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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斷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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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當中, 胡寒珊閉目盤膝而坐, 身上的氣息不斷地攀升。

“快到煉氣期八層了!啊!突破了!還在不停地攀升, 啊!煉氣期八層中期,八層圓滿,又要突破了!煉氣期九層!龐大的氣息還在不斷的上漲!馬上就要築基了!天啊!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絕世的天才!難道, 她會突破築基,一舉沖擊金丹!老天啊, 讓我見識了如此強大的天才,我以後怎麽還能面對別人啊!”

林熊憨厚的臉上, 滿滿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我看到了一個天才的誕生!”林熊緊緊握住拳頭, 大聲的吼。

幾步外, 胡寒珊忍不住睜開眼睛, 認真的問目瞪口呆的初墨:“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毛個突破突破又突破, 八層九層築基金丹,你丫以為網游啊,存了經驗不升級, 裝逼的時候鼠標點幾下, 嗖的就升級了?

又不是頓悟流,升級是要積累靈力的。

胡老魔能從煉氣期六層秒到七層,靠的是以前就在六層到七層的邊緣。

別說升級到築基了,想要七層到八層, 就算胡老魔這個反覆修煉了煉氣期n次的重生倒黴蛋,沒有幾個月的靈力積累,想都別想。

滿口胡言亂語的林熊, 是壓力過大,導致精神崩潰了?

初墨看看依然只有煉氣期七層的胡寒珊,再看看唾沫橫飛,興奮的好像傷口都不疼的林熊,滿臉通紅,急忙用力的咳嗽幾下,啪嗒,閉目倒在地上,一聲不吭。

胡寒珊鄙夷,你丫以為我看不出你是裝的?

“餵,要是能活下來,你們可要記得報答我啊。”胡寒珊認真的提醒。

口吐蓮花的林熊大驚,閉眼裝死的初墨大驚!

太沒有風度和修養了!

救人性命,不是應該淡然裝逼,好像毛事都沒有發生,不取分毫,不要報酬,連謝謝都不需要一句,背對著他人,揮揮手,瀟灑而去,留下被救的人目視背影,雙目含淚,嘴唇顫動,百感交集嗎?

就算不懂裝逼,至少也該說一句,“同舟共濟,我只是救自己”,“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叫紅領巾”嗎?

哪有人還沒有救成功,就開始談報答的,太不要臉太不主旋律了!

胡寒珊鄙夷,神經!本魔頭現在拿命在拼!

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我這種被殃及的池魚,徐文宇等人怕是懶得多看一眼,早就被本魔順利逃走了。

再說,被人救了,要報答救命恩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這不是最最最正常的嗎?

胡寒珊大驚失色:“難道你們還想說一句來世做牛做馬,毛報酬都不給?”

初墨有些尷尬,君子不言利,這種事情放到臺面上,就不太好看了:“我一定重重的酬謝,但又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只管開口。”

要直接說給多少靈石多少法寶,實在說不出口。

胡寒珊用力點頭,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混進羅浮派就有把握了。

林熊卻抓錯了重點。

“殃及池魚?”林熊仔細琢磨,總覺得和徐文宇一點瓜葛都沒有,徐文宇絲毫沒有要殺自己的理由。

“一定是你惹了徐文宇,然後我倒黴,被殃及池魚了。”林熊對初墨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九成九是要掛了,也沒有什麽責備的意思,就是想要死個明白。

初墨堅決反對,針對她?仇人?

她怎麽可能有痛恨得要殺死她的仇人。

初墨缺乏上進心,缺乏殺伐果斷,缺乏冒險精神,怕死怕疼怕打架怕吵架,連機遇和風險並存的秘境試煉,初墨都沒敢去。

初墨的修真方式,就是在門派老老實實種植靈草,煉器煉丹,然後賣丹藥,換靈石,然後再種植靈草,煉器煉丹,周而覆始。

很宅,很無聊?

