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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位面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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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著白光的胡寒珊, 仔仔細細的打量秦廣王, 終於明白了秦廣王說的“資格”二字。

帝冠帝服,寬袍大袖拖到了地面,身上零零碎碎的掛著幾個玉佩玉環, 腰裏還配著把古色古香的長劍的秦廣王,本質上, 竟然和只是一團白光的胡寒珊,是一樣的。

秦廣王的帝服寬袍之下, 其實也是一個發光體。

只是, 秦廣王控制力度更精妙,別說發光了,連衣服寶劍都變了出來。

“終於明白, 我是天才啊!”胡寒珊寂寞的仰天長嘆, 隨便鬧一鬧,就變成了超級賽亞人。

“不, 你只是運氣好。”秦廣王用極其認真的態度, 一字一句道。

胡寒珊仿徨了,“只是運氣好”,這句話好像聽了很多遍了,每次都有理有據的,難道, 她的幸運值已經變成s了?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童o,不像變成幸運值s了啊,幸運s不是應該心想事成嗎?

童o被胡寒珊深邃的目光一望, 小心肝嚇得抖了一下,不會吧?都怪蕭老魔,現在五火球神教教眾動不動就跟著蕭老魔的思維走。

秦廣王伸出手,做勢指引:“請。”

手指處,卻是一片空蕩蕩的荒野。

胡寒珊回頭看了一眼來路,五彩的能量光芒已經消失,天空被爆炸揚起的厚厚的塵土遮蔽著,看不清詳細。

那些花花草草,飛禽走獸,以及人類,定是化為了塵土的一部分了。

她認真的看了一眼,又是一眼,落到地上,大步跟在秦廣王身後。

“欽緣……”有妖怪湊到欽緣身邊,低聲耳語著,意思明顯跟著秦廣王去,未必就對妖怪們有利,千面小紅見死不救,猶在眼前。

欽緣淒苦的看了那妖怪一眼,能選擇不去嗎?

這是地府的十殿閻羅之一的秦廣王!連地府使者千面小紅都打不過的妖怪們,敢駁了秦廣王的面子?

欽緣卷起妖怪們,跟在胡寒珊背後。

“啊!”小松丸大叫。

只是走在前面幾步的秦廣王,胡寒珊,毫無征兆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欽緣看看四周的景色,以為是還沒有到秦廣王開辟的地府空間的入口處,咬牙又帶著眾妖飛了數丈,眼看依循著胡寒珊和秦廣王的腳步,絲毫不差,卻依然在荒野之中。

這是被拋下了?

“我們快走!”其他妖怪大喜,秦廣王沒有意思帶他們一起玩,他們還不稀罕呢。

欽緣一怔,心中更加苦了。

以為作為妖王了不起,以為波月洞是一面旗幟,沒想到在真正的大佬們眼中,連顆蔥都不算。

“老大!”童o驚慌的叫,她也被拋下了?

“我們走!”欽緣努力摒棄雜念,決定逃得遠遠的再說,天下很大,總有地方可以容身。

翅膀剛要揮動,卻傳來一陣劇痛,這才發現,透明輕盈又堅固無比的蜂翅,竟然已經在能量風暴之中,斷折了大半。

“我不能飛了,靠你們了。”欽緣苦笑。

幾個妖怪點頭,他們能飛,現在安全,飛慢點沒關系。

“我要等老大。”童o抱著青霞仙子,走開幾步。

欽緣看了童o一眼,也由得她,只是道:“保重!”

“你要小心。”小松丸認真的道,鉆進大包裹裏,翻了半天,掏出幾顆紅的藍的松子,扔給童o。

“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先試試。”

這幾顆松子可以治療輕微傷勢,不過看青霞仙子一臉的血,隨時會掛,這只能治療輕微傷勢的松子,效果可想而知。

幾個會治療法術的妖怪,努力的給青霞仙子刷白光,可惜沒什麽用。

“謝謝你。”小松丸對著青霞仙子用力的揮手,總算救了波月洞的人。

童o恨恨的看著小松丸,只想大罵,救你們的可不是青霞仙子,眼前的只是你們真正救命恩公的肉*體!肉*體!肉*體!

