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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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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 她一直期盼著林瀾說的那個孩子的到來,但是後來她看不見了, 他們還專門去了寒山寺,主持說遲些會來的,她是有子女運的,至於看不到,不過是長大了而已……

林蕭氏並不信這個,她跟林誠少年夫妻,二十多年都沒有紅過臉,可卻一次都沒有夢到,但是又想到從前相公下葬的時候, 女兒的話, 心中又有些疑惑。但到底還是理智占了大頭, 輕嘆了一聲,對著林瀾道:“以後別說這個了, 娘親不孤單,有你陪著呢!”

“夫人這個月遲了兩日了……”陳嬤嬤突然道。

出孝半個多月, 賈敏跟林海已經同房,陳嬤嬤的話令林蕭氏猛地坐起來,直楞楞的看著賈敏。

賈敏也是一臉的吃驚, 近來事忙, 她竟是沒註意這個, 可這兩年自己養得好,小日子準得很,所以聞言後,猛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讓府醫過來瞧瞧!”林蕭氏站起來吩咐道。

賈敏皺眉小聲道:“這不足一個月,能看出什麽?”

“看看先安心, 你這幾日好好歇著,不管有沒有,好好養著總沒錯!”林蕭氏直接道。

不管是孫子孫女,來一個,總是好的。便真的是孫女……林蕭氏看著嬌俏可人的女兒,心道,便真的是孫女,她也是歡喜的!

府醫是安禦醫走後,賈赦給張氏從姑蘇高價請來的名醫,等她們回京安置好,就會送回姑蘇。林家的銀子給的足,還能拿雙份的錢,對方也願意走這麽一遭。

“脈象有些淺,再過十日左右老夫就能確認了,不過夫人近來有些焦慮,也有些疲憊,應該好好養養。”脈象摸不出來,但是府醫還是沒有直接推翻了林蕭氏的說法,畢竟有沒有,十日也就出來了。

府醫的話令林蕭氏跟賈敏都緊張起來,連不明所以的林海過來詢問到底有誰不適的時候,也是驚喜的不行,他已經二十有八了,可至今膝下無子,心裏也是著急的不行,但是沒有想到剛出孝,娘子就給了他這個驚喜,頓時喜得不行。

一個可能存在的孩子,令賈敏有些迷茫的心安定下來,就連林蕭氏看著兒媳的樣子也比之前溫和很多,林瀾雖不覺得一個女人的價值要靠肚子來決定,但是也是高興的。

看著全家都喜得不行,賈敏狂喜之餘有些擔心,一直拉著林瀾的手不放下,她詳細到問了林瀾夢中的情景,林瀾見她這樣,讓人給她倒了杯蜂蜜水,往裏面滴了今日的靈泉水,然後餵她喝了下去。

“瀾姐兒,謝謝你!”賈敏再次覺得跟林瀾這個小姑子比起來,自己有些糟糕。

林瀾躺倒她的旁邊摸著她的肚子,低喃:“不用謝,誰要我是仙女的姑姑呢?”

賈敏聽後噗嗤一笑,這些年一直未有生育,她心裏也是擔心的很,不論男女,先來一個,總是好的。

跟著賈敏說了一會兒話,她就睡下了,林瀾靠在她身邊,看著她睡夢中還帶著滿足的樣子,心裏微酸,這個時代,不光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認為生兒育女是天職,一旦不孕,就註定是悲劇……

“靈河河畔的絳珠仙草何須仙露灌溉?不過既然要還恩才能解因果,那麽我替她還!”林瀾看著自己那一汪靈泉水,她堅信這不比什麽顯露差,大不了給賈寶玉慣幾杯就是了。

因為都懷疑賈敏有孕,所以林海讓船走的慢些穩些,中途在金陵靠岸的時候,還準備修整幾日。

賈敏的小日子已經遲了七日,所以所以她現在對於自己懷孕的事情更加的確認。對於船上的魚肉吃著也覺得很是腥氣,所以就不顧賈璉想要迫切回家停止讀書的想法,跟大家一起下穿修整。

