吃了飯,又收拾好東西。等到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海大爺突然對許宏偉說道。“宏偉,我想去你家裏暫住幾天行嗎?”

許宏偉連忙說道。“那有什麽不行的?我家的房子早就給您準備好了。海大爺,您什麽時候想過去都行。”

最好去了也就別回來了。倘若要是真能跟容五爺合作可就太好了。不求賺多少錢,只求海大爺也能有個事幹。

倆人說好了,海大爺草草收拾了細軟之物,又帶了幾件舊衣服,就準備跟他們一起出發了。

最後,許宏偉騎著自行車帶著彭小茹。海大爺騎著彭小茹的自行車,帶著自己行李,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別看海大爺之前喝得暈暈乎乎的,可實際上他今年剛剛50出頭,年輕時又學過家傳的功夫,幹了也是一些體力活。所以他身體底子還是挺好的。

平日裏不喝酒的時候,他還騎著三輪車收廢品呢。現在騎著自行車自然是完全沒問題。

等他們三人到了許宏偉家安頓下來,許宏偉又把彭小茹送回家裏去。

這事咱且不提,只說海大爺拿著彭小茹不小心留下的蘇秀秀家的地址,又在許家的院子裏,轉了好久。

因為被蘇秀秀狠狠罵了一頓,海德惠突然就開了竅,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很多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海德惠也知道,再這麽耗費下去也於事無補,還真不如想辦法幫老婆孩子討回公道呢。他也做個不讓孩子受委屈的父親。

說起來,本來就要怪他眼瞎,年輕時又太過癡傻。自以為救過那人性命,那人定會感激。慢慢相處下來,就幫那人當成過命的朋友了。

朋友貴在交心,經常往來於家中,海德惠一不小心就敗露了家財。

他哪裏想得到那人貪婪如惡狼,仗著成分好,借了親戚的勢陷害他,搶走了他那盒黃金不說,又奪了他們的宅子,把他們一家人打落在塵埃裏。

海德惠本來就是個平穩慣了的人,落難之後,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生活。

偏偏破房又逢連夜雨,他兒子又病了,他這個當爹的卻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海德惠到處求人,可是往日裏那些朋友不是跟他一樣落難,拿不出錢來,就是自顧不暇,避他如蛇蠍。

許宏偉娘倆孤兒寡母的,平日裏還要靠他幫襯。最後,他那位遠親竟然連唯一的嫁妝金鐲子都賣了,好不容易湊出點錢來給他送到家裏去。

可他兒子還是活活疼死了,他老婆救不了他們兒子,在他身子身邊守了一天一夜。

兒子總是喊:“媽,我肚子疼!”

她老婆救不了兒子,自己也急瘋了。最後,一頭吊死在他家房梁上。

海德惠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這些年,他是怎麽作踐自己怎麽來。

直到今天,蘇秀秀當頭棒喝,他才發現自己是真做錯了。

家宅金條,他可以不要。反正他的魂早就死了,還要錢又有什麽用?

可他老婆和他兒子的命,他怎麽能不要?

怎麽著,他也得為他兒子和他老婆討回個公道吧?

海德惠心裏越發郁悶,他只想去質問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救了你性命,你卻反而害了我一家人!!!

我一家人的性命,難道比不上那一盒子金條麽?踩著我們一家人的屍體,過著富裕的生活,你能安心理得麽?

想到這裏,海德惠的眼睛都紅了,他的手也一直在發抖。

今生今世,就算要死,他也要那個畜生來給他陪葬。

他慫了一輩子,躲了幾十年,總要為家人討回公道才是。

等到許宏偉送完彭小茹,再趕到家裏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許宏偉推著自行車進了院門,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坐在水井臺子上,一動不動。

他被嚇了一跳,開始還以為那是個什麽精怪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那根本就是海大爺?!!

海大爺該不會是受了刺激,想不開要投井吧?

許宏偉嚇得扔下自行車,顧不得其他,連忙跑到井邊對海大爺說道:

“海大爺,您可千萬別想不開,我媽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您。她說您人好,不應該過成這樣。”

海大爺卻突然說道:“慌什麽?我沒想著要跳井。我真要尋死也要吊死在我們家祖宅大門前,何必臟了你家的宅院。宏偉,這些年你一直在照顧我這糟老頭子,從來不嫌棄我麻煩。我海德惠又不是那個活畜生,沒法報你的恩,怎麽也不會讓你添堵的。”

許宏偉只覺得海大爺的聲音有些陰森森的,他聽得頭皮發麻。

沒辦法他連忙拉起海大爺說道:“那您坐在井邊幹嘛?這天都黑了,咱們還是回屋去吧?”

海大爺任由他扶起來,又開口問道:“我只是在想,我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去求那位老朋友,你說他會不會幫我一把?”

