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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

看相貌,隱隱像是少婦版的郗皇後,容長臉兒、高高的額頭,膚色白凈細膩,倒也有那麽幾分嬌媚姿色。只可惜,眼角眉梢的高傲和驕狂,襯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

阿沅臉上不動聲色。

那個少婦喊自己三皇妹,又長得像郗皇後,不會是別人,肯定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郗皇後唯一的女兒隆慶公主。

今兒自己可是來搞好關系的,不是來鬥嘴的。

阿沅笑了笑,“大皇姐好。”

大約是她太客氣了,倒是讓隆慶公主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下一瞬,眼裏的怒氣再次浮現,咄咄逼人問道:“母後的元寶已經給打死了,你還不解氣?三皇妹還想怎樣?!”

白嬤嬤忙道:“大公主誤會了,三公主是過來給皇後娘娘賠不是的。”

“賠不是?”隆慶公主又是一怔,繼而嘲笑,“喲,我們的沁水公主居然還會給人賠不是?”一面緩緩說著,一面上前圍著阿沅轉圈兒,像是要看出一個究竟來,“今兒這太陽,不會是打西邊出來了吧?”

她語氣挑釁,但阿沅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公主,更不是真的六歲,自然不會氣得跳腳,只是笑道:“嗯,我是來賠罪的。”

一句爭執口舌都沒有。

隆慶公主在她身後停下,眉頭微蹙,像是非得挑點事兒出來才罷休,陰陽怪氣笑道:“別是又安了什麽心吧?難講……”

“隆慶!”忽地一聲暴喝傳來,嚇得眾人回頭看去,卻是武帝不知道幾時過來了,臉色陰沈怒道:“小阿沅過來給你母後賠不是,是她懂事,你在這兒百般刁難做什麽?她幾歲?你幾十歲?你一個做姐姐的,居然在這兒為難自己的小妹妹!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皇帝劈頭蓋臉一頓責罵,又是當著宮人們,臊得隆慶公主漲紅了臉,偏偏還不敢分辯,只能聽著。

一雙手籠在了袖子裏面,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

“還不走?”武帝一聲冷哼。

隆慶公主的確是給皇後請完了安,準備出宮的,但是被父親教訓一頓,再被喝斥而去,----於她而言便是羞辱了。

要不是礙於君父的威儀,不敢動作,只怕眼風都要把妹妹給挖出一個洞!最終把牙咬了又咬,恨聲道:“是,女兒告退。”

武帝根本不去看她,在禦輦上傾身伸手,“小阿沅,上來。”

阿沅搭著白嬤嬤的手,踩著小太監弓得跟蝦子一樣的背,穩穩當當上去了。

“隆慶嚇著你沒有?”武帝神色關切。

“沒有。”阿沅甜甜一笑,“其實也不怪大皇姐,是我欺負了母後的貓兒,她替母後生氣,所以……”

武帝本來就偏疼這個小女兒,見她比平日乖巧,更心疼了,“不過是一只畜生罷了,有什麽好生氣的?皇後都不追究了,隆慶又多管閑事做什麽?”語氣之間很是不滿,安撫道:“別怕,有父皇在。”

阿沅看了皇帝一眼。

猛一瞧,倒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比前世年輕許多,雖然按時間來說只提前了八年,不過武帝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好,保養也不錯,頗有幾分養尊處優、氣色紅潤之態。

此刻的武帝看著比實際年紀要小,而前世恰恰相反,才六十出頭,頭發就花白花白的,滿面皺紋,明顯比真實年紀老了許多。那麽,在這相差的八年時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皇帝一下子迅速衰老了呢?

只怕……,不是什麽好事。

接下來,阿沅坐著皇帝爹的禦輦,從鳳棲宮正門而入,直到內殿臺階前,方才下車,然後被牽著小手進去了。

郗皇後親自迎接出來,先給皇帝見禮,“皇上金安。”

武帝揮揮手示意免禮,然後進了大殿坐下,開口便是,“小阿沅特意過來給你賠不是。”語氣一轉,“這原是她的孝心和乖巧,偏生隆慶年紀一大把,還跟自己的小妹妹鬥嘴慪氣,刻意刁難,簡直太不像話了!”

