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航航來說, 陳東明已經算是一個很久遠的名字了。

因為，這個人代表了她的高三，她的大一，以及她還沒有開出花，就莫名其妙雕謝的初戀。

之前杜航航看過一句話，說二十七歲的時候, 如果能和你十七歲愛上的那個人在一起, 是最難得的運氣。

懵懂時期愛上的那個人, 可能是因為他學習特別好, 可能是因為他體育特別好, 也有可能因為他長得很白, 甚至可能因為他身上很香, 或是手很漂亮。

少女情懷總是詩，喜歡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誰沒有在年少之時心悅過白衣少年, 但最後, 能和白衣少年在一起的又有幾個呢？

都說畢業就是分手季, 愛情敵不過的不只是現實，還有彼此之間不退讓的摩擦和種種矛盾。

在一起的理由很簡單, 但分開的理由就有千千萬。

陳東明對於杜航航來說，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買的棉花糖, 也像是當時舍不得扔的電影票根，曾經被小心翼翼的放起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 卻忘記那份珍惜的感覺了。

恩，換句話說，就是恍如隔世，你還出現做什麽？

“航航你認識？”咖咖看著杜航航這個反應，就知道兩個人應該是之前知道彼此的，但陳東明居然問到他這裏來了，可見兩個人是很久沒有聯絡，甚至連杜航航現在的模樣都需要確認。

這起碼有四五年了吧，估計是航航的大學同學或是更早時候認識的人。

“你是屬福爾摩斯的嗎？”杜航航抽抽嘴角，也算是默認了咖咖的推斷，“只是認識而已，他要是再問，你就說不知道就好。”

都已經這麽多年沒有見了，杜航航也沒有什麽必要和陳東明重逢，連這幾年的高中同學聚會，他們都是默契的避開彼此，所以，這種平行線關系繼續保持，不用打破徒增波瀾了。

咖咖聽出來杜航航話裏有話，但沒有細問，點點頭就應了下來，既然航航不想見他，那再帥也不行，下次再見到陳東明，就裝糊塗好了。

“居然又是油條配咖啡，你這早餐也是絕了。”陳東明的事情轉頭就丟到腦後，杜航航跟著咖咖上樓，看到桌子上擺的餐點，拿過小籠包順便吐槽咖咖兩句。

油條配咖啡，也就只有咖咖能享受了。

“真的很好吃，油條有點膩，咖啡有點苦，中和在一起，簡直好吃到飛起，來試試？”咖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和別人安利自己的飲食習慣，看到杜航航在吃小籠包，立刻傾情推薦了一下油條咖啡的搭配。

“不不不，咖咖你還是自己飛吧，我吃小籠包挺好的。”杜航航十分感動的拒絕了咖咖，然後吃完早餐之後就著手忙著今天的事情了。

事務所裏，工作的變動性很大，加班這種事情簡直是常態，不過相應的，只要手裏沒有案子，假期也挺多的，杜航航看了看自己今天攢的假期，算了一下，估計能在年中的時候湊夠半個多月。

還有什麽能比一起出去旅游更能升華兩個人的感情？

杜航航拿出手機搜了幾個旅游景點，把鏈接發給曲澤合，準備約他一起出去走一走。

要是放幾年前，杜航航說不定還挺喜歡和曲澤合約約電影、唱唱歌的，但是她和曲澤合的工作量都不小，兩個人也沒有那麽多零碎的空閑時間，還不如一起出去旅旅游，既能鍛煉身體，還能放松心情。

“等等，為什麽一下子就是老朋友的相處方式了？”默默的抹了把臉，杜航航把編輯的文字刪來刪去，一時有些糾結，不知道該和曲澤合怎麽聊下去了。

兩個大齡單身青年談戀愛就這點尷尬，小浪漫什麽的，未免太小兒科，但要真的步入老朋友模式，又不太適合現在的他們，杜航航現在是主動不對勁，不主動也不對勁，很想和曲澤合呆在一起，但理智又告訴自己，餵，你又不是他的背包掛件，還隨身攜帶嗎？

而且，說起來杜航航和曲澤合對彼此的了解還不是很多，他們的過去，他們的未來，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這些東西居然都是空白的。

別人都是從朋友變成戀人，對彼此都是有一定了解的，結果他們倒好，直接是鄰居變成戀人，杜航航除了知道曲澤合的一些小習慣，以及單身，異性戀之外，居然不知道其他的東西了。

