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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希臘神話-高塔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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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詛咒奧林匹斯山上的神祇,我詛咒眾神之王宙斯,我詛咒一切淩駕於愛情之上的□□,我詛咒……”

空蕩的尖塔中回蕩著怨恨的聲音,卻無法透過厚厚的墻壁傳達到外界。來往的民眾熙熙攘攘,偶爾有人帶著敬畏的眼光看向這邊——在河邊高聳入天的奇異石塔,並不是人力建築而成的,而是神明造就的奇跡。

誰也不知道這座高塔是如何出現的,正如誰也不知道國王廷達瑞俄斯的女兒、斯巴達的公主赫爾菲裏涅是如何失蹤的一樣。事實上,根本也沒有人會去關心公主的失蹤,斯巴達並不止一位公主,國王不止一個女兒——而今天,就是廷達瑞俄斯為了寶貝女兒海倫擇婿的大日子。

海倫是舉世罕見的美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人間最美的女子。她的美貌為人稱頌,無人不知公主有張絕美的容顏。只要是見過她的男子,就很難不會為了她的魅力而屈服;就連女子,也會為了她的美麗而傾倒。為了今天,斯巴達城邦裏的居民已經期待已久,一聽到宴會開始的消息,就蜂擁而去,希望能一睹公主美麗的容顏、得知她最後的歸宿。

……沒有人還記得三天前便失蹤了的赫爾菲裏涅。

高聳的尖塔上唯有一扇小窗可以打開,甚至無法容納一名幼童的進出。從那令人敬畏的高度上縱使可以俯瞰全城的景象,卻無法將人的聲音順暢地傳達到地面。

“我詛咒奧林匹斯的眾神,我詛咒著天下的不公,我詛咒我的姐妹海倫……”日夜的悲鳴已然讓她的聲音嘶啞,眼中的仇恨卻從未磨滅,“我詛咒我的父親廷達瑞俄斯,我詛咒我的母親勒達……我詛咒這一切未曾對子女盡撫養義務、對姐妹存友愛之心的人,我詛咒一切虛假的諾言……”

海倫、海倫……從出生開始,所有人眼中就只有海倫!她光輝燦爛的容貌、她高貴的行為舉止、她善良的內心……同胞出生的姐妹,赫爾菲裏涅卻因為是凡人的女兒,除了一張被稱作“海倫贗品”的臉,無論做什麽都平凡無奇!海倫在神廟中跳舞牽累她被同時擄走,對方卻在發現她的身份後將她拋棄在了茫茫大海上!她被亞格斯的國王墨涅拉俄斯相救,兩人暗生情愫,約定好成年後就來求婚,對方卻在無意中見了海倫一眼之後忘記了所有的誓言,滿心狂熱地投入了追求之中!就連父母也輪番暗中警告,讓她不要妄想不可能的姻緣,等到妹妹出嫁以後再從剩下的求婚者中選擇婚姻的對象……

赫爾菲裏涅不甘心,她去質問墨涅拉俄斯,卻被對方當中嘲笑。羞憤之下,她來到了歐洛塔斯河旁,對著上天祈求:“神啊,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告訴我,為什麽我要迎接這樣的命運吧!”

河水中傳出了浪花的咆哮,一個高大俊美的青年從中踏了出來:“可憐的人兒啊,你是為什麽發出這樣的悲嘆?像你這樣花朵般的嬌艷,本來應該被人捧在手心呵護。”

赫爾菲裏涅以為自己得到了神明的眷顧,喜極而涕:“我在嘆息我的命運,因為我的姐妹海倫而變得萬分悲慘。”她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卻沒有註意到,對方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淡。

當聽完她的訴說以後,青年便說道:“嫉妒會使人變得醜陋,即使你有同樣美麗的容顏,別人也同樣不會愛上你。墨涅拉俄斯說得沒錯,你是個不值得去付出真心的女子,海倫才是真正發光的寶石。”

轟鳴的雷聲響起,青年手中出現了一柄權杖。他將權杖在地上頓了頓,赫爾菲裏涅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已身處在了數百米高空的尖塔上。

“以眾神之王宙斯的名義,我懲罰你在這高塔上度過餘生。”

那名青年竟然是海倫實質上的生父,眾神之王宙斯!

憑什麽、憑什麽要這樣……赫爾菲裏涅手指深深地扣進了巖石的縫隙,不顧那徹骨的疼痛,高聲大笑起來。憑什麽她就要迎接這樣的命運……憑什麽海倫就能夠那麽風光!

