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濃霧, 已經徹底散去, 四周恢覆了平靜。

是真正的平靜。

地面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天空中漂浮著一群仙人，嘰嘰喳喳的鬧著。

“老大, 老大，都怪我近視眼, 你變得這麽英俊，我楞是沒有認出你！”童o一臉的悔恨, 怎麽能沒有認出胡老大呢, 就因為胡老大變成了一塊黑乎乎的臭肉？

就算是一塊黑乎乎的臭肉，胡老大也是最英俊，最與眾不同的, 散發著香氣的臭肉！

“老大, 累了嗎？我給你揉揉肩。”王佳佳諂媚的笑，然後傷心了, 這黑乎乎的一團東西, 哪裏是肩膀啊？

婉清適時的眼冒小星星：“老大只要出場，那光輝萬丈，就算是最黑暗的絲綢，都無法遮掩你的一分一毫。”

桃幾揪著兩只大耳朵，刷出一大顆大白菜：“老大, 給你。”

一群流霞派弟子竊竊私語：“為毛她們好像非常害怕啊？”

“那個……我叫幻冰。”玩喇叭少年笑瞇瞇的招呼。

可惜沒人理他。

“王佳佳和婉清我還理解，剛才叫老大臭湯來著，童o和桃幾八竿子打不到吧, 幹嘛怕的要哭了？”

“胡說，是已經哭了！”看童o的淚水已經開始飆射了！

夢隨風雙手負在背後，45°角看天空，嚴肅的道：“你們真是太嫩了。”

一群小弟子求解答。

少年笑瞇瞇的繼續打招呼：“我叫幻冰，認識你們真高興。”

一群流霞派弟子翻白眼，你哪位啊，別打攪我們的大事！沒看見我們沒空理你嗎？

夢隨風輕輕嘆氣：“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看現在。要聯系內在，辯證的看事物的歷史發展。”

一群小弟子後悔了，夢隨風平常看著挺嚴肅的一個人，可是內在實在是個騷包。

但為求一解，只好努力的配合夢隨風。

“你是說？”

夢隨風道：“我是說，童o和桃幾，都曾經犯了歷史性錯誤，她們都曾經鄙視過胡老大。”

哇！這兩個家夥這麽囂張？

流霞派的小弟子們佩服極了，連化神大能靜葉知秋等人，都不敢鄙視胡老大，這兩個小角色，竟然敢看不起胡老大？

“童o一直以為胡老大只是個狗頭軍師，出了湊巧看出了幻境，連仙人都不是，一點法術都沒有，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凡人一個？”夢隨風淡淡的道。

一群流霞派弟子擦汗，無知者無畏啊。

“桃幾也是，根本沒有見識過胡老大的兇名，只把胡老大當做普通不開竅的弟子了。”

所以，童o和桃幾在平日裏，就對胡老大不以為意不以為然隨便敷衍隨意打發了？

“有種！”追追悄悄對童o和桃幾豎拇指，真的是勇士啊。

童o看到了，淚水流得更兇了；桃幾刷刷刷又變出好幾顆大白菜，要是能找到黑肉的嘴巴在哪裏，桃幾恨不得砍下一條兔子腿送過去。

“我叫幻冰……”少年笑瞇瞇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見了。

夢隨風同情的看著童o和桃幾：“現在終於見識到了一點點胡老大的真性情，能夠不立馬暈過去，已經是機靈極了。”

一群流霞派弟子更佩服夢隨風，竟然想到用“真性情”這個詞語，真是厲害。

蕭雨涵對著椰菜真人道：“流霞派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不就是和胡老魔有那麽一點點連摩擦都算不上的無禮嗎，至於怕成這樣嗎？

還以為寶貝女兒成長了，沒想到還是這麽膽小如鼠。

椰菜真人用力點頭：“你女兒真的成長了。”能這麽快的想到不要臉的拍馬屁，不是一般人啊。

蕭雨涵怒了：“就我家佳佳和胡老魔從小一起長大，睡一張床，吃一碗飯，喝一口水，一起流汗流血，一起被敵人追殺，一起調皮搗蛋的關系，我家佳佳至於要害怕到拍胡老魔的馬屁嗎？”

椰菜真人斜眼，說那麽大聲，所有人都聽到了吧，果然狐假虎威，是宅鬥的必修技能啊。

可是，不管王佳佳等人怎麽拍馬屁，胡老魔就是不吭聲。

一團黑肉連動一下的跡象都沒有。

這是被無視了？是不是代表胡老魔生氣了？

幾個仙人一齊轉頭，遠處，幾個小點不斷地變大。

“是掌門和靜葉大能他們。”蕭雨涵道。

那叫幻冰的少年，主動對著飛過來的人打招呼：“你們好，我叫幻冰。”