郗皇後聽了,臉色便有那麽幾分精彩豐富。

好歹是中宮之主,天下之母,面上還是很撐得住的,趕忙微笑道:“讓我們阿沅受委屈了,別惱,回頭母後好好教訓隆慶……”見皇帝臉色仍不滿意,只得忍氣追加安撫條件,“再讓隆慶給你賠個不是。”

阿沅幹笑一聲,“沒事,沒事,不用了。”

心下一頭黑線。

爹啊,你哪兒是來賠罪的?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拉仇恨妥妥的!

得!這梁子又得多結一層了。

出了鳳棲宮,阿沅又去給其他的嬪妃送禮物,葛嬪、傅婕妤,最後輪到虞美人的時候,她連聲諾諾道:“當不起,當不起!不過是一只貓兒罷了。”

阿沅心裏明白,她還得看著玉貴妃的臉色過日子,哪敢跟自己為難?況且自己又深得聖寵,別說區區一個虞美人,就連姐姐隆慶公主,惹了自己,都被皇帝罵得狗血淋頭的,誰還敢多話?

至此,貓兒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至少暫時看起來如此。

******

沒過幾天,剛好是隆慶公主二十六歲生辰。

阿沅有點不想去。

前世去豫王府參加一個生辰宴席,落了水、診了脈、嫁了人,一連串的陰謀詭計,而這一次,自己剛剛才得罪了隆慶公主。

不過繼而一想,要是找借口不去,反倒更像是不給姐姐面子了。

阿沅硬著頭皮去參加壽宴。

卻不想,陰差陽錯的,撞破了一件天大的奸*情血案出來!

原本在這種盛大的宴席之後,都會有些小小的活動,看戲啊、跳舞啊,以及散席說話,方便王妃命婦們聯絡感情。

阿沅此刻才得六歲,插不上話,有點百無聊賴。

一個隆慶公主府的侍女建議,“要不……,三公主去放風箏玩兒吧?”不得回答,便一股腦兒的獻媚,“不知道三公主喜歡什麽樣子的?有美人兒、蝴蝶、金魚,還有大蜈蚣……”

“蝴蝶的吧。”阿沅隨便選了一個。

那侍女很快就取了一個蝴蝶風箏過來,又大又漂亮。

阿沅人小力氣小,跑了幾圈兒都沒有放起來。

那侍女長了一張圓圓臉兒,笑起來十分乖巧,“不如讓奴婢先放起來,然後三公主再拿著,不是吹,奴婢從小就愛玩這個,一準兒放得高高兒的。”

阿沅不過是找個樂子,遂把風箏給她。

果不其然,圓臉侍女很快就把風箏放了起來。

樂鶯拍手道:“果然放得好。”

阿沅雖然不是真蘿莉,不過看著風箏漂亮,藍天白雲的,倒也來了幾分愉悅興致。誰知道樂了沒一會兒,只聽“啪”的一聲,線居然斷了,那風箏晃晃悠悠掉了下去。

“哎呀!”圓臉侍女有點驚慌,神色怯怯,低聲道:“風箏……,好像是掉在金香園那邊了。”

“怎麽了?”阿沅奇怪道。

圓臉侍女小聲回道:“那是有我們公主讓人種的稀世蘭花,平日裏,從來不許人過去的。回頭我們公主看見那邊掉的風箏,知道是奴婢讓放風箏的,”聲音帶出哭腔,“肯定……、肯定要打斷奴婢的腿。”

阿沅想了想隆慶公主的性子,但是有可能。

就連自己這樣受皇帝寵愛的小公主,還是她的妹妹,都要沒事兒找事跟自己為難,何況是一個小小侍女?見那侍女畏畏縮縮的十分可憐,反正也沒多遠,於是嘆氣道:“罷了,我和樂鶯過去揀回來便是。”

圓臉侍女忙福了福,“多謝三公主體恤。”

阿沅領著人,過了一個山子門,再繞過一個假山,進去便看見跌落在花圃裏面的風箏,樂鶯飛快的去揀了回來。

兩人拿著風箏往回走。

哪知道剛剛繞過花籬,便聽見有人朝這邊走來,還一邊走、一邊說話,“沒良心的,大半個月都不來看我了。”

這聲音嬌滴滴的,帶著慵懶,阿沅聽著有幾分熟悉,透過縫隙看過去,對面一男一女,說話的女子正是隆慶公主。

“別惱了,我天天都想著你呢。”旁邊的男子攬了她的腰肢,暧昧笑道:“只是……,你那駙馬最近總在府裏呆著,我過來就不方便了。”

隆慶公主撇了撇嘴,“別理那個沒用的廢物!”

