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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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太爺說到這裏，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落寞，隨即似是在跟程笑笑閑聊，又似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世上，有許多人等了一輩子，也沒等來這麽一個機會。”
程笑笑沈默了下，道：“呂員外可聽說過大器晚成？”
聽到這話，呂老太爺回過神，笑著道：“老夫讀書幾十餘載，大器晚成四個字還是聽說過的，說的可不就是我那女婿。”
明明是談笑的口吻，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自嘲之意。
“韓縣令不過才剛年過半百，這般年紀，在朝廷之上比比皆是，遠談不上大器晚成四個字。倒是民女曾在一本雜記上看過這樣一段話——黃忠六十跟劉備，德川康家七十打天下，姜子牙八十為丞相，佘太君百歲掛帥，是為大器晚成也。”
見呂老太爺似是有些不自信，程笑笑便把前世聽過的話拿了出來。
反正現在也走不了，所幸跟呂老太爺多聊幾句，拉近一點關系也不錯，正所謂朋友多了路好走，何況這善緣結再多也不會嫌多。
呂老太爺聞言沈默良久，忽然笑了道：“這雜記有點意思。”
“可不是，我當時看到也很是驚訝。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一步登天的人自古皆少，正所謂百丈高樓平地起，這家族興衰，還是要看這個家族每一代的態度，總有一代人要做地基，也總有一代人會為高樓封頂，體會一把什麽叫高處不勝寒。”
程笑笑的這番話，表面是說給呂老太爺聽的，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警醒自己固守本心。
地基沒打好，就不要想著一步登天。
否則現在不摔下來，總有一天會摔下來，若是她這一代平安無事，後遺癥就會留給下一代，那才叫災難。
呂老太爺聽罷，眼中閃過一絲豁然開朗的恍然，以及一絲難以言說的覆雜。
沈默良久，他才滿心感慨的點頭道：“百丈高樓平地起，虧得我這老骨頭活了快八十歲，看透了許多，卻唯獨沒看透這個問題。”
說完，又深深的看了程笑笑一眼，親自給她添了一杯清茶道：“小丫頭，喝茶。”
這茶桌上的茶，之前一直是呂明越在泡茶斟茶，呂老太爺這樣做，顯然是認可了程笑笑的為人，將她視作了同輩，或者說是忘年之交的朋友。
就連稱呼，也從程姑娘變成了小丫頭，明顯親切了許多。
“多謝呂員外。”
程笑笑也不客氣，道謝一聲，端起茶便一飲而盡。
見她這般爽朗大方，呂老太爺眼中劃過一抹欣賞和讚許，朗聲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程笑笑微笑道：“我若是見外，今日就不會來叨擾呂員外了。”
現在雙方之間關系拉近了，程笑笑也沒故作謙虛的再自稱民女，而是把自稱該回了我。
“你倒是誠實得很。”
“沒辦法，撒謊也得看人啊，老員外您目光如炬，一眼就把我看穿了，我若是再撒謊，那不是徒增笑話嘛。”
程笑笑一臉無奈的模樣，看得呂老太爺好笑又好氣。
“照你這麽說，若是我這老頭子眼拙，你這丫頭今兒還得編個謊話來框一框我了？”
“咳，這不是沒有這個假設嘛。”
程笑笑咳嗽一聲，以掩飾被拆穿想法後的那點小尷尬。
正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緊接著，呂明越單手拖著一套家丁衣裳推門走了進來，目光掃過茶桌，看清茶杯、茶壺擺位的變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錯愕和震驚。
不過轉瞬他便垂下了眸子，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上前給呂老太爺行了個禮：“祖父，孫兒找來衣裳了。”
呂老太爺笑著頷首道：“嗯，把衣裳給程姑娘吧。”
“程姑娘。”
呂明越便將衣裳遞給了程笑笑。
“多謝呂公子。”
程笑笑接過衣裳，禮貌的道了一句謝，轉頭又問呂老太爺：“呂員外，你看我該在哪裏換衣裳比較方便？”
呂老太爺聞言，略作思考後，便朝呂明越吩咐道：“明越，你帶程姑娘去旁邊的凈室。等程姑娘換好衣裳，就帶程姑娘去鎮口哪家酒樓，順便讓廚子做一道清蒸鱸魚，讓小夥計扮成程姑娘的樣子拎回來。”
“是，祖父。程姑娘，請。”
呂明越答應一聲，而後便朝程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舉止間彬彬有禮。
“那就有勞李公子了。”
程笑笑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又朝呂老太爺點頭示意了下，隨即便起身跟呂明越出了書房。
走到書房門口，又聽呂老太爺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小丫頭，以後有空多過來走動，我這把老骨頭眼看著就快入土了，很少能跟人能聊得這麽盡興了。”
程笑笑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道：“我以後會常來的，這次還要多謝呂員外出手相助，笑笑感激不盡。”
“你這小丫頭，這會兒倒是跟我客氣起來了。”
呂老太爺蒼老慈祥的聲音中，忽然多了幾分揶揄的口氣，分明是在說剛才她喝茶的時候那麽不客氣。
程笑笑不由輕咳了一聲，笑道：“這不是要走個過場嘛……那呂員外，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去吧，希望這個改日不會是太久之後。”
呂老太爺語氣惆悵，聽得程笑笑一臉無奈，道：“那就下次趕集的時候見，總行了吧。”
呂老太爺暢快的笑了道：“就知道你這丫頭上道。那好，小丫頭，我們改日再聚。”
都已經定好具體時間，他反倒說起改日再聚了。
程笑笑聽著，忍不住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這呂老太爺還真是……
搖了搖頭，程笑笑也不在多說，轉身和呂明越離開了書房。
回到青木村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許多人家都已經在吃晚飯了，程家今天比往日要稍晚一些，但也差不多快做好了飯菜。
