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采陰補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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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霞派。
築基弟子任務處，好幾個築基弟子看著任務，唉聲嘆氣。
“求某某靈草，報酬n塊靈石。”
“求某某獸皮，報酬n塊靈石。”
這種一瞧就是某某同門發布的任務，是沒人接的，付出明顯大於收獲。
為了找一根靈草，多半要花一到兩個月，以為每天漫無目的的在山野之中低頭找靈草，很容易很舒服嗎？
為了殺一只妖獸剝皮，同樣要漫無目的的在山野之中亂逛，說不定跑了整個山頭，就是找不到這只妖獸。
有那個把月時間，就是每天在門派盤膝打坐，吸收的靈氣也超過靈石能夠提供的靈氣了。
什麽？那些很好找的妖獸？ok！你有幾條命？好找的妖獸還發布任務，那就一定很難對付，為了幾塊靈石，把命搭上也就罷了，一死百了，要是少了只胳膊少了條腿呢？或者零部件都完整，但是組隊十個人分幾塊靈石呢？
想在這種求草藥求妖獸骨骼皮毛的任務中，獲得滿意的報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理由很簡單，發布任務的又不是土豪。
大家都是窮光蛋，把靈石捂得牢牢的，恨不得用最少的靈石辦最多的事情，咬牙發布任務，這報酬自然是算了千百遍，唯恐給多了。
真土豪也不會在門派中發布任務，隨便找個修真者集市，價格可能貴點，但保證不用等，還能貨比三家。
流霞派作為門派，收購各種材料，為門派弟子謀取福利，一舉兩得？
還是那句話，到底到底到底，是多少價格？
高於集市價格，指不定就有門派弟子跑去集市買了，再賣個門派，轉手賺差價；要是低了，鐵定逃不過剝削門派弟子的嫌疑。
會到門派任務處，接受任務的，也就是那些消息閉塞，從不離開保m山，又不和同門溝通的自閉癥患者，或者那些看話本看傻了，以為接門派任務是發財必經之路的二傻子。
有經驗的流霞派弟子，只會在門派任務處，接一種任務。
給低級弟子授課。
除了時間固定，授課內容隨便，又不需要考核授課質量，簡直張嘴就來，簡單的不得了。
雖然報酬低了些，但是考慮到多為流霞派做點小事，也算回報宗門，提攜後進，結個善緣，還是很多人搶著接的。
但現在卻讓很多築基弟子猶豫不決。
“我真是不想再去丟人啊。”某個築基長嘆。
其他築基深有同感。
今年的門派新弟子當中，有個神經病啊，總是會在課上提出一些讓築基目瞪口呆的問題。
身為築基弟子，被煉氣期弟子的追根究底的問題問住，顏面何存？
“問題兒童！”有築基深惡痛絕，這個什麽東西都要深究的小小煉氣期弟子，就和那些問父母，讓父母下不了臺的好奇寶寶一個樣。
“為什麽電燈會亮？”
回答：因為有電。
“為什麽有電就會亮？”
這個簡單的問題，足以讓99.99999999%的父母惱羞成怒。
“更可恨的是，這個小弟子根本不要臉！”某個築基怒道，竟然會扯衣服抱大腿！
連稍有教養的凡人女孩子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個修真的弟子，竟然用這種招數，實在是太無恥了太不要臉了。
偏偏都是同門，偏偏只是求學，毛道理都在那小煉氣期弟子的身上，絕對不能一根手指捏死她。
“根本就是學霸！”有築基狠狠的罵著。
此學霸不是彼學霸，這裏含義無限接近那些提著鳥籠，一腳踢翻攤子，“老子吃你個西瓜，還要付錢”的人。
“你們都閃開，一群學術不精的家夥。”某個築基巔峰的老築基弟子，一臉的鄙視，連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的問題都搞不定，太丟人了。
……
“發生了什麽？”走進煉氣期弟子課堂，所有煉氣期弟子都有了緊張感。
至少有十幾個築基，一聲不吭的站在課堂的兩邊。
習慣了一個築基師叔在課堂上漫天瞎扯，底下愛聽不聽的煉氣期弟子們，深深的驚恐了。
“會不會是考核？”有弟子低聲道。
“我猜，是我們平時太放松，師叔師伯們生氣了，要教訓我們。”另一個弟子有其他意見。
眾說紛紜。