阿沅打量著那個男子。

身形長得十分高大、提拔,五官幹凈俊朗,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穿了一身翡色的四爪蟒袍,配玉帶,顯然也是宗室子弟。

武帝是燕朝的開國皇帝,哥哥早死,現在所謂的宗室,也不過就是弟弟安樂王一脈,兩個兒子分別是長沙王、河間王。

而長沙王常年駐守在外省,留在京城的,就只有河間王了。

----年紀也是對得上。

阿沅看得心口亂跳,乖乖……,自己居然撞見□了!而且那男子還是河間王,隆慶公主的堂兄,兩人豈不是在亂*倫?!

真是重口味兒啊,重口味兒。

“好了。”河間王輕輕揉著堂妹的酥胸,含笑安慰道:“今兒宴席上人多眼雜的,實在不便,回頭等我安排安排,把駙馬調出京城再說。”在那酥胸上尖尖上捏了一記,“好不好?”

“討厭啦!”隆慶公主“嚶嚀”一聲,軟在對方懷裏,“好……”伸出纖纖玉手,藤蔓一樣的勾住河間王的脖子,居然毫無顧忌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嘴兒咂舌起來,吟哦之聲不斷……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阿沅別開了臉,一扭頭,卻看見樂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哆哆嗦嗦指向另外一個方向,一臉要哭了神色。

怎麽了?阿沅疑惑的順著所指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錦袍男子站在山子門洞前,臉色煞白、牙關緊咬,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惡狠狠的怒視前方!

而那一對亂*倫的皇室野鴛鴦,還在糾纏之中。

阿沅略一猜,便猜出了那錦袍男子的身份。

試想公主府裏,尋常男人豈敢隨隨便便亂走?又怎麽會撞破公主的奸*情不走,反倒憤怒的站在那兒?自然是周駙馬無疑。

看來……,今兒這事註定要鬧大發了。

☆、7招黑體質

周駙馬咬牙切齒,朝前大罵了一句,“奸*夫*淫*婦!”

“誰?!”隆慶公主猛地驚醒,眼裏還殘留著一絲絲□,待到發現是自己的丈夫,不免露出幾分尷尬。趕忙裹緊了衣服,從堂兄的懷裏站直出來,輕輕推了推他,“麻煩來了。”

河間王正好背對那邊,聞聲回頭,看到了周駙馬,神色依舊不慌不忙,----好似他才是正主兒,而對面暴跳如雷的那個男子,反倒成了奸夫。

嘖嘖,瞧人家這風流浪蕩子的氣度。

阿沅十分同情周駙馬。

自家的老婆被人偷了,而且還是主動投懷送抱去的,更倒黴的是,老婆和奸夫身份太過貴重,臉皮太過厚實,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啊。

周駙馬PK隆慶公主+河間王,前者血槽全空!

阿沅本來只是在心裏隨便調侃,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是叫人瞠目結舌,周駙馬的血槽……,真的空了!

只見河間王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沈聲道:“你剛才說什麽?”

周駙馬怔了怔,繼而臉上籠起一層濃濃的綠雲,尖銳怒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方才我什麽都看見了,也都聽到了!你們兩個……,兩個畜生都不如的奸*夫*淫*婦!”

隆慶公主氣得跳腳,“你敢罵我?!”

