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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虐Boss的第一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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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空調的溫度太低了。

徐少文從躺上床到現在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已經接近四個小時。太陽穴傳來間歇性的刺痛。再這樣下去,他大概要失眠一整夜了。

徐少文,承認吧,你失眠是因為她又出現在你的眼前了。

徐少文忍不住嘆氣,知道等待著他的必定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你失眠是因為你害怕。

害怕這個詞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沒幾秒,這個想法就像一簇小火苗被隨即而來的狂風“呼”地吹滅。

荒謬。

他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差點被大哥幹掉,從沒有害怕過。他單人匹馬走進對方的地盤談判,沒有害怕過。一條大蛇纏上他的脖子,一只獵豹蓄勢待發,眼珠子盯著他,他也沒有害怕過。

徐少文再次企圖放松著入睡,他已經非常疲憊,可腦海裏的無數聲音卻像抖擻羽毛的公雞叫囂著,像沸騰的水翻滾著。

他睡不著。

每次遇到和淩雅有關的事情,他就會失眠。

在琴室遇見她,並不是和她的第一次見面。淩雅一定不記得他,但是他沒法忘記。徐少文緩緩地閉起眼睛,腦海裏又無法控制地出現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一臉血汙地逃進鐘家別墅時,鐘子良在後花園和淩雅邊吃著點心,邊拿著個電腦在看電視劇。

淩雅稱不上漂亮,甚至挺胖的,那腳丫子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擺,顯出幾分悠閑的姿態來。“我不喜歡這個女主角,太假了。”

鐘子良在旁邊笑她:“可她比你漂亮一百倍。”

淩雅不屑地撇嘴:“漂亮有什麽用,光有臉蛋沒有氣質。”她的腳放了下來,做出款款的淑女樣子來,拿起個茶杯抿茶的樣子,還真挺有幾分像模像樣:“你看,這樣才叫氣質!從容淡定,看她怕得像只掉毛雞似的亂撲騰,像什麽?”

像只掉毛雞似的亂撲騰。

徐少文腦海裏徘徊著這句話,又不禁低頭審視自己起來,衣衫襤褸,確實有幾分像掉毛雞。想著自己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不知道怎麽地,覺得可笑似地噗地笑了出來。

聽見聲響,兩人都齊齊朝聲音這邊看來,徐少文拖著傷腿,一個側身迅速躲到墻後。

鐘子良沒看見人影,就囑咐淩雅留在原地。“我去看看。”

等鐘子良見到狼狽的徐少文時,徹底驚呆了。

徐少文的衣服上活像一條條碎布,也不知道是浸了誰的血,那上面的痕跡斑駁。頭上還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往日的風度翩翩全沒了影子。鐘子良幾乎要叫出聲來。

這是怎麽了?

“噓。”徐少文虛弱地把手指往唇邊一放,“別做聲。”

徐少文雖然僅是二十三歲,卻比小五年的鐘子良見多識廣,為人處事也成熟老練得多。見徐少文刻意壓低了聲音,鐘子良也猜到出了大事,知道厲害,小聲問:“發生什麽事了?身上都是血!”

徐少文說:“別人的血。大哥要殺我,我不逃不行。”他口中的大哥和他同父異母,是他父親的一個姨太太生的兒子。鐘子良只知道徐少文本來是要去幫派談繼承人的事,沒想到那大哥竟然真敢明目張膽地動刀槍。徐少文雖然沒了母親,可他父親還沒死呢!

“你的保鏢呢?”鐘子良是他母親娘家那邊的,有錢無勢,唯一能幫得上忙的,就是請保鏢了。

徐少文擺擺手,“保得住命的,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了。你去把你爸媽都叫來,我帶你們去地下室。等過了今晚,我請的救兵就到了。”

徐少文順利地過了那忐忑不安的一晚,事後難免斬草除根。但那一晚之後,他就記住了淩雅這個人。

她的悠閑自得,看在眼裏特別刺眼。鐘子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臉上露出的輕松微笑,也讓他覺得非常向往。

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比較吸引人的。

徐少文這麽想著,算是為自己偷看這胖妞找出了一個合理的借口。但他沒法解釋,他明明嫉妒又厭惡這胖妞,可她遇到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時,就算鐘子良不來找他幫忙,他也會出手幫她。

每次想到這裏,他都會有種濃重的沮喪感。他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似的,在一對璧人身後當一個背景,出了事他擺平,但沒人會留意到他。



“徐爺。”

他的心腹張泉準時到了門前,小心又謹慎地敲了敲門,“該起了。”

