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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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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無歸

更新時間2014-1-17 1:26:11 字數:2522

與先帝愛賣關子的習慣不同,齊衍這個皇帝大多時候言出必行,既然決定建設兄弟情誼,便沒打算藏著掖著。第二天朝會,在集中討論完各部事宜,齊衍不疾不徐道:“朕剛登基時,大昌剛剛歷經戰亂,正是百廢待興、民生雕敝的時候,多虧一幹臣工共勉,才有今日的百姓安泰。”

“均仰皇上賢德聖明。”林平廣的大兒子,翰林院編修林言錚,也不管皇上此話是什麽意圖,首先出列拍了個沒什麽滋味的馬屁。

站在前面的戶部尚書劉修儀沒有回頭,撇了撇嘴,這兩天各地旱澇,皇上任命工部尚書林平廣為欽差到府州巡查,看來林平廣走之前盡顧著給他這大兒子弄了個上朝的資格,卻沒好好教育該怎麽媚君,這拍馬屁的本事,跟他爹可差遠了。

齊衍看都沒看一眼林言錚,接著說道:“雖然如此,可朕心裏總是遺憾的。先帝在外征戰時,不光有你們相伴,還有皇叔在京內把關,才一次次的力挫群敵。”齊衍自動忽略了過去真正監國的三皇子,將功勞都放在了榮親王身上,“想起這些,朕也遺憾自己沒有血親臂膀在左右。前幾天禮親王回京,朕借著這個機會也把五王爺召進宮,兄弟幾人好好聚了一番,方感受到手足親情的滋味。”

這下大夥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這是要給自己的兄弟安差事。在場的幾個尚書都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的動起心思,畢竟不知皇上這個任命虛實,一時拿不準若是自己的部門來了王爺協理,是放在頭上敬著,還是跟在身後盯著。

不管怎樣,跟前幾個皇子勾結的大臣們的慘狀還記憶猶新,這個時候,誰也不願多說話。連林言錚都默默退回隊伍,知趣的沒給自己爹爭冤大頭。

齊衍本來也沒打算問百官的意見,擡手命人傳了在殿外候著的兩位王爺,直接詢問本人意見。

齊衍簡單的發表了自己的想法,便大方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朕雖盼兄弟在左右相助,但更願彰你二人所長,六部當中,五哥、九弟對哪個有意便可說來,朕一概準奏。”

這話讓大臣們對皇上的意圖又有了具體理解,原來皇上不是做樣子,是真的想讓兩位王爺參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中兩人。

齊銘拱拱手,表情一貫平和,眼神卻認真嚴肅,拱手道:“強國需精兵能臣,而練兵養廉均需銀錢,臣不才,願為皇上分民生之急、解財政之憂。”

劉修儀握著笏板的手抖了一下,沒想到這尊大佛一下就坐到自己身上,不知道在這國庫拮據,財政赤字的關口,五王爺張嘴就挑了自己是真的是為民生計,還是得了皇上暗中授意企圖給自己施壓。

劉修儀出列表態:“臣願隨項延郡王共謀富民之策,強國之計。”隨即抖抖自己身上洗得半新不舊的朝服。反正老夫這兒是真沒銀子,愛信不信吧。

既然說一概準奏,齊衍自然立馬下旨,令齊銘協理戶部,並將爵位由項延郡王升為延親王。安排完延親王,齊衍問恭敬站著的齊諍:“九弟可想好了?”

齊諍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低聲道:“臣弟實想幫皇兄分憂,可臣弟回京不久,對朝中事務委實不了解,恐唐突就任,誤了國事。”齊諍措辭道,“臣弟願任一小職,以悉朝中事宜,為皇兄進綿薄之力。”

齊衍親切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可先在他處任職,待熟悉後再委重任。”自禦案上端起茶,慢慢飲一口,齊衍隨意問道,“穆將軍,依你看,該讓九弟到何處任職為好?”