“別惱。”河間王輕輕一笑。“我這就讓他不罵了。”

隆慶公主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嘩”的一下,河間王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下一瞬,毫無預兆朝駙馬狠狠刺了過去!一劍、一劍、又一劍,直到對方胸前一片殷紅,然後陰惻惻回頭一笑,“你看……,他再也不會罵你了。”

“是、是啊。”隆慶公主的臉色有點發白,----她不是舍不得駙馬,更不怕他死了,但是親眼看丈夫被殺又是另外一回事,忍不住微微側首。

周駙馬捧著鮮血汩汩的胸口,目光震驚無比,“你、你……”像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捉奸的,反倒會被奸夫當場刺殺!不甘心的喃喃,“奸*夫*淫*婦,你們不得……,好死……”身體一軟,緩緩倒了下去。

阿沅心跳漏了一拍。

直到此刻,方才察覺自己處境的危險。

原本還想趁著河間王和周駙馬爭吵,隆慶公主尷尬勸架的時候,自己領著樂鶯悄悄走掉的,現在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河間王,行事太過張狂、放肆,完全不能以常理猜度。

隆慶公主走了上去,看著死去的駙馬,眼底深處有一絲驚嚇,但更多的則是掩不住的厭惡和煩躁,急急問道:“承業,現如今咱們要怎麽辦?”

河間王蹲下身去,將染血的劍在駙馬的袍子上擦了擦,放回劍鞘,然後起身回道:“今兒過來赴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宜鬧出動靜。我記得前面不遠就有一口水井,我先把屍體扔進去,容後再做處理。”

“好。”隆慶公主明顯有點慌亂,連連點頭。

河間王卻淡定的不像話,從後面抱起周駙馬,補了一句,“你趕緊去叫妥當的人過來,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凈。”

神色冷靜無比,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波動。

別說阿沅看呆了,就連隆慶公主,看向情人的目光都有了一絲畏懼,----試想一個男人,前一刻還在和你濃情蜜意、卿卿我我,下一刻就面無表情的殺了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氣氛陰森。

“怎麽還在發呆?”河間王走了幾步,擡頭看向楞住的情人,不耐道:“不想惹出麻煩來,就趕緊的!”

隆慶公主完全被他的氣勢壓住,不覆平日的囂張,諾諾道:“這就去,我這就去……”居然忙不疊的跑掉了。

河間王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可惜隆慶公主已經走遠,沒有看到。

******

太……、太特麽刺激了!

阿沅直到回了皇宮,感覺還像是坐在過山車上面一樣,忽高忽低,一下子高到天上雲端,一下子跌落地面!

摸摸小心口兒,這會兒都還“撲通、撲通”亂跳呢。

樂鶯則是慘白了一張臉,回不了神。

那會兒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心裏更是慌做一團兒,要不是公主反應快,死死的捂了自己的嘴巴,----河間王殺周駙馬的那一刻,差點就要喊出來!

“公主……”樂鶯想到了這兒,不由看向自家的小主子,哭喪臉道:“今兒要不是公主反應機敏,奴婢就……”自己被殺人滅口沒什麽,要是害得公主也出了事,皇帝肯定會砍了自家滿門的腦袋!

阿沅抓了一塊桂花糕,塞她手裏,“吃吧。”然後叮嚀她,“記住!今兒咱們那兒都沒去,就在花園逛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好看,就回去了。”

“是是是。”樂鶯連連點頭。

樂鶯和喜鵲、小桃、梅子這四個小宮女,都是六、七歲左右的年紀,才進宮不久,撥到沁水公主身邊不為幹活兒,主要是當玩伴兒的。但她縱然是貧寒人家出身,又培訓過,到底年紀小沒有經歷過事,今天這場亂*倫*奸*情+血案,委實把她給嚇壞了。

就連自家小主子今兒脾氣特別好,都沒有疑心過。

阿沅知道原主兒性子驕縱,但是自己年紀小,孩子氣,還不定性,偶爾乖巧大人只當是懂事,誰也沒有深究過。

----也就沒有刻意去裝跋扈小公主了。

並且眼下還有一個更要緊的問題。

本來間接的害死了皇後的貓兒,就已經得罪人了,而前不久,隆慶公主還為這件事和自己拌嘴,繼而又害得她皇帝一頓罵。

自己和皇後、隆慶公主等人,已經結怨頗深。

現如今,又不小心窺探到了姐姐的隱私,誰知道事後會不會暴露?萬一要是讓她知道了,狗急跳墻,少不得會私下暗算自己。

更不用說,自己之前還得罪了一群後宮嬪妃。

阿沅覺得自己處境堪憂,先是貓兒事件,再接著是亂*倫事件,差不多把所有的皇室成員都給得罪了。

那麽亂倫事*件……,自己要不要跟人說?又跟誰說?玉貴妃?半大小子的哥哥睿王?還是……,皇帝爹?