林海想著妹妹回了京,出門的機會就少了,專門給兩個妹妹伴做男孩子的模樣,連同賈璉一起帶在身邊,準備一起游一游金陵城。

“金陵可是我們賈家的老家,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來。”賈璉終於可以有半日休息的時間,近幾日他連睡夢中都是各種法律條文,只覺得自己和快要逼瘋了,好不容易放風,簡直快要興奮死了。

“我爹說金陵最好吃的是豆腐撈跟琵琶鴨,還有九絲湯,當然包子也不錯……”

一路上賈璉嘴巴就不帶停的,說著自己對金陵城的認知,他沒來過,但是他爹他哥都是來過的,自己曾經聽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林海聽著賈璉的介紹,對他倒是有些改觀,這孩子的記憶裏不錯,大舅兄來過金陵,可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這些事不可能日日念著,所以他能記得這麽多,足以證明他的記憶裏很不錯。

而且說話條理不錯,顯然是個讀書的苗子,不過……已經被毀了大半,著實可惜。

賈璉不明白姑父看自己的可惜的眼神,只是他太過高興了,憋了好幾日,出來這一圈,著實讓他覺得渾身舒暢。

林海一人帶著三個小子,身後跟著幾個小廝伺候,去了金陵城最有名的酒樓,去感受賈璉說的那些金陵美食。

林瀾看著金陵城裏的繁華,這裏商鋪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吆喝聲不斷,看著也很是繁華。

“薛?哥哥,為何這些商鋪都有個薛字?”林瀾一路被哥哥牽著走來,看到好幾個商鋪都有個薛家的印記,便好奇問。

“因為這些都是薛家的啊?”賈璉插嘴道。

林瀾心有揣測,有些可惜的看著這些薛字,心裏覺得就算日後薛寶釵的父親沒了,憑借著這些錢財,薛寶釵找個比賈寶玉更好的對象並不難,畢竟她有錢有才又漂亮?

林海因為蔣姨娘的事情,對薛家的感官一般,特別是路上看到薛家仆人跋扈,不準一個老者在他們鋪子外面賣果子,直接踢了老者的筐子,眼睛就沈了沈……

“打死他打死他!”一個小胖子從店鋪裏面走出來,看著狼狽的老者,哈哈大笑過後,直接厲聲道。

讀了幾日律法的賈璉,直接沖上去,道:“你憑什麽打死人,你是天王老子麽?”

“我就是天皇老子!”小胖子看到賈璉,直接得意道:“我就是這金陵城的天皇老子!小哥哥,你是誰?看得如此面善?跟我回家好生親相親相如何?”

“你個混蛋!”賈璉哪裏見過如此比自己更不要臉的人,直接罵了一聲,沖上去,就將小胖子壓在身下,邊打邊罵:“你給誰做天皇老子,敢在我榮國府賈璉的面前當天皇老子,誰給你的膽?”

小胖子身後的奴才見到主子被打,趕忙上來,卻在聽到賈璉自報家門之後,有些遲疑。

“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我們太太的姐姐正是榮國府二房的當家奶奶,小少爺,莫打了!”一個有些急智的下人,連忙上前拽著賈璉,又有用背擋住爬起來的小胖子的拳打腳踢的還手,大喊道。

“哥哥,我們走吧!”林瀾看著丟人的賈璉,直接拽著林海的衣袖道。沒看到聽說是自家人,都停手的賈璉,雖然一臉的憤恨,但是……

“老人家,你快家去吧!”林瀾從懷中的小荷包裏掏出幾粒銀瓜子,塞給一旁的老人,輕聲道。

老人見牽制自己的人都去救自家主子了,也知道惹了大人物,接過銀瓜子,磕了幾個頭就趕緊離開了。

這個時候,幾個衙役看到這邊鬧事,走了過來。

“我是榮國公府大房的次子賈璉,就是我打的他,在老子面前充天皇老子,誰給他的膽子?”看到衙役向著小胖子,賈璉直接仰頭喝道。

林瀾捂臉,有些看不下去的扭過頭。

小胖子身邊的奴仆對著小胖子耳語一番,小胖子拱手對著賈璉道:“我是金陵薛家的薛蟠,我姨母還是你嬸娘,你為何要下此狠手?長得這麽俊俏,卻行事這麽……這麽……狠毒?”

