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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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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癥監護室,醫生正在給古澤琛進行每天的常規檢查。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倉庫裏面的人逃不過這一劫了,但是他們就是逃出來了。童彤在展顏被打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在旁人聽來是毫無規律的,但是Adam聽懂了那句話。三分鐘,童彤用這三分鐘時間控制住了徐懷山,再配合外面的人,絕對可以在脫身的同時把徐懷山一網打盡。

但是童彤沒有料到,徐懷山這次真的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在倉庫的四周安上了炸藥。萬一不能逃脫,就要讓他們一起陪葬。

童彤命令Max先把不能自己行走的展顏送了出去,她手上還有徐懷山呢。也就是那一楞神,徐懷山就掙脫了她的刀,拔出了藏在身上的手槍。原本童彤能憑著一把小刀挾制他也是算準了他的右手受過傷,不能使力。可他這麽一來,童彤的刀怎麽比得過手槍。

也就是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古澤琛突然出現,把童彤拉進來貨箱之間。一邊躲開四面八法射來的子彈,一邊往尋找出路。可惜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完全來不及再繞到倉庫的大門處。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古澤琛剛好拉著童彤到了倉庫後面,縱身一跳。

雖然逃過了爆炸,但是古澤琛在之前就被子彈擊中了腹部,又在海水中泡了許久。被救上來以後,確定童彤還活著,古澤琛就陷入了昏迷。三天來,持續的高燒和昏迷,讓他只能在重癥監護室裏面度過。

病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展顏別扭的推著輪椅進去,明明只是小傷,偏偏那個醫生啰嗦的很,非說不能下地,除非用輪椅。雖然樣子慫了一點,不過他可不敢說不,Adam當時看他的眼神,簡直就想把他吃了。當然,他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他的傷,還是因為童彤的傷,或者二者兼有。不過這個檔口,他實在是不敢去惹那人。

坐在病床邊的Adam看到展顏進來,輕輕地皺眉,但仍然快速起身,把輪椅推到了病床旁邊。

“怎麽又過來了。”平淡的語氣,隱隱的蘊含著關心。

展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童彤,垂下頭低聲說,“我不放心,就想來看看她。”

Adam摸摸他的腦袋,壓平那幾根翹起來的頭發,“你不必自責,這是意外。”

這句話展顏這三天來已經聽過無數次了,但是總覺得過意不去。咬了咬下嘴唇,他知道這件事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個疙瘩。

“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傷口還沒好呢,先去睡一會兒吧,我在這看著。”

Adam點點頭,那天一時激動已經導致傷口再次崩裂,這三天來他又一直守著童彤,傷口恢覆的很慢。在一旁添置的病床上躺下來,Adam來不及想其他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比起受了槍傷傷口又感染的古澤琛,童彤被救上來的時候雖然是昏迷的,但是並沒有嚴重的外傷,只有手臂上有一道口子。但是到了醫院進行全面檢查之後,童遠和Adam恨不得把徐懷山的骨灰再燒一次。因為註射了大量的麻醉劑,對童彤的腦部神經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就。雖然之前她醒過來了,還做了這麽多事,但是在跳入海中的時候頭部又受到了撞擊,所以連醫生也不能確定她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而且,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按照血液中殘留的麻醉劑的含量,童彤之前根本就不可能醒過來。

童遠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童彤小時候也發生過意外,曾經被註射過類似的麻醉劑,所以身體對麻醉劑有一定抗性。對於女兒可能癡呆的診斷,童遠並不太擔心,他只想要童彤快點醒過來。這麽寶貝似的寵了二十多年,總*賴著他撒嬌的孩子,現在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這才是讓他最心疼的。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失憶這麽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童彤身上。或者,換個更加準確的說法,是記憶退回到她六歲的時候。

展顏說是看著童彤,其實是盯著Adam在看。等到他意識到病床上有聲音的時候,童彤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他艱難的調轉輪椅,按了病床後的按鈕叫醫生,興奮的想要問問童彤感覺怎麽樣了。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童彤的一句話給驚到了。