妖風飛騰,眾妖架起黑雲,倉皇的飛向遠處,黑雲中,不住有妖怪向童o招手。

童o有些惶恐,都走了,剩下她一個,怎麽辦?

“餵,快給我吃藥,我快掛了。”青霞仙子優雅溫柔的聲音,在童o的耳邊響起。

童o的惶恐不翼而飛,憤怒的看著搶奪老大肉*體的女人,將幾個松*子小心的放進了她的嘴裏。

“千萬別掛了,這身體,說不定老大還要的!”

……

黑暗之中,白光人影特別的顯目。

“這裏就是地府?”胡寒珊問道。

黑暗中,不少鬼魂在哭泣,拖拖拉拉的向著同一個方向走著。

“怪不得你們要占領人間界,這裏也太艱苦了。”胡寒珊同情了,這鬼地方連個太陽都沒有,真是太可憐了。

秦廣王輕笑,不以為忤。

“貴客,請!”他一揮長袖,率先飛向極遠處的某個宮殿。

九個同樣穿著帝王服飾的人,在宮殿中客氣的恭候著。

“貴客啊。”幾人都禮貌的招呼。

胡寒珊拱手:“叨擾,叨擾。”

“我們十個人,是地府的掌握者。”秦廣王手指從眾人身上掠過,介紹道。

“我們都沒有時間,客套話就不說了。”

“天地大變,風起雲湧,看著,好像是地府進攻天庭引起戰亂,其實這根本不是主要原因。”秦廣王笑著。

“這一方世界,在億萬年前,出現了一個超級大能,用無上能量,一舉掌控了絕大部分的天道,並以此建立了天庭,只有天庭允許的人,才能借用和領悟天道的力量,其他人,在怎麽悟道,也只是水中撈月罷了。”

胡寒珊默不作聲,只是微微點頭,小世界大能無數,英姿煥發,卻只能領悟樹葉道,早已有人質疑,這世界的天道,可能被某種力量控制著,而河神,土地,乃至劉意的猜測,都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這天道,是這一方世界的偉大意志啊。”秦廣王有些感慨,強大的世界意志之下,再怎麽修道,成神,都不過是螻蟻。

“這一方世界怎麽可能允許有人掌控它的意志?

每過數萬年,這一方世界的大道,就會脫離天庭的掌控,遍布整個世界,引起世界大變。

凡人,走獸,蟲蟻,草木,鬼魂,都會逐漸感悟到蓬勃的大道,從凡夫俗子,一舉成為掌握無上大道的大能。”

秦廣王冷笑著:“人人都能修道,人人都是神仙,這世界就美好嗎?本帝不知道。

有了力量,有多少人會為所欲為?

伴隨著新的力量誕生,原本的力量擁有者,天庭、地府,人間修道者,都會隕落。

這就是我們修道之人所謂的‘大劫’。”

“天庭為了繼續掌控權利和大道,想要撲殺所有的得大道者?”胡寒珊問道。

楚江王用力點頭:“是,也不是。

大劫之中,天道洩露,彌漫世界,能感應大道的力量的生靈,數不勝數,天庭人數再怎麽浩大,放在億萬生靈之中,渺小如塵埃,天庭又如何淩然眾人之上?

但天下實在太大,得大道者的威力又實在太強,天庭根本無力徹底的封殺所有大道。

吸收其中的最強者,剿滅或放任弱者,才是天庭的最佳選擇。

而你們這些從小世界來的邪魔,靈魂的本質與這一方世界有區別,更容易接受大道,所以得到了世界意志的青睞,大道向你們傾斜,你們才會如此輕易的得道。”

胡寒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和天庭都想拉攏我們。”

一群被世界意志關註的人,自然有更大的機會產生掌握大道的高手。

秦廣王微笑著看著胡寒珊:“而你,就是這個幸運兒。論資質,你不過普通,卻湊巧感應到了世界洩露的天道,僥幸成了大道。”

胡寒珊點頭,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和那些元嬰大能化神大能比,她絲毫找不出優勢。

或者,她被這一方世界的意志看中,是因為她穿越了兩個世界,身上的屬性加倍了?