“你覺得我長得俊俏?”賈璉聽了以後,有些驚喜的看著薛蟠,問道。

薛蟠默默自己臉上的傷處,齜牙咧嘴道:“本來就長得俊俏,要不大爺……不是,我為何要想與你親相?”

“算你有眼光!”賈璉的意的拍拍薛蟠的肩膀,笑道。一直被林家小姑姑說是長得不如哥哥,還有那個李六俊俏的不似人的模樣,難得有人說自己長得好,賈璉可不興奮的不行。

林海看到這裏,不想跟薛家有過多接觸,就留下了賈璉的小廝跟侍衛,只讓人跟賈璉說了離開的時間,就不去管他了。

得知姑父就這麽走了,賈璉先是驚訝,然後就是狂喜,這就意味著自己能夠在回京之前不去讀律書了,簡直是一大喜事,頓時就跟比他低了大半頭的薛蟠稱兄道弟起來。

林瀾被哥哥牽著,回頭看了一眼,果斷扭過頭,覺得璉二侄子估計是沒救了!自家哥哥好不容易對他有了點兒改觀,想要培養一番,就被他自己給放棄了。

跟著哥哥去了一家沒有標志薛家的商鋪,看到一串紅色串珠,正準備讓夥計拿出來看看,就聽到邊上一個中年人對著懷裏的女兒笑道:

“英蓮,英蓮,你看這個喜歡麽?爹爹給你買!”

林瀾甚少見過這個時代有如此疼愛女兒的父親,好奇的一扭頭,看到一個中年文人打扮的人懷中抱著一個粉妝玉琢、乖覺可喜的小姑娘,最引人註意的是,這個小姑娘的眉心有個米粒大的胭脂記,給她增色不少。

這個叫英蓮的小女孩看著也就跟迎春差不多大,眼珠子轉悠著好奇的看著父親手裏的小玉鐲,拍手笑道:“英蓮要,英蓮要,爹爹買,買買買!”

“好好好!爹爹給你買!”中年人笑嘻嘻的溺寵的對女兒說完,就對夥計道:“包起來,我要了,你這裏可有什麽別致的玉釵,我給我夫人也買一個。”

夥計看到是個大戶,連忙拿了一匣子的玉釵出來給他挑選,另有夥計過來招呼林海一行。

林海顯然也註意到這對父女,見到妹妹‘渴望’的眼神,心中有些發澀,父親若是或者,跟妹妹之間想來也跟這對父女之間的年齡差不多。

“瀾兒想要什麽?哥哥都給你買!……玲兒也是!”林海不忍心妹妹去羨慕旁人,即使對這個店內的東西的成色不怎麽喜歡,但依舊還是對著林瀾溫柔道。

林瀾也沒挑,直接要了那個珠串,聽說有兩串,就給林玲也要了一份。

“哥哥,我要這個就好了,母親跟姨娘還有嫂嫂給我的首飾都戴不過來呢!”林玲拿著手串,戴在手上,對林海道。

林海雖然點點頭 ,但還是叫了夥計多拿出一些小姑娘喜歡的來挑選,夥計這個時候也看出這兩個公子打扮的孩子是姑娘家,更是看出他們的身份不一般,沒敢多說什麽,直接又從二樓拿出了更為精致的首飾來。