許宏偉連忙說道:“如果是容五爺的話,估計會幫您吧?他們家人都很厚道。”

海大爺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又含含糊糊地說道:“不對,我要他幫我幹嘛?應該還有其他辦法吧?”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寒冷而又陰沈。

他說的話,也帶著莫名的不祥。

許宏偉實在覺得海大爺的狀況不太對勁。

蘇秀秀當頭棒喝,也是為了他好,這海大爺該不會過不去那道坎,變瘋魔了吧?

沒辦法,許宏偉只得說道:“您就算想做些什麽,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咱們還需要做好充分準備,緩緩圖之,爭取一下打到蛇的三寸才是。”

海大爺這時才瞇著眼說道:“宏偉,你說得對,我要緩緩圖之,打蛇三寸。反正都荒廢了這麽多年,再多等幾年,小華和他媽應該也不會怪我才是。”

“是呀。”許宏偉一邊應著,一邊把海大爺放進屋裏。

進屋之後,開了燈一看,海大爺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許宏偉怕他凍壞了,連忙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喝,又打了一盆子熱水給他洗臉。

過了好一會兒,海大爺才慢慢緩了過來。他又開口說道:“都到了這份上,我還有什麽顏面可談?倒不如放下那點臭架子,去找容五爺。這樣一來也安穩些,再緩緩圖之,定能一擊命中。”

許宏偉也顧不得其他,生怕海大爺真的瘋魔了,就連忙接口道:“可不是麽,咱們先安穩下來再說,再想其他的事就是了。”

那天晚上,許宏偉實在不放心,就留在房裏,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海大爺聊著天。

偏偏那老頭也就只是強打起精神來,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他,滿口都是胡言亂語。偶爾還夾著兩句過去的舊事。

有些話許宏偉聽明白了,有些話卻讓許宏偉完全摸不著頭腦。

就在許宏偉擔心,這老爺子的心結更重的時候,他卻倒頭躺在床上睡了。

臨睡前,海大爺嘴裏還叨念著,“還是去見見容五爺。我去問問他養的兩個白眼狼現在怎麽樣了?也不知這世上還有沒有因果報應了?”

許宏偉只得說道:“您去容家看看也好,要是能跟秀秀聊聊,說不定你還能更好些。”

海大爺又接口道:“對呀,是該跟那丫頭聊聊,也不知道那個把她賣了的大伯母,現在怎麽樣了?”

許宏偉一時接不上話,海大爺卻很快合上眼睡著了。很快,他呼吸就變得勻稱了,還發出了一長一短的呼嚕聲。

許宏偉連嘆了口氣,這才走出去,又小心幫他帶上房門。

站在院子裏,許宏偉忍不住想到。這海大爺怎麽舊病未愈,又添了新的病狀呢?

只是不管怎麽說,海大爺不再酗酒,醉得跟爛泥,也算是個突破吧?

另一邊,蘇秀秀雖然和容五爺打了賭,卻一點都不著急,還有心思拿出紅紙寫平安符呢。

容五爺看著他閨女把符掛在窗框上,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也不再想想辦法了?光在家裏等著,到時候輸了你口別我哭。”

蘇秀秀卻說:“我才不會為這點小事哭呢。再說了,這也不見得我會輸呀?說不定今天,再等會兒,海大爺就敲咱們門了呢?”

話音剛落,果然有人敲了他們家大門,爺倆忍不住往外看去。

老許很快出了廚房,去開大門。門外,果然站的就是穿著一身舊棉襖的海德惠。

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伴隨著一陣狗叫聲,容五爺忍不住擡眼上下打量著蘇秀秀,又隨口說道:“該不會是你這丫頭又在作怪了吧?”說人人就到,這是什麽玄學呀?

蘇秀秀不滿地說道:“爸,您想的也太多了。我就會點看相,其他事情還真做不到。”

“……”他可還記得在醫院裏發生的事呢。

自從秀秀說了《文氏家書》的事之後,容五爺總是疑心她閨女有點特別的本事。

別的都不說,這丫頭直覺就特別準,再加上會看人。這對他們做買賣來說,可太有優勢了。

也容不得容五爺多想,蘇秀秀很快就迎到院子裏,開口說道:“海大爺,您來了?”

這次,她倒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反而顯得謙和有禮。

可海大爺卻還記得昨天那事呢,對蘇秀秀自然也就沒個好臉色。他沈聲說道。“我是來找你爸的,可不是來找你的。”

蘇秀秀倒也不生氣,又開口說道:“那您屋裏請,我去給您沏茶端果子去。”

海大爺並不買賬,冷哼一聲,一掀簾子就進了屋裏。

這時,容五爺卻笑道:“那就是個不懂事的小毛丫頭,總是毛手毛腳的。老海,你的年齡是她三倍大了,跟她計較個什麽勁呀?也不怕失了長輩的身份。”

海德惠卻說道:“這麽多年沒見面了。怎麽著,五爺咱們這一見面,就要先給您閨女討回公道不成?”

“看你這話說的,你真要教她什麽,幫她磨磨性子,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什麽公道不公道的。”容五爺卻笑瞇瞇地說。

三言兩句間,兩位老朋友就打了一個太極。容五爺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海德惠聽了這話,臉色這才稍微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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