“但是,這只是在大劫的初始,事態可控的情況下,天庭采取的最佳策略。

而不是現在。”

宋帝王緊緊的盯著胡寒珊:“現在,時態惡化了,天道的洩露速度加快了。”

整個世界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得道者,飛升眾人人得道成仙,這個比例實在是太可怕了。

“得道者的數量實在太多,力量增長得太快,轉眼功夫,連道士都打不過的你們,竟然出現好幾個可以秒殺河神土地的高手了。”

五絕師太隨隨便便就可以和龍氣,和天庭的正牌神仙,打得你死我活了。

要是四萬五千飛升眾,人人都到了這個程度,天庭還有什麽優勢?

要是這世界的億萬生靈,同樣按照這個比例和速度獲得大道,天庭豈不是變成了小螞蟻?

天庭將得道者,尤其是得大道者,盡數吸收的計劃,立即破產。

在彼此的數量上超出幾個量級的情況之下,究竟是天庭吸收同化得道者,還是天庭被吸收,被同化?

“權利的味道,嘗過了,就不想失去。”秦廣王苦澀的道。

天庭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新的得道者的數量和力量超過天庭之前,殺光所有得道者,甚至殺光所有生靈。

沒了生靈,就沒了得道者,自然就沒了造反,天庭就穩如泰山了,這大劫,自然就平安度過了。

這就是天庭度過大劫的釜底抽薪之計。

胡寒珊張大了嘴:“不是吧,太瘋狂了!”

億萬生靈啊,這是要殺得世界只剩下石頭了?

“數萬年前的大劫,天帝就是這麽做的。”泰山王神情中帶著不忍和憎恨。

“整個世界的生靈啊,盡數被天庭殺了,一眼望去,人間界再無一絲生氣。”秦廣王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又想起了那慘絕人寰的過往。

胡寒珊想起了六丁六甲陣造成的能量沖擊波下,千裏之內生靈俱滅,只覺天庭果然不把人當人啊。

秦廣王繼續道:“當時,地府之中,哀嚎遍野,慘叫聲將地府的宮殿都震塌了。”

想起往事,秦廣王哀傷無比,定了定神,才又說道:“數萬年過去,地府不斷地安排鬼魂向人間界轉世投胎,人間界終於有了此刻的繁榮,吾等實在不忍心人間再次遭遇大難。”

“你不是說,不信人人都是神仙,就是美好世界?新的力量會淘汰舊的力量?你還想送死?”胡寒珊道。

“我們想試試。”秦廣王堅定的道,“世界意志不可違背,世界意志不會殺光他的子民,長期對抗,只會被世界意志更加嫌棄。我們想試試看,順應世界意志,又會是什麽結果。”

“你們想怎麽做?”胡寒珊問道。

秦廣王道:“向天庭宣戰!地府的力量比天庭差得遠了,可是,地府不需要消滅天庭,地府只需要削弱,甚至只是纏住天庭的力量,讓天庭無力殺光所有的生靈,所有生靈就將得道,從數量上和質量上,超越天庭,一舉推翻天庭。”

胡寒珊默不作聲。

秦廣王斜了胡寒珊一眼,道:“本帝很想說一句,為了世界的億萬生靈,地府不惜全部戰死。可惜,本帝說不出來。

地府自然是有立場,有私心的。

地府怕死,不想成為新舊力量交替的炮灰,但是,或許這也是地府的機會。

地府一直被天庭壓制,仰其鼻息,若是天庭滅亡,地府又順應了世界意志,得了世界意志的歡心,縱然不能搖身一變,成為另一個天庭,至少沒了懸在腦門上的劍,從此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胡寒珊緩緩點頭,這才符合道理,要不是想當皇帝,誰起來造反啊。

她高高的舉起了手:“我還有一個疑問。”

秦廣王道:“請說。”

“天庭要是只想殺光所有人,我認為很容易,只要天帝出手,揮一揮手,人間就沒活人了。”

以胡寒珊此刻的力量,隨便一劍,千裏之內就得死光光,天帝的力量不可能不及她。

而且,天帝甚至不用親自出馬,派一些小兵,到處玩六丁六甲陣,分分鐘把世界核平了。

秦廣王點頭:“那就是我們找你的原因。”

