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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澹臺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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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是東華國最為重要的節日,傳說花朝節是東方神仙之宗蒼帝最疼愛的小女兒的生日,這一天百花齊放,為這位公主賀壽,因而演變而成東華國的花神祭。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神祭,早晨,位於東華都城華城中心的廣場上人山人海,都在等著花神祭的開始。層層疊疊的人圍著中央白色的祭臺,臺上鋪滿了姹紫嫣紅的花朵。隨著鼓點響起,天上飄落一陣花雨,緊接著,一名白衣女子輕盈的落在祭臺上。

隨著古老神秘的鼓點,女子翩然起舞,寬寬的袖子隨之舞動,更平添了幾分優雅仙氣,雖覆著面紗,卻絲毫不掩其絕代風華。鼓聲漸漸接近尾聲,女子揚起地上的花朵,灑向下面的人群,人群立刻伸手去接,傳說花神灑下的花朵可以賜福於人。

等鼓聲停下,底下的人群擡頭看去,祭臺上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剛剛絕代風華的花神。

而此時,華城外不遠的山坡上,一名白衣女子落在草叢中,不在乎身上的一身白袍,隨意的坐在草地上,墨黑的長發鋪在白袍上,仿佛一片白色潑上了重墨。女子伸手摘下面紗,露出一張傾城絕艷的容顏,當真是眉如遠黛眸如秋水,修長的手指輕輕按著唇角,當真美人如畫,勾魂攝魄。

突然,一陣輕微的打鬥聲傳來,女子側耳聽了片刻,躍起身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很快,少女便見到了聲音的來源,一群山賊模樣的人,正在圍殺兩名女子,看樣子是主仆倆,侍女模樣的人努力將另一名女子擋在身後。那名少女面色青黑,口裏吐著鮮血,看上去是中了劇毒。

白衣少女眉頭微皺,手一揮,一條白色的軟緞擋開攻向那名侍女的大刀,卷起兩人,飛身離開了。

半山的山洞裏,白衣女子托著腮,等著那中了劇毒的女子醒來。那侍女緊張的看向白衣女子問道:“姑娘,我家小姐到底怎樣了?”

白衣女子看了那侍女一眼,又看了昏迷的女子一眼,道:“劇毒,毀心肺,沒得救了,你們遇到我,你跟她還能見上一面。喏,她醒了。”

應著白衣女子的話,昏迷的少女睜開了眼睛,費力的說道:“這,這是,哪裏?”似乎回憶了一下,看向白衣女子道:“是你,救了,我?”

白衣女子看向她,嘆了口氣,道:“我救不了你,你頂多還有半個時辰可活。你是第一個我救不活的人,我應你一個願望,只要我做的到,定不會拒絕。”

“你是誰?”那女子問道。

“我叫澹臺兮雪,你或許聽過我。”白衣女子答道。

“你是澹臺神醫!”兩人都驚呼道,澹臺兮雪是東華國雲杏山莊的莊主,更是鼎鼎大名的神醫,兩人自然是知道的,卻沒想到澹臺兮雪會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歲上下的少女。

“嗯,好像是有這麽個稱呼,不必在意,你叫我兮雪就好。”澹臺兮雪笑道,她大可不必許人這麽一個願望,只是身為神醫,澹臺兮雪的生活確實太過無聊,不然也不會跑來扮什麽花神,她答應這一個願望,也只是想找一點事做罷了。

“我……真的什麽都可以嗎?”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自然,我澹臺兮雪自然是說話算話的。”澹臺兮雪答應道。

“我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夠保護我的母親和弟弟。”輕輕喘了一口氣,道:“我,名叫沈沫雪,是南熙國相府的三女兒。我外祖父母膝下只有我娘一個女兒,因此,我還不滿周歲就被送到了華城外祖家陪伴外公外婆。到如今,我十五了,父親才遣人來接我回去。今日之事,我雖沒有證據,卻也明白一些道理,想來,我那二娘是不願意我活著回去的……”

“你要我給你報仇麽?”澹臺兮雪問道,若只是報仇,對她而言很容易,但沈沫雪合了她的眼緣,她並不想這樣放過那些害了她的人,再說也太過無趣了些。

“他們不想我好,我也不想他們逍遙,我只求你保護我娘和弟弟,其餘的,你想怎樣都成。若是,你嫌麻煩,也不必過問,今日你救了漣兒,我已是感激不盡了。”沈沫雪現在已十分虛弱,斷斷續續的說道。

澹臺兮雪嘆了口氣,她正無聊,應了沈沫雪也無妨,便道:“我答應你,定會為你護住你的母親弟弟,你可以放心。時間不多了,你們主仆好好說說話,我在外面守著。”

葬了沈沫雪,澹臺兮雪帶著漣兒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杏香,出發前往南熙國。要保護沈沫雪的母親和弟弟,並不需要澹臺兮雪親自去,但雖然只是一面之緣,澹臺兮雪卻十分憐惜沈沫雪,況且她也無事,才決定親去保護沈沫雪的母親和弟弟,同時也想給死去的沈沫雪討一個公道。

