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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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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突如其來的死亡, 讓賈寶玉大造化的傳聞瞬間少了不少,皇上派了太子太孫親自賜謚號“忠勇”, 同時定下了其長子賈赦的榮國伯的爵位。

賈代善就這麽死了,隆熙帝回憶這些年來君臣相輔,以及這些年賈代善的忠心,甚至為了自己兵權的收攏,故意放養了兩個兒子,心下一時之間感慨萬分。

賈赦剛接到父親的信,信中全是關懷跟肯定,讓他忍不住有些激動……可下一刻卻接到父親的死訊……

賈赦快馬加鞭日夜不停的回來,許氏跟女兒則走的稍慢一些, 賈赦是拼了命的跑, 回來剛好趕上賈代善的頭七, 見到父親的棺木,還未等賈史氏痛罵, 就哭暈了過去……

賈瑚賈璉被嚇了一跳,都哭喊著圍過去……

一時之間賈赦純孝的傳言, 便流傳了出去。

“你媳婦身子骨不中用,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許是一半年就去陪你父親了。就讓政兒他們在榮禧堂伺候我幾年吧!”就在榮寧二府都因為賈代善的離開, 悲傷不已的時候, 賈史氏紅著眼睛, 對準備扶靈回金陵的賈赦道。

原本已經不準備去榮國府的林瀾,到底還是跟林玲,以及林蕭氏一起去了一趟。而賈許氏跟女兒也在這天回來了。林瀾便當場見證了在靈前,因為無數次哭暈的賈史氏,對賈赦提出了想讓二房守孝期間住到榮禧堂偏房服侍她的事情。

明明榮國公的遺言知道的人不少, 可賈史氏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賈赦悲痛於未見父親最後一面,又因為賈代善最後留給他的信件,讓他更加愧疚,因此而格外的傷心,想著回金陵守孝三年,所以便同意了賈史氏的要求。

賈敏見狀想要說什麽,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殷殷叮囑,到底沒有開口。

林瀾跟再母親身後,被母親緊緊攥住,圍觀了一會兒,結果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榮國府又出了事情!

還是在賈代善停靈的院外……

賈赦跟人商討父親喪儀的時候,沒註意前路,不小心將一個前來吊唁,低頭走路的姑娘撞到……賈赦下意識一拉,就出事了……那姑娘的衣袖被他拉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特別是賈史氏聽到有人論及賈赦賈政二兄弟,只說賈赦孝順,加上賈寶玉突然病了,本就心煩的賈史氏見狀,氣的直接破口大罵賈赦是色鬼!

“母親!”賈敏忍不住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丹雪跟冰露一左一右穩穩扶住了。

“長什麽樣我都沒看見,瞧著粗壯的樣子,我就是再眼瞎,再色也色不到她頭上!”賈赦漲紅了臉,直接反駁道:“太太,你便是在想給老二謀劃,也不能隨便一個女人就給我扣上這樣的罪名!”

賈赦的話一出,全場嘩然……

賈史氏指著賈赦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了,都有些顫抖了,直哭罵:“你這個孽障!你這個孽障!老爺啊!你怎麽就走了,這孽障要活活氣死我啊!”

賈瑚忙上前扶住賈赦,在他背後低語了一番。賈赦挺直了身板,扭頭看著蹲在地上捂臉哭泣的女人,眼珠子一轉,直接對著賈政罵道:“你媳婦給你找的小妾碰瓷到我身上,你什麽意思?”

賈赦的話音一出,全場嘩然,就是原本跟在賈王氏身後的娘家嫂子也扶著胸口,忍不住退後一句 。

“你這孽障渾說什麽?你……”賈史氏瞪大了眼睛,想要繼續罵的時候,蹲在地上的女人也被這個變故嚇得擡起頭來,她頓時有些失語,因為這個人……她認識!

這個姑娘正是之前自己讓人查實了許氏確實油盡燈枯,沒多少活頭了,便王氏尋摸的一個聽話好拿捏的……準備給賈赦做繼室的……姑娘……邢氏,可後來許氏得了名醫漸漸好了……她就沒再提過。可現在她……她……她怎麽在此?

“親家母便是再悲傷,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啊!”許氏的母親站到女兒身後,見女兒比之前看著康健一些,原本的紙片人,出去了這麽幾年,還有些富態了,於是對著賈史氏揚聲道:“都知道你跟親家公感情深,可今日這明顯也不怪恩候呀?我這女婿跑死了幾匹馬昏死在國公爺的靈前,這還不孝順?”