“這個鈴鐺,剛才怎麽不拿給我看看?”中年男人挑好了玉釵,結果卻一眼就看到林海面前的匣子裏的一個精致的金鈴鐺,顯然也看到了他面前擺設的比自己的華貴精致不少,於是帶著怒氣道。

“這位兄臺可一同過來挑選一番……我們也買不完的!”林海察言觀色看到他關註的是妹妹剛放下的金鈴鐺,又見他的女兒著實可愛,作為一個即將當父親的人,林海便笑著招呼道。

中年男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愛女心切,還是上前拿過那個金鈴鐺,給女兒看。

通過交談,林海得知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姓甄名費字士隱,年過四旬才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寶貝女兒,自是如寶如珠的疼愛著。

林海一行也就能明白為何他剛才那樣的行徑,林海開口表示理解。

‘甄英蓮’……林瀾幫著娘親跟嫂嫂選了幾件首飾之後,就一直在沈思,總覺得這個名字格外的熟悉。

突然甄英蓮搖著金鈴鐺咧嘴一笑,映襯的眉心的胭脂愈發的通紅,林瀾突然想到了她是誰?

看著甄英蓮被父親抱在懷中,無憂無慮的樣子,林瀾心下覺得有些可惜。

林海跟甄士隱一見如故,雖然年紀相差不少,但是兩人很快熟悉,買完東西,林海還邀請甄士隱一同去酒樓吃飯。

甄士隱看著林如海比自己小了十幾歲,卻早已經是探花郎,還有榮國公女婿的身份加持,這次的起覆定然能夠得扶搖而上。

在想想自己,看著懷中的寶貝女兒,突然有些迷茫。

“甄兄,可是有何煩惱?”林海看著甄士隱突然的情緒有些低落,先是伸手給妹妹夾了一根琵琶鴨腿,見她吃得開心,這才問道。

甄士隱看著乖巧得拿勺子搖搖晃晃的舀著面前的魚湯的女兒,他是個坦蕩之人,便無比憂心道:“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為兄我中年得女,喜不勝數,可英蓮尚幼,我卻老邁,於功名無望,族中無親,常憂不能見英蓮成人,或是日後所托非人,故而行善積德,經常資助寒門子弟,不過盼著日後有個萬一,英蓮不受人欺辱。”

“所以取名甄英蓮,是說真應該憐惜的意思麽?”林瀾放下剛啃完的骨頭,擦擦手,好奇問。

甄士隱一腔傷感被林瀾的童言童語噎的有些說不出話,但是仔細一想……自己當初為何要取這個名字。

“濯清漣而不妖,蓮寓意堅貞純潔,是個很好名字瀾兒回去將愛蓮說默上十遍。”林海伸手點點妹妹的額頭,皺眉道。

林瀾癟癟嘴,低了頭不在說話。

“家妹尚幼,多有……”林海教育完妹妹,又扭頭對著甄士隱拱手道。

林海話為說完,就被甄士隱打斷了,他苦笑道:“童言無忌,也只有孩子會說真心話,從前取名之時,光想了寓意,卻忘了其他,這名著實不妥。”

“英字本是極好,但是跟甄兄姓氏連在一起便有些不妥,令嫒機靈可愛,聰慧非凡,慧字也是極好的。”甄士隱一旦覺得名字不好,就想給女兒換名字,為此還求了林海。

因為是妹妹惹出的麻煩,林海微微思索了一下,便給出了一個字,

“慧蓮,慧蓮,甄慧蓮,不,甄慧!大俗大雅,不愧是探花郎!”甄士隱念了兩遍,就給女兒換了名字,笑著對林海拱手道謝。

林瀾並沒有覺得這個名字有多別致,但是看著甄士隱高興的樣子,便繼續吃著哥哥夾過來的食物,不再多話。

“姐姐,給!”甄英蓮,不,甄慧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她顯然很喜歡自己旁邊這個漂亮的小姐姐,看她吃的開新,就把自己的勺子往過遞。

林瀾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果斷拒絕後,拿著帕子幫她擦擦口水,柔聲道:“你吃,你吃!”

