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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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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強烈的刺眼,她只記得有好久沒睜過眼,透著指縫,棕黑色的木板有些考究,木墻上掛著草笠,屋子的角落推著木箱子,很簡單的農家。

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你醒了?”布衣素釵的少女臉上浮著一絲欣喜。

微微點頭。

“也多虧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摔死,恰好是有獵戶路過救了你。”

清楚的記得是他在下面,他怎麽樣了?“救了我?”

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婆婆端著水盆走進來,四處張望道:“那位姑娘醒了?”

“是啊,奶奶。”

“這就好。”杵著拐杖摸索,要將盆放到架子上,水早就濺出來。

這位老人是看不見?

白嫣然看向少女,她尷尬的笑笑跑過去接過盆,“奶奶我來吧,你好好休息別亂動。”

“你奶奶看不見了。”

“是啊。”微笑道,“家裏沒什麽人,就只有我和奶奶兩人相依為命。”

一下陷入尷尬,小朝接上剛才的話題,“小江哥見你還有氣息就將你拖了回來。”

“不是還有一個?”

“不就你一個,那還有第二個。”少女笑著回答。

“明明是兩個人?”一個踉蹌從床上滾下來。

忙跑過去扶起她焦急的詢問,“你怎麽了?”

“不對,就是兩個人。”抓住少女的手按紅了她都沒發現。

手足無措開來,“我不知道,是小江哥把你救回來的。”

“那你帶我去找他行嗎?”眼前的少女就是她在逆流中遇到唯一的救命稻草。

“現在?”

“對,就現在。”

明亮而美麗的眼眸中閃現出來的堅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腳下崎嶇不平的上路,山裏錯落有致的農戶,直入雲霄的山峰,和遠處密密叢叢的森林。

“小江哥在不在?”

大娘望了一眼少女身邊的白嫣然,“他上山砍柴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怎麽你有事?”

轉頭對她道:“要不我們晚上來?”

她固執的不肯走少女只好在旁邊陪著。

“那人對你很重要吧?”

含糊不清的應付過去,時間拖得越久白嫣然越害怕,怎麽就她一個?軒澈那,記得軒澈也跳下來,該死的,你特麽跳下來幹什麽?盡瞎亂。太陽照得刺眼少女和她蹲到前的大樹蔭下。

兩人一個擡頭一個垂頭坐在樹下,都是無精打采,少女突然站起來對著前面人揮手,“小江哥這裏。”

白嫣然也瞬間來了精神,小江跑過來的眼前的女子正是他前兩天救的那名女子,一摸衣裳材質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綢,指不定是哪家的大小姐,開口詢問“有事嗎?”

“你發現的時候就我一個人?”

“不是。”

太好了,沒事,“他那?”

“沒氣了。”

死了怎麽就死了,這不可能,不!!!“我看那男的沒呼吸,我就背著你走,兩個我也背不動。”

失魂的模樣認不住安慰,“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想不死都難,多虧你命大。”

清晰的記得最後是他在下面,命大?懊惱的抓住頭發,為什麽你要跳下來?明明可以死一個人,什麽命大,一命換一命罷了。

兩人互看一眼楞住,少女忍不住要碰她。

咻地站起來,“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去幹嘛,那邊豺狼很多的說不定屍體早就被分吃了。”

如風中的葉子幾乎支離破碎,我想死。

少女走上前挽住白嫣然胳膊道:“我陪你去。”

機械的往裏面投火柴,一想到軒澈不在她就好痛苦,要是你不翻身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火苗在她眼裏跳躍。抽回神從身上摸下一塊玉佩,“我身上只有這塊玉佩值錢,當做報答送給你。”

小朝接過玉佩左看右看,對著月光看上面的花紋輕輕撫摸,像看到了什麽新奇玩意,舉到她面前問,“這是字嗎?”

“這不是字,是花紋。”腹部在隱隱作痛。

“那我不要這個,你教我寫名字?”推進白嫣然懷裏。

這裏周圍的山也就知道與世隔絕了,看一眼玉佩遞給小朝,“你拿著我沒什麽能給你的,我教你寫字。”聲音裏夾雜著顫抖,起身撈過一根樹杈在地上寫“小朝”兩個字。

“好看。”歡呼雀躍起來,“這就是的名字呀,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

“嗯,想學我都可以交給你。”她此刻怎麽放得了心,軒澈去世了他真的去世,對她來說他到底算什麽?自從親人去世後她再一次嘗到這種滋味還有深深的自責,不過他所做的會讓她刻骨銘心,今晚註定不眠。

等到天微微亮她才睡一會。

雲霧繚繞,前方站著位依稀可見的紫衣背影,軒澈,她抵不住誘惑快跑過去從後面抱住,“軒澈,是你嗎?”

