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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是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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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原意是整蠱懷真,讓他喝得酩酊大醉不再妨礙自己尋花問柳。不料幾杯黃湯下肚,懷真未醉,她竟尿急。

“你們先喝,我我去去就來。”人有三急憋也憋不住,歡喜顫顫巍巍站起身,兀自推開廂房門往外走。

本就是被強行拉入燕春樓,懷真一見歡喜離開也急急起身,不料卻被鎮店之寶花魁藕臂交纏親昵摟住。

“法師哥哥,您來了老半天卻一言不發,莫非在責怪落衣伺候得不周全?”花魁輕笑道,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撩起頸邊垂落的發鬢,露出白皙如玉呼之欲出的半.裸.酥.胸。

平生第一次來這種放.浪.形.骸的場所,懷真哪經得起此等孟浪挑逗?心臟又開始狂亂跳動,他俊臉羞紅堪比像水煮蝦,慌張無措地往旁側閃躲,亦倉皇推開像滑蛇一般粘膩在懷裏的女子。

“女,女施主,汝自,自重。”語無倫次。

“法師哥哥,我不重。常來的客人們都誇讚我柔若無骨。”縱然被推開,落衣仍再度貼上來攬住懷真的腰,朱唇微彎勾起一抹嫵媚妖嬈j□j的微笑,“不信,你試著抱抱我?”

懷真蹙窘地反捉住落衣的手腕,慌忙掰開。

男人的力道畢竟生猛粗魯。落衣“哎呀”一聲吃痛,倏地收回環繞懷真腰間不放的手,漂亮的眼眸裏閃過晶瑩的淚光:“法師哥哥好生粗魯。您若是不願做落衣的生意,出門左轉便是,何苦傷了我在風月場賣笑的資本?”

懷真畢竟是心思單純且通情達理之人,一聽此言,再瞥見落衣光潔無瑕的胳膊泛出幾道難看的淡紅抓痕,頓覺理虧。

他雙頰酡紅得堪比猴子屁股,訥訥語塞道:“抱歉,吾……吾乃無心之失。”

“佛祖講究慈悲為懷,法師哥哥如此粗魯,枉為修道之人。”委屈。

“吾……”

“支支吾吾,倒不如罰酒致歉。”落衣吐氣如蘭,將手輕放在懷真的胸膛輕輕一蹭,逗引得懷真驀然顫栗了身子之後,才舉起矮桌旁擱置的一杯玉露釀,“法師哥哥飲了這杯酒,落衣就原諒您,亦恭送您離開燕春樓。”

懷真怔住。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此乃濟公活佛常道的禪語。”落衣微微一笑,舉杯輕聲勸。“不喝,您便是心中有鬼,假道學之人。”

“這……”懷真猶豫。

想起匆匆離去似欲撇下自己的歡喜,他蹙起眉,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也罷,片雲拂太清,虛空生吾心。

默默在心底誦念佛祖訓誡,他放下酒杯:“女施主有禮,小僧這就告辭。”

落衣“撲哧”笑出聲來。不似方才風情萬種似乎顧盼生輝的淺笑,她再一次伸出雙臂親昵地纏住懷真,眸光魅惑:“法師哥哥一看便是誠心向道之人。落衣喜歡你,愈發舍不得讓你走了。”

忘魂湯下肚,佛祖也惘然。

懷真不知眼前女子為何出爾反爾,剛想推開她,猝然覺得頭昏腦脹,渾身上下燥熱不已,經脈裏湧動的氣血更不自覺地全朝j□j某處潮湧而去!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落衣笑了,以指輕輕拭去懷真鼻端冒出的熱汗。她身上薄如輕紗的裳衣,如有默契從肩處滑落。

活色生香的胴.體,絲.縷.不.掛,一覽無遺。

“法師哥哥,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的愛情?”

她湊近唇,輕噬他的耳珠兒,興致極好地感受他的顫栗。

“落衣信,一直都信。”

咦?廁屋呢?

歡喜揉揉眼,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堵高高聳立的墻垣。

明明聽從老鴇之言,左轉三步右拐五步再左轉七步再再左轉八步最後右轉十二步,怎麽就繞到前不見人影後不聞狗吠的冷清之地?

算啦算啦,往回走唄。

循著原路返回,左轉十二步右轉七步右轉八步…… 啊不對,是左轉十二步右轉八步再右轉七步……不對,還是不對,應該左轉八步…… 等等,到底該怎麽走?

尿急如歡喜,瞪著逶迤曲折的分叉路口,傻眼。

似熔爐般灼熱,在體內翻騰作祟。

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滴下,薄薄的汗珠蒙在鼻端。魅影交疊光華彌蒙之間,理智潰散,鞭策了敏感的視覺感官,難耐的沖動,卻輕松地爬行過咽喉,饑渴地在每一寸發膚挑逗,觸撫。

“法師哥哥,你喜歡麽?”你儂軟語。

手,被迫牽引著滑入溫暖的胸窩,掌心,清晰感受到渾圓而尖挺的柔軟。從來不曾被褻瀆的麈柄,亦被極輕極呵護地托起。微涼的小手,溫柔且挑逗地撫上最堅硬的根部。

呼吸,停住。

身,如墜三千法丈。

……

佛爺爺的,究竟是本姑娘方向感太差,還是今晚撞上鬼打墻不成?七繞八繞,怎麽都繞不出去,始終在原地轉圈溜達。

歡喜沮喪地雙手托腮,不顧形象蹲坐在地。

仰頭,她凝視著夜幕下的閃爍繁星,長長一聲嘆。

出來這麽久,懷真會不會急得團團轉?瞧他被強行拽入燕春樓時那一臉錯愕震驚的表情,不會真以為自己嫌棄他是包袱、有意攆他走罷?