“胡寒珊終於醒了？”周長老根本沒看這個什麽冰，驚喜的大聲的問道。

隔了幾百裏地，都感受到了胡老魔那一劍的殺氣，小心肝真是啪啪的跳。

周長老確信了，天下正道，唯有虐道！

謠傳某個家夥一直功力低微，隨便被人欺負，最後死基友死女友，慘得不能再慘，那家夥耳朵裏忽然就冒出了一根棍子，天下無敵了。

這就是天下無敵的虐道啊！

周長老看何掌門，只覺他們幾個道力低微，就是得道的時候不夠慘啊。

下次把長孫長老等幾個打到奄奄一息，他們得道的時候，一定威力巨大。

趙三非看著遠處飛來的周長老幾人，低聲對其餘幾人道：“他們又有人來了。”

雖然沒搞明白對方屬於哪個山頭，但是看這仙人的數量可不少，而且靜葉大能和蕭雨涵的道力都非常的強大，怎麽看都不是一般二般的。

“你說得事情，回去再說。”周三器看著局勢，絲毫沒有把握。

龍虎山的弟子被這些人背叛而死，這個仇肯定要報，但是，龍虎山是專業捉鬼的，對付這同道仙人，法術就有點不怎麽趁手了，說不定會被這群人反殺的。

“我們龍虎山，難道還要怕這些小門派？”孫三子道。

天下道門中的大門派，只有這麽幾個，人人都互相認識，絕對沒有眼前這幫人。

這幫人應該是某個小門派的弟子，說不定還是剛得道的野修，龍虎山怎麽能在這樣的貨色面前低頭。

“你們看那個少年！”周三器對幾個師弟腦子進水，真是不滿意極了，想要開打，看清楚實力對比啊！

連那個牛逼的喇叭少年都不敢動，只站在一邊被人欺負後偷偷流淚的樣子，在場的龍虎山弟子前去找茬，不是自取其辱嗎？

“先回山，萬事從長計議。”周三器下令道。

黃紙燃燒，龍虎山眾人消失無蹤。

一直沒有動靜的黑乎乎的東西，忽然有動靜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胡寒珊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可惜別說嘴了，連腦袋在哪裏都沒有找到，真奇怪是怎麽發出聲音的。

“老大！”一群人急忙星星眼。

“我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胡寒珊的聲音飄蕩。

“老大最厲害了！一招就搞定了最厲害的。”童o絕不放過拍馬屁的機會，眼睛中的星星閃閃發光，都掉到了外面來了。

桃幾佩服極了，竟然用法術，太聰明了。

“刷！”幾顆大白菜開始閃閃發光，青翠欲滴。

“敢打攪本魔想靜靜，那就是死罪！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神仙佛祖，本魔一劍砍成十八段。”胡老魔長笑著，聲音中滿是得意。

一群小弟子急忙開始拍馬屁，王佳佳和婉清卻楞住了。

蕭雨涵臉色大變，身上的道力更是瘋狂的催動。

“是你。”蕭雨涵聲音顫抖。

周長老與何掌門臉色巨變。

剎那間身形晃動，蕭雨涵，王佳佳，婉清，周長老，何掌門，已經將胡寒珊圍在中間。

五人身上的道力催動到了頂點，隨時都會有法術對著胡寒珊釋放而出。

“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刻見到你。”周長老眼神覆雜。

何掌門幽幽長嘆：“能忍到現在才發動，不容易啊。”

其餘仙人莫名其妙，發生了什麽事？

那一直遠遠飄著的少年張大了嘴，這群人內訌了？這就是一群螃蟹爬不出竹簍，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吧？

“你們想背叛本魔？”胡寒珊的聲音冰涼。

蕭雨涵身上的道力不斷地提升，天空慢慢起了變化，雲朵不斷地聚集。

“你不是胡寒珊，”蕭雨涵的聲音同樣變得冰涼，“你是青霞仙子！你把胡寒珊怎麽樣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竟然還是這麽快就被你們認出來。”胡老魔的聲音，忽然變得慵懶和動聽。

“你們是怎麽認出我的？”

“青霞仙子！”葵吹雪和椰菜真人身上道力洶湧，加入了圍堵之中。

蕭雨涵冷笑：“胡老魔就是胡老魔，青霞仙子就是青霞仙子，怎麽裝，都不會是一個人的。”

