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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一只男主(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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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這支線劇情的名字怎麽怪怪的,活生生把她寫的像個深閨怨婦。

溫蘿這邊與團子對話,外人看來就似是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一般,頗有幾分自戀的意味。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一身頗為靈動的碧綠翠煙衫,頭上斜插碧玉釵。

一見她在梳妝臺前坐著,小姑娘眼睛一瞪,十分驚訝道:“小姐,今天你竟然起得這麽早!”

溫蘿內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看來女鬼為她在幻境中的出場設置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場景。不過,究竟是什麽樣的千金小姐才會在半夜睡覺的時候依舊穿著一身精美華貴的衣衫,耳垂上的耳環與頭頂的發簪也不摘……睡覺不會硌得難受嗎?

溫蘿面上不顯,只是順著一身搭配的風格,試探性地沖小姑娘露出了一個矜持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

小姑娘似乎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十分乖巧地接了一句在溫蘿聽起來異常多餘的話:“小姐,讓應畫來為您梳妝吧。”

原來她的貼身婢女叫作應畫。

溫蘿嚴重懷疑,這句臺詞也是女鬼為她量身定做,怕她適應不來,叫不出婢女的名字而覺察到異樣。

應畫在她頭上臉上一陣操作,望著鏡子中映出她寫滿認真表情的一張小臉,溫蘿下意識不忍打斷。一炷香之後,鏡子裏顯出一個跟她剛剛照鏡子時一般無二的臉。

溫蘿:“……”

不知為何,這次的主線劇情有些變得幽默了起來。

“小姐真美……”應畫望著鏡子裏那張清麗絕倫的臉,臉上洋溢著紅暈,喃喃感慨道,不一會想起正事,笑著拉她的袖擺,“走吧小姐,快去正廳用膳,夫人已經等你許久了。”

溫蘿微笑著點頭,隨著應畫一同起身向正廳走去。

明明剛剛還在說“沒想到起得這麽早”,這會兒又變成了“等你許久”,這女鬼編故事的水平著實欠佳。

門外綠柳周垂,山石點綴,花園錦簇,兩人沿著小路一路走到後院,階下石子堆砌成狹窄的甬路,清泉潺潺匯入院中,繞階緣屋,流至前院。

環境優美,布景奢華,比白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蘿向正廳中一望,遠遠看到一婦人坐在桌前,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通身雍容氣度便指明其人身份定然非富即貴。

待兩人走近,溫蘿才看清那貴婦的長相。

她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煙眉秋目,凝脂猩唇,兩只金蝶耳墜懸垂在頰邊燦爛耀目。

看著這一身母女裝,面前這人肯定是她的“母親”了。

“婉情,快坐下。”一見到溫蘿,那貴婦臉上浮現出一抹真誠不似作偽的微笑,保養得極好的白皙柔嫩的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腕拉過,安置在身邊的座位上。

“母親。”

溫蘿十分乖巧地順著她的力道坐下,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個疑似女鬼的貴婦,卻見她十分自然地拿過自己身前的白瓷小碗,往裏盛滿了油澤瑩潤的烏雞湯,輕輕放在她面前,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快喝吧,你最愛的烏雞湯。”

雖說五洲民生並不窮困,但像她所在周圍這般布置的豪宅府邸依舊少見,更別提每天一只烏雞拿來燉湯喝。看來她在夢境中的身份非富即貴,而且名為婉情,是個大家閨秀,愛喝雞湯。

既來之則安之,看來這女鬼是想先玩一會過家家,一時半會應當不會毒死她。溫蘿拿起一旁小巧精致的小勺喝了一口,入口細膩香醇,她不自覺連著多喝了幾口。

看著溫蘿在身旁小口啄飲的滿足樣子,貴婦眼中閃著溫柔的光,一邊拿過一只新碗又為她盛了一碗,還特意為她多盛了些烏雞腿和枸杞,輕輕推到她面前,聲音婉轉好聽:“女兒家要多吃些,補補身子。”

說罷,又從一邊的精致小屜中取出兩個晶瑩剔透的小包子,從外還能看見其中新鮮色澤鮮艷的蝦肉和綠葉,和著一旁備好的醋汁一同放在溫蘿手邊:“這是娘親手為你做的水晶蝦餃,你多嘗嘗。”

溫蘿正巧喝完一碗湯,聞言擡眼睨了她一眼,那張氣度雍容的臉上寫滿了幾乎滿溢而出的關切。

難不成她想錯了,女鬼其實另有其人?

