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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貳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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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澴兮提著龍鳳三層食盒,侍書挑著燈籠,一前一後穿過長長的朱雀街,邁過第一道“天中勝概”東正門,第二道“中正廉儉”西內門,才到了六曹署。

看著大門外東西陳設各一尊漢白玉丈餘石獅,董澴兮彎腰放下頗有分量的食盒,回身朝侍書道:“你且在這裏等候,我去去便來。” 畢竟只有一只胳膊使著力氣,一路徒步走來,她初愈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沒見到監門的吏官,董澴兮獨自走過筆長的通道,邁入六曹署下轄番正議堂、即花傾城廢寢忘食處理政務之地時,毫不意外地見外了那滿滿一桌的來自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曹的公文信箋以及堆積如山的卷軸。

其中,似被鐵屑所蝕而留有黑斑的木質卷軸引起了她的好奇。

因為右臂不甚方便,董澴兮只能靠左手展開卷軸。然而卷軸仿佛曾被雨水浸泡過,厚實的宣紙首尾粘黏而無法順暢鋪展,讓她不禁急惱,索性拎起卷軸任其垂墜——

喀啦!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極詭異的響動,驚得頭皮發麻的董澴兮當即回頭,卻只看見被虛掩的門被野風吹得來回搖晃,不時發出刺耳可怖的回響。

“傾城?”董澴兮拍拍胸口,心神不定喚。

夜涼如水,門外寂靜無聲。

算了算了,還是早點離開這個陰森嚇人的地方罷。將頗有分量的食盒擱置在桌案,董澴兮把木質卷軸放回原處。

沐浴完畢,董澴兮坐在銅鏡前單手拿下發髻上的金釵,將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在她身後,纖長的手指拿著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梳理:“傾城,你今晚去哪兒了?我特地去六曹署找過你。”

同樣是沐浴完畢,一襲深衣潔白勝雪的花傾城斜倚在榻上,墨色頭發隨意的披散,幽暗的眸光微微一動:“夫人,過來說話。”

董澴兮旋身移到花傾城面前,湊近小臉,語氣困惑道:“你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是不是出什麽亂子?”

他低眸不語,目光安靜地流轉在單薄褻衣遮不住的渾.圓.挺.翹,以及被長裙服帖地包裹住的、卻因為屈膝而透過裙擺若隱若現的白皙長腿。

不愧是金蠶蠱,采陽補陰之道可見一斑。

花傾城微微皺起眉,喟嘆著捏住董澴兮的下頜,在她輕輕低喃一句——

“什麽?聖上勸你休了我?!”震驚,震驚過後的忿忿抗議,“雖說我的確有過不貞不潔之事實,可…… 可……(語氣窒了一窒,忽又有些洩氣)傾城,你怎麽說?”

“為夫,自然什麽都沒說。” 淡然。

“啊?!”董澴兮急了,想也不想掄起粉拳揍了上去。

生生挨了一拳,花傾城無奈苦笑了,出塵俊逸的面容卻變得柔和起來:“傻丫頭,你是我的結發之妻,怎舍得休棄?”

即將蹦出嗓子眼的心,突然被拋回原地。董澴兮又氣又惱地將身子倚在花傾城胸前,食指戳啊滑的在他結實的胸膛來回摩挲,心有不平嘟起嘴:“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怎知你舍不舍得休?”

花傾城又笑了,不再是苦笑,而是低笑著親昵地吻上懷中之人脖頸處的暗紅吮痕:“夫人,你我動身前往驪山之前是否該入宮謁見一回皇後娘娘?若非她向聖上求情,你的誥命夫人封號早已削去。”

鼻尖纏繞著溫柔的呼吸,董澴兮看著花傾城扯散了腰間衣帶,陡然一驚伸手便去擋:“不行不行,今晚不行。”

“怎麽?”花傾城側臉,輕咬住她脖後胸衣系繩緩緩拉開。瞧見她因為羞澀而不自覺酡紅的臉頰,他心底突然起了戲謔之意,故意張嘴含住那粉.紅.色的乳.尖,一番輕咬折磨,一番碾轉憐惜。

“我,我還疼著……”顫顫的抽息,“別!唔…… ”

“噓,為為夫忍一忍。”他攬著她的腰,撫著她光.裸的背,結實的身軀猛地一沈,“往後若生了孩子,比這更疼。”

忽明忽滅的燭火,鴛鴦帳內晃動的影。

他的欲.望,伴隨著她的疼.痛,剛剛開了頭,起了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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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侍書知錯了。”

見頎長的身影步出臥房,靜候了許久的侍書低首追上前,尷尬地壓低聲音道,“我不應該任由夫人離府,不該任由她前往六曹署。”

扶著門扇的手靜止了好一會兒,忽然——

清脆的掌摑!