自從上次鏟除林平廣二兒子林言卿未果,穆敬梓坐在家裏仔仔細細的分析了許久君心,決定按兵不動後,便一直沒有在朝上掀什麽風浪。

回頭看一眼略顯單薄的禮親王,穆敬梓拱手道:“回皇上,臣以為還是讓王爺在朝中佐君為佳,王爺剛剛回京,實在不宜到兵營中,再受離親之苦。”穆敬梓想了想,“當然,若是王爺有意兵法軍列,臣定竭力輔佐。”表示自己隨時歡迎禮親王的到來。

齊衍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下首容青政身上,幽幽道:“容相,你說呢?”

鳳印易主的事,容青政早就知道了,雖然心疼容蕭受的委曲,但確實沒有辦法。有許多事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受皇上猜忌,與穆家交好,無法阻止九皇子進京,容青政開始覺得有一股力擋著自己,令他舉步維艱。

容青政在心中默默盤算一番,出列道:“回皇上,臣以為禮親王所言實是妄自菲薄。”

齊衍看著他:“說來聽聽。”

容青政道:“禮親王出使多年,外族民風事務均有了解,對其典章也定有涉獵,何不請王爺協禮部暫理鴻臚寺,如此結交外臣使節,也揚我大昌國威。”

不等齊衍說話,齊諍一向囁喏的臉上便浮出幾分得到用武之地的喜悅,聲音也大了些:“臣弟願代此職。”

下午的時候,內務府的人來回話,說齊諍在仁壽坊的宅子已盡數收拾好了,明日便可入住。齊衍又從私庫裏挑了幾個珍奇玩意鎮宅,隨即留齊諍齊銘品茗賞畫。

兄弟三人在拾翠閣用了晚膳,氣氛難得融洽,出來時天色已完全黑了。

步輦走在長長的甬道上,常福祿一手扶著轎輦,接過身邊太監手上的提燈,慢慢提起打亮齊衍的視線,道:“皇上,您今晚歇在哪兒?”

齊衍闔著眼,半邊臉在夜色的陰影裏顯得有些蕭索:“回寢殿。”

常福祿低聲道:“皇上,您已經幾天沒去後.宮了,各宮門前都打著燈籠等您呢。”

明黃色的錦緞不覆白日軒昂耀眼,月光下單薄而冷清,齊衍皺了皺眉:“朕不想去。”

常福祿默默放下宮燈,他想起許多年前先帝壽宴上看到的六皇子,四五歲的小人站在最角落的凳子邊,仰著粉雕玉琢的小臉,抿唇看著親熱圍在父皇身邊的兄弟,眼裏卻盡是孤單與空洞。如今那種空洞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善的溫柔,被習慣性的掛在臉上。

現在的皇上總是笑,可常福祿知道,皇上一日比一日更孤單,更寂寞。皇家將他的心中的溫情紮得千瘡百孔,九五之尊的位置更讓他難以得到任何人的真心呵護。

看著靠在寬大禦輦上歪頭蹙眉的齊衍,常福祿心裏泛酸,為什麽皇上是孤家寡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常福祿揮手讓儀仗放慢,怕打擾皇上。卻不想漸漸飄來一陣琴聲,縷縷晚風中,那琴聲踏著月色,蕩蕩而來。

焦尾琴獨有的琴聲綿長惆悵,清雋寂寞,如同寂夜中的一聲長嘆,帶著幾分蕭瑟滑到人的心裏,柔柔的滲到心中每一寸皮肉中,留下滿腔莫名的哀愁。

靠在輦背上的齊衍慢慢睜開眼。

琴聲不疾不徐,音符織緞般環繞在空中,似是有漫長的時間去訴說一個只有開始而沒有結局的故事。沒有滄海桑田,沒有求而不得,沒有哀哀自憐,只是緩緩的傾訴著挑弦人薄於雲水的悵惘。

三分輕憂,三分遺世的獨立,三分在亙古中從未改變遠離的寂寂無歸。

齊衍默默的聽著,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更晚了。。。最後的情節思考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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