甄慧這才有開開心心的吃起來。

林海雖然對林玲也很不錯,但是林玲被蔣姨娘教導的很有分寸,全程乖巧不多話。

直到林海也給她夾了菜,這才有些靦腆的擡頭道謝。擡頭的時候,卻看到妹妹看著對面的小姑娘的眼神有些奇怪。

這目光怎麽跟姨娘那日聽到身邊的念兒,被她許配給一個老鰥夫的目光有些相似呢?

林玲的目光再次朝向對面的小姑娘,只見那小姑娘的爹爹極為細心,看著女兒碗中的魚湯粥有些涼了,立馬給換了新的,心道沒有任何值得可憐的地方,為何妹妹會有這樣的表情?

林玲看自己的時候,林瀾就發現了,收回了目標,看著林海,眼神有些哀傷。

林海哪裏能看得妹妹這幅表情,恨不能抱在懷裏好生安慰,但到底記住她現在不是自己能夠隨便抱著的年紀,輕嘆一聲,對著林瀾道:“一會兒子,吃完飯,還想去哪裏玩?哥哥都陪你去。”

“甄先生,日後一定一定不要讓慧兒跟人單獨出門,要好好保護好她!”林瀾沒有回答林海的話,而是對著甄士隱認真道。

林海有些詫異妹妹會說出這樣的話,以為她想到從前被那兩個賤人差點兒害了的事情,頓時心生悔恨,對著甄士隱大吐口水:“我妹妹從前差點兒被家裏的奴才害了,所以甄兄請勿介意。”

甄士隱搖搖頭,抱著女兒對林海道:“有何介意的,孩子也是好心。你妹妹雖說沒了父親,可有你這個兄長在,日後想來定然不受什麽委屈。只是我的孩子……”

“甄兄現在作何營生?”林海好奇地問。

甄士隱,有些羞愧道:“不才三年前才考中舉人,再往上實在是沒有精力了,如今只在家中閑置。”

林海知道在甄士隱的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很多的談話都是刻意的,聽他這麽說,也明白他有想投靠自己的意思,但是……

“我見甄兄有大才,也為甄兄愛女之心感同身受,如果甄兄不介意,海有一差事,望甄兄考慮一二。”林海不想留甄士隱在身邊,但是也知道他的算計都是為了女兒,便直接道。

甄士隱見林海摸出他的心思,有些羞愧,拱手行禮之後問是何差事。

“如海內兄榮國府賈赦,尚有一幼子,很是頑劣,此番回京之時,舅兄曾囑咐林海給其子尋一先生常伴左右,甄兄您看可行?”賈璉聰慧,但頑劣不堪,今日事後,林海對其著實失望,可念及賈赦對娘子的一番苦心,到底不忍看他就這麽荒廢了。

至於送去許家……林海並不覺得自己那個岳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大舅兄一家不在京中,很多事情就鞭長莫及了,所以多做一層打算。

甄士隱雖多有算計,但不過是為了百年之後,女兒不受人欺淩,因為他的慈父之心,林海對這個並不介意。若非胡師傅已經給妹妹選好了繼任的師傅,林海倒是不介意甄士隱來教導妹妹們。

