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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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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燁熙睜開眼睛的時候, 就看到林瀾哭的無比傷心,閉著眼睛, 拿著勺子硬往自己嘴裏塞的動作,這才發現之前嘴上的疼痛是因為什麽,忙轉過臉,但是勺子依舊用力的按了下來……

“啊!太孫殿下醒了!……隔……”林瀾手上的動作快準狠,將一勺子的米油狠狠的倒在徒燁熙的臉上,見他狼狽無比的樣子,心中微微舒服了一點兒。看到對方的眼睛,林瀾手上的動作頓住了,眨眨眼睛, 將眼中的水汽眨了下來, 然後伸手揉了揉, 又湊到他眼前確認了一番,就在徒燁熙剛準備開口的時候, 尖叫一聲!

徒燁熙只覺得耳朵轟的一下,耳鳴一震, 開始長鳴……

而造成這一切的女孩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激動的扔了手裏的碗,三兩步沖到門前, 猛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太孫殿下醒了!他醒了!”

就在一瞬間, 門就被打開了, 一群人猛地沖的進來,奔向太孫床前。

看到太孫的一瞬間,安太醫扭過頭忍不住看了林瀾一眼,慘!簡直太殘了,這姑娘哪裏是餵飯, 這是要命啊!

看著太孫腫脹的臉頰,還有充血的嘴唇,發紅的鼻子,以及被灑滿床的粥米,再看看門口怯呼呼,一臉無害的小姑娘,眾人頓時都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孩子的殺傷力簡直了。

“怎麽了?”徒燁熙還有些搞不清楚面前的狀況,張嘴就發疼的喉嚨讓他覺得有些煩躁。

安禦醫三兩句說完之前的情況,趕緊幫他把脈,發現脈象跟暈倒之前一樣,甚至更加強勁,忍不住松了口氣,他們這些人的命算是保下來了。

徒燁熙此時腦袋有些發脹,人還有些暈,加上耳朵嘴巴都很不舒服,透過人群,看了眼門口縮著脖子委屈無比的林瀾,心中倒是沒有什麽怨恨。

林瀾鎖在門口,垂著頭,直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走進來,眾人趕忙跪下,也跟著跪在一邊,並沒有任何的擡頭的好奇。

“熙兒無事了吧?”隆昌帝看著孫子平安醒來,很是松了一口氣,三兩步走到床前就問,話音剛落看到孫子滿身狼狽的樣子,不忍直視的扭過頭,轉身就看到乖巧無比的跪在那裏的手黑的丫頭。

“回稟皇上,太孫大安了!”安禦醫為首的眾太醫都跪在地上,忍不住激動的老淚縱橫!

“讓皇祖父擔心了!”徒燁熙看著皇祖父眼中不加掩飾的擔心,已經他身後父親紅腫的眼睛,啞著嗓子張口道。

聽著孫子沙啞的聲音,隆熙帝沒忍住再看了林瀾一眼見對方跪在那裏嬌小無助又可憐,淚珠還一點點的滴在地上,一看之前的行為就不是故意的,心裏倒是升不起氣來,扭過頭,努力忽視孫子的狼狽,才道:“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

孫子醒了,可後續事多,加上這次影響頗大,對東宮尤為不利,隆熙帝現在對自己的孫子心裏無比的憐惜,也並沒有換繼承人的打算,一想到護國寺主持的話不到半日就傳的滿京城盡知,也知道是其他幾個兒子做的,因此並不打算股息,稍微安撫了一下孫子,就準備離開。

離開前,隆熙帝在林瀾身邊停留了下來,忍不住張口問:“你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麽手這麽重?”

林瀾泛著水汽的大眼睛似是驚嚇的看了隆熙帝一眼,然後水汽很快匯聚起來,又變成眼淚流了下來……甚至渾身都害怕的顫抖起來……邊哭邊拿大眼睛看隆熙帝,膽怯中卻帶著股委屈的樣子……

看著小可憐樣兒又委屈無比去不敢言的林瀾,隆熙帝也覺得自己話說重了,看她這般單純到不知掩飾就能被人看的直白的樣子,心道應該不是故意的,而且不管怎樣,這孩子陰差陽錯的救了自己的孫子,便是事實,剛想安撫兩句,林瀾的肚子就開始轟隆隆的叫起來。

林瀾趕忙捂住肚子,忘了哭泣跟委屈,面紅耳赤,臉上還帶著淚珠的模樣,讓隆熙帝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孩子也太討人喜歡了,怪不得當初她年紀小的時候,熙兒也願意讓她陪著自己,確實跟宮裏頭滿是心眼的公主不太一樣。

於是張口便道:“劉德全,送林姑娘回去,給林姑娘重新上桌膳食!”