曲澤合對杜航航的了解程度，估計也差不多。

不過，在杜航航想到增進彼此了解的辦法之前，發微信約曲澤合的時候，對面的曲澤合電話就來了。

低沈悅耳的男聲有些愧疚，因為嘉樂系列的玩具要去簽一個新的供電內核代理商，曲澤合要帶著助理去談合作，所以他們晚上的見面泡湯，接下來的一周，曲澤合都要去外地出差。

“抱歉，等我回來的時候再約好不好？”電話那邊的曲澤合快要登機了，杜航航都能從電話裏面聽到提示登機的背景聲。

“沒事沒事，你也是突然出差，我們還可以視頻的，回來再約回來再約~”杜航航擺了擺手示意沒關系，但猛地想到現在沒有開視頻，曲澤合是看不到自己動作的，就默默的縮回了手，語氣十分歡快的讓曲澤合趕緊去登機。

但和樂呵呵的聲音不同，到樓梯間打電話的杜航航有些挫敗的垂下肩膀，看著玻璃之外的車水馬龍，郁悶的戳了戳面前的墻壁。

自己是應該郁悶曲澤合到臨走之前，才想起來和自己這個女朋友說一聲，還是該慶幸，曲澤合好歹走之前還知道給自己說一聲？

虧她剛才還眼疾手快的搶了一張主題餐廳的雙人座，說好的給曲澤合介紹一下她最喜歡的餐廳計劃也泡湯了，杜航航有些郁悶的回去，拍拍咖咖的肩膀，“晚上有約不？走，我帶你去吃飯。”

“咦？成啊！”咖咖正在忙著和廣告商溝通樣片的事情，聽到杜航航這話之後，頭都沒有擡的就應下來，等了好幾秒之後，發現杜航航有些垂頭喪氣的，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被人放鴿子了吧？感情我是替補啊！”

“怎麽，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杜航航被放鴿子三個字打擊的有點厲害，故意兇巴巴的問咖咖，是不是不想去，要不然她就自己去，吃一份帶走一份。

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咖咖笑的很大度，揉了把杜航航的呆毛，“有好吃的這種事情怎麽能少了我呢，一個人吃飯多寂寞，我陪你我陪你。”

和咖咖一起去吃飯，杜航航也就沒有精心打扮，隨便紮了個頭發，就背著小包去預約的餐廳了，找到咖咖之後，兩個人十分沒有形象的一起揉肚子，嚷嚷著快要餓暈，今天晚上要敞開肚皮吃。

對於咖咖這種連自己生理期都了如指掌的男閨蜜，杜航航是沒有什麽矜持和羞澀的，肉食動物的屬性暴露的徹底，她點牛排，咖咖點沙拉，她點海鮮炒飯，咖咖點磨骨濃湯，等兩個人點了一大桌子之後，咖咖才對杜航航挑挑眉。

“你原本約的人，不會是男朋友吧？”咖咖娘是娘了點，但對身邊小夥伴情緒變化還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杜航航今天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有些低落，想到杜航航早上說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就試著問了一問。

“恩，是他，當他要出差，就爽約了。”杜航航單手撐著臉頰點點頭，嘆口氣，“而且，最讓我郁悶的，是他到上飛機之前才想起來我，還是有點小郁悶的。”

一口水差點嗆住，咖咖看著杜航航，“你們談多久了？他這事都能忘？”

“一天，額，也不算，昨天晚上決定在一起的，到他爽約的時候，還不到一天。”杜航航實話實說，結果被咖咖賞了一個大白眼。

“寶貝兒，你是五年級的小女生嗎？男朋友還需要天天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才談戀愛還是磨合的時候，你這次提醒他，說清楚就好了，航航，其實你是在虐我這只單身狗的對不對？”

總覺得自己被默默秀了一把，咖咖還沒有繼續說什麽，就看到杜航航的手機亮了亮，估計是那個男朋友，剛才還是小低落的杜航航一下子就歡快起來，回覆微信的時候，笑容更是閃了咖咖一臉。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麽要來開導杜航航的，這不是找虐嗎？

默默的把剛端上來的牛排拿到自己面前吃掉一大半，咖咖決定用食欲拯救一下他孤家寡人的心酸感。

“對了，你男朋友我認不認識？”咖咖吃著吃著，問了航航這麽一句，他還是挺好奇，是什麽樣的人打動杜航航的。

“曲澤合，嘉樂公司的那個曲總，有印象嗎？”杜航航把手機放下，和咖咖介紹了一下曲澤合，覺得咖咖應該認識曲澤合。

但沒有想到，咖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問杜航航，“你說的是，曲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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