在這個高達1%的人可以修真的世界,太多的人,把修真當做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和凡人的區別,僅僅是工作方式不同而已。

凡人打獵靠的是弓箭,修真者靠的是火球;凡人店鋪出售的是衣服發簪,修真者店鋪出售的是有法陣的衣服和發簪。

去掉形容詞和定語修飾語,其實修真界和凡人界有個毛區別,還不是要賺錢買房子,找俊男美女成親生子。

初墨這樣嘴裏喊著為了大道,必須努力修真,其實胸無大志,只想老婆老公熱炕頭的修真者,男男女女有的是。

不是人人都想殺人放火,成為人上人的。

剝去修真者的外衣,初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家碧玉,偶爾和丈夫秀恩愛,或者和其他相熟的修真者組隊打怪獸,分東西都是別人說了算,毛都沒有爭過,不會得罪人。

這麽普通的性格,普通的人生,怎麽會有人要殺她?

初墨堅定地認為,徐文宇的目標一定不是她。

林熊皺眉,那麽,徐文宇吃飽了撐著了?

胡寒珊意外的睜開眼睛,問道:“你老公長得帥嗎?”

林熊恍然大悟:“帥,當然帥!”

初墨的丈夫趙子濤,英俊瀟灑,是羅浮派出了名的美男子,不管是羅浮派內,還是其他門派,不知道有多少女修看上了趙子濤。

林熊痛心疾首,用力咳出幾口血:“我還以為是陷入了門派大戰,有人要陰謀顛覆羅浮派,原來不過是典型的惡毒女配殺原配的二女爭夫記!

我就是一條倒黴的魚啊。”

林熊開始數手指:“是王家的小姐,還是翠玉仙子?是魔教的聖女,還是朝廷的公主?或者是那個隱世門派的巫女?”

實在太多了。

初墨有些信了,驕傲的擡起頭:“子濤只愛我一個。”都逼得那些妖媚賤貨要殺人了,就知道子濤是多麽的情深一片。

“你得意個毛啊,你要是死了,你老公就要變成別人的老公了。”胡寒珊認真提醒,有得意的時間,不如多吃幾顆藥。

地洞的另一頭。

法術的餘暉剛剛散去。

“真是倒黴。”徐玉宇道。

洞壁坍塌的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怪獸靠近,徐玉宇三人打了半天,才幹掉了怪獸。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公子一定等急了。”徐玉宇道。

沈士吉和唐運澤點頭,時間拖得意外的久了。

唐運澤掏出一個小小的珠子,催動靈力:“石傀儡!”

珠子中射出一道光芒,擊中幾塊碎石,地面的碎石詭異的開始了挪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泥石巨人。

“把所有的石頭都搬走!”唐運澤下令。

石頭巨人低聲咆哮響應,開始起身。

“碰!”

想要爬起來的石頭巨人撞在了洞壁上,又掉下了一些碎石。

石頭巨人至少有三丈高,七八尺寬,這個尺寸,在地洞中,根本被卡得死死的,別說站起來,連轉身都難。

徐文宇和沈士吉幽怨的看著唐運澤,真是愚蠢。

唐運澤滿臉通紅。

“還是我來吧。”徐文宇無奈的掏出一把紫色的小劍。

唐運澤冷哼一聲,撤去了靈力,石頭巨人又變成了碎石。

“破!”徐文宇大喝,強大的白光激射,眼前的碎石盡數消失,露出一截地洞,遠處,又是一對碎石擋住了去路。

“就不信他們能擋住所有的道路。”徐文宇取出一塊靈石,飛快的彌補著消耗,這件法寶太耗費靈力了,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了。

要是公子生氣,下場不敢想象。

……

“他們殺過來了。”初墨驚慌的道。

徐文宇的法寶的靈氣實在太強,遠遠的就能感受到。

“我們走!”胡寒珊繼續拎起初墨和林熊逃亡。

“我們逃不掉的。”林熊慘叫。

徐文宇的法寶犀利,就算他們繼續打塌洞頂,徐文宇照樣分分鐘就能追上他們。

“慌什麽,到了最後一刻,本魔頭拉他們三個墊底!”胡寒珊道。

林熊和初墨慘然點頭,要是被追上,那就用全力攻擊,力求同歸於盡。

“子濤……”初墨悲傷了,竟然沒能見到最後一面。

“餵,要是沒死,你們一定要報答我啊,帶我進羅浮派吧。”胡寒珊道。

初墨怒視,你有完沒完啊!