說著,便怒視著臉上掛滿了淚的少女打扮的女人,道:“什麽下賤的玩意兒,沒見過男人是不是?”

那少女聞言猛地仰起頭來,看到所有的火氣都沖著她來了,看了眼王氏,卻見她看看也不看自己,於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似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尖叫一聲,拔腿就跑,直接往墻上撞去……

林蕭氏見狀忙伸手將女兒的眼睛捂上,林玲身邊的冀嬤嬤也趕忙捂住林玲的眼睛。

喧嘩聲、吵鬧聲、尖叫聲……響成一片,會聚在一起,林蕭氏果斷準備帶了兩個女兒回府。

傍晚十分,林海扶著一身疲憊憔悴的賈敏回來,林瀾才知道後續的事情。

榮國府全府除了賈史氏跟賈元春和賈寶玉,都去金陵守孝三年,那個跟賈赦碰到一起汙了名節,尋死未遂的少女被定給了賈赦做二房,留在榮國府侍奉老太太,三年後再行圓房之事,而賈王氏則是跟著賈政一同去守孝。

“據說是之前赦大嫂子的身子骨不行了,……岳……岳母……讓政二嫂子幫著尋摸的繼室人選……”林海沒想到事情鬧到最後,竟是這個原因,對自己的岳母的感官就更差了。但還是繼續道:“後來赦大嫂子聽說好了,也沒提及這件事,這次這個邢姑娘過來吊唁,是政二嫂子遞的帖子……”

岳父剛走,就兄弟閱墻,林海都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場鬧劇,讓賈敏著實沒臉,好些天都覺得有人在笑話自己,若非顧忌府中的孩子,都要狠哭了。

任是賈王氏巧舌如簧,也比不上邢家姑娘死也不怕了,將事情捅了出,她說她這次來,是因為之前賈王氏要了她的庚帖,如今她年紀大了,已經找了人家,準備出嫁,所以才想過來要回庚帖。

那姑娘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賈王氏的身上,還拿出了之前她給自己的信物。

女兒未死,親家就給她兒子尋摸繼室,許老夫人差點沒氣死,當場就跟賈史氏翻了臉。怒罵賈王氏,懟的賈政都說出要休妻的話。

最後還是賈珠賈元春跪在地上,賈史氏吐了血,王家又做了不少賠償,對許家多有安撫,又勸解邢姑娘,給了她不少嫁妝,這件事才算了解。

至於為何邢氏又做了賈赦的二房,林海心中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賈史氏將賈赦叫進房中,不知說了什麽,賈赦出來便紅著眼睛松了口。

氣的許家人直接翻了臉,後來還是賈赦私下給岳母說了什麽,才讓她雖有不甘,沒有在鬧出什麽

邢氏……林瀾摸著下巴,隱約記得賈赦的繼室好像是這個姓氏,所以這人做不成賈赦的繼室,卻依舊入了榮國府,甚至……

按照賈赦當日面紅耳赤的樣子,應該不容易妥協,所以到底賈史氏說了什麽,讓他沒有翻臉,忍下了這件事?畢竟現在的賈赦可不是書中那樣的,他有太子撐腰,皇上對他印象不壞,又有爵位加身,一個伯位,日後太子繼位,按照他們的關系,一個侯位必是少不了的。

所以他的妥協就很有問題。

林瀾只有一個推測,那就是賈史氏搬出了賈代善。

賈赦此時對父親正是愧疚的時候,如果之前賈代善有用死來擺脫如今榮國府的困局的想法,又讓這幾年甄家勢大,太子入朝的時候自家兩個蠢兒子不牽扯在內,定然有可能對賈史氏說過一些什麽?或者還做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準備。

賈代善的故去,讓賈敏好一陣子都精神恍惚,好在林海貼心,又加上她腦中常想起父親的話,才強打起精神,每日認真吃飯、運動……

“父親最疼二哥的,可是……”賈赦賈政二人都一起扶靈回金陵守孝,邢氏留在了榮禧堂伺候賈史氏,即使是大哥二房,不算正經嫂子,賈敏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可是對著因父親離世,年邁又近乎失智傷感的無法自拔母親,她也是說不出什麽的。