地府的人手,足以牽制住所有的天庭兵將,讓天庭無法斬盡人間界。

但天帝強大,地府十殿閻羅個個不是對手,而且,天庭除了天帝之外,還有五方大帝,也只比天帝弱了一線而已,地府十殿閻羅沒有絲毫的把握。

“你是世界的寵兒,竟然輕易的煉成了道體。”秦廣王帶著羨慕。

感悟大道,使用大道,只是基礎階段,會變月宮喝酒,和會移山倒海,一劍斬平萬裏,只是數量的不同而已,沒有發生任何的質變。

改變身體的屬性,拖去肉*體凡胎,以純粹的大道之力塑造金身,人即是道,道即是人,除道之外,別無他物,這才是道的本質的提升。

只是,要徹底拋棄肉身,有幾個敢於去做,舍得去做?

幾乎所有的修道者,都在努力的強化肉身,追求刀子砍在身上,白印都沒有,法術打在身上,皮膚一彈,法術就滑了過去。

拋棄肉身的跨越,幾乎隔絕了所有的修道者。

即使十殿閻羅,天帝,也是經歷了數萬年之後,實在沒有他路可以前進,才冒險進入了拋棄肉身的嘗試。

眼前的胡寒珊,卻輕易的就做到了,怎麽能不讓秦廣王羨慕妒忌恨。

“雖然與我們相比,還差著一些,但是,已經有資格和我們相鬥,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和天帝抗衡。”秦廣王說著,含義有點飄飄忽忽。

胡寒珊懂秦廣王的意思,作為有世界意志金手指的人,修煉一天頂別人一百年,別人要苦苦追求百年,才能悟到的神通,她只要看一眼奔騰不息的黃河,或者茫茫群山,或者帥哥美女,無上神通就到手了。

別看胡寒珊現在打不過十殿閻羅,打不過天帝,等開打的時候,胡寒珊一個爆種爆衫,立馬打得天帝跪下。

這就是天地寵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位面之子的必然命運。

胡寒珊帶著得意,帶著舍我其誰的責任感,握緊拳頭,45°仰天叫道:“為了世界的和平,胡某就算死了,也要幹掉天帝!”

下一息,她劃破了空間,回到了人間界。

“老大!”童o大喜。

“走!”白光卷起童o和青霞仙子,瞬間遠去,消失不見。

地府。

秦廣王嘆氣:“糟透了。”

還以為這個天道大變,全世界成仙,天庭為了屁股,屠殺生靈,壓制世界變化的謊言,不了解這一方世界的胡寒珊,就會天真的信了,然後成為主動和天庭開打的自幹五。

沒想到,看胡寒珊的舉動,那是一絲一毫的都沒信。

“小看了她了。”泰山王道,以為很熱血很主流的故事,被胡寒珊看出了端倪。

“端倪?是邏輯不通!”秦廣王差點大罵,又是新舊勢力交替,舊勢力被毀滅,又是主動幫助新勢力,怎麽看都是自殺的傻逼。

“這才是熱血。”泰山王毫不在意。

秦廣王冷笑,熱血你個頭,胡寒珊輕易的就看破了中間的邏輯矛盾。

只是,胡寒珊的演技太差,想裝中計,卻演得過了火,同樣被看破了。

宋帝王冷笑:“依我看,胡寒珊至少信了一成。”

帶著有色的眼睛,看到的事物,就會發生偏離。

聽說過天庭屠殺得道者,遏制世界的變化,再回想天庭莫名其妙的屠殺波月洞的妖怪,以及今後看到天庭追殺其他得道者,都會情不自禁的受到影響,做出誤判,以為天庭真的在蓄意屠殺得道者。

當誤判越來越多,成見越來越深,這和天庭的敵對,就再也改不過來了。

“就算她一點都不信,結果還是不會改變。”轉輪王笑了,天庭不會放過胡寒珊等邪魔,胡寒珊就必須和天庭開打,局面只不過從自願做地府的“刀”,變成不得不做地府的“刀”而已。

“等天庭殺光了流霞派的人,胡寒珊還能不乖乖的回來?”平等王笑。

“是,我們只需要等待。”

“真相,萬萬不能告訴她。”

幾個閻羅都慢慢的點頭。

“還是有好消息的。”五官王道,一揮手,大殿的中央,出現一幕光影,一個男子冷冷的左顧右盼。

“這個男子叫什麽來著?”