胡寒珊懶得理會，不過是其他老師聆聽公開課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小學就體會過了。
築基巔峰淡定的開始講課。
沒過多久，胡寒珊就高高的舉起了小手。
一大群築基睜大眼睛，等了半天，就等這一刻了。
築基巔峰淡定無比，甚至帶著傲然的掃了一眼看熱鬧的築基弟子們。
一群不中用的家夥，連最基本的煉氣期的東西都沒有真正搞懂，全是假冒偽劣，哪有老夫實打實的修煉。
築基巔峰用輕松甚至是矜持的神色，示意胡寒珊提問。
然後，築基巔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個煉氣期的弟子是神經病吧！
老老實實按照師門的心法口訣修煉就好，為毛要想這麽多的為什麽，這麽多的“可不可以這樣”？
知道蘋果是往下掉的還不夠嗎？為毛要去深究為毛蘋果往下掉？
築基巔峰痛苦的微微閉上了眼睛，他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
不用看就知道，周圍的那些築基弟子正死死的盯著他，等著看他出醜。
築基巔峰腦中靈光一閃。
“問得好！你了解深刻，看破了煉氣期最重要的問題。
你，得道了！”
在滿場莫名其妙當中，築基巔峰傲然揮手叫胡寒珊靠近。
“無上妙法，豈能輕易傳授庸人。”
胡寒珊靠近，築基巔峰微笑著湊到胡寒珊耳邊：“一塊靈石，你別問了，行不？”
胡寒珊眨眼，驚喜的大叫：“哇！太精辟了！不愧是師叔啊，竟然能把這麽深刻的道理，說的這麽簡單易懂，深入淺出！師叔，我好崇拜你！”
兩只眼睛不停地冒星星。
築基巔峰笑得臉上都開花了，捋須喟嘆：“好學者如你，流霞派的未來，就全靠你了。”
長袖滑落，一塊靈石不動聲色的落到了胡寒珊的手裏。
一群築基大驚，不愧是築基巔峰啊，竟然真的回答出來了，太厲害了。
“以前以為趙師兄老成這樣了，還沒有金丹，只怕才學有限，今日方知，趙師兄學富五車啊。”幾個築基讚嘆不已。
授課結束，築基巔峰瀟瀟灑灑的走出了課堂，心裏得意無比，姜是老的辣！用一塊靈石買一個面子，實在太值得了。
要是這個死丫頭油鹽不進，不肯配合呢？
築基巔峰還有最後一招，怒吼：“這種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答案，你修得什麽真啊！現在的煉氣期弟子素質越來越差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明白！回去自己想清楚！”
這個方式太容易被看穿。
築基巔峰非常慶幸，遇到了一個機靈的人啊。
但是，以後打死也不接授課任務了，每次一塊靈石，基本授課白講還是小事，要是哪天這個丫頭忽然不肯配合，或者坐地起價，哭都沒地方哭去。
……
一個月後，六七十個孩子當中，又有二十幾人陸陸續續的感受到了靈氣。
雙石還是很滿意這個進度的，畢竟大部分孩子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動，修養了半個月，扣掉這半個月，這批孩子的水平，還是在平均線上的。
“其餘人要加油了，要是再感覺不到靈氣，嘿嘿。”雙石恐嚇著。
新弟子們縮起了腦袋，畏懼的不敢看雙石。
自從雙石下令打了皮鞭之後，新弟子們的心中，把雙石當做了惡魔，根本不敢直視。
那些沒有感受到靈氣的孩子，更是渾身發抖。
“你們幾個天資好，但是不要放松，還是要繼續努力。”雙石對那些已經導氣入體的孩子們，叮囑著。
“你們僅僅是煉氣期一重，剛剛踏入修真而已，萬萬松懈不得。”
雙石刻意忽略掉了胡寒珊，胡寒珊已經練氣二層了。
但是，這應該沒什麽了不起。
隨便想，就知道李師兄一定悄悄的給了胡寒珊一大堆的靈藥靈石，現在的煉氣期二層，只是用靈石靈藥砸出來的效果，未必有後勁的。
某個煉氣期的孩子傲然環顧四周，只覺自己是個天才，看到又領著一群孩子，去聽夫子授課的胡寒珊，鄙夷的看了一眼，這個蠢貨，連字都不認……
慢著！
煉氣期的孩子大驚失色，攔住了胡寒珊，指著她顫抖著道：“你！你！你竟然已經是煉氣二層了！”
六七十個孩子驚訝的看著胡寒珊。
一大群已經到了煉氣期的孩子紛紛靠近，一瞅，驚呼：“啊！果然是煉氣二層！”
“真的是二層！”
胡寒珊非常認真的問：“你怎麽知道我是煉氣二層的？”
