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雁堯番外三

正月十六那天。

羅母來到了“春襄樓”。

自從羅雁失蹤以後，羅母整日茶飯不思，羅父也生出了一頭白發。

他們是在乎權力和地位，但羅雁失蹤以後，他們才意識到他們錯了。

而且大錯特錯......

太子衛初即位以後，身為太子太傅的羅父自然地位一下子上升了很多，朝中人對他都恭敬了許多。

但得到這些所謂的權勢以後，羅父和羅母卻感覺仿佛失去了更多。

得到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好像，並沒有什麽意義。

羅父自然認出了如今的狀元爺陳慕，就是當年被他們的人逼得跳河的少年，也是女兒離家的原因。

如今，常堯忘了一切，羅雁又下落不明，可謂是命運弄人。

他們真的承認，當年是被迷昏了頭腦。他們確實太過自私。

別說現在常堯成了狀元，就算他仍然只是貧苦的書生，他們也都不會再反對兩個人了。

他們只想羅雁能回來。

但他們的確毫無辦法，連官府都搜不到羅雁的消息。

就在羅母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友人在“春襄樓”看到過偶然摘下面紗的“瀟湘仙子”，正是羅雁。

羅母也顧不上“春襄樓”是青樓，也顧不上羅雁為何要來這種地方，也不忍責怪羅雁離家出走這麽長時間......

羅母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吃苦了，她想做什麽都無所謂了，只要她還在他們兩個人身邊就好。

這麽想著，羅母進了“春襄樓”，雖然很不習慣裏面的脂粉味道，她還是進去找了羅雁。

自然沒有直說姓名，只是說想要找“瀟湘仙子”。

得知羅雁房外有暗衛把守，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去的時候，羅母還是放下心來，總算她的女兒沒有被別人欺負，這便好了。

羅母在樓下等了很久，等人上去告知羅雁。

她等得忐忑，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把握，雁兒會原諒自己這個母親......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羅雁從樓梯口下來了。

羅雁看到母親，是有些錯愕的，但還是帶她去了自己的房間。

羅母知道樓下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於是也就一直忍著自己的情緒，一直到了房間裏，她才抱住羅雁：“雁兒......娘的雁兒，你怎麽狠心離開我的......你可知道我和你爹多麽擔心你嗎？跟娘回府，好嗎？雁兒，跟我回府吧？”

原本羅雁還任由她牽著，但最終甩開了她的手，似是自嘲：”跟你回府？回府之後呢？又想逼我做些什麽？還要我再嫁給誰？”

她一個接一個地問，不肯停下，不肯罷休，終於說出了這麽多年一來埋在自己內心的話。

她沒想到母親會道歉：“雁兒，是我和你爹的錯，真的，我們悔不當初，只要你能回府，我和你爹什麽都答應你，真的，我們再也不會那樣了，你原諒我們好嗎？”

羅母想去抱羅雁，但終是收回了手。

她知道羅雁不會輕易原諒的，但沒想到羅雁突然出聲說道：“好，我跟你們回去。”

羅雁沒想到自己的爹娘會想通，會向自己認錯，這確實讓她驚訝。

她也並不是原諒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法原諒。

如果她原諒了，誰來賠給常堯那失去的幾年 ？誰來賠給自己的幾年的等待？誰又來賠給他們兩個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可是，她還是回府了，因為還是看不下去母親的苦苦哀求。

更是因為，她沒能等到常堯。

他已經不喜歡自己了，也不會重新喜歡上自己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不想等下去了，明明除夕過去才不過十幾天而已，幾年她都等了，也不差這麽十幾天才對。

並不是不愛了，可能只是有些累了吧。

羅雁就這麽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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