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兩個人小心翼翼避開別人的目光, 鐘雁偷偷看著溫蝶，只覺得師叔越來越遙遠。明明他們都會法術, 很簡單就可以讓自己隱身，為什麽偏偏要這樣呢？

但是鐘雁永遠不會問出來，他不會問溫蝶為什麽，他只想照著溫蝶的心意，完成所有她想讓自己做的事情。

電影開場之前，他們坐在最後排，鐘雁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隨口問她：“師叔, 公司最近有個新劇, 只要答應了我們就是男女主, 要不要一起啊。”

他說完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爆米花, 一邊偷偷看溫蝶。

溫蝶註意力全在銀幕上，喝著可樂想也沒想就回答：“不行。”

鐘雁問她：“為什麽？因為現在沒有保密協議, 身份洩露這樣影響不好嗎？”

“不是。”溫蝶輕聲說，依舊沒有看他, “即使沒有保密也不影響我的工作, 你知道我只是擔個虛名, 玄門不一樣, 沒有什麽不能做的影響, 幾乎每個人都有現在社會的另一重身份。”

鐘雁不依不饒：“那是為什麽？是因為我是你師侄嗎？”

“……”溫蝶猶豫了一下, “不完全是, 至少大部分時間不是的。”

“為什麽？”鐘雁不解，明明之前師叔對他沒有那麽拘禮的，是發生了什麽嗎？

電影開始了，溫蝶隨手布下隔音結界, “鐘雁，你還記得為什麽一直是我帶著你嗎？”

“怎麽會不記得，師尊飛升的時候我還小，他老人家和師叔感情甚篤，就把我交給師叔你了。”

溫蝶嗯了一聲，“是這樣的，我是受師兄的托付照顧你的，我也自認為對你不算差。”

鐘雁急忙反駁：“那裏是不算差，師叔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了。”

溫蝶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說錯了，對你最好的是你師尊，然後才是我，對我最好的，恐怕也是你師尊了。”

“那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呢？”

溫蝶又看向了屏幕，故事已經開始了。

她說：“你看，那是故事裏的男主角，他和女主角因戲生情，鐘雁，我問你，你也會一樣嗎？”

鐘雁張口要說話，溫蝶又說：“說實話，不要騙我。”

鐘雁說不出來。

溫蝶：“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鐘雁低聲說：“師叔，師尊已經不在了。”

“可是我們約定好的事情還是算數的啊。”溫蝶的聲音溫溫柔柔，卻不容拒絕，“我不能把你照顧著照顧著照顧到床上。”

“師叔！”鐘雁害羞地提高音量又壓下去，“我沒有這個想法。”

溫蝶：“也差不多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對不對，如果這麽下去總會走到這一步的。”

鐘雁：“……不行嗎？”

“不行，我只是你師叔啊。”

鐘雁：“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你為什麽還這麽保守？我們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人說的！”

“我什麽時候管過別怎麽說？”溫蝶從容道，“我在意的是自己怎麽想，我想的是，你是我的師侄，不要再亂來了。”

鐘雁開始後悔，明明在修真界的時候，他沒有透露一絲一毫的情意，為什麽到這裏來偏偏放縱自己，被師叔發現了呢？早知道就應該把心意好好藏起來，不讓她發現，永遠不會有什麽，也能一直陪在師叔身邊。

溫蝶看他失落，並沒有安慰他。

“我能帶著你是因為你是我師侄，能和你一起來看電影，也是因為你是我師侄，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人，不會因為你喜歡我就徹底把你扔在一邊的，我也相信這麽多年我們相處下來的情意，不至於抵不過鏡花水月般的心動是不是？”

鐘雁依舊不說話，溫蝶不管他，這時候就該說清楚，“我很喜歡你，但也是把你當成一個晚輩喜歡，不會再有其他了。以後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你可以和她一起來看電影，我估計也會忙起來，很少再來了。”

鐘雁又難過又委屈，“師叔和朋友都會一起來的。”

溫蝶表情不變，“是啊，我和你也是一樣，也許也會，也許不會。”

鐘雁只希望這部電影的時間長一些。

就在他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東南方某臨海城市，出現了奇特的景象。

多少年從來沒見過這麽清晰、大規模的海市蜃樓，占地幾乎相當於一個市了。

如果溫蝶或者鐘雁在這裏，一定可以認得出來，這正是他們的宗門景象。

電影還沒看完，溫蝶和鐘雁就被緊急召回。

那片海市蜃樓，不是折射出來的光學現象，而是真實存在的！

裏面的人暫時沒有任何惡意，彬彬有禮的來到華國，找人交涉，並提出要見溫蝶和鐘雁一面。

洽談結束的非常迅速，只等溫蝶和鐘雁回去，來和他們見面。

就在溫蝶趕來之前，楊希站了出來，“讓我也來見見吧。”

來交談的也是宗主的師弟，名叫白無，他是宗門派出來的代表，就想看看這個溫蝶，是不是他們的師叔。

白無心裏著急，當有人問他要不要先見見別人的時候，他一口回絕了。

“怎麽不先問問是誰找你呢？”楊希走了進來，用了幾十年的外表開始發生變化，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或者說是另一個他自己。

修士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的，和溫蝶不一樣，他在修真界沒有用自己本來的樣子。不過不管是他本來的樣子，還是修真界的樣子，都是一樣的英俊。

為了保密，他沒換一個地方都會換一個樣子，這麽多次下來，都快忘記自己本來的樣子。

“誰找我我都沒空，我等著……大師伯！？你怎麽也在這裏？拜見大師伯。”怎麽回事，不僅溫師叔和鐘雁師兄在這裏，大師伯也在嗎？

趕來的溫蝶靜靜看著他幾秒，“師兄？”

鐘雁也一臉詫異，“師尊？”難道之前他一直說狠話懟的人，竟然是師尊？

楊希明明想了很多話，看見溫蝶卻還是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師妹……”

溫蝶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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