你丫以為是玩游戲啊，每個人腦袋上頂個煉氣二層築基三層的級別，隨便瞅瞅就知道了，胡寒珊瞅了一大群煉氣期弟子半天，楞是沒看懂誰是二層誰是三層。
胡寒珊甚至沒搞明白自己是二層了，沒有人物屬性可以看，從頭到尾只有一種最簡單最基本的煉氣期心法口訣，誰知道自己是煉氣期幾層啊。
胡寒珊回想層次分明的小學中學大學，真是想淚崩，修仙界真是太唯心了，一點參考都沒有，誰知道靈氣到了什麽程度算二層啊。
“你比我強，我是一層，你當然是二層。”煉氣期的孩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胡寒珊，隨便靈氣感應一下，就能知道胡寒珊比他強，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嘛。
“為什麽我不是三層呢？”胡寒珊還是不懂，比一大的，還有二三十五六直到無窮大，在不知道到底煉氣期每一層境界的靈氣多少的情況下，憑毛斷定比一大就是二呢？
“你才修煉幾天，怎麽可能是三層。”其他煉氣期弟子鄙夷，一定是二層，沒有其他可能。
你丫的！竟然是靠猜啊！這麽會猜，為毛不去買彩票啊！
這種毫無根據的信口胡說，簡直就和以前的世界，猜別人的年齡是一個道理。
“呦，你家孩子這麽大了，讀5年級了吧。”猜準的，十有八九家裏有個讀456年級的孩子。
“你家孩子竟然讀初中了。”家裏沒有同齡孩子，還猜中的，是因為對方穿了全紅國通用的美麗大方的流傳幾十年的校服。
胡寒珊忍住痛罵的心思，決定看看這些小弟子們的想象力：“那麽，雙石師叔，是什麽境界呢？”
這個問題同樣讓胡寒珊疑惑，看那些的主角，還是煉氣期弟子，隨便看了別人一眼，立刻就驚呼：“這是築基九層巔峰大圓滿半步金丹！”
雙方差距這麽大，這主角是怎麽能夠精確判斷別人的境界的？
煉氣期弟子恨鐵不成鋼：“雙石師叔當然是築基六層！”
你怎麽知道？
煉氣期弟子嘆息，朽木不可雕也。
“雙石師叔進門派這麽久了……”
你怎麽知道有多久？
不理，繼續道：“……怎麽也不會是剛築基，但是，要是築基□□層，一定會集中全力沖擊金丹，不可能有時間來負責新的弟子，所以，雙石師叔一定是築基六層！”
胡寒珊佩服極了，這種毫無邏輯的瞎扯，竟然還敢當做真理。
“你竟然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看來能到二層，純粹是運氣，別以為多了不起。”煉氣期弟子們語重心長的教育胡寒珊。
胡寒珊瞅瞅周圍，只有一群新弟子。
“piu！piu！piu！”
“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胡寒珊踩著某個煉氣期弟子的腦袋說道，這些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群熊孩子反應機智，忍辱偷生，直到胡寒珊揚長而去，不見蹤影，這才怒罵：“別以為二層了不起，等老子三層了，天天打你一百次！”
“莫欺少年窮！”【註1】
“不用等三層，等我們二層了，這麽多人，打死她！”
“我要用她的腦袋當球踢！”
“我要拿她的腦袋當夜壺！”
……
夜晚。
胡寒珊依然盤膝而坐，對著窗前的月光，緩緩的呼吸靈氣。
不時停下，在幾張紙上寫寫畫畫。
“這個方式一定是錯的。”胡寒珊反覆實驗，在記錄了某個築基師叔的經驗的紙上，添加了無數的實驗結果，確定這個被築基師叔當做瑰寶的經驗，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玄學痕跡，根本沒有任何的邏輯性。
胡寒珊敢確定這位築基師叔根本沒有搞明白他成功的原因，漏掉了真正有用的東西，要是再讓這個師叔重覆一次，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她唯有興嘆。
華夏文明重視精神和理論上的玄妙高大上，對實幹細節卻毫不在意，邏輯錯誤，數字模糊，以訛傳訛，多得數不清。
就如同做菜，“放鹽少許”，“糖適量”，只有天才和神經病才看得懂。
連這個修真的世界，也繼承了這種含含糊糊，故意往高大上引導的，不明覺厲的風格。
胡寒珊換了一張紙，繼續整理資料，這些天馬不停蹄厚顏無恥的聽課和請教，終於有了一個大致清晰的脈絡。
“短期內，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在往後，還有太多的未知，需要繼續實驗。