“是我。”清清桃花香吻依舊,她貪婪的吸著怎麽也聞不夠,“你喜歡我嗎?”用從前相似的口吻問著。

“喜歡。”抱的更緊了,等這一刻她好像等了很久,眼眶泛紅。

人不見,他已經在一米開外的地方,怎麽會事?指尖還沒碰到又退了一步,淺笑著著“不要找了,你找不到的。”無論她怎麽喊,始終重覆這一句話。

漸漸消失不見。

“你醒了?我們繼續上路吧。”小朝對她微笑著。

點點頭收拾起身邊的東西,這一路她是看到山路多麽崎嶇陡峭難行,以及野獸,怪不得他不肯帶她來,對著小朝有多了幾分愧疚。

想了想她還是把早上的夢講給小朝聽。

“說明他真的不在人世,這是托夢給你,你去了什麽也找不到。”

一怔,太荒繆,這不可能,她不信,繼續開始忐忑不安。

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說這些幹什麽,安慰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聽村裏老人講的。”

青青的草葉上沾了一大片明明黃色血跡,白嫣然忍不住輕輕撫摸這已經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她的血?即使知道軒澈不在,她還是想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體,甚至於殘存了一絲僥幸。

小朝交代一些註意事項兩人便開始分頭尋找。

太陽升到正中,被這氣溫弄得火急火燎,大滴的汗珠掛在額頭上。

兩人從早找到黃昏把整個谷底走邊也沒有看到,收獲的僅是一塊帶著血跡爛布,顏色她認得。唯一剩的就是旁邊的小湖,但凡有一絲希望都不願意放棄。

濕漉漉的抱著手臂上來,小朝把外衣遞給她,怎麽想他都不會在這湖裏,不說過找不到軒澈,只是她不願意接受現實苦苦來尋,“咳咳。”

“嫣然姐,你沒事吧?”急切的關心道。

“沒事,就是湖裏的水有些冷。”披著的外衣緊了緊,拿著衣服在烤。

“哦,他到底是你什麽人?”忍不住問起來,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連傷都沒好就迫不及待的跑來尋找。

“……”極力掩飾著哽咽。她想這輩子都忘不了軒澈。

小朝也問不下入,拍拍她肩膀,“想哭就哭。”真的爬到她懷裏哭起來,其實她也是一個很脆弱的人,他死了就她還活著。

仍希翼著他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隨著時間的推移將這希翼摧殘的連渣都不剩。這也是為什麽要到三個月之後才立碑的原因。

對於軒澈她很自責其中還摻雜了一種不明的感情,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是他自己要跳下來的,能關她什麽事,可是真的就和她沒關系嗎?才有了許多輾轉反側的夜。

他去世了,一個死人是永遠不會出現到她面前,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過。

南山木兮,紅豆采擷寫相思,渡來幾聲嘆息

你終是北往雲煙的相遇,就作風塵笑忘的唏噓一杯酒澆下去,跪在地上想了苦思冥想很久,天空傳來低哀刺耳的鳥叫,“我越來越不懂你。”

初晨陽光照到墓碑上,行書篆刻的鐫秀字體。

把玉佩給小朝是因為害怕睹物思人,盡管如此並沒能有多大影響。

這三個月她找到間荒廢許久的小竹屋從新收拾下也可以住,學會了這裏最基本生存手段,剩下的時間就教小朝認字。

風迎面吹過來,沁入心底,涼涼的,把酷暑的炎熱一點點帶走。海水拍打著浪花,一層疊過一層。

這已經是一年以後的夏天。

撩起海水澆到小腿上,這個地方還是小朝告訴的,當地人除了打獵生存手段也會到海邊撿鮮貨,這是個位於喬國與南旭夾縫之間地域,恰逢海水到此。

太陽一半沈浸到海裏,水與天空顏色暈染成橘紅色,連成一條線,匯聚成明亮的小點。

軒澈你在另一個世界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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