不過片刻,最後一道碎石被白光化為虛無。

“你們能跑到哪裏去?”徐文宇大笑,沈士吉和唐運澤已經毫不猶豫的追了下去。

“就這裏,拉他們墊背!”胡寒珊在一個拐角停下,準備玩命。

初墨和林熊用力點頭,勉力掏出法寶。

“幼稚!”追上來的徐文宇,在拐角之前,遠遠的停下冷笑,這種位置,簡直是初墨等人玩命的最後機會。

“在強大的實力之下,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渣渣。”徐文宇不屑的笑,身上靈力聚集,手中的小劍漸漸發亮。

下一劍,他就會把前面龐大的區域一舉擊毀。

毛個埋伏,毛個和他們拼命,全部去死。

“住手!”徐文宇的背後,一道人影急急地跑著,距離老遠,就大聲的叫嚷,聲音在地洞中不斷的回響。

徐文宇一怔,這家夥怎麽來了?

“立刻攻擊!”唐運澤大聲的提醒。

徐文宇一凜,暴喝道:“破!”

強大的劍光激射,將前面的拐角十幾丈範圍內的一切,盡數化為灰燼。

“初墨!”來人大聲悲嚎,看著灰燼,跪到了地上,大聲的哭泣。

“小心!徐文宇是叛徒!”有熟悉的聲音大喊著。

那人驚訝的擡頭,拐角的幾十丈外,初墨驚喜的看著他。

竟然沒死?

徐文宇臉色陰沈,上當了,這三個小跳蚤,根本沒有貼在拐角後,而是又跑了遠遠的。

“你怎麽知道他們會連拐角全部摧毀?”林熊問道,大多數情況下,不是應該兩夥人就依靠著拐角形成的阻隔,互相亂射的嗎?

摧毀厚厚的拐角的洞壁,不符合常理。

“因為本魔從來以己度人。”胡寒珊道。

林熊怔了一下,原來你丫的也是會連拐角全部摧毀的變態。

“子濤!別過來,快逃!告訴掌門,徐文宇是叛徒!”初墨看見趙子濤傻傻的跪在地上,絲毫不提防徐文宇三人,大急!

“快逃!子濤!快逃!”能夠見丈夫最後一面,初墨滿意極了,完全沒有想過要和趙子濤內外夾擊,幹掉徐文宇三人。

一向註重儀表,衣服不能亂,頭發不能亂,必須白衣白衫白披風的趙子濤,頭發像雞窩,衣服臟亂不堪,初墨只覺心中充滿了幸福感,那些妖艷賤貨,怎麽可能得到子濤的心呢?

胡寒珊臉色大變,不是吧!畫風突變啊!

“初墨!”趙子濤喜悅的大叫,好像沒有看見徐文宇等人一般,毫不防備的經過他們的身邊,沖向了初墨。

徐文宇等人老實的貼墻站著,任由趙子濤經過,絲毫沒有攻擊的意思。

“子濤!”

“初墨!”

趙子濤和初墨無視眾人,幸福的相擁。

胡寒珊悄悄後退。

“怎麽了?”林熊扯住她,小心的低聲問道。

怎麽了?你丫瞎的啊。

一群人圍攻妻子,丈夫出現了,兇手就乖乖的停手了,你說是怎麽回事?

林熊笑:“這有什麽奇怪的。”

無非是徐文宇等人知道兩女爭夫的內情,不敢傷害雇主千叮萬囑的趙子濤而已。

刁蠻小姐派兇殺情敵,千鈞一發的時候,丈夫出現,殺手不敢動手,任由丈夫和老婆抱頭痛哭,這是最老套的劇情了。

接下來,就該是刁蠻小姐出現,狠狠地責罵丈夫,為毛要救老婆,為毛不愛她,然後丈夫深情的握著老婆的手說,天上地下,古往今來,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我只愛老婆一個人,再然後,刁蠻小姐大哭而去。

林熊鄙夷,這種劇情,除了他這個倒黴的路人甲死了白死,傷了白傷,毛賠償都沒有之外,又有什麽可以驚慌的想要悄悄的溜走的?