只是暗中感慨,婆婆之前不準自己回娘家,也並非全無道理,父親一走,家裏就亂成這樣。

林海不傻,這場鬧劇著實荒誕,回到房中便覺得另有隱情,畢竟自己的大舅兄可不是會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想到書房之中,有賈瑚之前道歉的時候,轉達的岳父的信,裏面有江南的局勢,以及官員的一些把柄,便有些猜測這次極有可能是岳父自己的算計,可能事發突然,才不能盡善盡美,因此心中的傷心倒是少了些。

“所以……父親……”見賈敏雖然每日盡力吃飯睡覺,但日益消瘦的樣子,林海邊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賈敏聞言,再次紅了眼睛。

賈敏不傻,雖然不願相信,可父親死後,得了忠勇的謚號。大哥哥平安襲爵,二哥哥家裏的寶玉身上的傳聞一時之間近乎消失……賈家兩房兄弟閱墻……

眨眨眼睛,讓眼中的淚水流下,再不願相信,想到父親的為人,以及對榮國府再在乎,便知道這是事實。

可能是因為知道了這個,賈敏心中雖然依舊悲痛,精神卻好了一些。

“呼……嫂嫂總算好了兩分。”賈敏悲痛,整個林家都挺擔憂,林玲見賈敏好了些,忍不住對林瀾感慨。

林瀾翻著賬本,自賈代善意外去世之後,林家的管家之權,就被安排在林玲林瀾身上,後面還有林蕭氏跟冀嬤嬤盯著,倒也順當,並沒有多少紕漏。

“妹妹,聽說京城的冬天會有雪……也不知道會不會跟詩中講得那麽美?似是‘千樹萬樹梨花開’……”林玲手裏拿著管事購碳的單子,她之前生養都在姑蘇,姑蘇的冬季甚少見到大雪,最多不過路面上有薄薄一層。上回下大雪,聽說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她根本不記得。

林瀾聞言笑道:“姐姐若是不怕冷,自是能看到的。可……我估計,到時候姐姐就不會覺得沒,只想待在房中烤著火盆子。”第一次在北方過冬,林玲估計適應的不容易。

“小姐,和安郡主給你送了個禮物,說是趕不及十月二十您的生辰,便提前送的生辰禮,因她外祖生病,今年不回來。”兩姐妹正說著北方的冬季,便有東宮的人,過來送了和安郡主的禮物。

林瀾自從之前和安郡主的宴會之後,跟她的關系一直還不錯,一直也都有聯系,所以對於和安郡主提前生辰禮,並不意外。

可當她笑瞇瞇的打開的時候,卻頓住了……

“這是什麽?”林玲湊過來,看到一件怪模怪樣的大紅色的衣服,好奇問道。

林瀾拿著打開衣服上的信,信上的字她一眼就看出不是和安郡主的,但沒有吭聲,三兩行看完,心情覆雜的對著林玲解釋:“這是羊毛衣,穿在身上能抵擋嚴寒。”

“羊……毛衣?”林玲好奇的摸了一下,感覺觸手柔軟,於是笑道:“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我竟是孤弱寡聞了……”

林玲沒有說話,手裏捏著那封信,傍晚時分,點燈的時候,直接燒掉了,看著羊絨衣,比三年前他送給自己的羊毛手套上的毛更加細膩,說它是羊毛衣,但卻有些羊絨衣的感覺,比之前處理的更加好一些,衣服上還有精致的繡紋,頓時心思有些覆雜。

倒不是生氣這樣的功勞被人直接拿走了,也不是自己東西,能造福百姓,給誰都行。只是看著這件蘇出來的羊毛衣,林瀾便知道接下來徒燁熙會有大動作……也知道他之前有損的名聲必然會很快回來不說,還會更得民心。

只不過,看著曾經熟悉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林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有意無意插手的幾件事之中,會不會改變徒燁熙的未來?蝴蝶效應可不是說說便罷!她隱約記得紅樓中沒有太孫的記載……

算了,不想了!

林瀾稍微煩憂了片刻,就不在想了。

將那件羊毛衣拿出來,在身上比劃一番,林瀾發現古代人民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了,只是按照之前林瀾蘇出來的手套,就發展成如今這樣的遮住屁股的毛衣,手感細膩,暈染的很均勻,聞之……還帶著陣陣花香。而且不知是織的還是勾的,上面還有漂亮的花紋,衣擺處還有精美的刺繡!