甄士隱聽了之後,哪裏會不願意,他這麽大年紀才有了這麽個女兒,所作所為不過都是為了女兒著想,如果能做榮國府少爺的師傅,日後有了榮國府做靠山,女兒定不會受人欺辱。

甄士隱的家裏在姑蘇,林海親自寫了信讓他帶回去給賈赦看,並且詳細講述了賈璉這一路的表現,心中說了如此發展,必將兄弟隔閡,家宅不寧,希望賈赦慎重。

甄士隱帶著感激拿著信走了,林瀾看著他的背影,扭頭看看哥哥,有點盼望甄英蓮的命格是真的改了。

“不必替那個小姑娘擔心。”甄士隱離開之後,林海牽著林瀾跟林玲的手,對著林瀾道,林玲能看出來的事情,林海自然也能看出來。

林瀾在林海身邊蹭了蹭,沒說什麽。

林海原本還有些擔心妹妹太過心善,容易遭人算計,但看著她如此乖巧的模樣,便咽下想說的話。

林瀾心知哥哥的擔心,但卻沒有解釋,只是笑嘻嘻的說還想轉轉。

回到休息的地方,林海看著在母親跟娘子面前獻寶的妹妹,以及一旁跟蔣姨娘說笑的林玲,只覺得很是滿足。

“母親,回京之後能否給妹妹請一個教養嬤嬤。”送賈敏回房休息之後,林海再次返回母親房中,看著已經沈睡的妹妹,對林蕭氏說了今日的事情。

林蕭氏看著林瀾睡的滿臉通紅的可愛模樣,再想想內宅之中那些骯臟的事情,點了頭,女兒確實過於天真純良了。

賈璉被薛蟠帶回家的時候,收到了隆重的歡迎,不管是薛家家主薛訊,還是當家太太薛王氏,都對賈璉格外的熱情,小胖子薛蟠也是樂呵呵的。

不用背書,賈璉心裏也是極為高興的,可是夜晚的時候,躺在床上,由薛家一個漂亮的婢女打著扇子。

本該是最愜意的時候,賈璉怎麽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不是母親的眼淚,就是姑父送過來厚重的律法書籍,折騰了半夜,猛地坐起來,然後一直到天亮就趕緊起身告辭了。

嘴上說姑姑姑父會擔心,所以跑回來之後,看著姑父沒有看自己一眼,頓時心都涼了。

想要去跟姑姑求情,卻想到林家的規矩,不好橫沖直撞去姑姑房中擾她清凈,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那本律法書不見了,趕忙到處尋找。

“既然不願讀書,便不讀吧!”等賈璉實在找不到,期期艾艾的跟林海說的時候,他直接冷言道。

賈璉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著林海的大腿就開始嚎叫:“姑父,我錯了,我錯了姑父,你饒了我這次吧!”

“混賬!誰要你下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做什麽?”林海差點兒沒氣暈過去,這無賴的模樣,他從未見過,這要是自己的兒子,早就動手了。

賈璉才不管呢!抱著林海的腿使勁哀嚎,哪怕恢覆每日讀書,他都不要被漠視,被放棄。

林海被逼無奈,只能讓人將律法書重新拿給他。

重新拿到書的賈璉終於松了口氣,開始當著林海的面讀起來,他再也不要閉上眼睛就是他娘的眼淚了!

在金陵停留了三日,請的隨行府醫就已經確認賈敏懷了身子,林家上下都很是驚喜,哪怕林瀾堅持這個是侄女,也不能澆熄大家的喜悅之心。

也因著這件事,林海難得給了賈璉一個好臉色,讓他終於松了口氣,也開始由衷的替姑姑高興起來。

“不若你跟母親在這裏先行修整,待日後胎穩了再回京城,如何?”看著喜極而泣的賈敏,林海將她擁在懷中,滿是柔情道。

賈敏輕輕地搖搖頭,靠在林海身上,道:“妾如何不知輕重……”

“好了,我不是說了麽?在家裏你我稱呼就好。”林海打斷她的話,小時候就很羨慕父母之間的隨意,畫了好久才讓敏兒改過來,怎的回京她又改口了?