“大哥哥,你是誰啊?”因為長時間昏迷,童彤的聲音很嘶啞,聽的出是費了好大勁才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展顏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等醫生檢查完,問了幾個問題,一屋子的人都不能不接受這個現實:童彤失憶了。

趕來的童遠夫婦聽著童彤叫他們大伯父、大伯母,立時楞在那裏。童夫人緊張的抓著童遠的手,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擔心了這麽多年的事還是發生了。

童彤見到童遠夫婦才稍微鎮定了一點,不再抗拒醫生和護士的接近。可是,她一直在問童遠,“大伯,我爹地呢,他去哪裏了?爹地說要帶小憶去找爸爸的,他怎麽不見了。”

原來,童彤並不是童遠的女兒,而是童遠的弟弟,童遙的女兒。她原來也不叫童彤,而是叫做童憶黎。這其中的種種緣由,都是上一輩的事了。

童彤的記憶就停留在六歲的生日那天,童遙帶著她去了童家的一幢別墅,約了人在那裏見面。童遙告訴年幼的童彤,那個人是她的爸爸。六歲的童彤知道爹地就是爸爸,可是她為什麽會有兩個爸爸呢?爹地沒有告訴她原因,只是說那個人,是很重要的存在。

童彤抱著爹地送她的兔寶寶,乖乖的跟著去了別墅。可是那裏,沒有爸爸,只有一群穿著黑衣服的壞人,他們捂住了她的嘴,還在打爹地。童彤在暈倒之前的最後記憶,就是爹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曾經的童彤,在那次事件以後,把所有的事情忘了個徹底。她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一直以童遠的女兒,童家二小姐的身份存活著。可是現在,再一次受傷昏迷之後,童彤居然忘記了身為童彤所經歷的這二十二年,變成了那個脆弱的無助的六歲小女孩。

第二天,童彤就被童遠帶回了美國。現在她需要的是更加專業的治療團隊,還有一個相對熟悉的環境。童遠想,那個被塵封了二十二年的別墅,也該讓童彤看看了。有些事,不管塵封了多久,總會被挖掘出來的。

而這一切,古澤琛一直到出了重癥監護室的那一天,才知道。

童遠並沒有說要分開他們兩個。當時在岸上看到古澤琛緊握著童彤的手,還有不顧自己的傷勢硬要確定童彤沒事才放心的暈過去,這一切讓童遠很放心這個未來的女婿。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童彤根本連古澤琛這個人都忘了。而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解決。

所以在離開的時候,童遠將他的意思告訴了高彥博,讓他先瞞著古澤琛,等他傷勢穩定了再把一切告訴他。至於他和童彤之間的事,就讓上天來決定,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這麽有緣分。

高彥博也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就幫著一起瞞著古澤琛。只是等到他出了重癥監護室以後,一直想要去看看童彤。一兩次還好推脫,可是時間一長,古澤琛自然感覺到不對勁了。為了讓他不胡思亂想,高彥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從那天開始,古澤琛就安靜的躺在床上,再也沒問過一句有關於童彤的話。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他是刺激過度,可是他還在積極地接受治療,傷口在慢慢愈合。同事和朋友們去探病的時候,他也能夠正常的跟他們聊天,只要不說童彤。

小敏和Tracy也經常來醫院看古澤琛。一開始得知童彤已經回了美國的小敏雖然在心裏面竊喜,但是也為她的Sam哥不值,大罵童彤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可是在古澤琛看了她一眼之後,她再也不敢說什麽了。那樣恐怖的眼神,絕對不會是她印象中的Sam哥會有的,簡直就想要把她給吃了。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古澤琛早就已經在心裏做了決定。等到他傷好出院以後,他要去美國,親自把童彤帶回來。即使她的記憶裏面還是沒有古澤琛的存在,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重新接受他的存在。

半年後·舊金山

原本早就應該實行美國之行計劃的古澤琛,因為各種事務的耽擱,一直到半年後才踏上了舊金山的土地。

三天了,古澤琛並沒有急著去找童彤,他有童家的地址。但是在見面之前,他希望可以對童彤成長的地方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這半年來,古澤琛跟Adam他們一直有聯系,甚至和多數時間在香港的展顏成為了好朋友。古澤琛知道,童彤恢覆的很好,現在身體很健康,除了丟失了一些記憶。他們曾經試圖讓童彤想起來,只是各種辦法都沒有太大的效果。