想到北方的寒冷,林瀾其實是挺想給林蕭氏跟未來的林黛玉也一人搞身兒羊毛衣的。

可是羊毛處理工藝明顯比較覆雜,林瀾看著手裏的毛衣,覺得不求助的話,自己將毛衣蘇出來,估計冬天都過完了,不過另一件東西,只動嘴的話,應該倒是相對容易一點兒,

那就是羽絨服!

林瀾現在管家,讓人從莊子上搞一些鴨毛鵝毛還是很容易的。又因為林瀾說了要鴨鵝身上最為柔軟的細毛,所以雖然遲了兩天,莊子上還是送來了三麻袋。

已經嫁人的柳月看著林瀾又要了一堆毛回來,想著幾年前她弄回來又扔了的羊毛,嘆口氣,沒有阻止,只是讓下人幫著清洗挑選蒸煮暴曬……

反覆幾次之後,林瀾聞著味道變得極其淡了,家有孕婦,也沒打算弄些覆雜的味道,只是讓人熏了果香上去。

羽絨服,一是羽絨,二是布料的選擇,林瀾找人不同顏色的細棉布,給丫鬟給上面刷了桐油,揉洗過後,沒有那麽硬,反覆幾次,試了試,這些絨毛塞進去縫成小塊兒鎖死了,也不會跑出來,也不會掉色,就湊活能用了。

林瀾折騰這些的時候,沒有避著人,為了方便,她第一件蘇出來的是件兒碎花的羽絨被……

輕薄的羽絨被討上丫鬟們繡的精致的被套,當著林蕭氏的面被林瀾送給了賈敏。

“偏得妹妹的好東西了!”賈敏親手接了被子放在腿上,摸摸輕薄的小被子,笑道。

林海跟林蕭氏一開始也沒註意,不過不多時,賈敏就覺得熱得不行,頻頻擦汗,嚇了她們一跳……

林瀾看到賈敏腿上一直放著自己送的小被子,才道:“嫂嫂許是熱到了。”

雖然臨近中秋,可天卻一日日冷了起來,賈敏穿的又不厚,大家這才發現這個輕薄的小被子的妙用。

林瀾讓人做的還有還有些粗糙,套著被套還算漂亮,但是拆來被套,露出被縫了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的不甚美觀的小被子,林海好奇的捏在手裏,這般輕薄,卻如此暖和,又聽妹妹說了,不過是鴨鵝的細毛加上細棉桐油所制,頓時驚喜極了。

“原是想給哥哥做一件能暖和,又能擋風的外衣,聽說冬季的雪會莫過膝蓋,怕哥哥你辦差的時候,寒了腿腳,便想著油布隔著,腿腳不濕……可是做衣服太覆雜了!就想先給未來的小侄女做個小杯子,又怕毛毛亂跑,縮成一團,所以縫的不好看,便做了這個被罩子擋著。”林瀾見林海感興趣,便一臉純良的對著林海道。

林海聞言感動的不能自已……看著林瀾,柔聲道:“瀾兒費心了,你真是一個好姑姑!待哥哥這幾日忙過去了,就帶你去莊子上散散心,如何?”

看著他們兄妹情深,林蕭氏則是高興不已,賈敏摸著小被子,也很是感動,被子沒有覆雜的香氣,只有淡淡的果香,沒有一個線頭,做的輕薄柔軟,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感動之後,林海便覺得這是大功一件,畢竟這東西他試了一下,輕薄又保暖,關鍵是原材料並不覆雜……對於冬季的百姓而言,不用做的這般細致,粗糙一些也能飽暖,卻是大功一件。

林瀾將小被子蘇出來之後,林海就讓針線房配合林瀾做衣服,心中則想著如何更好地推廣,讓百姓們越早的知道這件事。

可林海還沒有來得及行動,京中就突然傳出了羊毛衣的事情,一夜之間冒出了很多羊毛鋪子,裏面有成衣,也有毛線……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跟妹妹的想法有些雷同,不光是鴨毛也好,鵝毛、雞毛也罷!現在又出了一個羊毛……誰能想到這些低賤的東西,竟然有著如此妙用!”林海給家裏一人買一一套羊毛衣,拿回來,笑道。

林玲拿著自己的羊毛衣,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根之前郡主送給你的一樣呀!不過郡主送的更加精致細膩一些。”