----還是說吧。

畢竟自己雖然深得皇帝寵愛,但卻年紀小,能夠支使的人太少,對宮闈鬥爭也不熟悉,沒人幫襯著可不行。

省得回頭自己被人害死了,都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

阿沅很快做了決定,吩咐道:“走,跟我去前面找父皇說話。”

皇帝爹、玉貴妃,還有哥哥睿王,三個親近的人選,最先排除的便是年紀不大的睿王。而玉貴妃……,從前世的相處情形來看,對女兒有些疏離,而且把這件事告訴她的話,還很可能導致另外的陰謀。

比如,借機把隆慶公主的奸*情揭發之類。

如此一來,皇帝若是不處死隆慶公主的話,自己就會遭到報覆,便是真的下狠心賜死她,皇後那邊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換做皇帝爹,自然會用更溫和妥當的法子遮掩。

而且出於自己的本能和直覺,更信任皇帝爹,但是想是這麽想,真的見到武帝的時候,卻有些難以開口。

“小阿沅,怎麽想著過來了?”武帝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當然了,這只是在心愛的小女兒的面前,才會這般一臉慈愛關切。

“我……”阿沅知道皇帝爹偏疼自己,倒不怕他,但是揭發姐姐和堂兄的亂*倫*奸*情,到底有些難為情。

武帝笑容一斂,揮手道:“全部退下。”

阿沅遲疑道:“有件事,我說了……,父皇可別發火。”

“好。”武帝笑著招了招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站著,“小阿沅。”憐愛的看著小女兒,“父皇什麽時候對你發過火?”

阿沅心道,你很快就會了。

低頭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是……,今兒在大皇姐的府上,發生了一件不大好的事。”不確定武帝會不會懷疑自己,鼓起勇氣,“我看見……,看見大皇姐和大堂兄摟在一起。”

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回想起當時的血腥場景,不免“嘖嘖”兩聲,若非自己前世是外科大夫,那還不得嚇暈了啊?但眼下自己才得六歲,只能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瑟瑟道:“然後……,河間王殺了周駙馬。”

武帝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變了又變,好似突然蒙上了一層烏雲陰霾,陰冷的快要滴出毒雨來!隆慶公主和河間王偷情?!若非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多年來心愛的小女兒,早已一把擰下對方的腦袋!

小女兒年紀幼小,言辭不清,但其中的關竅卻不難猜。

這一、兩年,河間王的確和大女兒隆慶走得近,原以為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絡而已。斷斷沒有想到,居然是……,哪有堂兄堂妹摟在一起的?還要避開駙馬再幽會!真是兩個混帳!

不知廉恥,還汙穢了小女兒的眼睛!

“父皇,父皇……”阿沅見他面色猙獰難看,有些害怕。

武帝目光一垂,這才發現自己嚇到了小女兒,趕忙緩了緩神色,將那些震怒悉數壓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溫和問道:“別怕,父皇只是一時有些吃驚罷了。”

阿沅低了小腦袋,“女兒怕的,怕大皇姐和大堂兄知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女兒,還有跟我一起去揀風箏的樂鶯。”

“繆遜!”武帝忽然朝外面喊人,等心腹太監進來,吩咐道:“把跟著三公主過來的奴才帶進來。”等樂鶯進來,微瞇雙目,輕輕一掃,“聽說你平日不好好服侍主子,經常偷懶怠慢。”

樂鶯一頭霧水,“奴、奴婢……,沒有啊。”

“還敢頂嘴?!”武帝忽地沈臉,然後深深的看了繆遜一眼,“這等偷奸耍滑、目無主子的奴才,不必留了。”

阿沅大吃一驚。

斷斷沒有想到,皇帝爹居然要把樂鶯滅了口!

樂鶯嚇得臉色都白了。

繆遜無聲無息上前,一掌將她擊暈過去。

“父皇!”阿沅急了,她可不是真正皇室,不能接受把人命當做草芥,讓樂鶯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枉死。因而跪下去求道:“樂鶯什麽都沒有做錯,也不會到處亂說的,父皇饒了她吧。”

“你起來。”武帝臉色的更不好看,“聽見沒有?”