風聲中，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
一個小女孩捂著嘴，在屋子裏嗚咽著。
“媽媽……”小女孩低聲的喊著。
沒有熟悉的家人，陌生的門派，陌生的人……
白天的時候，在一群同齡的孩子打打鬧鬧下，還算過得充實，到了夜晚，面對空空蕩蕩的房間，唯有寂寞，黑暗，驚慌，恐懼，不少孩子痛哭失聲。
“碰碰！”有人用力的敲門。
小女孩止住哭聲，驚慌的看著門口。
“誰呀？”
門外，胡寒珊大聲道：“你，去我房間，給我打水，小心伺候我，否則打扁你！還有，帶上你的被褥！”
小女孩驚慌的開門，遠處，已經又是一些臉上有著淚痕的小女孩小男孩，急匆匆的打開門，跑向胡寒珊的房間。
“你們都睡地上，我要人伺候的時候，就會喊你們。”胡寒珊呵斥著。
一群小孩子慌慌張張的點著頭，帶著對胡寒珊的畏懼和惶恐，躺在墊了厚厚的被褥的地上，小心的看著胡寒珊，時刻等待兇殘的胡老大的召喚。
月亮漸漸升高，房間裏已經沒有了燈火。
胡寒珊盤膝而坐，吸收著靈氣，身邊，是十來個擠成一團，睡得口水直流的小孩子。
某個叫婉清的女孩子依然睜大著眼睛，看著月色發呆。
婉清睡不著。
不管她怎麽努力，她就是感應不到天地間的靈氣。
“雙石師叔會不會打死我？”想著想著，婉清更加恐懼了，淚水不聽話的沿著臉頰流下。
“過來。”胡寒珊低聲道，“閉上眼睛，感應靈氣。”
婉清搖頭：“我感應不到，我是四靈根。”她哭得更厲害了，該死的四靈根，不上不下！
婉清聽很多新弟子們說過了，修真最重要的就是靈根，靈根越少，升級越容易，當然，也有特殊的說法，必須是五行俱全的五靈根，才是修真的王道，先期雖然慢點，但是，後期一定比單靈根強。
“話本上說得明白呢。”那些新弟子們指著話本上的白紙黑字，言之鑿鑿。
這樣，四靈根就糟透了。
靈根太多，不可能走正統單靈根修煉的道路，偏偏又少了一個，也不能走五行靈根俱全，大器晚成，後發制人的道路。
婉清已經把自己歸入了毫無前途的人當中，不信？連靈氣都感應不到啊。
“少廢話，閉上眼睛，運轉心法，感應靈氣。”胡寒珊道。
婉清嚇住了，急忙閉上眼睛，看是運行心法。
一只手掌貼在婉清的背上，一股無法言述的氣流，進入了婉清的身體。
“這是靈氣！”婉清秒懂。
“記住這個感覺，去感應外界。”胡寒珊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
婉清緊緊閉著眼睛，用力的點頭，努力的感應著天地間，和體內流淌的氣流相同的物質。
快天亮的時候。
“我感應到靈氣了！”婉清睜開眼睛，大哭。
“去給我打水洗臉。”胡寒珊道。
“是。”婉清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
幾天後。
“老大，這是你的位置。”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急急忙忙的搬過一個蒲團。
一個九歲左右的小男孩，用力的吹灰塵，拿衣袖用力的擦拭。
“老大，坐。”
胡寒珊大搖大擺的坐下，伸出手：“茶呢？”
有小孩子急忙去端茶。
坐在上方的雙石道人深深的鄙視，紈絝就是就是紈絝，竟然在修真門派，仗著有背景，擺架子，耍威風，想要打壓欺淩其他孩子。
這種品行的人，怎麽可能有未來？
但是，雙石道人沒有說話。
這個胡寒珊成不成材，關他p事，何必得罪了李師兄？
“還有誰沒有感應到靈氣？”雙石道人四下看著，很有些滿意。
那些年幼的，看著就不怎麽開竅的弟子，竟然也踏入了煉氣期。
“你們要再努力！”雙石道人對那些十來歲的孩子萬分的不滿，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往年都是年紀最小的孩子最晚感應到靈氣，今年竟然是這群年紀稍大的孩子落在後面。
那些年紀大的，還沒有感應到靈氣的孩子很是鄙夷的看著那些小弟子：“被胡老魔采陰補陽過了，成了爐鼎，遲早精盡人亡。”
雙石道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采陰補陽，爐鼎，精盡人亡？
“你！再說一……”
“piu！”
那個孩子被胡寒珊開了瓢。