程樂樂坐在窗邊，心不在焉的練著字，時不時擡頭朝外張望。
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泛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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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笑沈默了下，道：“呂員外可聽說過大器晚成？”
聽到這話，呂老太爺回過神，笑著道：“老夫讀書幾十餘載，大器晚成四個字還是聽說過的，說的可不就是我那女婿。”
明明是談笑的口吻，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自嘲之意。
“韓縣令不過才剛年過半百，這般年紀，在朝廷之上比比皆是，遠談不上大器晚成四個字。倒是民女曾在一本雜記上看過這樣一段話——黃忠六十跟劉備，德川康家七十打天下，姜子牙八十為丞相，佘太君百歲掛帥，是為大器晚成也。”
見呂老太爺似是有些不自信，程笑笑便把前世聽過的話拿了出來。
反正現在也走不了，所幸跟呂老太爺多聊幾句，拉近一點關系也不錯，正所謂朋友多了路好走，何況這善緣結再多也不會嫌多。
呂老太爺聞言沈默良久，忽然笑了道：“這雜記有點意思。”
“可不是，我當時看到也很是驚訝。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一步登天的人自古皆少，正所謂百丈高樓平地起，這家族興衰，還是要看這個家族每一代的態度，總有一代人要做地基，也總有一代人會為高樓封頂，體會一把什麽叫高處不勝寒。”
程笑笑的這番話，表面是說給呂老太爺聽的，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警醒自己固守本心。
地基沒打好，就不要想著一步登天。
否則現在不摔下來，總有一天會摔下來，若是她這一代平安無事，後遺癥就會留給下一代，那才叫災難。
呂老太爺聽罷，眼中閃過一絲豁然開朗的恍然，以及一絲難以言說的覆雜。
沈默良久，他才滿心感慨的點頭道：“百丈高樓平地起，虧得我這老骨頭活了快八十歲，看透了許多，卻唯獨沒看透這個問題。”
說完，又深深的看了程笑笑一眼，親自給她添了一杯清茶道：“小丫頭，喝茶。”
這茶桌上的茶，之前一直是呂明越在泡茶斟茶，呂老太爺這樣做，顯然是認可了程笑笑的為人，將她視作了同輩，或者說是忘年之交的朋友。
就連稱呼，也從程姑娘變成了小丫頭，明顯親切了許多。
“多謝呂員外。”
程笑笑也不客氣，道謝一聲，端起茶便一飲而盡。
見她這般爽朗大方，呂老太爺眼中劃過一抹欣賞和讚許，朗聲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程笑笑微笑道：“我若是見外，今日就不會來叨擾呂員外了。”
現在雙方之間關系拉近了，程笑笑也沒故作謙虛的再自稱民女，而是把自稱該回了我。
“你倒是誠實得很。”
“沒辦法，撒謊也得看人啊，老員外您目光如炬，一眼就把我看穿了，我若是再撒謊，那不是徒增笑話嘛。”
程笑笑一臉無奈的模樣，看得呂老太爺好笑又好氣。
“照你這麽說，若是我這老頭子眼拙，你這丫頭今兒還得編個謊話來框一框我了？”
“咳，這不是沒有這個假設嘛。”
程笑笑咳嗽一聲，以掩飾被拆穿想法後的那點小尷尬。
正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緊接著，呂明越單手拖著一套家丁衣裳推門走了進來，目光掃過茶桌，看清茶杯、茶壺擺位的變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錯愕和震驚。
不過轉瞬他便垂下了眸子，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上前給呂老太爺行了個禮：“祖父，孫兒找來衣裳了。”
呂老太爺笑著頷首道：“嗯，把衣裳給程姑娘吧。”
“程姑娘。”
呂明越便將衣裳遞給了程笑笑。
“多謝呂公子。”
程笑笑接過衣裳，禮貌的道了一句謝，轉頭又問呂老太爺：“呂員外，你看我該在哪裏換衣裳比較方便？”
呂老太爺聞言，略作思考後，便朝呂明越吩咐道：“明越，你帶程姑娘去旁邊的凈室。等程姑娘換好衣裳，就帶程姑娘去鎮口哪家酒樓，順便讓廚子做一道清蒸鱸魚，讓小夥計扮成程姑娘的樣子拎回來。”
“是，祖父。程姑娘，請。”
呂明越答應一聲，而後便朝程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舉止間彬彬有禮。
“那就有勞李公子了。”
程笑笑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又朝呂老太爺點頭示意了下，隨即便起身跟呂明越出了書房。
走到書房門口，又聽呂老太爺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小丫頭，以後有空多過來走動，我這把老骨頭眼看著就快入土了，很少能跟人能聊得這麽盡興了。”
程笑笑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道：“我以後會常來的，這次還要多謝呂員外出手相助，笑笑感激不盡。”
“你這小丫頭，這會兒倒是跟我客氣起來了。”
呂老太爺蒼老慈祥的聲音中，忽然多了幾分揶揄的口氣，分明是在說剛才她喝茶的時候那麽不客氣。
程笑笑不由輕咳了一聲，笑道：“這不是要走個過場嘛……那呂員外，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去吧，希望這個改日不會是太久之後。”
呂老太爺語氣惆悵，聽得程笑笑一臉無奈，道：“那就下次趕集的時候見，總行了吧。”
呂老太爺暢快的笑了道：“就知道你這丫頭上道。那好，小丫頭，我們改日再聚。”
都已經定好具體時間，他反倒說起改日再聚了。
程笑笑聽著，忍不住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這呂老太爺還真是……
搖了搖頭，程笑笑也不在多說，轉身和呂明越離開了書房。
回到青木村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許多人家都已經在吃晚飯了，程家今天比往日要稍晚一些，但也差不多快做好了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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