林海聞言好奇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半個多月前啊!”林玲回道。

林海看了在那裏跟母親說笑,渾然不覺的妹妹,心中開始思索起來。半個多月前沒有任何羊毛衣的傳聞,一夕之間,滿京城都是羊毛鋪子,甚至聽說兵部今年準備的兵服之中有羊毛衣的事情……

而這些自己從未有所耳聞,有這樣能力的,林海擡頭深吸一口氣,他現在正是意氣風發,滿腹抱負的時候,於是心中有了定數。

次日,林瀾知道林海將一件剛做好的羽絨服帶走的時候,聳聳肩。

隆熙帝看著林海進貢的這件覺說是羽絨衣的物件,看了太孫一眼,想到他之前說過,有羊毛衣想法就是因為林家小姑娘說了冬季的綿羊不怕冷的原因,羊絨做的衣服比羊毛衣更加舒服暖和,也不知道這羽絨如何?

指了邊上的太監總管劉德全,讓他穿著,自己叫了林海跟他下棋。

不過一刻鐘,原本正在幫隆熙帝端茶的白胖的劉德全就變得連帶通紅,額上就滿是汗珠子……

隆熙帝讓他脫了下來之後,驚奇的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濕了!直接站起來,將脫下的衣服拿在手裏,又被輕薄的分量驚住了。

“真真是個聰慧非凡的小姑娘!”隆熙帝忍不住感慨道。

說完看著林海問:“林愛卿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麽?”

林海知道妹妹並不想揚名,她連那個縣主的身份,也不怎麽在意,便想到她那日從榮國府回來之後,念了幾次的禦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皇上,輕聲道:“家妹對之前皇上賜過得禦膳,有些念念不忘。”

隆熙帝聞言噗嗤一笑,想到那個當自己面肚子咕嚕響後,一臉羞澀的可愛小姑娘,又直接讓李德全去給林府挑了兩個禦廚,又讓另一個心腹太監魏興去自己的私庫裝了兩大匣子新奇的小玩意兒,一並賜給林如海。

只是賞賜其他的東西,他先記下了,等日後定是不虧待這姑娘就是了。

“是個有很多想法的藏不住事兒的單純的小姑娘!”林海離開之後,隆熙帝好奇的問了句孫子,林家小姑娘是個什麽樣的?徒燁熙眼睛微垂,捏著手裏的號稱羽絨服的衣服,似是回憶了一下,才道。

“還是個膽大妄為的!”隆熙帝現在想想,那丫頭的粗手粗腳,忍不住道。熙兒臉上的傷,可是好些天才下去。

徒燁熙捏捏鼻子,現在想想當日醒來的時候,那丫頭的種種行為,就扭過頭沒有說話。那可不是什麽純良善良的天真小姑娘,心狠著呢!

“朕有意送林如海去江南,他出身功勳世家,家底豐厚,又是科舉出身,想來去了江南,眼皮子沒有那麽淺,能清正一些兒!”隆熙帝將羽絨服命人好生收好,將林海寫的陳條遞給徒燁熙,讓他看著處理,不管是羊毛衣還是這也羽絨服,他都交給孫兒去處理,這事情處理好了便是大功,對他的名聲有利。

徒燁熙將陳條塞進袖子裏,微微思索了片刻道:“之前好似聽母妃說過一嘴,林海的夫人好似懷孕了,他成婚多年好似還未有子女……”

“應該六七年了,怎麽還沒有孩子?”隆熙帝聞言皺眉道,當初長寧死活就是看上了林海,自己不願意這麽一個難得的俊才被她糟蹋,所以當賈代善說了自己的女兒還沒有人家的時候,就直接給他們賜了婚,怎麽這麽多年了還沒有一個孩子?

難道賈代善的女兒隨了賈代善的夫人,是個善妒的?

“好像說是這林如海跟夫人感情極好,林老夫人又寬厚,當初懷過一胎,但是好似在回娘家的時候掉了,後來又守孝,所以一直未有子女。”徒燁熙說完,頓了頓,又道:“榮國府夫人不會真的這般愚笨吧?在這個時候給賈恩候塞了個二房,孫兒有些搞不明白?”