胡寒珊佩服的看林熊:“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林熊一怔,哪裏不對?

他繼續細想前因後果。

為毛在門派一起接任務的兩個築基同門,忽然就不參與了?

之前以為只是巧合,現在卻越想越是不對。

要是沒有這兩個築基同門退團,徐文宇又怎麽串通外人殺同門?

徐文宇又怎麽敢殺同門?一旦暴露,徐文宇必死無疑。

就算徐文宇有把握可以殺了初墨和林熊,就有把握不會被唐運澤等人抓住把柄?

徐文宇冒這麽大的險,總不會是更狗血的徐文宇愛上了刁蠻小姐的三角戀吧?

林熊越想越怕,難道,是掌門的女兒喜歡上了趙子濤,想要殺了初墨,清除障礙?

這就可以完美的解釋兩個隊友退團,徐文宇不怕暴露了。

“我會不會被掌門女兒殺了滅口?”林熊臉色慘白,怪不得胡寒珊要逃。

“不對,掌門沒有女兒啊!”林熊忽然反應過來,舒了口氣,不但掌門沒有女兒,各個長老大能,都沒有女兒。倒是有收女弟子,但是各個端莊穩重,絲毫沒有可能會做小三的。

“差點被你忽悠了。”林熊笑了,這種掌門女兒搶老公的橋段,怎麽可能出現呢,誰說掌門的女兒、長老的女弟子就該是沒有見識,看到男人就要倒貼的腦殘?身在高位,自然有貴女的視角和胸襟,怎麽都不會像個sb的。

小女孩見識淺薄,想多了吧。

胡寒珊臉色徹底灰白了:“說好的幸運s呢,怎麽是幸運e啊?”

林熊繼續鄙夷,難道你以為是趙子濤買兇殺妻另娶,最後一刻幡然悔悟,陳世美和秦香蓮的和諧版?

“年輕人,不要沈迷於情情愛愛,多動腦子。”林熊認真的指責胡寒珊。

胡寒珊努力瞅四周,麻痹,就沒有一條岔路嗎?直直的通道,跑不遠的。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趙子濤心疼的看著初墨身上的傷口,血肉模糊,能活命都是幸運。

“能見到你,真好。”初墨盯著趙子濤的眼睛,柔聲道。

趙子濤輕輕的抹去初墨眼角喜悅的淚水,轉頭,惡狠狠的盯著徐文宇三人。

“就是你們,敢傷我愛妻?”趙子濤的身上,氣勢陡然淩厲無比。

徐文宇三人憂傷的看著趙子濤,最鄙視這種得了便宜賣乖的人了,好像多了不起,多勇敢,多無敵似的,逼格裝得高高的,還不是因為吃定了他們三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趙子濤出手,法術對著徐文宇三人激射。

徐文宇三人果斷的敗退。

胡寒珊的心砰砰的跳,是幸運s還是幸運e,就看這一回了。

趙子濤一手摟著初墨,一手法術亂射,打得徐文宇三人屁滾尿流,威風無比,不過是片刻,就打出了洞口,進入了山谷。

“我們安全了。”趙子濤摟著初墨,深情的道。

安全?

胡寒珊瞅趙子濤,要是真的開打,山谷比地洞安全在哪裏?還不是三打一。

她急切的四處亂瞅,就像溜之大吉。

一只手扯住了她。

“我還沒有報答你呢。”初墨柔聲道,一臉的真心。

胡寒珊肝腸寸斷:“你要是放我逃命,就是報答我了。”

一道金光出現在山谷上空,一個英俊的男金丹真人,浮在空中,註視著地面上的眾人。

“完了,竟然是幸運e!”胡寒珊慘叫,這個世界瘋了!

林熊大喜,用力向空中揮手:“葉真人!”