認出是青霞仙子，而不是胡寒珊，只是因為她的聲音中，有一絲痛楚。

變成黑乎乎的臭肉，很疼吧？

可是，見鬼胡老魔呼天喊地的叫疼，見過胡老魔淚流滿面的求創口貼，就是沒聽見過胡老魔的聲音中，有過一絲絲的痛楚。

“唉，我們果然是兩個人啊。”青霞仙子的聲音中，滿滿的遺憾，還以為學著胡老魔的語氣，就能冒充很久的，太失敗了。

“胡老大呢？”王佳佳警惕的問道。

“哈哈哈哈！胡老魔？我已經吞噬了胡老魔的魂魄，世間再無胡老魔了！”青霞仙子大聲的笑，聲音中滿滿的得意和興奮。

一大群人臉色大變。

王佳佳大哭：“老大！”

婉清淚流滿面，胡老大就這麽死了？

“是啊，你們都喜歡胡老魔，我活著就是一個大錯誤。”青霞仙子哈哈大笑。

“弱肉強食，眾望所歸。人人都想要胡老魔，不想要看見我。

我輸了，我是失敗者，自然就該讓出我的身體，被奪舍老魔笑嘻嘻的奪舍，然後看著奪舍老魔和你們抱頭痛哭，相親相愛。”

青霞仙子的聲音平靜極了。

“可是，我不是你們，我為毛要為了你們的喜好，犧牲我自己？”

“你們開不開心，關我屁事？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你們可以和諧共處的。”何掌門意味深長的道，胡老魔不是那種非要打死青霞仙子的人，而且，這個世界的法術詭異至極，說不定有分出一個身體的法術呢。

青霞仙子冷冷的道：“這是我的身體，我才是原主，為什麽你們以為，可以用你們的意志，決定這具身體歸誰所有？”

眾人沈默，只是狠狠的盯著黑肉。

那少年不明所以，只覺得有趣極了。

青霞仙子笑得越來越猖狂。

“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不想在我的身體內，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我等了幾百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

我要奪回我的身體，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失去的身體，一定要拿回來！”

王佳佳手中道力蓬勃欲發。

“我勸你最好不要想著報仇。”青霞仙子好心道。

“我已經吸收了胡老魔的道力，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手指都不用動一下，就能幹掉你們所有人。”

流霞派諸人想起那驚人的殺氣，人人額頭見汗。

“今天放你們一條生路，就是了解當年的因果。他日若是再見，再敢對本仙子有所不敬，那就化為灰灰吧。”

何掌門淡淡的瞅著黑肉，問道：“那麽，你為什麽還不動手？”

……

“麻煩讓一下。”某個漢子挑著一擔水果，說道。

前面的人回頭，急忙讓開了一步。

胡寒珊卻站著不動。

挑水果的漢子徑直撞向胡寒珊，穿透胡寒珊的身體，快步的前進。

胡寒珊眨眨眼，原來不是實體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人大聲的吆喝著，攤子上，是沒有見過的果實。

“這是最好的，你絕對找不到更好的！”某個攤主拿著一顆藥材，對著某個商人道。

“別跑！小心摔倒！”

一個小孩子在人群中亂鉆，一個婦人在後面追著，小孩子笑著飛奔，根本不理婦人。

一股烤肉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來一塊，只要五文錢？”攤主笑著問客人。

遠處，圍著看把戲的人們大聲的歡呼著：“再來一個！”

胡寒珊靜靜的看著，聽著，這裏，到底是哪裏？

場景忽然變化，還是那條街道，卻沒什麽人煙，冷冷清清的，偶爾有人經過，也是很縮著腦袋，惶惶恐恐的。

胡寒珊忽然懂了，原來如此。

急促的鑼聲中，有人慘嚎著：“反賊！反賊來了！”

城門的方向，火光突起。

“快逃！”冷清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帶著大包小包，驚慌亂逃的百姓。

遠處，有千餘人大聲的歌唱：“快快開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數十騎歡笑著趕到，縱馬沖入逃難的人群中，亂刀砍殺，片刻之間，屍橫遍野。