“丁鵬。”

……

某間房舍中。

丁鵬悠悠的看著書本,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和成仙得道,高高在上,縱橫天下,揮手之間,毀城滅國相比,讀書有個毛用?

他厭煩的將手中的書本扔在地上。

屋外的仆役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瞥到地上的書本,試探的問著:“公子……”

“滾!”丁鵬冷冷的道。

仆役急忙退了出去,小心的帶上了門。

自從嶗山問道回來之後,公子的脾氣越發的陰狠了,已經有好幾個仆役只是多問了幾句,就被公子打傷了。

若只是脾氣暴躁,仆役們也見得多了,小心些就是,總歸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暴躁,也不會時時刻刻的暴躁,挑著時候,撿著好聽的話,終究能挨混過去的。

只是,丁鵬卻不是單純的暴躁。

“他看人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人,像是在看一條狗,不,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什。”好幾個仆役悄悄的道。

有仆役悄悄的找了衙門的捕頭,遠遠的看了丁鵬,捕頭倒抽一口涼氣。

“那是完全沒有把人命當人命看,”捕頭用力的擦汗,“這種眼神,我只在手上有幾條人命的積年老匪的眼神中看見過。”

仆役們大驚,敢拿人頭作證,丁鵬絕對沒有殺過一個人,連只雞都沒有殺過。

捕頭話還沒完:“只是這些人和丁公子相比,簡直是米粒和星辰相比。”

僅僅那股兇氣,就讓捕頭膽寒了。

“給你們個忠告,萬萬不要招惹他。”捕頭認真的警告仆役,只覺有錢人家中出變態,是千古不破的道理。

仆役們伺候丁鵬的時候,就更加的小心了,生怕一不小心被變態砍死。

“這能怪我嗎?”丁鵬很快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也知道他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對著陽光,丁鵬舉起了手掌,細細的看著。

還是這一雙手掌,一點都沒有變。

可是,就是這一雙手掌,輕易的用法術殺死了無數的凡夫俗子,享受著高高在上,被人驚懼和崇拜的感覺。

“究竟,我是擁有靈根的修真者丁鵬,還是普通的凡人。”丁鵬喃喃的道。

嶗山上清宮的遭遇,很多人都遇到過,世人笑談,只是南柯一夢。

想要成仙,就會被仙人考驗。

不論在夢中過了多久,桌上的酒水還帶著餘溫,人還站在橋上,漁夫的小船還沒有經過橋底。

夢醒了,就該老老實實的放棄修仙,讀書考狀元,出人頭地。

可是,遭遇了南柯一夢之後,真的能當做只是一個夢嗎?

丁鵬嘿嘿的笑著,怪不得傳說中,被仙人南柯一夢黃粱一夢什麽的點化或戲弄的人,最後都飄然離開,尋仙訪道,不見蹤跡。

在這人間度過了二十餘年,才有了身為丁家少爺的覺悟和認知,在夢中又是多久呢?要是並不是夢呢?

上清宮的小世界中,是真實的人生啊!

是成為修真者,翺翔在天空,肆意的蔑視人間帝王;為了一株靈草,苦苦和怪獸搏殺,和其他修真者搏殺,奮力向上,與人鬥,與天鬥的,絢麗多彩,艱難求生的三百年啊!

還是重覆了多次的三百年!

數千年的記憶沖擊之下,區區人間二十年的記憶,連一坨屎都算不上。

少小離家的山裏娃,赤手空拳到大城市奮鬥,四五十年後終於功成名就,他的記憶中,孰輕孰重?他的本性,還是那淳樸的山裏少年?