那一刻,皇帝的威嚴氣勢撲面而來!

阿沅竟然不敢違抗,惶惶然的強行站了起來,心下慌張,不知道該要怎麽去給樂鶯求情,繼而想到原公主一貫任性嬌縱,幹脆跺腳撒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樂鶯嘛。”

武帝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女兒耍賴。

哭了一陣,阿沅只是把眼睛揉得紅紅的,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更知道沒有效果,只能央求,“父皇,你就饒了樂鶯吧。”

“阿沅。”武帝認真的看著小女兒,問道:“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

“啊……?”

“第一,你還沒有把樂鶯的退路想好,就直接來回稟,所以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第二,你身為皇室公主,身為朕最最心愛的小女兒,居然為了一個奴才下跪,這樣只會惹得朕更生氣,讓那奴才死得更快。”

武帝攬了女兒的小小肩膀,“你雖然還小,但是卻不能一無所知。”

阿沅眼裏閃過一絲了悟,“是,女兒知錯了。”

武帝又問:“那麽重來一次,你要怎麽辦?”

“我……”阿沅想了想,“如果我不想害了樂鶯,就說、就說當時我自己任性淘氣,跑去揀風箏,身邊其實一個人都沒有。”

“胡說!”武帝皺眉打斷,“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奴才們是怎麽服侍的?全部拖出去打死!”

----暴力爹啊!

阿沅到底不是真的六歲,心下明白,皇帝應該沒有真的打算處死樂鶯,只不過借著這個機會,呃……,手把手教自己在皇宮裏的生存技能。

----學宮鬥技能哪家強?大內皇宮找皇上。

因而再想了想,說道:“嗯,就說是我和樂鶯一起去撿風箏的,但是起因卻是我崴了腳,不怪她。而且、而且……”心下飛快的琢磨說詞,現編現賣,“當時我在臺階上踩滑了,掉了下去,多虧樂鶯做了肉墊擋在下面,不然我就摔斷腿了,所以她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奴才,父皇不能處死她。”

“越編越沒個譜兒。”武帝“嗤”一下笑了,繼而點頭,“不過你小小年紀,能這麽快想到說辭和辦法,也算是難得了。”他嘆氣,“慢慢來,但是以後一定要多長個心眼兒。”

阿沅小心翼翼問道:“那……,父皇饒了樂鶯?”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武帝一身明黃色的無爪龍袍,皺眉時,身上的金龍也似在跟著生氣,張牙舞爪、目光猙獰,“若是不讓奴才受點苦處,嘴巴怎麽封得住?再說了,你又哭又鬧的為她求情,如此深重大恩,做奴才的得心裏記牢了才行。”

“是。”阿沅不敢再爭。

武帝又問:“既然你們倆是去花園裏撿風箏的,風箏呢?”

“撿走了。”阿沅回道:“虧得先揀了風箏,不然麻煩就大了。”

武帝微微頷首,“知道做事不留痕跡,還不錯。”

阿沅覺得怪怪的,皇帝爹啊……,你一直在關心小女兒的宮鬥技能,就半分都不著急大女兒亂*倫的事兒?只是這話不好開口。

“你先回去吧。”武帝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安撫道:“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你母親和哥哥,父皇會處理的。”繼而又有一絲擔憂,“不過……,小阿沅你以後,可不能對父皇撒謊。”

咦?剛才不是你教我詐的嗎?

阿沅看了看雙重標準的皇帝爹,甜甜應道:“女兒保證,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跟父皇撒謊。”

“好。”武帝笑了,目光慈和的送小女兒出了大殿。

----但願永無謊言。

然而這樣綢繆如同江南三月煙雨的心情,不過只是一瞬,等到阿沅的背影消失時,武帝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河間王這個作死的畜生,居然敢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

樂鶯是一個倒黴催的,跟著沁水公主去金鑾殿走了一趟,偏生不小心,居然打碎了皇帝的一只心愛花瓶。

要不是沁水公主苦苦向皇帝求情,只怕就回不來了。

最後被賞了二十個嘴巴,還罰跪了三個時辰,方才臉色紅腫,站都站不穩的勉強扶著欄桿回來,臉色白得跟一張紙似的。

還不敢回去歇息,先找到阿沅磕頭哭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阿沅嘆氣。

皇帝爹真是一番良苦用心。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樂鶯被嚇破了膽子不說,將來還會對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身邊多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下去歇著吧。”阿沅讓人扶了樂鶯下去。

眼下天色都黑了,還是沒有周駙馬的死訊傳出來。

看來隆慶公主和河間王另有安排,肯定會先做好應對之策,才會再放周駙馬的死訊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而此刻,隆慶公主府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

“你是說,這個風箏是在金香園裏面撿到的?”