一頓早膳,光看著溫蘿一人被貴婦投餵,她本人反倒是沒吃幾口,但看著溫蘿酒足飯飽的表情,周身洋溢的那滿足的氣息比吃飽的本人還要濃郁幾分。

不能像在藏月門中一樣練劍修行,溫蘿覺得有些無所事事。

桌上的殘羹冷炙已經被丫鬟眼力見極好地撤下,溫蘿支著下巴,望著坐在對面的貴婦人,試探性道:“母親,不知為何,女兒今天醒來時頭腦中有些發懵,好像有許多事記不清了……”

說到這,她觀察了一下貴婦的臉色,卻見對方面色如常,溫熱的手敷上她的,語氣輕柔安慰道:“定是前些日子娘逼你太緊。沒事的,婉情,以後娘再也不會強迫你做不愛做的事。”

“逼我?”

貴婦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的神色,配上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顯得格外惹人心疼:“是娘之前想岔了,總覺得女兒家舞刀弄槍有損名節,也擔心你被聲名所累,才總是要你學文習字,不同意你玩樂,也鮮少陪你……以後,讓娘慢慢補償你,好嗎?”

舞刀弄槍?溫蘿眼前一亮,這倒是個找男主的好機會。

她身在的府邸在幻境中肯定名聲很廣,如果她聲勢浩大地廣招天下豪傑給一個大家閨秀教劍法,但凡是墨修然在幻境中消息稍微靈通一些都應該能夠知曉,到時候或許會順理成章地過來應聘。

溫蘿眸光一動,精心裝扮過的臉上露出一絲嬌憨,她連忙自然至極地抱住貴婦一只胳膊,小臉貼在上面撒嬌道:“真的嗎?什麽都同意做我做嗎?那母親再替女兒找幾個師尊學學劍法好不好,話本子上的女俠都可神氣了!”

貴婦鮮艷的朱唇邊笑意未變,只用另一只空著的手輕輕撫了撫她柔順黑亮的長發,柔聲道:“好。”

“只要是婉情想要的,娘都會滿足。”說著,她眼中微光閃爍。

不出溫蘿所料,布告張貼不過三天,前來征聘的江湖人士就有不下百人,但溫蘿一個個接觸過後,卻並沒有發現墨修然的蹤跡。不過,既然喊了人來,這時候再說不學多少顯得有些奇怪,溫蘿便隨意挑了一個看著順眼的少年留下當了老師。

“也好。”

貴婦望著身穿白衣,手持長劍,頗為瀟灑的少年微微一笑,眼中神色幾番變換,最終還是笑道,“就算怕苦學不下去,留下保護你的安危倒也是美事一樁。”

說罷,便在烏央烏央的丫鬟的簇擁下,緩緩步出了正廳,回內院去了。

白衣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但清俊英挺已見雛形,目送貴婦一行人走遠,轉身對著溫蘿微一抱拳,朗聲道:“在下季白,多謝江小姐賞識。”

溫蘿心中“哦”了一聲。

不管貴婦是不是她猜想的女鬼,她身邊發生的一切一定都被牢牢監視著,此刻留一個可有可無的NPC在她身邊,原來是為了自然而然地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訴她。

她姓江。

多半是希望她更加全面豐滿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最好從此就真心實意成了“江婉情”,然後老老實實地留在這幻境中永遠回想不起現實中的身份與回憶。

溫蘿嘆了口氣,見應畫正站在一邊,一雙圓眼直勾勾地盯著季白,帶著幾分好奇試探,手指點了下她的肩頭:“看什麽呢?走吧,咱們去花園裏學劍法!”