很多很多的時間,才形成一點點記憶和經歷,很多很多的記憶和經歷,才形成一點點的自我認識。

丁鵬已經迷失了,他在是丁家少爺,還是在修真者丁鵬之間,幹脆利落的,毫不留戀的選擇了修真者丁鵬的身份和認知。

和殺伐決斷,意志堅定,百折不撓,終於踏上巔峰的修真者相比,只在家中讀書的丁鵬的人生既乏善可陳,也缺少歲月的沈澱。

“我要成仙,我有靈根,我要奪回我失去的。”丁鵬陰冷的看著窗外,下定了決心。

就這陰冷冰涼的眼神和面色,讓無數少女癡迷。

“看,是公子。”遠處,幾個丫鬟驚喜的看著出現在窗前的丁鵬,眼冒星星。

“聽說,好幾家的小姐,都看上了公子。”有丫鬟羨慕妒忌恨,如此氣質的丁鵬,怎麽能娶那些庸脂俗粉呢。

一道白光慢慢的在丁鵬身上閃亮,丁鵬悠悠的飛出了窗戶,到了半空中。

“啊!公子成仙了!”丫鬟們驚喜的叫,只覺得理所當然。

丁鵬驚愕的俯視著腳底,熟悉的飛翔感覺重回了身體。

“我是築基修士丁鵬。”他傲然道,這丁鵬二字,代表著修真者的驕傲。

“公子!”越來越多的仆役趕了過來,驚喜的叫著。

丁鵬冷冷的道:“滾!”

要不是還不知道怎麽使用力量,他就殺了這些煩人的仆役。

不知道剛剛得道的時候,是修真者最能感受天地大道的時候嗎?怎麽能打攪他感悟大道!

地上的仆役們安靜了很多,只敢低聲竊竊私語。

“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某個人穿著兜帽衣服,飛了進來,驚喜的道。

“你是誰?”丁鵬冷冷的道,剛剛感悟到的道力在手中流轉,隨時可以激發。

“我是地府的使者,我叫小明。”來人笑著,撤下了兜帽,露出一張大頭娃娃臉。

丁鵬不動聲色,數千年的修真生涯,讓他習慣了遇到各種修真者。

“你是少有的禽獸道的悟道者,你的身上,懷著天命!”大頭娃娃小明用最崇敬的神色,一字一句道。

丁鵬淡淡的道:“你且說來聽聽。”

小明劃破空間,將丁鵬帶到了地府。

黑暗當中,丁鵬身上的白光炫目。

“天地大劫,邪魔出現,人間危難,而你,就是這一方世界的意志選中的人。”小明道。

十殿閻羅對胡寒珊說得故事,微微換了幾個詞語,又對丁鵬說了一遍。

“能拯救這個世界的,只有被世界意志關註,背負天命的你了。”小明認真的道。

丁鵬臉色絲毫沒有變化,他緩緩的提起雙手,雙手在白光中,依然是那麽的熟悉。

“禽獸道……”丁鵬知道這個詞語,小世界中,他曾經聽到過道沖真人這麽評價那些殺人掠貨,奪人法寶丹藥靈石的修真者。

當時,丁鵬就不以為然。

修真者就是與人鬥,與天鬥,才有進步,才能生存,殺人奪寶哪裏錯了?

禽獸道?有禽獸二字,就是低級,就是歪魔邪道了?幼稚!人本來就是動物的一種。物競天擇,叢林法則,哪一條不是讓生靈爭鬥,適者生存?

看那些考中進士的,誰不是把其他人擠下了進士榜?一躍龍門,從此成為人上人,那些被淘汰的學子,卻只能暗暗嚎哭,回家做個私塾教書先生。以科舉的數量對比,當真是一家喜悅,百家哭泣,有誰說這是錯的,這是禽獸道?

丁鵬冷笑,世人掩耳盜鈴,做著禽獸道的事情,卻說禽獸道是錯的,真是無恥。

天命之人?這個詞語,丁鵬同樣熟悉,不過,那是另一個意思相近,說法更純粹的詞語:位面之子。

小世界中,丁鵬曾經看過,聽過,無數的故事和傳說。

世界本源大變,掌握最高力量的神,想要阻止世界變化,殺光所有其他神靈,卻不知道,一個看似平凡的少年,身上背負著位面之子的力量,悄悄的成長,最後輕易的打敗了神靈,完成了位面的使命,世界產生新的變化,少年也成為了新的神靈之一。

丁鵬不動深聲色的面孔之下,火熱的鮮血噗噗的燃燒著。

位面之子!

怪不得啊!

就是這樣!

就該這樣!

我怎麽可能是凡人!

地府的黑暗當中,丁鵬身上的白光慢慢的變得更亮。

“我是禽獸道。”丁鵬淡然的看著手裏的白光,感受著身上的力量。

“我是天命之人。”

“我要殺光天庭的人,拯救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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