“是,就掛在園子裏的花圃中間。”

隆慶公主看著桌子上的蝴蝶風箏,忽地臉色一沈,目光微寒,一把抓在手裏撕了個粉碎!繼而怒道:“今兒是誰開了庫房拿風箏的?!給我叫來!”

很快,中午那個放風箏的圓臉侍女傳到。

“聽說……”隆慶公主問道:“今兒你拿了風箏,陪三妹妹玩了一會兒?有這回事嗎?”

“有的。”

隆慶公主指了指破碎的風箏,“是這個蝴蝶的嗎?”

圓臉侍女看了一眼,瑟瑟道,“是。”

☆、8要宮鬥,學演技

“很好。”隆慶公主輕輕頷首,在燭光的映照之下,臉上倒顯出幾分柔和之色,“你倒是乖巧的很。”繼而面色一寒,“難道你不知道,金香園裏有我養得稀世蘭花嗎?居然敢把風箏掉進去!”

圓臉侍女趕忙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該死?說得好。”隆慶公主“嗤”的一笑,漫不經心道:“既然你自己都說自己該死,那就去死了吧。”

“公主……?”圓臉侍女猛地擡頭,瞪圓了一雙圓圓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主子,連聲求饒,“公主饒命,饒命啊!”

“等等。”一直在旁邊沈默喝茶的河間王,忽然開口。

“怎麽了?”隆慶公主不解。

河間王淡淡道:“先留下她,有用。”

圓臉侍女聞言一喜。

隆慶公主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往下看了看,之間那宮女一張圓圓臉兒,柳眉杏眼的,倒還真有幾分小小姿色。不由起了疑心,皺眉看向河間王,“你是看上她了?還是早就有瓜葛舍不得了?”

圓臉侍女趕忙低下了頭。

隆慶公主見狀不免猜疑更重,惱怒不已,“拖下去,把臉劃爛了再打死!”

“你又著急了。”河間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起身走近,附耳細細說了幾句,然後起身笑問:“這個主意可好?”

“不錯。”隆慶公主帶著幾分滿意笑了笑,朝下人揮手,“先押這蠢貨下去看著!”然後摒退心腹到外面守門,又道:“既然咱們的事被那小丫頭聽見,肯定瞞不住的。”說著冷笑,“你看著吧,玉氏一定會借機興風作浪!”

河間王嘴角微翹,“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贓、捉奸捉雙,就算三公主告訴了玉貴妃又如何?她有什麽證據?!難道還空口白牙說咱們有瓜葛?”

“你說得對。”隆慶公主神色慢慢緩和下來,得意道:“眼下玉氏手上無憑無據的,單憑那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不能說明什麽。”語氣一頓,“即便是鬧到父皇跟前……”目中露出兇光,“哼,咱們就說是玉氏故意誣陷!”

“玉氏哪裏會那麽傻?”河間王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她若是有心告狀,必定會派人跟蹤咱們,找個機會再當場捉住……”悠悠一笑,“呵,可惜咱們洞察先機,怕是要叫她失望了。”

----別急,就怕你們不掉進來呢。

隆慶公主皺了皺眉,“那廢物才死了,我少不得要做做樣子守孝的。”站起來環住情郎腰身,“少不得,這段時間先委屈你了。”

她撲在河間王的懷裏,輕輕貼著。

看不到對方嘴角那一閃而逝的譏諷,只是聽見情郎柔聲道:“但凡為了咱們的將來好,我受一些委屈也不算什麽。”

隆慶公主將他摟得更緊了。

若不是顧及駙馬剛剛才死,麻煩事兒多,真是恨不得立時就親熱一番,最後好歹還是忍住了,擡起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把事情辦了吧。”眼裏帶出幾分埋怨,“依我的意思,叫個奴才去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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