一個白胖的帶著笑臉的中年內侍從隆熙帝身後走出來,笑瞇瞇的準備扶了林瀾。

林瀾麻溜的站起來,跟再白胖的內侍身後,回到了榮禧堂後面的廂房裏,連帶的還有一大桌子的熱氣騰騰的禦膳!

“丹雪姐姐,聽蘭姐姐,你們想是也餓了,一起吃吧!”林瀾一路上盯著眾人的探究回到房裏,喝了一碗粥,禦膳就是禦膳,便是粥都感覺好似好喝了很多,想著徒燁熙一身狼狽的樣子,林瀾沒忍住低笑了一聲,便對著兩個丫鬟道。

聽蘭看著天色尚亮,小主子就回來了,心中松了口氣。但她很丹雪二人還是堅定的決絕了,直到林瀾吃飽了,兩人才開始吃起來。

“瀾姑姑,瀾姑姑……”賈元春看到林瀾毫發無傷的回來,還有那麽多的人過來送飯,心裏好奇極了,好半天才憋不住,喊道。

“元春侄女,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說吧!”禦膳的水平真的很不錯,林瀾吃的很滿足,聽到賈元春那不討喜的聲音,也並不生氣,直接道。

賈元春趕忙道:“瀾姑姑,就問一句話,太孫現在如何了?”

林瀾張口道:“醒了啊!”說完就讓人擡了水進來,待丹雪跟聽蘭吃完飯,服侍她洗漱一番之後,直接上床。

賈元春還想多問,但是林瀾並不搭理,又因為門口的護衛,賈元春不想傳出不好的名聲,只能隱忍了下來,但是心中對林瀾的不喜已經到了極點。

太孫醒了?賈元春心中很是覆雜,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太孫身體的真實情況,想借此來決定自己未來的路。有心套林瀾的話,可是對方不接茬,雖不滿,卻不能做什麽,讓她忍不住生了怨恨!

次日一早,林瀾剛吃完早飯,就被恭敬的送出了榮國府,看著門口等候的哥哥,林瀾疾步沖上車,然後歡快道:“哥哥,哥哥,快點兒回家,我們會回家!”

好哥哥的濾鏡,讓林海看著妹妹的時候,格外的心疼,見她如此急切,幾日不見又消瘦了幾分的樣貌,顧不上詢問榮國府的事情,讓馬車轉頭,親自送了妹妹回覆。

“我也不知道,就是讓我去照顧太孫,可我哪裏會照顧人?餵飯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弄,好幾次都差點兒塞進鼻孔裏。”林瀾回到家裏,就撲到母親懷裏,在她的詢問下,悶聲道。

林蕭氏聽後很是惱怒,自己的女兒那裏做過這麽粗鄙的活計兒?不過太孫好了,倒是個好事情。

“榮國府現在情況如何?”在聽到太孫在娘家暈倒的消息之後,賈敏就很是擔憂,後來婆母跟丈夫回來,小姑子都被強留在那裏,賈敏不敢多問,除了派人去打聽,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當聽到外面的傳聞,說是太孫德不配位,所以才被銜玉而生的有大造化的賈寶玉克到,賈敏差點兒都暈了過去,若是太孫不醒,娘家可就真的完了!