賈敏使勁的點點頭,正是因為這樣,這種平等的珍重,才讓賈敏越發的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賈敏既然不願意在金陵休養,林蕭氏跟林海都不勉強,不過林蕭氏還是想到前頭那個孫兒在榮國府掉了的事情,對著林海道:“生產之前,讓她莫要出府吧!便是實在有脫不開的,就讓瀾兒身邊的兩個丫頭跟著,那兩個孩子雖說年紀小,但是身手還是不錯的。”

林海點點頭,心裏想著武婢應該再找幾個,給玲兒還有母親跟娘子,以及日後出生的孩子備著。很多時候自己顧及不到的時候,也能稍微有些放心。

因為林海的歸期時間有限制,所以又休息了兩日,便再次啟程了。

林瀾站在甲板上,心裏想著京城是什麽模樣的?日後哥哥還要去揚州麽?除去賈府之外的紅樓的世界究竟是怎麽樣的?

林玲站在林瀾身邊,心情也有些激動,換了個身份,躍入官宦人家,有了一個族譜上的侯爺爹,很多從前不敢想的事情,也能想了,有不安但更多的是興奮!

賈敏時隔三年回京,腹中有了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丈夫陪伴在身邊,心情也是極為激動的,特別是在碼頭看到了兩年多未見的,已經有些玉樹臨風的賈瑚,還有他身邊文質彬彬的賈珠的之後,直接便落了淚。

“姑姑可莫哭了,老太太若是知道您因為我們哭了,回府我們可不得責備?”賈珠手裏拿著紙扇,上前行禮後,直接道:“這幾年,老太太時時念著姑姑,時不時都哭一場,姑姑回來路上可是不妥?怎麽晚了這麽多?”

“珠兒都長成大人了!”賈敏看著面前的賈珠,擦著眼淚笑道。賈珠養在母親身邊,幼時還是她幫著啟蒙的。

跟賈珠說完話,賈敏又叫了賈瑚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道:“黑了瘦了,你這孩子,如何不好好照顧自己?定是太過用功,你這樣讓你爹娘如何擔心?”

賈珠見狀眼神閃了閃,然後道:“大哥長得結實了很多,這兩年還一直跟著祖父習武。姑姑,姑姑,我如今可比不上大哥,你可不能因著這個不疼我呀!”

“你這皮猴兒,姑姑什麽時候不疼你了?”賈敏聞言,笑著點點賈珠的頭。

“瑚兒,你過來,讓姑父看看。”林海見狀,直接叫了賈瑚過去。

賈珠跟賈敏說了一會兒子親熱的話,然後就過來給林海請安道:“姑父,馬車轎子都已經備好了,先回家裏歇息歇息吧!老太太還在等著呢!”

林海聞言點點頭,笑道:“你跟你大哥哥還有璉兒快快回去,莫要岳母等急了。回去幫我說一聲,等安頓好了,上門給她老人家請安!”

“姑父不跟我們回去?家裏連院子都備好了,想著姑父回來收拾宅子,尚且有些時日,不如回家裏歇歇腳?”賈珠驚訝道。

林海看到這些事都是賈珠在安排,賈瑚對自己雖然言語上也親近,但是到底不如賈珠熱絡,只笑道:“家中母親早幾個月就派人回來收拾了,瑚兒珠兒,還有璉兒,你們就先回去吧!過兩日,定上門叨擾一番!”

賈珠見林海堅持,又看了賈敏,見她沒說什麽,便只能打消了請他們回去的打算,但還是堅持道:“珠兒三載未跟姑姑親相,今日便護送姑姑一場,姑姑可不能嫌煩哦!”

“不煩不煩!你們幾個我誰都不煩!”賈敏抿嘴一笑,道。

賈珠垂著頭,皺眉沈思了片刻,不懂為何一直很親近的姑姑如今,對自己跟對賈瑚他們沒有不同,可想著祖父的話,到底壓下心中不滿,笑嘻嘻的陪在賈敏的轎子外面,跟她說著悄悄話。

“大哥,珠二哥怎麽現在還是這般討厭?”賈璉蹭到賈瑚跟前,拽著他的袖子,不滿道,他可是看到了,全程賈珠都在插花,讓姑姑跟大哥減少了接觸。

賈瑚不在意道:“無妨,他們本就親近,且……今日祖父對我多有誇讚,你二哥如今有些著急了。”祖父偏向自己,如今朝中事務都多與自己交代,老太太……自抱養了銜玉而生的寶玉,眼中已無旁人。

“嘿嘿嘿!他也有今日!”賈璉挑眉高興道。

賈瑚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輕聲喝道:“如何這幅表情?都是一府之人,你怎能如此輕狂?”