“放肆！”雙石道人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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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弟子任務處，好幾個築基弟子看著任務，唉聲嘆氣。
“求某某靈草，報酬n塊靈石。”
“求某某獸皮，報酬n塊靈石。”
這種一瞧就是某某同門發布的任務，是沒人接的，付出明顯大於收獲。
為了找一根靈草，多半要花一到兩個月，以為每天漫無目的的在山野之中低頭找靈草，很容易很舒服嗎？
為了殺一只妖獸剝皮，同樣要漫無目的的在山野之中亂逛，說不定跑了整個山頭，就是找不到這只妖獸。
有那個把月時間，就是每天在門派盤膝打坐，吸收的靈氣也超過靈石能夠提供的靈氣了。
什麽？那些很好找的妖獸？ok！你有幾條命？好找的妖獸還發布任務，那就一定很難對付，為了幾塊靈石，把命搭上也就罷了，一死百了，要是少了只胳膊少了條腿呢？或者零部件都完整，但是組隊十個人分幾塊靈石呢？
想在這種求草藥求妖獸骨骼皮毛的任務中，獲得滿意的報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理由很簡單，發布任務的又不是土豪。
大家都是窮光蛋，把靈石捂得牢牢的，恨不得用最少的靈石辦最多的事情，咬牙發布任務，這報酬自然是算了千百遍，唯恐給多了。
真土豪也不會在門派中發布任務，隨便找個修真者集市，價格可能貴點，但保證不用等，還能貨比三家。
流霞派作為門派，收購各種材料，為門派弟子謀取福利，一舉兩得？
還是那句話，到底到底到底，是多少價格？
高於集市價格，指不定就有門派弟子跑去集市買了，再賣個門派，轉手賺差價；要是低了，鐵定逃不過剝削門派弟子的嫌疑。
會到門派任務處，接受任務的，也就是那些消息閉塞，從不離開保m山，又不和同門溝通的自閉癥患者，或者那些看話本看傻了，以為接門派任務是發財必經之路的二傻子。
有經驗的流霞派弟子，只會在門派任務處，接一種任務。
給低級弟子授課。
除了時間固定，授課內容隨便，又不需要考核授課質量，簡直張嘴就來，簡單的不得了。
雖然報酬低了些，但是考慮到多為流霞派做點小事，也算回報宗門，提攜後進，結個善緣，還是很多人搶著接的。
但現在卻讓很多築基弟子猶豫不決。
“我真是不想再去丟人啊。”某個築基長嘆。
其他築基深有同感。
今年的門派新弟子當中，有個神經病啊，總是會在課上提出一些讓築基目瞪口呆的問題。
身為築基弟子，被煉氣期弟子的追根究底的問題問住，顏面何存？
“問題兒童！”有築基深惡痛絕，這個什麽東西都要深究的小小煉氣期弟子，就和那些問父母，讓父母下不了臺的好奇寶寶一個樣。
“為什麽電燈會亮？”
回答：因為有電。
“為什麽有電就會亮？”
這個簡單的問題，足以讓99.99999999%的父母惱羞成怒。
“更可恨的是，這個小弟子根本不要臉！”某個築基怒道，竟然會扯衣服抱大腿！
連稍有教養的凡人女孩子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個修真的弟子，竟然用這種招數，實在是太無恥了太不要臉了。
偏偏都是同門，偏偏只是求學，毛道理都在那小煉氣期弟子的身上，絕對不能一根手指捏死她。
“根本就是學霸！”有築基狠狠的罵著。
此學霸不是彼學霸，這裏含義無限接近那些提著鳥籠，一腳踢翻攤子，“老子吃你個西瓜，還要付錢”的人。
“你們都閃開，一群學術不精的家夥。”某個築基巔峰的老築基弟子，一臉的鄙視，連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的問題都搞不定，太丟人了。
……
“發生了什麽？”走進煉氣期弟子課堂，所有煉氣期弟子都有了緊張感。
至少有十幾個築基，一聲不吭的站在課堂的兩邊。
習慣了一個築基師叔在課堂上漫天瞎扯，底下愛聽不聽的煉氣期弟子們，深深的驚恐了。
“會不會是考核？”有弟子低聲道。
“我猜，是我們平時太放松，師叔師伯們生氣了，要教訓我們。”另一個弟子有其他意見。
眾說紛紜。
胡寒珊懶得理會，不過是其他老師聆聽公開課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小學就體會過了。
築基巔峰淡定的開始講課。