“是,小姐!”應畫也頗有些興奮,轉臉沖著季白笑道,“請跟我來吧,季公子。”

季白看了溫蘿一眼,見她頷首,才沖應畫一拱手,三人一同向花園走去。

溫蘿略微綴在後面,望著季白挺拔的背影,心中疑惑。以那女鬼曾化身白老爺的事跡來看,她倒不一定會在幻境中以女性的身份出現,她這次要求貴婦為她尋劍法師尊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季白……會不會有問題?

亦或者……她的目光轉向最前頭腳步輕快的應畫。

說來,與她相處時間最久的當數應畫這個貼身婢女了,難道應畫才是女鬼所化?

很快到了花園,溫蘿右手撫了撫耳朵上的流蘇耳墜,隨意坐在中心的石凳上,長著纖長濃翹的睫毛的杏眼帶著幾分好奇地註視著季白:“季公子,雖說我選了你做師尊,但其實是因為覺得你長相俊朗十分順眼……”

聞言,季白清秀的臉上一紅,有些不自然地道:“那季白先為江小姐舞一段劍,如果小姐不喜歡,季白自會向江夫人請辭。”

溫蘿笑瞇瞇,拉著應畫一同坐下。

少年一身白色粗布長衫,雖說樸素,但周身正氣仍讓人移不開視線,手持一柄木劍騰轉挪移,劍身在陽光下閃著微弱的亮澤。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態,卻是絲毫無損他溫潤朗然的氣質。

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在他周身自在游走,帶起衣袂翩躚。少年目光如電,穿破虛空,身形猛然躍起,只見劍光一閃,對面的巨石上登時隨著他腕間的動作被劃出一道深三寸、長三尺的可怕劍痕,幹凈利落。

沒想到誤打誤撞,她竟當真請來了一位劍術高人作老師。

溫蘿連忙起身,故作臉頰飛紅道:“季公子好劍法,之前是婉情唐突了。”

季白右手挽了個劍花,收勢。在收劍的一瞬間,他周身氣場一變,又回到有些青澀內斂模樣,聞言只是微微搖頭:“江小姐客氣了。”說罷,目光看向花園中假山上那一道長長的劍痕,臉色有些紅:“這個……”

“沒關系。”溫蘿連連擺手,“母親要是知道她為我找來了你這樣厲害的師父,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呢。”言畢,她看向一邊呆呆坐著,似乎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應畫,微微笑道,“是吧,應畫?”

“小姐說的對!”被她目光刺得一個激靈,應畫回過神來,望著季白神色認真道,“夫人不缺這點銀子的。”

季白似乎是松了口氣,手持長劍背負身後,望著溫蘿:“得到江小姐賞識是在下的榮幸,不過,習武一事不可速成,還是得先把基礎打好,然後才可以修習這套劍法。”隨即,便拿出兩只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小沙包遞給溫蘿,解釋道:“江小姐先將這沙袋綁在手腕處,雙手平舉,屈膝微蹲,堅持半個時辰。”

溫蘿從他修長五指中接過沙包,眼睫微擡,打量著季白臉上嚴肅的表情。

身為嬌養於深閨的千金小姐,這要求雖然真誠,但著實有幾分勸退的效果。溫蘿回想起白書柔那嬌嬌弱弱的樣子,不禁懷疑,難不成季白當真是女鬼所化,有心阻止她習武以免橫生枝節?

“這也太累了。”她佯裝大小姐脾氣,手中沙包隨手往地上一丟,回頭望向應畫,“不想學了。”

應畫年紀不大,也是小孩心性,發現學個劍法要如此折騰自家小姐,心中本就一陣心疼,此刻聽溫蘿抱怨,立馬接話,語氣憤慨:“就是,還是在房間裏繡花比較適合小姐!”

溫蘿:“?”

完蛋,她現在看誰都像是女鬼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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