比太孫還有大造化……

現在雖然聽到太孫醒了,可家裏到底如何,賈敏還是想知道的。

“嫂嫂莫要擔心,我跟元春侄女一同住在抱夏的廂房裏,每日沒有人苛待我們,元春侄女每日彈琴賦詩的,應該無事吧!”徒燁熙醒了,這事兒鬧得這麽大,而且還有賈代善那個老狐貍在,賈家自然就沒事了,林瀾直接道。

林瀾的話讓賈敏稍稍有些安心,林蕭氏想著女兒受苦多日,便不準別人多問,就按著她,讓她休息。

回到自己家裏,林瀾直接將今日份的靈泉塞進嘴裏,美美的繼續睡了過去。

林瀾睡著之後,林家人聽著聽蘭的講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憋屈,特別是賈元春攀咬林瀾的事情,讓賈敏心中很是羞憤,又聽到賈元春一個簡單秋風詞都彈得錯誤滿出,還被小姑子直接指出之後,更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榮國府想來就這麽一個嫡出的孫女,所以到底溺寵了些!”看在兒媳懷孕的份上,林蕭氏自覺自己已經很給她面子了,這般琴技,竟然還傳出善琴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親家怎麽想的?

賈敏羞紅了臉,也不知道怎麽反駁,但是又聽林海道榮國府應是無事了,心下大安,覺得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林瀾醒來之後,神清氣爽,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之後,晾著頭發對著母親嘚吧嘚吧的說著,自己過兩日想約了曾姐姐石姐姐一起去護國寺瞧瞧,上柱香,看看是不是走什麽黴運了,竟是如此倒黴?

林蕭氏哪裏有不應的,雖覺得女兒跟榮國府犯沖,可心裏也是擔心的,覺得去趟護國寺也不錯。

正說著,便有聖旨到來,嘰哩哇啦說了一通,大意是林瀾是個有福運的孩子,皇上念及已故靖遠候忠君愛國,為救太子導致身故,所以給林瀾一個縣主當當……

沒有實權,只掛個名頭?

林瀾只覺得這皇帝甚是吝嗇,但隨即,東宮送來了大量的賞賜,也算稍微描補一般。

沒有將這次太孫治好之事按在林瀾頭上,但是林瀾並不覺得這能被瞞多久,可她完全不想要這樣的名頭,簡簡單單富足一生難道不香麽?

剛想著要不要借勢誇大一下賈寶玉跟通靈寶玉的驅邪效果,外面便有了這樣的傳聞。

榮國府二房嫡次子,喚名賈寶玉的那個銜玉而生的孩子,身上攜帶的通靈寶玉能一除邪崇,二療冤疾,三知福禍。但是這通靈寶玉卻不能離開主人身體,故而賈寶玉是個有大造化之人……

先前榮國府賈寶玉銜玉而生的時候,通靈寶玉上確實刻著這樣的字,被傳得不少人都知道,如今這玉竟然有奇效,還能去除太孫身上的邪崇。

所以太孫被賈寶玉跟通靈寶玉克到的傳聞,變成了賈寶玉替太孫去處身上的邪崇……自此太孫原本不好的身體,徹底康建了,普天慶祝!

一時之間,榮國府便接了無數的帖子,人人都想看看賈寶玉以及他的通靈寶玉,甚至有覺得生活不順的,還想要借此除除邪崇安安心……

就連宮中的老太後,好似都對這個很感興趣,當眾說是今年年宴的時候想讓榮國公夫人帶著孫子入宮給她瞧瞧……讓坊間流言越發的猛烈,一時之間林瀾封了個有名無實的縣主的事情,就很不起眼了。

雖然隱隱也有不好的傳聞爆出,但是很快就被押下去了,風過了無痕!

即便是知道誰在背後幫自己,但是林瀾依舊沒有任何的感觸。

就在賈寶玉被護國寺主持看中,據說有佛緣,留言最猛烈的時候,林瀾的新師傅終於到了。

離開姑蘇的時候,胡師傅告訴林蕭氏跟林海,給他的小弟子準備的新師傅,是他被繼母陷害入宮做了女官的小表妹冀氏,原是在當初入宮被分在皇後宮中,後來皇後故去,就去了尚食局做了司醫,前幾年身體不適,所以便出了宮。如今年近四十,卻還被家中子侄為難,他於心不忍,可這個表妹素來剛強,不願接受自己的幫助,便想著日後讓她常伴小弟子左右,希望林家給她養老。