“快快開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騎士們大聲歡呼，揮舞著手裏血淋淋的刀劍。

有騎士一揚手，一個火把扔上了屋頂，燃起大火。

屋子中的人哭喊著跑了出來，卻被騎士們趕入了大火之中。

“哈哈哈！”騎士們只是大笑。

場景變化。

街道仿佛已經重新修葺，依然是人來人往的熱鬧集市。

只是墻頭上，多了一紙公文，公文上，有著傲來國的印章。

以及空氣中，隱隱的血紅之氣，隱隱有哭泣聲。

“城頭變幻大王旗。”胡寒珊淡淡的道。

場景變換。

山寨之中，篝火之前，幾個穿著怪異的女子，熱情的跳著舞。

篝火前的人們歡笑著，不時有同樣穿著怪異的男子加入舞蹈。

一些服飾明顯不同的男子只是笑著：“寨主，朝廷是帶著誠意，與你們做生意的。”

“你們缺鹽，缺衣料，朝廷都有，而你們的藥材，也能在朝廷賣個好價錢。”

被叫做寨主的人很是猶豫：“這集市是個好東西，只是……”

先前的男子笑了：“我知道你們被前朝的人欺負慘了，只是，我們傲來國是不一樣的，我們絕不會欺負你們。要是你們不放心，可以把集市設在你們的寨子當中，若是有什麽欺詐之事，由你們做主，朝廷絕不幹涉。”

寨主舒了口氣，笑道：“多謝朝廷寬容，多謝李大人。”

場景忽然變化。

堅固的山寨大門，熊熊的燃燒著，一群穿著平民服飾的人，拿著刀槍，組成標準的戰陣，肆意的殺戮著山民。

那寨主被一群人押著，到了山寨的當中。

那李大人笑瞇瞇的坐著，身側，是一個戎裝的將領。

“李大人！你為何不守信用，為何殺我山民！”寨主眼中留下了血淚。

“跪下！”幾個軍士一腳踢在那寨主的膝蓋上，寨主搖晃了幾下，卻沒有跪下。

幾個軍事獰笑著，一刀就斬下了寨主的一條腿。

倒在血泊中的寨主只是盯著李大人：“朝廷背信棄義！”

李大人笑瞇瞇的：“一群蠻子，也敢談信義二字？”

寨主厲聲道：“朝廷背信棄義，殺我山民，我就是化作厲鬼，也……”

一把砍刀劃過，人頭落地。

“哈哈哈！”李大人大笑，和那將軍舉杯相慶。

山寨之中，血紅之氣彌漫。

場景又變。

“老爺，不要！”衣衫不整的丫鬟驚恐的遮掩著身體。

“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嚨都沒人會來救你的。”老爺獰笑著，不斷地逼近。

丫鬟一咬牙，撞向了梁柱，血色之氣飛舞；

場景變化。

“我冤枉啊！真不是我幹的！”某個男子倒在公堂上，痛哭著。

“看你賊眉鼠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招了。”知縣冷冷的道，扔下一塊令牌。

“大刑伺候！”

劈裏啪啦的重打之中，血色之氣飛舞；

場景再變。

“夫人，不是我偷的！”滿臉淚水的女子跳進了井中；

“為什麽，我一輩子讀聖賢書，就是不能高中？”頭發斑白的男子，將頭探進了繩索中，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援兵！援兵在哪裏？”盔甲破碎的將軍，厲聲喊著，身前，卻只有一地的屍體，燃燒的城門，和望不到盡頭的敵兵；

“再忍忍，乖，明天，就會有吃得了。”女子抱著孩子，蜷縮在茅屋之中，茅屋外，大雪紛飛……

血色飛舞，高高的飛舞！

不甘！憤怒！絕望！高高的飛舞！

直上天空，天空血紅；

直入大地，大地血紅。

“與我有p個關系！”冷漠的聲音，打斷了飛舞的血色。

胡寒珊道：“你，或者你們，把我扯進幻境，就為了讓我看這些？”

她冷冷的笑：“是想要我感動的熱淚盈眶，只覺天地不公，人間黑暗，你們死的無辜，死的委屈，死的可憐，然後同情你們，支持你們，放你們一馬，任由你們殺人放火為害人間？

還是想要我流下幾滴淚水，傷感你們情有可原，然後或意味聲長涕淚交橫或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勸解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不該遷怒無辜的人？

關我屁事！”

胡寒珊笑了：“你們報仇也好，濫殺也好，與本魔何幹？只要不惹本魔，本魔才沒有空去理會你們。”

血色之氣在空中飛舞盤旋。

“我不是上帝，這種有仇沒仇，黑暗醜陋之事，我哪裏知道真假？給我時間，我可以編出比這更慘無人道一百倍的事情。”