沒過多久，胡寒珊就高高的舉起了小手。
一大群築基睜大眼睛，等了半天，就等這一刻了。
築基巔峰淡定無比，甚至帶著傲然的掃了一眼看熱鬧的築基弟子們。
一群不中用的家夥，連最基本的煉氣期的東西都沒有真正搞懂，全是假冒偽劣，哪有老夫實打實的修煉。
築基巔峰用輕松甚至是矜持的神色，示意胡寒珊提問。
然後，築基巔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個煉氣期的弟子是神經病吧！
老老實實按照師門的心法口訣修煉就好，為毛要想這麽多的為什麽，這麽多的“可不可以這樣”？
知道蘋果是往下掉的還不夠嗎？為毛要去深究為毛蘋果往下掉？
築基巔峰痛苦的微微閉上了眼睛，他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
不用看就知道，周圍的那些築基弟子正死死的盯著他，等著看他出醜。
築基巔峰腦中靈光一閃。
“問得好！你了解深刻，看破了煉氣期最重要的問題。
你，得道了！”
在滿場莫名其妙當中，築基巔峰傲然揮手叫胡寒珊靠近。
“無上妙法，豈能輕易傳授庸人。”
胡寒珊靠近，築基巔峰微笑著湊到胡寒珊耳邊：“一塊靈石，你別問了，行不？”
胡寒珊眨眼，驚喜的大叫：“哇！太精辟了！不愧是師叔啊，竟然能把這麽深刻的道理，說的這麽簡單易懂，深入淺出！師叔，我好崇拜你！”
兩只眼睛不停地冒星星。
築基巔峰笑得臉上都開花了，捋須喟嘆：“好學者如你，流霞派的未來，就全靠你了。”
長袖滑落，一塊靈石不動聲色的落到了胡寒珊的手裏。
一群築基大驚，不愧是築基巔峰啊，竟然真的回答出來了，太厲害了。
“以前以為趙師兄老成這樣了，還沒有金丹，只怕才學有限，今日方知，趙師兄學富五車啊。”幾個築基讚嘆不已。
授課結束，築基巔峰瀟瀟灑灑的走出了課堂，心裏得意無比，姜是老的辣！用一塊靈石買一個面子，實在太值得了。
要是這個死丫頭油鹽不進，不肯配合呢？
築基巔峰還有最後一招，怒吼：“這種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答案，你修得什麽真啊！現在的煉氣期弟子素質越來越差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明白！回去自己想清楚！”
這個方式太容易被看穿。
築基巔峰非常慶幸，遇到了一個機靈的人啊。
但是，以後打死也不接授課任務了，每次一塊靈石，基本授課白講還是小事，要是哪天這個丫頭忽然不肯配合，或者坐地起價，哭都沒地方哭去。
……
一個月後，六七十個孩子當中，又有二十幾人陸陸續續的感受到了靈氣。
雙石還是很滿意這個進度的，畢竟大部分孩子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動，修養了半個月，扣掉這半個月，這批孩子的水平，還是在平均線上的。
“其餘人要加油了，要是再感覺不到靈氣，嘿嘿。”雙石恐嚇著。
新弟子們縮起了腦袋，畏懼的不敢看雙石。
自從雙石下令打了皮鞭之後，新弟子們的心中，把雙石當做了惡魔，根本不敢直視。
那些沒有感受到靈氣的孩子，更是渾身發抖。
“你們幾個天資好，但是不要放松，還是要繼續努力。”雙石對那些已經導氣入體的孩子們，叮囑著。
“你們僅僅是煉氣期一重，剛剛踏入修真而已，萬萬松懈不得。”
雙石刻意忽略掉了胡寒珊，胡寒珊已經練氣二層了。
但是，這應該沒什麽了不起。
隨便想，就知道李師兄一定悄悄的給了胡寒珊一大堆的靈藥靈石，現在的煉氣期二層，只是用靈石靈藥砸出來的效果，未必有後勁的。
某個煉氣期的孩子傲然環顧四周，只覺自己是個天才，看到又領著一群孩子，去聽夫子授課的胡寒珊，鄙夷的看了一眼，這個蠢貨，連字都不認……
慢著！
煉氣期的孩子大驚失色，攔住了胡寒珊，指著她顫抖著道：“你！你！你竟然已經是煉氣二層了！”
六七十個孩子驚訝的看著胡寒珊。
一大群已經到了煉氣期的孩子紛紛靠近，一瞅，驚呼：“啊！果然是煉氣二層！”
“真的是二層！”
胡寒珊非常認真的問：“你怎麽知道我是煉氣二層的？”
你丫以為是玩游戲啊，每個人腦袋上頂個煉氣二層築基三層的級別，隨便瞅瞅就知道了，胡寒珊瞅了一大群煉氣期弟子半天，楞是沒看懂誰是二層誰是三層。
胡寒珊甚至沒搞明白自己是二層了，沒有人物屬性可以看，從頭到尾只有一種最簡單最基本的煉氣期心法口訣，誰知道自己是煉氣期幾層啊。