林瀾原以為是個有些蒼老,被生活所磨難的女子,見了人才知道,雖然冀氏看著相貌平庸,但是氣質非凡,而且眼瞧著很和氣。

林蕭氏跟她聊過之後,知道她擅長給女子做膳食養身,且行動間就能看出也不是個死板的,便給她說了,不求女兒如何出眾,只求冀嬤嬤能提點一二,讓她一世順足便是。

“我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規矩要學,但大面不錯便是了,不必死學,移了性情。”冀嬤嬤看著林瀾自進來之後,請安行禮規矩都不錯,且看她對母親的依賴,以及之前林大人的查問,便知道這是個受寵的丫頭,心下便明白了林家的打算,直接道。

林蕭氏忙點頭,笑道:“很是很是!這是我的老來女,亦是我的心肝兒,能得嬤嬤這樣的人教導照顧,是我們的福分,可這孩子父緣淺薄,我跟她哥哥都不想她日後吃苦,只盼著她此生順足安康,便無她願。”

正說著,林玲進來了,剛行禮,林蕭氏就指著林玲道:“這是我家大丫頭,還請嬤嬤一視同仁。”

“敢問夫人,貴府小姐可還有其他師傅?”冀嬤嬤見林玲目光清正,雖說行動間有些小家子氣,單若不想攀高枝兒,日後想到表哥信中對這個小弟子資質的喜歡,好奇問。

說起這個,林蕭氏心中也有些猶豫,女兒一日日大了,得了兄嫂啟蒙,又被大儒教導了幾年,雖看著乖巧懂事,實際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家中並非請不起女先生,但好先生真的難尋,而且他們這樣的人家,雖說因為海兒的原因,有了幾分清貴,可在這京城,卻並不顯眼。

冀嬤嬤見狀便心下明了,怨不得那麽些老姐妹竟然都不約而同給自己寫信,估計背後也有小主子的意思,但這件事她暫時不想提,只是待日後看看,得了林家信賴,再提不遲。只道:“我雖不才,但是教小姐們一些淺薄的琴棋書畫,也是可以的,日子久了,想來夫人定然能給小姐們尋得名師教導。”

冀嬤嬤並未一開始就言要長留林家,只是跟林蕭氏簽了一年的約,她心知林蕭氏必然不會只因為表哥托福,就完全信了自己。

而林蕭氏也覺得冀嬤嬤既然有心長留,但需要一段時間看跟玲兒瀾兒是否契合,才會下定決定,並不以為然。

林瀾接受過齊嬤嬤的臨陣磨槍,對於跟冀嬤嬤學規矩,並不發怵,但是林玲不同,她之前只學了三日便沒有堅持下去,如今見又來一個嬤嬤,還是常伴著,便心中很是緊張。

“大姐兒不必擔心,你母親與我說了,我不過是在日常生活中提點你們行為規矩,上課的內容也多是禮記,另外還會教你們一些廚上的事情,此外琴棋書畫也略有所設,能學則學,並不強迫!”冀嬤嬤一眼就看出林玲的擔憂,直接道。

林玲看了林蕭氏一眼,見她沒有反駁,便放下心來,她如今跟母親學著制香的本事,她比妹妹愚笨一些,著實是騰不出精力在學其他,若是母親不失望,她便安了。

冀嬤嬤的規矩不似齊嬤嬤嚴苛,講得也不是宮中規矩,不過一些生活日常中,接人待物行走吃飯喝茶說話彈琴讀書的儀態……有她看著,林瀾林玲見她溫和,並不嚴厲,但是卻不容忍拒絕。

幾日之後,林玲行動間都沒有之前的畏縮怯懦,看著大大方方,林蕭氏跟蔣姨娘自是滿意的不行。

“姑娘們年紀尚小,不必一味強迫。且大姑娘目光清正,但是心性要強,日後不管去了哪裏,日子定然過得下去,但也只是過得下去,心裏常年堆著事兒,怎麽能過好?女人一生最怕的便是這個郁!我知你原是林氏別房的孩子,被過繼到這裏,雖心中感激,母慈兄仁,但心如浮萍,總想著之前的身份,心生怯意,對你妹妹多有照顧……”

冀嬤嬤這些話一出,林玲差點兒落淚,不管是跟姨娘學制香的初衷,還是生活中的小心謹慎,都被說了出來。

冀嬤嬤繼續道:“姑娘也來三房日頭不短了,夫人待你如何?蔣姨娘待你如何?林大人又待你如何?”