賈璉撇撇嘴,不再多話。然後又聽賈瑚批評他賄賂師傅,不學無術的事情,頓時變得蔫嗒嗒了,比起父母,他更害怕自家大哥哥,這人看著話少,但是心黑,對自己這個親兄弟,也從不留手的!

雖然知道回來會被責備,但是沒有想到一見面就會被如此批判,只覺得整個透心涼,心中感慨:苦日子,它要來了!

賈珠已經說了要送賈敏等人去林府,賈敏又沒有阻止,賈瑚跟賈璉便都跟著,幫襯著搬運行李,護送女眷。

“兩位小姑姑,日後你們有什麽想要的想玩的,不方便出來,都著人告訴我,我給你們買來。”林海關註懷孕的賈敏,還有賈珠也在那裏操持,賈璉便直接走到林瀾林玲馬車外,對她道。

林瀾雖不喜賈璉好色頑劣不知事,但是賈璉從未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為此倒也誠信勸了一句:“璉二侄子,不,璉三侄子,你日後且改了吧!”

“改改改!我一定都改!”賈璉聞言連忙保證。說完又道:“還是璉二好聽,瀾姑姑,又沒有旁人,你還是如從前一般稱呼罷了!”

林玲聞言捂嘴差點笑出聲來,尚未分家,能分開稱呼麽?

還是在林蕭氏轎外的賈瑚狠狠瞪了賈璉一眼,他才端正起來,不再說淘氣話。

到了從前的靖遠侯府,靖遠侯府的招牌已經卸下,改成了林府,就連裏面的規制也改建了,賈瑚站在門口眼神微頓,瞥了眼在後面跟賈敏說笑的賈珠,輕笑了一下。

林瀾回府下車之後,才見到賈珠,看著文質彬彬,英俊白凈,臉上也帶著笑容,但是可能是年紀小,偽裝不到位,林瀾一眼就發現他偶爾的虛假眼神。

賈珠素來知道自己的妹妹元春,長得好,可是見到林瀾之後,卻發現比元春的美貌更甚,他沒有多想,只笑著跟林瀾半行了個禮,林瀾側身躲過。

蔣姨娘下車便帶了林玲去了自己的房中,沒有見客,林瀾站在娘親身後,看著賈珠、賈瑚跟賈璉三個人,不管怎麽說,榮國府的這三個人的容貌都不錯。

賈瑚沒有從前白凈了,但是有了些許男子漢的樣子,看著強壯了一些,賈珠看著有些清雋,言語之中也是極為討喜的……這二人雖然都有掩飾,但明顯不合。

賈珠對著賈敏多有關註,言語中很是親近。賈瑚的關註是在爹娘身上,偶爾夾雜幾句對妹妹的關心,兩人的言語並沒有什麽交集。

至於賈璉,就是個鐵憨憨,只在那裏傻樂!林瀾嚴重懷疑,賈璉的屬性完全遺傳了賈赦!

雖說懷胎不穩不能外傳,但是林海跟林蕭氏都擔心賈敏的身體,所以早早就讓她去休息,這才讓賈珠看出端倪。

“真的麽?太好了太好了!老太太聽了一定會樂的不行的!”賈珠猛地跳起來,有些激動道,說著還流了淚。

賈敏見狀也跟著摸了把眼淚。

得知賈敏懷孕,賈瑚賈珠還有賈璉便都不多留,只能起身告辭離開。

“家裏人多了,也不好啊!”林瀾窩在林蕭氏懷中,輕聲感慨:“珠二侄子眼中沒有帶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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