大概是覺得沈沫雪必定沒得救了,之後並沒有別的人追殺,加上雲杏山莊的護送,半月之後,澹臺兮雪和杏香、漣兒順利的到達了南熙國都城,熙城。三人休整了一天,才往沈家走去。

到達熙城之前,澹臺兮雪就已經調查清楚了沈家的情況,作為南熙國四大世家之一,沈家的勢力絕非一般,而沈沫雪是沈家嫡親的三小姐。至於沈沫雪口中的二娘,便是因為沈沫雪的母親遲遲沒有生育而迎娶的平妻江氏,生下了沈家長子沈晗和長女沈沫香。其後,沈沫雪的母親岳氏又生下了沈沫雪的弟弟沈琪,加上沈沫雪自小跟南熙國五皇子淩泧定了親,更成為江氏母子的眼中釘。

澹臺兮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在意,她不介意幫沈沫雪奪回她的東西,順便討一些利息,看著朱紅的門墻,兮雪示意漣兒上前敲門。

她們手裏有沈沫雪的信物,很快就被迎進沈家。讓兮雪頗為驚訝的是,她突然上門,但沈家除了出門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竟然都在正廳等她。

澹臺兮雪領著漣兒和杏香上前,給坐在主位的沈照祥和夫人岳氏、平妻江氏行了禮,才立在旁邊等著沈照祥說話。

沈照祥見澹臺兮雪這般規矩識禮,對這個十幾年沒有見過的女兒,也多了些喜歡,點頭道:“雪兒一路辛苦了,坐吧!”

“是,多謝爹爹。”澹臺兮雪答應著坐下,來到沈家她並沒有易容,極少有人見過澹臺兮雪的真容,而沈沫雪離開熙城時還不滿周歲,恐怕也沒有人能認得她。

澹臺兮雪看向岳氏,看上去還不到四十的貴婦人,長的很美,即使人到中年也自有一種特別風韻,兮雪知道這便是沈沫雪的母親岳氏了,據說是東華國宗室女兒,作為和親公主嫁到南熙國,也因此,無論二夫人在怎樣得寵,又生下了長子,沈家的當家夫人仍然是岳氏。而岳氏身邊的八九歲的男孩,想必就是沈沫雪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嫡親弟弟了,兮雪看去,小男孩長得極漂亮,一雙好奇的眼睛盯著自己,倒是招人喜歡。

“前些日子聽說雪兒被山賊殺害,前去接雪兒回來的家丁一個都沒回來,姐姐幾乎當場就暈了過去,沒想到雪兒倒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真是祖宗保佑。”坐在上面的江氏雙手合十,似乎虔誠的說道。

澹臺兮雪擡眼看去,江氏看上去比岳氏小一些,比起岳氏的高貴大氣,倒顯得小家碧玉了些,這番話說來,卻是暗指澹臺兮雪是假冒的沈沫雪。澹臺兮雪淡淡地瞥了江氏一眼,好吧,她確實是假的,但那也輪不到江氏來懷疑,便開口道:“女兒剛剛離開華城,就遭到山賊圍殺,幸得家丁護衛拼死保護,雖然是重傷,好歹還有一口氣。也是女兒運氣好,正巧碰到澹臺神醫出門游玩,救了雪兒一命。神醫憐惜雪兒,特意遣了雲杏山莊的人護送雪兒回來,雪兒真該好好謝謝神醫才是,還有那些家丁的家人,雪兒還希望爹爹替女兒好好善待他們。”

沈照祥聽江氏提起這個,不免對澹臺兮雪有些懷疑,但兮雪這樣解釋,他便相信了。雲杏山莊在東華國與風家齊名,而這兩家就是東華皇家也不敢輕易得罪,況且雲杏山莊莊主必定都是一代神醫,就算沈沫雪受了重傷,若是遇到澹臺兮雪,平安回來也並非不可能,便向兮雪道:“雪兒千裏迢迢回來,必定是辛苦了,又受了這樣的劫難,便讓你娘親先帶你回去歇息一會兒,待晚間,為父再為你接風洗塵。”

兮雪聞言點點頭,向沈照祥告退,才跟著岳氏往後院走去。

自從知道女兒要回來,岳氏便親自給女兒準備了居住的院落,後來聽到女兒出事的消息,岳氏更是每天都要在那裏哭上一場。如今看著兮雪,岳氏只覺得上天待她極厚,絲毫沒有懷疑兮雪不是她的女兒。兮雪見她這般,不由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竟不忍說出真相,怕眼前溫柔的母親承受不住女兒得而覆失的打擊,只得按住心頭的沖動,向岳氏道:“雪兒確實累了,待晚些,雪兒再陪娘親說話,可好?”

岳氏見兮雪臉上帶著倦色,不忍女兒勞累,吩咐下人照顧好兮雪,便帶著沈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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