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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所謂路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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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沫香見兮雪起身,露出一絲笑意,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叫兮雪一眼就看了出來。兮雪不動聲色的吩咐杏香和漣兒一起出門,一面好奇沈沫香要怎樣對付她,一面想著要不要讓這個高傲的大小姐自食其果。

沈沫香和兮雪幾人乘著馬車出了門,到了京城最為繁華的西大街,停了車,沈沫香便帶著兮雪在街上逛。如今正是春天,但南熙國地處南方比起居東方的東華國來說,氣候要炎熱一些,因此此時時候雖然還早,但早有不少人在街上走著,兩邊的鋪子也都已經開張。

沈沫香此時扮演的是好姐姐,好導游的角色,不厭其煩的給兮雪講著各種東西,搞得兮雪有一種自己是一個鄉下來的鄉巴佬的感覺。不止兮雪有這樣的感覺,就是身邊路過的人,看兮雪也是一副鄉巴佬的眼神。兮雪不由皺眉,開口道:“我記得有一家寧和齋的玉器店,是四國皆有的,姐姐帶我去瞧瞧吧,回來時不知二姐姐已定了親,該多備一份添妝才是,今日既然出來了,姐姐便陪妹妹我去給二姐姐挑一份禮物,可好?”

“這,自然是好的。”沈沫香悶悶的應道,兮雪看似簡單的話,卻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尷尬的局面,寧和齋是四國有名,只經營玉器,卻以其出色的品質和精湛的技藝而出名,凡富貴人家的女眷,都以得到寧和齋的玉器為榮,只因寧和齋的玉器每種只有一件,絕無重覆,價格自然也貴的離譜,而兮雪開口就要買寧和齋的玉器給沈沫沂做添妝,自然沒有人能小看了去。

沈沫香領著兮雪走進寧和齋,漣兒不免有些擔心,雖然她們出自東華榮郡王府,沈沫雪手裏也不缺錢,但隨便買一套寧和齋的玉器送人,未免也太大手筆了一些。杏香看出了漣兒的想法,安撫道:“不必擔心,風家主一向看主子比親兒子還寶貝,哪次主子來不是變著方兒給主子塞東西,就生怕主子不肯要他東西。”

前面的兮雪聽到杏香的話,回頭瞪了杏香一眼,道:“再說這樣的話,下次流雲哥哥給我扮可憐的時候,我就把你丟到他面前去!”

杏香吐吐舌頭跟上兮雪,沈沫香卻微微一頓,不免對兮雪又多了幾分嫉妒厭恨。

雖說這裏是熙城,風隱本人也不在這裏,但早在兮雪來到熙城的時候,熙城所有風家產業就收到了照顧兮雪大小姐的命令,如今這寧和齋可以說是由著兮雪自己拿東西。兮雪一向不缺什麽,今日突然心血來潮跑到這裏也不過是看沈沫香不順眼罷了,選了幾樣東西,便離開了店鋪。

走到外面,沈沫香看了一下天色,向兮雪道:“三妹妹,時辰不早了,我們吃些東西在逛吧!這熙城最好的酒樓便是鳴鳳樓,妹妹剛到熙城來,定要去嘗一嘗。”

“鳴鳳樓麽?”兮雪低聲重覆了一遍,道:“既是大姐姐說好,便依姐姐的吧!”說著示意沈沫香帶路。

沈沫香露出一絲冷笑,領著兮雪主仆往鳴鳳樓去了。

兮雪雖然不曾來過熙城,鳴鳳樓倒是聽過,據說是南熙國最大的酒樓,看上去確實賓客滿堂。沈沫香領著兮雪到了定好的雅間,向兮雪道:“知道今日要出門,我特意讓人早些定好了雅間,若不然到了這會兒,定沒有位置坐的。”

兮雪點點頭,道:“姐姐想的周到,這雅間好好,免得旁人看著,不自在。”

