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今天好點了嗎？”蕭然脫下披風，遞給芷蘭，捧著一杯熱茶，走到床邊，笑著對徐穆清說。

徐穆清神情仄仄的躺著，大紅色的錦被映著她蒼白的臉色，眼中更是沒有以往的神采。露在錦被外的手臂上只有薄薄的中衣，床邊的腳踏上，連雙繡鞋也沒有。

看到這樣的徐穆清，蕭然心中猛地竄起一股怒火。雖然救她上岸的芷茜和蕭智都說她還有求生的意志，可這樣子，真的是想活下去嗎？

衡哥兒的滿月酒，最期待的她一直躺在床上，說什麽也沒有反應，自然無法到場。雖是喜事，那天到場的人多是知道他們家中出事，所以未多做停留。那一天，衡哥兒的滿月，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到底為什麽突然去跳河？這大半個月，蕭然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若是因為沈遠修和鄭佩玖，一個是她的舅舅，一位是朋友，關系雖親密，可他們去世，也沒到要為他們這麽做的地步吧！

何況，發去邊疆祖父那的信，還沒回來，他們到底怎麽樣，還不清楚。

可是她不開口，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蕭然隱隱猜到她在等什麽，可說不定等的人沒到，她的身體先垮了。

蕭然喚了思言，低聲交代了一句，而後握住她放在被子上冰涼的手，刻意忽略這涼手帶來的怒氣，溫柔的說道：“清兒，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看看吧？總是窩在屋裏也無聊。”

徐穆清的眼珠子動了下，蕭然以為她要同意了，不想她拉了拉被子，抽出手，轉身背對著大夥。

屋裏沒有燃香，火爐燃的正旺，穿著薄襖的蕭然感覺燥熱，看著無聲拒絕的徐穆清，她勾了勾唇角，而後重重的起身，帶倒了繡凳。轉身要往外走。

正巧，此刻思言進來了，她喘著氣朝蕭然點點頭，指了指外面。

蕭然露出了真正的笑，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側躺的徐穆清，說道：“清兒，這可是你逼我的！”一揮手，思言思語，十七芷蘿上前，用被子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擡著她往外走。

一直沒有動靜不說話的徐穆清終於也知道慌了。那天她跳到河裏，渾身凍透，芷蘭芷蘿芷靈和小丫鬟們輪流脫了衣服抱著她，為她取暖，湯婆子放了好幾個，手爐拿著一點感覺也沒有。大夫開的藥一碗一碗的灌進去，她的味覺也像是被凍壞了，那麽苦的藥，一點感覺也沒有。

的確，在看到阿念的那一刻，她想活下來，活著等阿念回來。迷迷糊糊中看到芷蘭她們一邊哭、一邊喚著她，不放棄的救她，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沒有一點用。

她重生有什麽用？她對前生發生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並不能幫到阿念，而多數時候，她是累贅，能做的事，只有躲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打敗敵人，或者讓她快些跑。

感覺太糟糕了，她每天想啊想，卻什麽也想不通，只會更加厭棄自己。

當幾人擡起她的時候，一瞬間的失重感讓她不適的掙紮起來。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啞生說道：“放開我！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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