徐少文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了。他不再是驚慌失措的二十三歲青年,淩雅也已經長大了,變瘦了。



他和淩雅約定過了,第二天早上十點在琴室等。

看起來今天的約定並沒有帶來什麽不同。徐少文照舊在幾個人的伺候下,享受過沐浴和按摩後,才慢悠悠地穿起唐裝。即使眼下是缺乏睡眠的大眼袋,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他是徐少文,什麽樣的約定都不應該讓他心生畏懼。

“徐爺。”張泉看徐少文今天狀態不好,特意囑咐了廚房備了些養生粥。“這粥好,養胃。”

徐少文點了點頭,舀起來喝了一兩口,那勺子又放下了。“不吃了,沒胃口。”徐少文平時極少會這樣心神恍惚,張泉看在眼裏,忍不住擔憂起來。

看徐少文的樣子,像是對那個姓淩的新人挺有興趣。在這圈子裏,徐少文想要什麽樣的要不到。不需要他開口,自然會有人替他弄來。

張泉昨天提出要和淩雅談一談,徐少文的回應卻是:“很閑就替我餵魚去吧。”

一句話把張泉打了回頭,不敢再多話。

可眼下徐少文這樣子茶飯不思的,不是神魂顛倒是什麽?這種話張泉沒敢說出口,默默腹誹了一輪,就跟著徐少文出門了。



才九點,徐少文就已經坐進了公司的琴室。約的時間是十點,顯然除了徐爺,沒哪個白癡會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傻等。

手機開著視頻模式和秘書們溝通,徐少文邊翻著文件,邊不時囑咐幾句。等忙過一陣,徐少文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命令道:“行了,晨會先開到這裏,你們幾個都散了吧。”

徐少文不僅散了晨會,也把保鏢和心腹都驅走了。張泉一看時間才九點半,心裏越發肯定,徐爺這回是著了魔了。

張泉不太放心,他們全走光了誰保護徐少文?

“要不保鏢們在門口守著?”

徐少文微擡眼皮,覺得有趣似的一笑:“我什麽時候變成國寶了,要不要拿點竹子給我啃一啃?”

張泉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大著膽子說:“我們躲起來,絕不讓淩雅看見。”

張泉本以為徐少文心情不錯,誰知他眉頭微蹙,竟然是要發怒的征兆,頓時頭皮發麻,糟糕!

他擡眼瞥著張泉,覺得可笑之極:“躲躲閃閃,像個什麽樣?就算她知道我就是徐少文,那又如何。我徐少文有什麽見不得光的?”

被那麽一質問,張泉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口幹舌燥,不知道怎麽答話才對:“也不是……只是……只是……”他跟了徐少文那麽久,多少也摸得清幾分徐少文的想法。他原意的確是要讓他們回避的,可不知道怎麽了,卻又踩著他的尾巴了。

徐少文盯著他發白的臉,那口悶氣下去了大半,這時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徐少文一時覺得心裏苦悶,擺在眼前的現實,他沒法不承認。哪怕是他的心腹,也沒法昧著良心說,這徐少文只是個普通男人。他幫過誰,救助過誰,也沒人會記得。

他臉色緩和了些,甚至笑著拍了拍張泉,打趣道:“徐少文這名聲的確不好,比不得鐘子良的金漆招牌。”

張泉繃緊的神經這才放了下來。看徐少文算是同意了,張泉就領著一眾保鏢,躲躲閃閃地藏去了另一個琴室。



可出乎意料的是,淩雅沒有出現。

徐少文算是罕見的非常有耐心的人,他從十點等到十一點,神色都幾乎沒怎麽變。可是當手機屏幕顯示十一點半的時候,他隱約感覺事情大概失控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徐少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幹凈修長,指甲圓潤。但這是一雙沾過血的手,難怪她會害怕。

和公主在一起的是王子,不是怪獸。的確,人人都畏懼怪獸。但大概沒有人願意和怪獸在一起吧。

張泉說:“徐爺,別等了。”

徐少文擡起頭,手腳因為久坐都發麻了,站起來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張泉見勢不妙,趕緊上前來扶:“徐爺!”

徐少文很快就穩住了自己,撥開他的手:“我沒事。”

他當然不會有事,多少苦多麽難他都熬得過,這點小事算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是淩雅重生前【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哈,重生後的事情晚點來,不然會弄混的。反正上一世也能虐到boss求爹爹告娘娘就是了~~~艾瑪boss是囧嬸的真愛啊,T T我怎麽下得去手!【你已經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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