空中的金丹真人葉瀟瀾,是羅浮派中的某個長老的愛徒,法力高強,法寶無數,一向是羅浮派金丹中的佼佼者。

有葉瀟瀾在,就算真的是某個掌門的女兒或者長老的女弟子愛上了趙子濤,他們的小命也保住了。

葉瀟瀾絕對不會懼怕羅浮派中的任何年輕女修。

“子濤,我們得救了!”初墨也是大喜,有了羅浮派的金丹真人在,徐文宇三人就是渣。

趙子濤看著天空中,衣衫飄動,傲然卓立的葉瀟瀾,目光閃動。

初墨大叫:“葉真人,徐文宇陰謀殘殺同門,背叛師門,還請真人主持公道!”

得意的看站在遠處,默不作聲,瑟瑟發抖的徐文宇三人,有本門金丹真人在,看你們怎麽殘殺同門弟子!

葉瀟瀾聽了,轉頭看著徐文宇三人,搖頭嘆息:“你們三個,太讓我失望了。”

初墨笑,就知道葉瀟瀾會主持公道。

葉瀟瀾繼續道:“殺個初墨而已,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難道要本真人親自出馬嗎?”

毛?葉瀟瀾是反派?

初墨和林熊目瞪口呆,林熊反應極快:“葉瀟瀾有個妹妹!”

初墨懂了,葉瀟瀾的妹妹看上了趙子濤,葉瀟瀾為了妹妹清除障礙。

胡寒珊悄悄走到趙子濤的背後,這裏最安全了。

趙子濤冷冷的看著葉瀟瀾,傲然護住初墨:“我不許你傷害她。”

初墨沒搞明白,但是不妨礙她感動,有這麽一個護著她的老公,還有什麽可以抱怨的。

金光一閃,葉瀟瀾瞬間靠近。

初墨大叫:“你可以殺我,不要傷害子濤!”

葉瀟瀾慢慢的伸出手,掏出一塊白色的絲絹,輕輕的抹去了趙子濤臉上的汙漬,心疼的道:“看你,都臟了。”

趙子濤眼神覆雜,沈默不語。

葉瀟瀾細心的為趙子濤梳理了頭發,整理了衣衫,盯著趙子濤的雙眼:“我,才是你命中註定的愛人。”

初墨就是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耽美!耽美!耽美!

林熊渾身顫抖,終於知道為毛胡寒珊的臉色像是吃了狗*屎一般。

修真界出現耽美,絲毫都不稀奇,且不說喜歡斷袖,喜歡龍陽,以為男色才是最愛的古風,只說性取向完全是個人的選擇,只要不傷害他人,愛怎麽怎麽去,外人無法質疑。

可是,為了耽美,意圖殺死原配,怎麽看都是傷害他人了,更糟糕的是,出現在這種詭異的現場的外人,幾乎是肯定要被殺人滅口的。

葉瀟瀾淡定的轉頭看林熊:“你在怕我殺人滅口?”

林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笑著搖頭?會不會被葉瀟瀾誤會他鄙視耽美?

面無表情?會不會被葉瀟瀾誤會他鄙視耽美?

不回答?會不會被葉瀟瀾誤會他鄙視耽美?

林熊這輩子的智商都集中在了這一刻。

他用一種如釋重負,被人看穿真相後的輕松,找到組織的喜悅,歡快又沈重,痛苦又欣喜的語氣,道:“隊長,別開槍,我是自己人!”

“別看我外貌憨厚,仿佛連和女孩子說話都不敢,其實,那都是我的偽裝,我,其實也喜歡耽美!”林熊的眼神,真誠真摯坦誠深邃純潔迷惘晶瑩剔透。

初墨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

徐文宇三人佩服的看著林熊,人為了活命,果然是什麽都敢說啊。

葉瀟瀾笑了,撫摸著林熊的臉。

林熊的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葉瀟瀾柔聲道:“本真人坦坦蕩蕩,豈是怕你告訴別人,我喜歡耽美的人。”

林熊又一次不知所措,是該說,我真的是斷袖,還是說,謝謝不殺之恩?

初墨終於回過神來,悲傷欲絕的看著趙子濤:“你斷袖,還要娶我?”

騙婚?同妻?

太過分了!

趙子濤看著初墨,眼神悲傷,卻不說話,只是盯著初墨。

葉瀟瀾反而解釋道:“不,子濤娶你的時候,不是斷袖。”

初墨盯著趙子濤:“真的?”