隆熙帝聞言,看著孫子道:“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吧!賈家的事情,不必太過關心,賈寶玉身邊有朕的人。真也好,假也罷,賈家在也出不了賈代善那樣的人物了。”

他怎麽會不知道那個老東西臨終算計了自己一把!也並非不氣。可是君臣一輩子,他也是為自己立過汗馬功勞的,不想跟他一個死人計較,左右榮寧二府的人也翻不出什麽大浪。

羊毛衣的出現,讓原本寒冷的冬季人們多了不少談資,不臃腫還很暖和。特別是價位不等,便是身上沒有多少錢,呀咬牙也能買一斤半斤的簡單處理的毛線,經過店家的指導,手巧的婦人們都能很快勾織出來衣服,

所以當聽說是太子妃心系百姓,命人研制出來之後,一時之間,之前關於太孫的德不配位的傳聞立馬少了很多。

百姓們再次說起東宮太子太子妃,還有太孫,滿是誇耀……

林海帶著男裝的妹妹出門的時候,就聽到了戲臺上與此有關的新戲了,裏面竟然講的是蠻人用了羊毛換了糧食,跟中原達成了交易,邊關暫無戰事的好消息。

林瀾還聽了一曲,別說唱的還頗為委婉曲折,再看到聽戲的連聲叫好,林瀾倒是覺得頗是有趣。

能想出跟蠻人交易,換了這麽多羊毛回來,又將織好的毛衣換了珠寶回來,心下覺得這個徒燁熙手下倒也是有些奇才的。

而從中林瀾也看出了皇上對太子太孫的滿意,畢竟插手邊關事,若沒有皇上的支持,不會這麽順利,以及悄無聲息。

“難道真的是我的蝴蝶效應?”林瀾忍不住想到,如果換個皇帝,未來的劇情,又會有多大的改變?

京城的冬季格外的寒冷,林瀾裹著羽絨服,裏面夾著羊毛衣跟裏衣,也覺得冷的不行,好在這個時候火炕已經普及,林瀾跟林玲兩人縮在炕上處理家事,也不那麽難熬。

因為女兒家不能受寒,所以連上課大都在炕上。

“算算日子,嫂子生的應該是二月底吧?到時候應該沒這麽冷了吧?”林玲掰著指頭算了一番之後感慨。

林瀾心道那可說不準,她大約是記得林黛玉是百花節的時候出生的,所應該是二月十二。

不過說起黛玉的出生,林瀾想到賈寶玉的銜玉而生,總覺得可能也會出一些事情,特別是無意中聽說今年冬裏花盆裏的花長得特別好的時候,林瀾便下了決定。

這段時間對林家上下的處理頗為嚴厲,便是賈敏帶來的陪嫁,訓斥的時候也沒有留情。

“滾燙的水燒起來,給園子裏屋子裏所有的花草樹木全部澆上去!之前紮好的布花給我全部綁到樹上!”剛到二月,林瀾就假借一株相克的花出現在賈敏園中,變不準任何人房中又盆栽花草,甚至連院子裏的樹都給燙死了。給所有留下的死樹之上綁滿了惟妙惟肖的布花,還撒上香粉。

林安不明所以,但是這段時間潛默移化的明白自家姑娘是個說一不二的,可偏生老爺夫人跟老夫人都寵著她,所以二話不說就帶人照辦了。

等林海還有林蕭氏等人知道的時候,整個林家,竟然沒有了幾株活著的植物,自己書房之中唯一存活的還是一株沒有葉子的梅樹盆栽。

有心說她胡鬧,但看著她早早的接了請好的穩婆跟郎中入府,又緊張的吩咐穩婆跟郎中,不斷的演練,不管是林海還是林蕭氏都舍不得責備她。

二月十一夜裏林海因為賈敏笑說家裏沒有一棵草了,便在次日一早上偷偷從書房偷渡了那盆沒幾個葉子跟花骨朵的梅樹過來,還沒來得表功,就聽到賈敏的悶哼聲!

二月十二一大早,早有準備的林瀾覺得不大對勁,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熟悉的舒適感!

靈氣?林瀾立刻就知道這是什麽?曾經接觸過無數次的東西,讓她斷定,整個林家都有股濃郁的靈氣,其中哥哥嫂嫂的院落最為濃郁。所以直接跑了過來。

“瀾兒你怎麽在這裏?”林蕭氏聽到兒媳發動了,就連忙趕了過來,結果剛過來就看到女兒在這裏,直接問道。

林瀾還沒有說話,裏面賈敏的叫聲又吸引了所有的註意。林蕭氏命人將林瀾帶回去,然後便一直焦急的等待著。

“關緊門戶,不容任何人進出……”林瀾吩咐完,感受著空氣中越發濃郁的香氣,直接讓滿府的撒香粉祈福,說是要慶祝自己侄女的出生!