對此,反到是童彤自己看的很開。反正她已經達到了成年人的智力水平,也可以進行正常的生活,記不記得起來有什麽差別嗎?她現在有親*的家人,還幫爹地找到了那個重要的人,一切都很好。至於大哥他們說的在香港的重要的事情,童彤覺得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話,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吧。就好像她曾經把爹地忘了那麽久,可是現在終於還是想起來了。

古澤琛從展顏口中得知這些的時候,忽然就笑了。這才是童彤,無論有沒有失憶,一個人的性格果然是不會變的。

舊金山的晚上,燈火輝煌,一點都不比香港遜色。在這座聚集了眾多華人的美國城市,到處都充滿了中國的味道。

在唐人街吃完晚飯出來,就看到街邊有一家小店在賣糖葫蘆。古澤琛的記憶一下子被打開了。他是不喜歡這樣酸酸的食物的,上一次買糖葫蘆,卻是出事前不久,帶著童彤去逛廟會的時候。童彤不僅好吃,還特別喜歡一些傳統的小零食,像糖葫蘆這樣酸甜味的尤其喜歡。

買了兩串糖葫蘆,古澤琛咬了一口,甜膩的糖衣包裹著的山楂仍然酸的人牙疼,用牙齒混合後,酸和甜、脆和軟,混雜在一起,帶給味蕾全新的感覺。他現在似乎有些理解了,為什麽童彤會喜歡這個。

專心品嘗著糖葫蘆的古澤琛並沒有註意到,就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個女生正快速的往他這邊沖過來。

一個急著向前,一個分心沒有註意,於是,毫無意外的相撞。

相似的場景再次發生,卻是在異國他鄉。古澤琛滿懷期待的看向撞到自己的女生,不免失望。一頭利落的短發,T恤和牛仔褲,跟印象中的那人相去甚遠。

女生知道是自己的錯,趕緊道歉,清脆的聲音宛如黃鸝,“I am so sorry。Please ive me。”

“Never mind。”古澤琛拿掉身上的一顆糖葫蘆,再次擡頭,整個人都楞在那裏。

盡管發型變了,穿衣風格變了,可是這張臉,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女生看起來很興奮,一雙大眼睛都瞇了起來,直接用中文說,“你是中國人?你也喜歡吃糖葫蘆呀。”

古澤琛下意識的點點頭,接著把手上完好的那一串糖葫蘆遞過去,“要吃嗎?”

女生楞了一下,遠處的店門已經在短短幾分鐘之內關了。思忖了一下,她今天可是專門來買這家的糖葫蘆的,可是剛剛才把人撞了。不過,既然大家都是中國人,一串糖葫蘆也沒什麽吧,何況還是人家好心請她吃的。

接過糖葫蘆,女生脆生生的道謝,“謝謝你咯,我今天就是專門來買糖葫蘆的。誰知道剛才出了點小意外,害得我遲到了。他們家每天十點就關門的,真是討厭。不過他們家的糖葫蘆真的很好吃啊,跟我在北京吃過的差不多,糖衣薄薄的但是很脆,山楂也很新鮮呢。”

古澤琛靜靜的聽著她說,看來不僅是外型上有了變化,連性格上都有些不同了,比以前更加*說話了。

走了一段路的女生終於意識到這個陌生人跟著她一起走有點不妥,站在街口斟酌著怎麽開口趕人比較好。畢竟人家才請她吃了糖葫蘆呢,不好說得太過分了。

古澤琛笑著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叫古澤琛,或者你可以叫我Sam。”

童彤的眉頭舒展開來,握上那只大手,“你好,我叫童彤,你也可以叫我Zoe。”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到了這裏就暫時告一段落了,居然在兩個月內完結了,真是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感覺我已經快深得港劇精髓了,完全是留著進行下一部的節奏啊(當然我應該是不會再寫下去了)

最後,關於番外的問題,因為十一結束以後瑤瑤就要開始苦逼的上課+實習的日子了,空閑時間會很少,然後又開了新坑,所以沒時間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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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專欄·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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