攆…… 又怎麽舍得攆?

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同伴。

即使談不上“青梅竹馬”,也能算作“兩小無猜”“無話不談”。 以他菩薩心腸的性格,若執意跟著自己一路混吃混喝…… 莫說前往長安,只怕在這小小的錢塘鎮,又能如何接受塵世骯臟齷齪的算計?

人心險惡,公道淪喪。

但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為含冤受辱枉上斷頭臺的爹爹、為驚恐攻心撒手人寰的娘親報仇雪恨!

啊欠——

咦,明明是仲夏,涼風吹在身上咋如此冷嗖嗖? 罷啦罷啦,等方向感更混亂的懷真找到自己,怕是天將破曉旭日初升。

從郁郁寡歡的思緒裏抽離出心情,向來不愛怨天尤人的歡喜拍拍屁股上沾染的塵土,起身走人。

八面威武地走出幾步,她忽然頓住。

擡眼,盯著頭頂那輪彎彎明月,她踮腳,齜牙咧嘴做出個鬼臉——

“懷真,你居然不出來尋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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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七、八…… 九! 哈哈,這回總錯不了了!”歡喜左腳剛剛邁出僻幽深巷,興奮地只差沒為自己鼓掌喝彩。“早知道跟著心跳聲數數不會錯,我老早…… 咦,那不是懷真麽?!”

揉揉眼,再瞧。

咦,的確是懷真??

驚訝亦是驚喜地看著巷道那頭怔怔佇立的白袍少僧,歡喜笑瞇瞇地跑上前,順勢勾住他的胳膊。

“喲嗬,你終於肯出來尋我了?”揶揄打趣。

他眼神渙散地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咦,你怎麽一腦袋的熱汗?莫不是為尋我走了很遠的路?”歡喜嘀咕道。

他仍然動也不動。

“笨蛋懷真,我只是找個地方方便方便,不會撇下你不管。”她歉疚一笑,體貼地以袖拭去他額頭涔涔熱汗,“瞧瞧你,滿頭大汗。前襟濕了,腰帶都亂纏在一塊,吶吶,褲子都臟了,黏黏膩膩的…… ”

話音未落,歡喜突然被一雙顫抖的手臂緊緊摟住。

唔…… 疼,生疼!自己本就瘦小,怎經得起虎摸狼抱?她拍拍他的肩,微詫:“懷真,你弄疼我了。”

伏在她肩膀的身子突然輕顫。

一滴微鹹的淚水,卻無聲無息墜落在她的唇邊,極為苦澀。

“懷、懷真,你哭了?”她楞住,差點咬到舌。

沒有回答。

“懷真,你怎麽哭了?是不是燕春樓裏眼睛只認得銀元寶的老鴇欺負你沒帶酒水錢?”歡喜脫口而出問,心急如焚。

攬在她肩處的手臂倏然收緊,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之時卻驀地松開。“明慧,汝珍重。”話音未落,環繞在周身的熟悉溫度驟然離逝。

眼睜睜看著懷真抽身離開,歡喜目瞪口呆之餘亦焦急萬分追上前:“懷真,你去哪?回來,快回來——”

沒有回答,只有頭也不回的離去。

佛爺爺的!這呆頭呆腦的和尚平時就健步如飛,爾今大步流星頭也不回,更難追上。

不,不行,追不上也得追!追上了堅決打斷腿以防他出爾反爾拋棄自己先行離開!

歡喜含恨撒開腿拼了老命往前追,七彎八拐好不容易追出深巷。

佛爺爺的!一眨眼功夫,人呢??

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長街中央,她左顧右盼尋覓搜索,卻再難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呆和尚究竟躲哪去了?她咬牙跺腳,滿腹委屈。

黯然垂眸,歡喜懊喪地耷拉了腦袋,漫無目的往前走。

會去哪呢?西湖?客棧?靈隱寺??

對,怎就忘了佛寺!

腦子裏一個激靈,歡喜感覺折身欲沿回城之路行時,後頸,猝地挨了一記力道生猛的劈叩!

有沒有搞錯,尼姑要財沒財要色沒色,你也劫?

歡喜雙腿一軟白眼一翻陷入昏迷前,如斯忿忿不平,咒怨。

作者有話要說: HOHO,宿命的轉折開始鳥,哦也~~

話說那位阿蘭童鞋常常吼著減肥。某一天,我問:“你最近瘦了麽?” 他嘆了一口氣,勉強振作精神:“最近吃得少了,貌似感覺瘦了一點點。”

我“哦”了一聲,指指他抽屜一角不小心洩露出來的大盒好麗友巧克力派,囧囧有神問:這是啥?”

他理直氣壯:“這是獎勵自己瘦了一點點的戰利品!”

我噗出一口口水,只差倒地不起。

話說,粽子節來了,我要帶花媽逛大街看電影,可以在節日期間隔日更不?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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