林瀾被送出正院之後,林海緊張之餘,還跟母親道:“這孩子一個人,折騰的滿府不得安生,瞧把她姑姑累的!”

“還不都是你慣的?”林蕭氏聞言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兒子縱著,女兒能這麽大膽麽?

林海剛想反駁,結果屋裏陳嬤嬤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抱了林海早上偷渡進去的梅樹出來,林海跟林蕭氏一見 ,頓時驚呆了。

那梅樹原本只有幾個小小的花骨朵,葉子也不多,之前更少,所以這才能讓林海在林瀾的細查下保留下來,可現在,這梅花雖只有幾朵,可是肉眼可見的,一朵朵的綻放,不一會兒,滿樹都是,屋裏頓時充滿了梅香……

林蕭氏見狀直接果斷的兩把將所有的花都拽了下來,連葉子也沒留,就讓人直接塞進賈敏屋外的火炕裏燒了……

林蕭氏剛讓人帶走梅樹盆栽,裏面就聽到賈敏慘叫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嬰孩的啼哭!

裏面的人便喜滋滋的出來稟告,賈敏平安產下一女。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還真是瀾姐兒所說的小仙女兒下凡啊!”林蕭氏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然後直接道。

林海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連聲道:“賞賞賞!”

而此時,正在跟女兒說笑,等著林家新生兒誕生的蔣姨娘看著自己偷偷藏下來的兩盆草藥,突然抽條開花,一瞬間,做出了跟林蕭氏同樣的反應,趁人不備,全部掐了。

看了新生的孩子,林海跟林蕭氏對視一眼,兩人將林瀾叫道書房,秘密詢問。

“爹爹不是說了麽?侄女是小仙女而呀?”林瀾一臉理所應當的忽悠:“就連榮國府那個小色鬼出生都帶了塊破石頭,咱們家的小仙女兒難道會沒有排面?戲文裏不都這麽說的?”

說到這裏,林瀾又有些奇怪的問:“我嫌棄賈家小色鬼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就不想仙女侄女的事情被人當做談資,娘親、哥哥,你們不是支持我的麽?還任我燙死了滿府的植物?”

林蕭氏跟林海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但看著女兒/妹妹一臉單純的樣子,倒也沒有多想,變認可了這個解釋。雖然荒誕,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他們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只是心裏都有些相信,自家新生的孩子,前世是仙女的事情。

賈敏生完孩子,休息了一會兒,陳嬤嬤便打發了其他人,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還有誰看見了?”賈敏聞言,趕忙問。最近因為寶玉的事情,父親做了那樣的決定,她都害怕了出生不凡這幾個字了。

陳嬤嬤輕聲回道:“老奴剛註意到,就給抱了出去,應該是沒人看到,但是只有老奴是對著門口的,其他人都圍著您。”

賈敏聞言松了口氣,然後突然抓住陳嬤嬤的手,緊張道:“嬤嬤你說,瀾姐兒能夢到這些,是不是也是個不凡的”

“老奴瞧著,瀾姑娘自是不凡,漂亮又善良,這些年,對您,對姑爺,都是頂好頂好的,許是前世的緣分,您跟姑爺也是不凡的。”陳嬤嬤微微思索了一下,道。

賈敏噗嗤一笑,忍不住道:“嬤嬤快別這麽說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反正我就覺得你上輩子便不是仙女,也是幾世的善人投生,否則哪裏會有這樣的造化。”陳嬤嬤看著賈敏一日日的長大,哪裏見過跟小姑子這般融洽,還有婆母這般寬仁的人家?所以忍不住勸道:“你好好養身子,能開花,就能結果,日後定是事事安康,餘生無憂,子孫滿堂!”

賈敏看著身邊躺著的孩子,只覺得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不管她是什麽樣的人,都是自己跟相公的骨肉。

陳嬤嬤看著滿心都是喜悅的主子,沒有說出自己心裏的話,瀾姑娘管家的能力比自家主子強!

林瀾看著被哥哥取了小名黛玉的孩子,紅彤彤皺巴巴的,跟尋常的剛出生的孩子沒什麽兩樣。洗了手,坐在炕上小心的抱著她,見她生的纖小,還有些羸弱,便直接將手指放到她唇上,趁她張嘴的功夫,直接餵了滴靈泉。

林瀾之前做的事情已經被傳了出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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