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二十天之前是怎樣從那個漆黑的訓練場裏走出來的，不過腦海中還有那些清晰的想法。

那時我一直認為，用餘下的11顆子彈打破11盞燈是輕而易舉的，而全部的難度都在於怎樣安裝那散落在桌上的零件和子彈以及如何開保險，不過那種想法似乎太過天真，扣動扳機後向後的推力以及燈近距離破碎時飛濺出的玻璃……

可離遠的話，會瞄不準的……

我也曾嘗試過用浮萍拐擊碎壁燈，而最終終歸還是無濟於事。

時間在越來越漆黑的空曠中流淌，在最後的光亮也隨著爆破的聲音被撕裂後，鐵門緩緩自動地打開。

光與影中長發的人影形狀壓抑著步伐走來，瓦利安的皮靴踏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明明外界的光照進了這裏，眼前卻還是模糊不清，只能憑感覺察覺到那個人走近，蹲下身，把我拉起來，剛想嘲諷幾句，卻楞住了。

“雲雀邊秋，眼睛是怎麽回事？”

斯貝爾比·斯誇羅，其實哪怕久到十年之後，在我看到尚且青澀的彭格列十代目被恭彌關進極度缺氧的球針態時，也沒有旁人的擔憂。因為……

我們每個人都經歷過如此、幾近於死亡的封閉世界，然後新生。

“垃圾！別給我在訓練的時候走神！”我堪堪躲過Xanxus飛來的一腳，那次壁燈事件中破碎的些許玻璃進入了右眼，所以現在還纏著紗布，不過二十天，足夠在眼中的平面世界中了解立體影像的距離。還有比如如何躲避身後飛來的雞尾酒杯，如何避免被揪著頭發往桌角上撞，幾天前我也想過，我都可以在短短二十天中適應這一切，為什麽斯誇羅就從來避不開Xanxus的暴力呢？

那或許是一個我永遠也無法知曉的地方。

從槍口射出的火焰擦過飛揚的發絲，隨即閃出黑色的青煙：“餵！”我趕快抓過頭發，肋骨卻在那時被攻擊。

已經適應了義肢所帶來的疼痛，卻依然無法熟練地做到鎮靜與敏捷。

迅速地爬起來，在打不過面前的敵人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逃！

這不是我說的，是孫子爺爺說的……

如果你站在上帝的視角，把視線放在意大利瓦利安總部，那麽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個場景：瓦利安的boss在追著一只雜魚滿世界轉，最後無可奈何地把火發在了部下的身上。

Xanxus他再怎樣打著不承認彭格列十代目的旗號，依舊沒有直接殺死彭格列第十任門外顧問，只是他有時候會很無奈的想，那邊倉皇逃竄的人，正是他Xanxus大人至今為止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學生，是彭格列指環承認的門外顧問，是他心中瓦利安雲守的繼任者，怎麽可以弱到這種地步，打不過就跑，丟盡了他Xanxus和瓦裏安以至彭格列的臉。

他沒有看到，自己在這短短的半個多月，變了那麽多。

而雲雀邊秋，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執著與淡定，這些天來，與其說是訓練，倒不如說是逃命。整日和瓦裏安的人鬼混在一起，她也開始開玩笑，開始嘶吼，開始大笑，她放棄了自己曾經說要和哥哥站在一起的想法，她只想緊緊地用手抓住眼前的快樂。

人永遠都是覆雜的動物，甚至很多人連自己死前都不知道這奔波的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麽，不過，在這個充滿著悲涼與背叛的世界中，還有一點渺茫的光亮，怎樣也算是好的吧？

盡管，從這裏離開之後，就再不會相見。

“餵！”那邊高處Xanxus的聲音傳來，所以說孫子爺爺的話也不完全正確，走為上策畢竟只適用於有路可走，對沒路走的人也只是死前一搏而已，“三天之後是瓦利安對你的試煉。”

“什麽？”我有些沒反應過來，按說每天被逼到死角之後不都是被暴打一頓麽？果然習慣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說垃圾你三天後如果能通過試煉就可以滾了！”他終於憤怒了，再毀了身旁的一個桌子後接著對我說，“你的任務是把瓦利安高層們某一個人的東西偷到彭格列。”Xanxus有些想捂面，不過他始終沒有這麽做。

“就這樣？”我還是不相信他說的。

“就這樣！你這個垃圾還想把臉丟到哪裏！什麽都學不會就只知道逃難道要我讓你去殺人麽！”他說完自己也楞了，“你可以滾了。如果這次的任務完不成我會殺了你，瓦利安不需要廢物。”他努力想歸於原來的樣子。

“boss從某方面來講和斯誇羅很像呢，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不過boss，我還是想問一句，彭格列怎麽走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在霸王我我就去撞墻= =

另 我恨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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