胡寒珊笑了：“若是你們想要我成為你們手中的刀，為了你們去伸張正義，那麽，你們一定搞錯了什麽？”

一團火焰從胡寒珊的手中冒了出來，漸漸的變成一把火焰長劍。

“我隨心所欲，我快意恩仇，我見不得委屈，我不能忍受黑暗，可是，這不代表我就是那些在片面的淚水和正義面前無所適從，愉快的變成他人的工具，犧牲自我的大俠。”

一劍斬下，劃破天空。

“以為可以用可憐，正義，悲傷，冤屈，強迫或者誘導我做正義的使者，可以對我指指點點，教訓我做事？

就算你再慘上千萬倍，就算你的敵人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也不會出手！

我想要幫人就幫人，想要殺人就殺人，不受任何人的脅迫和命令。

我想要幫你，不用你言語，就算你的敵人是滿天神佛，就算我會粉身碎骨，我照樣一劍斬下。

我是心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問正義，不問理由，不問代價，不問後果，興之所至，隨心所欲，想做就做的魔！”

天空破滅，幻境消失。

“糟了！”胡寒珊臉色大變，還是中了圈套。

一聲輕笑，回蕩在胡寒珊的耳邊。

……

一群人個個變色。

唯有蕭雨涵淡定無比。

她制止準備開打的王佳佳，淡淡的道：“省省吧，就你這種戀愛腦的傻瓜，怎麽能夠發出那麽決絕的劍氣，有話快說，我趕時間。”

何掌門也笑著：“想要借我們的手，殺了胡寒珊？還是想要讓我們傷了胡寒珊的身體，結果被胡老魔砍死？”

青霞仙子忽然冒了出來，說這麽多廢話，一定有理由的。

“你們就這麽自信？”青霞仙子問道，看不起她？以為她不可能幹掉胡寒珊的魂魄？

“是！”蕭雨涵斬釘截鐵，甚至都懶得誇獎青霞仙子幾句，說幾句青霞仙子其實是善良的，所以沒有在得道之後，幹掉沒有得道的胡寒珊之類的言語。

青霞仙子長嘆，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你們快走吧，這裏好像還要開打。”青霞仙子道。

眾人大驚，不是一片太平嗎，怎麽還要開打？

蕭雨涵第一時間卷起了王佳佳，以及一群流霞派小弟子。

“為什麽是你，而不是胡老魔。”蕭雨涵認真問道。

青霞仙子笑了：“胡老魔現在重傷之中，快要嗝屁了，哪有力氣說話。”

重傷？

“唉，要是沒重傷，剛才那一劍，怎麽可能只有這麽點力量，簡直是拍蒼蠅都不夠。”青霞仙子的聲音鄙夷萬分。

幻冰開口：“你好，我是幻冰。”

眾人都皺眉警惕著四周，隨時準備逃離，沒人理會他。

“……拍蒼蠅都不夠，裝什麽逼啊！”幻冰道。

眾人轉頭盯著他。

幻冰大喜，終於被人註意到了：“大家好，我叫幻冰，我來自……”

一道殺氣陡然出現。

“噗！”

“嘭！”

“麻痹！又上當了！以前只有我一個是騙子，現在所有人都是騙子，這日子還怎麽過啊！”一個聲音在空中回響。

“老大！”王佳佳大喊。

“別喊我，被人騙出了底牌，心裏煩著呢。”胡寒珊道，最近嘴太賤，動不動就嗶嗶一大堆，不小心成了死於話多的反派。

“哪裏有心理醫生啊，喜歡嗶嗶，有什麽藥啊？來一打！”胡寒珊真心誠意。

什麽血色之氣，什麽報仇雪恨，竟然只是為了知道胡寒珊的立場。

不小心暴露了真心，以及感覺到又將踏入巨大的事件當中的胡寒珊後悔的肝疼。

“心情不爽，砍個人先！”胡寒珊道。

十幾根手指都指向了地面的深坑。

深坑之中，幻冰心疼的看著手裏泛著五彩光芒的喇叭，喇叭上，竟然隱隱有道裂痕。

“這個仇，我記住了。”幻冰大罵，這可是祖師傳下來的法寶。

忽然，他擡頭看著上方，臉色大變：“不是吧！我隨便說說的！不要當真啊！”

一道劍氣陡然出現，又陡然消失。

“舒服了些。”胡寒珊道。

“轟隆隆！”

天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聲響，藍色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黑色，星辰閃爍。

“太好了！”幻冰喜極而泣，只是砍天而已，就算砍到了天庭之上，關他p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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