胡寒珊回想層次分明的小學中學大學，真是想淚崩，修仙界真是太唯心了，一點參考都沒有，誰知道靈氣到了什麽程度算二層啊。
“你比我強，我是一層，你當然是二層。”煉氣期的孩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胡寒珊，隨便靈氣感應一下，就能知道胡寒珊比他強，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嘛。
“為什麽我不是三層呢？”胡寒珊還是不懂，比一大的，還有二三十五六直到無窮大，在不知道到底煉氣期每一層境界的靈氣多少的情況下，憑毛斷定比一大就是二呢？
“你才修煉幾天，怎麽可能是三層。”其他煉氣期弟子鄙夷，一定是二層，沒有其他可能。
你丫的！竟然是靠猜啊！這麽會猜，為毛不去買彩票啊！
這種毫無根據的信口胡說，簡直就和以前的世界，猜別人的年齡是一個道理。
“呦，你家孩子這麽大了，讀5年級了吧。”猜準的，十有八九家裏有個讀456年級的孩子。
“你家孩子竟然讀初中了。”家裏沒有同齡孩子，還猜中的，是因為對方穿了全紅國通用的美麗大方的流傳幾十年的校服。
胡寒珊忍住痛罵的心思，決定看看這些小弟子們的想象力：“那麽，雙石師叔，是什麽境界呢？”
這個問題同樣讓胡寒珊疑惑，看那些的主角，還是煉氣期弟子，隨便看了別人一眼，立刻就驚呼：“這是築基九層巔峰大圓滿半步金丹！”
雙方差距這麽大，這主角是怎麽能夠精確判斷別人的境界的？
煉氣期弟子恨鐵不成鋼：“雙石師叔當然是築基六層！”
你怎麽知道？
煉氣期弟子嘆息，朽木不可雕也。
“雙石師叔進門派這麽久了……”
你怎麽知道有多久？
不理，繼續道：“……怎麽也不會是剛築基，但是，要是築基□□層，一定會集中全力沖擊金丹，不可能有時間來負責新的弟子，所以，雙石師叔一定是築基六層！”
胡寒珊佩服極了，這種毫無邏輯的瞎扯，竟然還敢當做真理。
“你竟然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看來能到二層，純粹是運氣，別以為多了不起。”煉氣期弟子們語重心長的教育胡寒珊。
胡寒珊瞅瞅周圍，只有一群新弟子。
“piu！piu！piu！”
“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胡寒珊踩著某個煉氣期弟子的腦袋說道，這些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群熊孩子反應機智，忍辱偷生，直到胡寒珊揚長而去，不見蹤影，這才怒罵：“別以為二層了不起，等老子三層了，天天打你一百次！”
“莫欺少年窮！”【註1】
“不用等三層，等我們二層了，這麽多人，打死她！”
“我要用她的腦袋當球踢！”
“我要拿她的腦袋當夜壺！”
……
夜晚。
胡寒珊依然盤膝而坐，對著窗前的月光，緩緩的呼吸靈氣。
不時停下，在幾張紙上寫寫畫畫。
“這個方式一定是錯的。”胡寒珊反覆實驗，在記錄了某個築基師叔的經驗的紙上，添加了無數的實驗結果，確定這個被築基師叔當做瑰寶的經驗，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玄學痕跡，根本沒有任何的邏輯性。
胡寒珊敢確定這位築基師叔根本沒有搞明白他成功的原因，漏掉了真正有用的東西，要是再讓這個師叔重覆一次，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她唯有興嘆。
華夏文明重視精神和理論上的玄妙高大上，對實幹細節卻毫不在意，邏輯錯誤，數字模糊，以訛傳訛，多得數不清。
就如同做菜，“放鹽少許”，“糖適量”，只有天才和神經病才看得懂。
連這個修真的世界，也繼承了這種含含糊糊，故意往高大上引導的，不明覺厲的風格。
胡寒珊換了一張紙，繼續整理資料，這些天馬不停蹄厚顏無恥的聽課和請教，終於有了一個大致清晰的脈絡。
“短期內，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在往後，還有太多的未知，需要繼續實驗。
風聲中，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