“自是那我當親生的孩子一樣看待,妹妹有的,從沒有少了我的,只是我不爭氣……”林玲含淚道,來到三房,她才知道母親疼愛孩子的滋味,也知道被人兄妹護著的感覺,不必受人欺負,就有曾經想要的一切,心中既覺得幸福,又覺得不安。

“姑娘錯了!”冀嬤嬤輕輕地搖搖頭,輕聲道:“都說日久見人心,姑娘既然明白待你如親生一般,哪裏有親生的母親哥哥們嫌棄自己的女兒妹妹的?我送姑娘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姑娘言語中的親近,何不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既然認可了,又何須不安?須知姑娘的怯懦跟不自信何不是在傷著你所愛之人的心,讓她們為你牽掛擔憂?”

林瀾也早就發現林玲有些不自信,之前帶她出去交際,三回裏面,她最多只去一回,從不多要求什麽,對自己的照顧也很是精心。勸過幾回,但是她並未上次你。見冀嬤嬤這麽一說,林瀾上前擁著林玲,笑道:“有緣做姐妹的,管它有沒有有血緣,是不是親生,有今生沒來世的,姐姐何不敞開了心,快快樂樂不用顧忌的過一輩子呢?蠅營狗茍是活,痛痛快快也是活,家裏都盼著姐姐此生過得痛快無憂的。”

“至於二姐兒!”冀嬤嬤看著林瀾對姐姐如此,心中很是欣慰,但是該說的她也不會不說。

冀嬤嬤看著林瀾,直接道:“二姐兒你凡事隨心,雖是好事,但是卻也不妥,不爭不搶不鬥不奪,遇事兒了才知道回擊,妥也不妥……”

“你見下人對你姐姐不敬,才去教訓。見管事處事不公,碰到了才去處理,卻不曾主動去了解……你心中想護著姐姐,護著嫂嫂,護著母親,可你的能力卻遠非只能做到這樣,明明能夠周全,不過性子憊懶,得過且過……”

冀嬤嬤看著明明家中嬌寵溺愛,卻養成這樣的性子,心中很是奇怪,這姑娘行事頗有自己的章法,處理事情也頗為有手段,只要她願意,能讓任何人都喜歡她,可……可這這性子著實讓人捉摸不透,且不知怎的,總感覺她有種當初太皇太後他老人家歷盡滄桑,臨終前那幾年只想享受人間之感。

林瀾沒想到不過幾日,這個冀嬤嬤就將玲姐姐的性子摸準之後,又把她也摸得這麽透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林瀾忍不住低聲道:“母親兄長都盼著我此生順足,我亦如此,並非只想著得過且過,只不過……”

“貪於享受,享受美食、華服、首飾、恭維、權勢……”冀嬤嬤直接道。

林瀾也不否認,直接挺著小胸版有些得意道:“我過得快樂,母親就快樂,哥哥心裏也高興,便是貪於享受,家中富足,哥哥能幹,又有何不可呢?”

“可你的資質……”冀嬤嬤有些不了解,這姑娘資質不凡,且相貌不俗,短短幾日,林大人就被皇上召見了兩回,日後想來高官厚祿不在話下。不提太孫殿下對她的不同尋常的關照,但憑著這個縣主的身份,以及她本身的資質美貌,只要她有心,她也能過更加富足權貴的生活,為何放棄呢?

“人生難得糊塗,每人各有所求,嬤嬤若是求悠閑順足,在我林家必然能夠得到滿足,不過嬤嬤若是所求更多,並非我所願,也非母親兄長所盼。”林瀾挽著林玲的手,笑道:“我們林家的姑娘都胸無大志,便是姐姐也沒有攀高枝兒的想法,嬤嬤好好想想吧!”

冀嬤嬤看著這姑娘年紀輕輕,便如此自主,輕笑一聲,心中說不出輕松,回房寫了一張條子,放在自己的妝盒之中。

半刻之後,便有下人離了府。

說實話,林瀾挺喜歡冀嬤嬤的,僅憑她勸好大姐的份兒上,她就喜歡。但是因為知道了年幼時想嫁的小可憐是當今太孫之後,林瀾對胡師傅,以及他的表妹並不是多信任。

如果這個嬤嬤有心重回權勢,或者有揚名的心思,這個師傅不要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  小瀾兒:我玲姐姐可是將來要做大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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