來鳴鳳樓的客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貴,尤其是要了雅間的,服務自然十分周到,兮雪打量了一眼這個不大的雅間,除了一張布置精致的桌子,甚至還擺了一張不大的書桌,和一張精致的小榻,筆墨紙硯都不缺。很快侍者端了精致的食物以及點心茶水上來,沈沫香也殷勤地招待兮雪,什麽東西都往兮雪的碗裏送了一些。

兮雪優雅的夾了一塊點心,湊在鼻尖輕輕地嗅了一嗅,勾起一抹笑意,面色如常的咬了一口,向沈沫香道:“果然是好的,姐姐也吃,不必分心照顧妹妹,妹妹我可不會跟姐姐客氣。”

沈沫香見兮雪毫無防備地吃下點心,不由松了口氣,為了不讓兮雪看出問題,也開始揀了沒有下藥的吃。大概是心情好的緣故,沈沫香胃口也極好,兮雪吃的差不多了,沈沫香還意猶未盡。

兮雪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往窗外看了一眼,露出驚喜的表情,向沈沫香,道:“大姐姐,那邊買糖人呢!姐姐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去。

沈沫香連忙站起來,想攔住兮雪,卻是一陣眩暈襲來,晃晃悠悠的倒下,只吐出一個:“你……”

兮雪上前,在沈沫香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撇嘴道:“竟敢跟我堂堂神醫玩迷藥,我玩迷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不自量力!”

說罷,也不看倒得橫七豎八的主仆三人,領著杏香和漣兒往外走去。漣兒此時還處在震驚中,一邊跟上兮雪,一邊問道:“小姐,她們,怎麽辦?”

兮雪勾唇,“這些事自然是沈沫香計劃好的,用不著我們管。走吧,既然出來了就到處逛逛,晚些再回去看熱鬧。”

三人走在街上,回頭率還很高,畢竟兮雪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是兩個丫鬟也都不差。而南熙國民風也十分開放,雖說女子限制不少,但對於女子出門倒是沒有太多限制。兮雪走在前面,杏香和漣兒跟在後面,相處了這段時間,兩人倒成了十分要好的姐妹,此時便是漣兒感嘆道:“小姐好厲害啊!人長得美,會武功,還懂得醫術,又聰明。”

杏香點點頭,接口道:“確實是這般。老莊主一向挑剔得很,尤其是徒弟,至今就只有主子一個弟子罷了。不過人無完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主子還是有缺點的。”

“是什麽?”漣兒好奇的問道,在她看來,兮雪就基本上是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陷。

“是……”杏香正要回答,擡頭一看,前面哪裏還有兮雪的影子,焦急道:“主子,主子人呢?”

被杏香這般一喊,漣兒也慌了,但想到光天白日的,又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定不會有危險,連忙安慰道:“這大街上,小姐想必是看中了什麽,我們快些回頭去找就是。”

“可是,可是我要說的,主子的缺點,就是路癡啊!”杏香抓狂道,想到兮雪從小到大就沒有自己走出過東華禦花園,杏香就覺得前路一片渺茫。

而兮雪,第一次來到熙城,到底是有些好奇,自己走在前面隨意玩賞,很快就忘了跟在後面的杏香和漣兒,等她想起來回頭去看的時候,後面哪裏還有兩人的身影。正如杏香所說,澹臺兮雪自小就是路癡,小時候在她自己居住的宮殿都能自己把自己丟了,更別說這人來人往的大街。

問了無數的人,繞了無數個圈子,兮雪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寬敞平坦的大道,眼裏盡是幽怨。就是兮雪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就是這般寬敞平坦的大陸,她每次都能走到某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擡頭看著幽冷的月光,兮雪只覺得又累又餓,街上人已經散了,兮雪只得放棄了自己走回去的打算,等著杏香她們找來。

兮雪在墻根坐下來,努力想些別的東西,來忽略心頭的感傷。“砰——”一聲,前面落下一個白色的重物,兮雪擡起埋在膝上的頭,往那邊看去,竟是一名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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