侍書踉蹌倒退一大步,姣好的右頰猝然留下鮮紅的五指印。她既驚又恐地跪下,頭埋得愈發低,自責的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公子教訓的是。”

長約三寸的木質卷軸突然擲在她眼皮底:“打開。”

陳舊的畫卷緩緩鋪展開,侍書驚詫亦是困惑:“這,這是……”

“你跟隨我多年,應知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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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落衣平覆腹部陣痛昏沈入睡之際,程仲頤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輕輕地取走她額頭覆著的熱毛巾,輕輕地為她掖好被角,才拄著拐杖一步一蹣跚踱出破舊茅草屋。

剛走至前院,他老遠瞧見月光下那位著白色布衣的男人仍舊是長身佇立於原地,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什麽—— 乍一聽,居然像“迷你嘛你轟”之類超度亡靈的佛經??

他媽的!

老子累死累活煮水煎湯藥,這個男人卻什麽都不做,雙手一攤,一副幹他鳥屁事的表情!

更嘔得是——

這什麽也不做的男人長得…… 太礙眼了…… 白衣黑發,面如暖玉,揚眉秀目的……操了!居然還穿白色! 他程仲頤平生最恨的就是穿白衣服的男人,譬如,妖裏妖氣分明就是個三.蛋.疲.軟的花傾城!

一股無名火油然升起,程仲頤邁上前朝他就是一拐杖,不自覺以癩子頭姑娘慣有的調侃方式揶揄道:“啊餵老兄,你的相好挺著肚子陪你跋山涉水千裏迢迢從錢塘來至驪山山腳,好不容易才止住虛寒,你怎不進去給她暖暖被窩?”

白衣者回眸。

他似乎是有心事,微蹙的眉間藏著一絲愁緒,但眸子裏的光華如浩瀚星辰般澄凈剔透,卻也脫塵不俗:“男女有別,吾不能。”

“老子日你十八代祖宗!”程仲頤心底的無名火更大,粗獷嗓音隨之上揚,“你.搞.她的時候怎麽不記得男女有別?”

平靜的面容閃過一絲困惑:“搞?”

“上.床!”咬牙。

平靜的面容閃過濃濃困惑:“上,床?”

“老子日你三十八代祖宗!落衣她心甘情願挺著大肚子跟著你東奔西跑,不是懷了你的種,還能懷了誰的?”程仲頤火大得脫口而出。

被董澴兮拋棄的郁悶倏然之間忘卻了不少,他索性打破沙鍋問到底:“給老子講講,你是如何勾上落衣?她在燕春樓裏賣藝不賣.身,怎就心甘情願被你上了?”

頎長的身形僵住:“賣藝,不賣.身?”

“還裝!還裝!”程仲頤極不耐煩,“別告訴老子,你僅是用手就讓她懷上了。”

澄凈透徹的目光有一剎那的失神:“手?”

“廢話!哪怕是皇帝老兒的手,也只能讓女人高.潮,不能讓女人懷孕。”咆哮未落,夜涼如水的夏夜,蟲鳴蛙叫過後,略略潮濕的空氣裏氤氳而生一片死沈寂靜。

驀地——

“吾…… 吾本無心曾褻.瀆她。” 嘆息,黯然的嘆息,五味雜陳的嘆息,“確實,以手。”

恍恍惚惚,董澴兮在寬闊安穩的懷抱中緩緩轉醒。

她揉著惺忪睡眼望向枕邊人,安靜的睡顏在燭影明滅之間仍絕美俊逸,而下巴處那些淺淺的胡茬看得她心中倏然泛起一絲柔軟,情不自禁低下唇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呢喃撒嬌:“傾城,我剛剛夢見你了…… 夢見你遁入空門,當了和尚。”

他沈沈入睡,毫無回應。

“夫君醒醒,和我說說話嘛。”她嘟起嘴,捏了捏他的鼻。

他安然入睡,仍無回應。

她懊喪的嘆了一口氣,放棄似的往他裏鉆了鉆,宛若被棄的貓蜷成小小的一團,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在他懷裏尋到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才緩緩閉上眼眸重新入睡。

外頭,淅淅瀝瀝的嘈雜聲,怕是下起了小雨?

罷了。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既見君子,吾心歡喜。

……

作者有話要說: (雙手托腮)老實說,我很糾結,有卡文的趨勢……謝謝章章揮舞小帕子滴星星亮了童鞋…… 以及,催更黨!O(∩_∩)O哈哈~

本章補全 - 20110629 我覺得本文有越寫越短的趨勢,╮(╯▽╰)╭ 我這一周有點忙碌,不好意思更新得慢了,希望我能從下周起恢覆正常更新頻率,握拳,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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