葉瀟瀾笑:“到了現在,本真人需要欺騙你嗎?”

初墨懂了,這是以前是直男,卻被風華絕代的葉瀟瀾掰彎了?

心中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趙子濤認真的對初墨道:“初墨,我對你是真心的。”

初墨問道:“那是葉瀟瀾強迫你?”

要是真的是葉瀟瀾強迫趙子濤撿肥皂,就算是立刻和葉瀟瀾翻臉,當場戰死,初墨在所不惜。

趙子濤緩緩的搖頭,在初墨死死的盯著的眼神中,道:“不是強迫的。”

初墨傻眼,雙!

趙子濤對初墨是真的,對葉瀟瀾也是真的,不是騙婚,不是同妻,可能有點不坦率,但誰也沒規定,丈夫必須對老婆說出全部的思想和感情吧?

難道,趙子濤的言行,只能算婚內出軌?

初墨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

初墨也是看過斷袖春宮圖的,兩個俊男站在一起,賞心悅目,可是其中一個是老公,怎麽都無法欣賞。

趙子濤緊緊的抱住初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絕對會讓你幸福!”

初墨的眼神就更牽腸掛肚了,忒麽的這怎麽選?

“咳咳!”初墨激動的吐血。

“你先救初墨。”趙子濤對葉瀟瀾道。

葉瀟瀾扔出一顆高級傷藥,初墨服下,氣息立刻穩定了些,顯然保住了性命。

林熊一聲不吭,千萬不要註意我!千萬不要註意我!

一轉頭,胡寒珊已經和徐文宇三人站在了一起,努力低調的扮狗。

“唉,孽緣啊。”葉瀟瀾長嘆,金光卷入初墨和趙子濤,消失不見。

林熊大喜過望:“真的沒有殺人滅口?”葉瀟瀾真是一個自信自律言而有信的好龍陽君!

“葉瀟瀾真人不殺你滅口,可是,我必須殺你滅口啊。”徐文宇冷冷的道。

林熊瞬間面色慘白。

葉瀟瀾有靠山,不需要擔心殺同門未遂的罪名,頂多被罰面壁三百年,可徐文宇這個小小的築基,動手殺同門的直接行為者,怎麽看,都是要被門派殺一儆百的。

就算林熊顧忌葉瀟瀾,不敢聲張,也必然對重傷他的徐文宇懷恨在心,時時刻刻想著偷襲報覆。

徐文宇可沒有膽子和信心,留一個死敵在身邊。

徐文宇淡淡的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

轟轟轟!

一瞬間幾十個白色火球飛射,徐文宇等三個築基掛。

“啊!啊!”林熊目瞪口呆,只會傻乎乎的叫,只覺這輩子的奇遇,都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之內發生了。

耽美金丹,雙,還有煉氣期秒殺三個築基。

這個世界,什麽時候變得看不懂了?

胡寒珊利索的撿起徐文宇三人的儲物袋,認真的提醒道:“我要是你,從此就待在羅浮派,閉關一輩子。”

別看現在葉瀟瀾大度的離開,仿佛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誰知道是不是葉瀟瀾早就算定了,徐文宇三人絕不會放過林熊?

又有誰敢保證,沒人知道是斷袖的葉瀟瀾,真的不在意被人知道?

時間流逝,世界變化,誰知道葉瀟瀾下次會不會成功的殺了初墨,然後殺了所有知情人滅口,再然後,和憤怒的趙子濤大打一場,帶著滿身的血跡,愉快的滾床單呢?

世事難料,躲在羅浮派閉關,堅決不給葉瀟瀾殺人滅口的機會,才是上策。

敢在外面晃蕩,保證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呢?”林熊問道,“要不要我帶你進羅浮派?”

當弟子有難度,當個雜役,肯定能成的,先去羅浮派保住性命,然後有機會再轉成正式弟子。

胡寒珊搖頭:“我要是進羅浮派,必死無疑。”

葉瀟瀾要殺人滅口,趙子濤就不需要殺人滅口?