一個小女孩捂著嘴，在屋子裏嗚咽著。
“媽媽……”小女孩低聲的喊著。
沒有熟悉的家人，陌生的門派，陌生的人……
白天的時候，在一群同齡的孩子打打鬧鬧下，還算過得充實，到了夜晚，面對空空蕩蕩的房間，唯有寂寞，黑暗，驚慌，恐懼，不少孩子痛哭失聲。
“碰碰！”有人用力的敲門。
小女孩止住哭聲，驚慌的看著門口。
“誰呀？”
門外，胡寒珊大聲道：“你，去我房間，給我打水，小心伺候我，否則打扁你！還有，帶上你的被褥！”
小女孩驚慌的開門，遠處，已經又是一些臉上有著淚痕的小女孩小男孩，急匆匆的打開門，跑向胡寒珊的房間。
“你們都睡地上，我要人伺候的時候，就會喊你們。”胡寒珊呵斥著。
一群小孩子慌慌張張的點著頭，帶著對胡寒珊的畏懼和惶恐，躺在墊了厚厚的被褥的地上，小心的看著胡寒珊，時刻等待兇殘的胡老大的召喚。
月亮漸漸升高，房間裏已經沒有了燈火。
胡寒珊盤膝而坐，吸收著靈氣，身邊，是十來個擠成一團，睡得口水直流的小孩子。
某個叫婉清的女孩子依然睜大著眼睛，看著月色發呆。
婉清睡不著。
不管她怎麽努力，她就是感應不到天地間的靈氣。
“雙石師叔會不會打死我？”想著想著，婉清更加恐懼了，淚水不聽話的沿著臉頰流下。
“過來。”胡寒珊低聲道，“閉上眼睛，感應靈氣。”
婉清搖頭：“我感應不到，我是四靈根。”她哭得更厲害了，該死的四靈根，不上不下！
婉清聽很多新弟子們說過了，修真最重要的就是靈根，靈根越少，升級越容易，當然，也有特殊的說法，必須是五行俱全的五靈根，才是修真的王道，先期雖然慢點，但是，後期一定比單靈根強。
“話本上說得明白呢。”那些新弟子們指著話本上的白紙黑字，言之鑿鑿。
這樣，四靈根就糟透了。
靈根太多，不可能走正統單靈根修煉的道路，偏偏又少了一個，也不能走五行靈根俱全，大器晚成，後發制人的道路。
婉清已經把自己歸入了毫無前途的人當中，不信？連靈氣都感應不到啊。
“少廢話，閉上眼睛，運轉心法，感應靈氣。”胡寒珊道。
婉清嚇住了，急忙閉上眼睛，看是運行心法。
一只手掌貼在婉清的背上，一股無法言述的氣流，進入了婉清的身體。
“這是靈氣！”婉清秒懂。
“記住這個感覺，去感應外界。”胡寒珊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
婉清緊緊閉著眼睛，用力的點頭，努力的感應著天地間，和體內流淌的氣流相同的物質。
快天亮的時候。
“我感應到靈氣了！”婉清睜開眼睛，大哭。
“去給我打水洗臉。”胡寒珊道。
“是。”婉清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
幾天後。
“老大，這是你的位置。”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急急忙忙的搬過一個蒲團。
一個九歲左右的小男孩，用力的吹灰塵，拿衣袖用力的擦拭。
“老大，坐。”
胡寒珊大搖大擺的坐下，伸出手：“茶呢？”
有小孩子急忙去端茶。
坐在上方的雙石道人深深的鄙視，紈絝就是就是紈絝，竟然在修真門派，仗著有背景，擺架子，耍威風，想要打壓欺淩其他孩子。
這種品行的人，怎麽可能有未來？
但是，雙石道人沒有說話。
這個胡寒珊成不成材，關他p事，何必得罪了李師兄？
“還有誰沒有感應到靈氣？”雙石道人四下看著，很有些滿意。
那些年幼的，看著就不怎麽開竅的弟子，竟然也踏入了煉氣期。
“你們要再努力！”雙石道人對那些十來歲的孩子萬分的不滿，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往年都是年紀最小的孩子最晚感應到靈氣，今年竟然是這群年紀稍大的孩子落在後面。
那些年紀大的，還沒有感應到靈氣的孩子很是鄙夷的看著那些小弟子：“被胡老魔采陰補陽過了，成了爐鼎，遲早精盡人亡。”
雙石道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采陰補陽，爐鼎，精盡人亡？
“你！再說一……”
“piu！”
那個孩子被胡寒珊開了瓢。
“放肆！”雙石道人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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