同樣都是一母所生,同樣都是斯巴達的公主,甚至連相貌都有□□分的相似,就因為海倫的父親是宙斯,而她的父親只是凡人的國王,兩人的命運就要有這樣天上地下的差別麽!憑什麽她被海倫搶走了一切,在別人看來卻還是她不知好歹……憑什麽、憑什麽就那樣斷定這一切!

憎恨和怒火充斥著她的心靈,赫爾菲裏涅眼神明亮地註視著燈火通明的王宮,邊笑邊哭,發出著嘶啞的詛咒聲。

“我詛咒這世間以貌取人的所有男子……我詛咒這世間搶奪他人愛情的一切女子……”

如果能給她一次機會……如果能給她一次機會……

幹涸的眼眶已再也流不下一滴淚,嘶啞的聲帶也已經超過了負荷。赫爾菲裏涅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不甘地發出了絕望的聲音:

“如果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厚厚的石壁中回響著她的聲音,慢慢減弱,直至消失不見。

整整三天過去了,赫爾菲裏涅早已習慣了這種情形,她疲憊地順著墻壁跌坐下來,吮舐著指尖半幹的鮮血,靜等著死亡的來臨。

沒有食物、沒有飲水、自己還對自己進行了瘋狂的折磨……如果不是因為憎恨和不甘,體弱的她應該早在被關進這裏的第一天就絕望死去了吧。

死亡只會讓她更加痛恨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更加憎恨帶來了這一切的海倫。如果還能再有一次機會……哪怕只是走出這高塔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感到眼前出現了一層霧氣。那霧變得越來越濃,隨著顏色的加深,也好像有腳步聲正從遠處傳來。

……這種時候到來的,是為了海倫而來折磨她的神祇,還是來收割性命的死神?

赫爾菲裏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盤旋的石梯ding端。

篤,篤,篤。

腳步聲逐漸接近。隨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赫爾菲裏涅的視線中。



離開了那個被四種法則所主宰的奇怪世界以後,改名子迅速地選定了自己的下一個目標,走進了新的世界。

這一次的交易收獲頗豐,無論從人脈還是其他方面考量,都足以讓改名子感到十分滿意了。最後命令庫洛裏多自殺,也算是滿足了她多年以來的怨氣,隨便那家夥以後變成什麽也好,總之從今以後再也不需要為他而努力了。

心情舒暢之下,改名子忽然間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庫洛裏多已經見過了,那麽今後也就不再需要為了尋找他而不停交易名字了。雖然她被限制在了次元的夾縫之中,然而作為次元之魔女,她還是知道應該如何通過他人的“召喚”進入另一個世界、獲得短暫停駐權的——也就是說,以前定下過的計劃,現在已經可以開始實施了。

無論是“撫子”還是“改名子”,次元之魔女都從來沒有為了生活的目標而迷茫過。之前在諸多世界中奔波、不斷地實現他人願望,固然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尋找庫洛裏多,但也在同時為了自己的願望而做著準備。作為以次元的力量為生的魔女,改名子不可能斷掉和眾多次元間的聯系,甚至必然會和更多的次元產生關聯。那麽,利用自己的優勢,在次元的夾縫裏建立一個聯通每個次元的特殊商店,以實現願望為主營的業務,從而保持著和外界的交往、獲得更多的利益……這些就是勢在必得的了。

……吶,也許還應該有個固定的名字?

改名子心情很好地計算著自己倉庫裏有了多少貨物、商店又可以建成什麽樣子,腳步不停地順著願望傳來的方向走去。白霧順暢地通過了次元的壁障,為她建立起一條通道。而真正出現在這個世界以後,剎那間所接收到的信息卻令改名子十分詫異。

斯巴達公主海倫、神王宙斯、奧林匹斯山上的眾神……這個世界的構成,為什麽會和希臘神話十分相似?

雖然失去了過去十五年間的幾乎所有記憶,改名子的倉庫裏卻還放著不少從別的世界搜刮來的藏書,其中就有各國的神話典藏。希臘神話當然是神話中的經典,改名子也曾經翻看過。雖然還未曾與神明謀面,改名子卻已經能確定這是希臘神話的世界了。

希臘神話的神族譜系混亂覆雜,神明們所掌握的能力也不容小覷……改名子微微皺起了眉,這次……要隨時做好退出的準備了。

不緊不慢地踏上最後一級石階,改名子看著眼前外表狼狽的少女,唇邊勾起了微笑。

“有什麽想法就盡管說出口吧,因為我是來實現你願望的人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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