林熊是築基,又和n多的同門認識,不容易殺,小小的雜役或者煉氣期新弟子,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輕易的殺了。

林熊不信:“羅浮派是大門派,金丹真人也不能隨意殺門下弟子的。”

胡寒珊鄙夷:“要是葉瀟瀾指名要我做雜役做弟子,然後帶著我去其他地方做任務,回來後說我被野獸吃了被敵人殺了背叛師門了呢?”

林熊顫抖,這種方式也能用在他身上的。

“所以,我建議你閉關不出。”胡寒珊道,閉關不出,與世無爭,一心苦修的築基弟子,想要強行派任務,難度比較大,太引人註目了。

林熊打定了主意,一回山門就閉關,不到金丹不出關。

“天大地大,我轉身就逃,就不信他能找到我這個小煉氣期,說不定,他根本沒有在意我。”胡寒珊道。

“初墨會保護你的。”林熊覺得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胡寒珊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林熊。

“女人心,海底針。別看初墨現在和我們是自己人,未來就不知道了。”

一切,要看初墨的選擇。

有了孩子,忽然發現丈夫出櫃,卻有感情,是忍,還是分?是愛,還是恨?

問一千個人,會有一千個答案。

初墨會不會黑化,會不會聖母,會不會亂殺無辜?

胡寒珊認為,不管初墨選擇是什麽,是初墨自己的選擇。

“本魔要做的,就是不給初墨殺我的機會。”人心經不起考驗,天天面對知道隱痛的胡寒珊,初墨會不會殺人滅口,或殺人洩憤,實在是不敢去嘗試。

胡寒珊麻溜的繼續跑路。

林熊忽然楞住:“我也可以永遠不回門派的啊。”

永遠閉關,有個毛意思?不如賭一下,就不信天大地大,葉瀟瀾就能找到他。

羅浮派中。

初墨冒著藥香,呆呆的坐在房間中。

趙子濤怔怔的看著初墨,既不敢靠近,又不敢遠離,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看著初墨心喪欲死的表情,終於忍不住。

必須告訴她真相!

趙子濤取出一個陣盤,啟動,整個房間被法陣隔絕,金丹真人級別也無法窺探分毫。

“初墨,真相不是這樣的。”趙子濤單膝跪在初墨的眼前。

初墨的眼神依然空洞無比。

“其實,我是受了掌門的委托,故意假裝斷袖,接近葉瀟瀾的。”趙子濤低聲耳語道。

毛?

初墨心跳停止一分鐘。

劇情忽然又反轉?

“掌門懷疑葉瀟瀾的師父趙長老,勾結其他門派,出賣本門利益,所以,只好派我接近葉瀟瀾,假裝被葉瀟瀾的男色所迷惑,套取趙長老背叛本門的真相。”趙子濤低聲道。

初墨又驚又喜,顫聲問道:“也就是說,其實,你不是雙?”

趙子濤認真道:“不是!”

初墨憤怒了,為了套取消息,竟然要出賣肉*體,掌門實在太過分了!

趙子濤搖頭,掌門可沒有這麽要求,是我,決定采用這個方式。

“啊?”初墨震驚了。

“羅浮派就是我的家,為了羅浮派的安危,別說撿肥皂,就算要我的生命,我都在所不惜!”趙子濤嚴肅的道。

初墨只覺趙子濤高大無比,幸福和委屈同情的淚水,簌簌而下。

“千萬不要暴露,否則你我還有孩子,必死無疑。”趙子濤叮囑道。

初墨認真的點頭,忽然又不放心,會不會是趙子濤忽悠她?

趙子濤二話不說,掏出傳訊符,聯系掌門。

“掌門,我把臥底到葉瀟瀾身邊的事情,和初墨說了。”

傳訊符的另一邊,掌門嘆氣:“你付出這麽多,真是不容易啊。”

初墨沒忍住:“掌門,你就不能想其他辦法嗎?”

趙子濤急忙關閉了傳訊符,責怪道:“是我的主意,和掌門無關的。”

初墨大哭,只覺委屈了趙子濤。

傳訊符的另一頭,掌門長嘆:“趙長老,為了葉瀟瀾,這次我真是做錯了。”

趙長老嘆氣:“唉,但願我們的付出,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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