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洪挽勒和湯圓圓說好見面的時間地點後，她把手機遞給了方言一。

“他讓你接。”

方言一本來不想接，見湯圓圓的手一直舉著，還是接了電話。

“什麽事？”

洪挽勒聲音沙啞，像是生了病：“言一，你想和我做-愛嗎？”

方言一頓了一下，白眼險些翻到天上：“你是不是有病。”

電話裏傳來笑聲：“是有病啊，我在想可以用什麽方法留住你，身體可以嗎？”

“你忘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事。”

電話被掛斷，方言一把手機還給湯圓圓。

湯圓圓把手機收好：“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要保護好我。”

湯圓圓往回走，方言一跟了過去：“哎，我憑什麽保護你啊。”

“你說了是最後一次為他做事，不得把我好好地送到他面前？”

“你們不能電話裏談嗎，非要面談，這寫到小說裏都是bug。”

方言一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她卻突然轉身反手抓住了他的領帶，一把匕首明晃晃地貼住了他的脖頸。

湯圓圓眼中是平靜：“我說的都是假的。”

他冷哼一聲：“你覺得這把小小的匕首就能制住我？”

“當然不會。”

她用力一拽，領帶繞過他的脖頸把他推到一邊，兩個人突然出現及時控制住了他。

甄實把方言一的領帶揉成一團塞到方言一嘴裏，王吹風同時已經用繩子綁好了他。

甄實和王吹風一直在湯圓圓周圍待命，她去找方言一之前怎麽會不做準備，崩潰都是演的，不然怎麽能讓方言一說實話。

“不好意思，我是一名專業的教改所老師，現在我要讓我的學生安全。”

他們一起回到了最開始有許多人和喪屍在的地方，甄實向湯圓圓說周邊的情況。

“現在還沒有排除周圍有地雷的可能性，最好是先呆在這裏。”

湯圓圓點頭，開始看這裏的人和喪屍有沒有受傷。

他們在的這個地方是排球體育館，留在這裏的大多是之前在進行排球體育活動的喪屍還有一些打掃與整理的工作人員。

她看了一圈發現一個穿著校服的男性喪屍拐著腳緩慢地往旁邊移動，她趕快上前。

“同學，先不要亂動，現在很危險。”

喪屍瞥過眼來，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你受傷了嗎？”

湯圓圓攔住他，看見他的褲腳邊都是血跡。喪屍終於停下，開始慢慢走回去，但還是沒有理睬湯圓圓。

湯圓圓也不強求，好在這裏的所有人和喪屍都還安全。她查看手機，實時動向裏警方和雇傭兵已經快把這邊排查結束了。

只要再等待一下，他們就能出去了。

甄實突然叫了出來：“湯教員，有中將的消息了！”

甄實的手機中是行人錄制的視頻，視頻的背景裏墨隙的身影一閃而過。

湯圓圓的心沈了下來。

還好，她一直相信著他。

“甄實，吹風，我們不能拖後腿，一起好好等著。”

新聞報道的走向起起伏伏，等待的時間比想象中的要長，喪屍們的情緒糟糕了很多，空氣中有了斷斷續續的哭聲。

湯圓圓很擔心，努力想辦法安撫大家的情緒。

“我教大家唱首歌吧，我以前是教改所老師，當時給我的學生唱過這首歌，你們可以聽聽看。”

清風般的歌曲在夜晚中流淌起來——

“來自東方星際的海啊，

你有著崇高的意義，

你那龐大身軀，

包容著山川

與每一個

星辰之下的人。

我歌詠著你的榮光，

從不倒的身軀

和屹立的遠方。

你從寒冷世紀走來，

捂住那昨夜的黑暗，

聆聽著未來、未來。

……

”

哭聲小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到後面甚至有小聲的跟唱。

“我都忘了當人的感覺了。”喪屍群中間一個體型稍健碩的喪屍說道。

他看上去還很年輕，但身上的感覺莫名有種經歷多年的滄桑感。

“那年之後再沒有聽到有人唱國歌，我還以為這首歌沒人會唱了。”他這樣一說，他的年齡就更成迷了。

湯圓圓本想詢問，那人卻已經自己講述了起來。

變成喪屍後會凍齡，體態和樣貌也通常會有變化，他講述他其實參與過銀璽時代末期的戰爭，但是戰爭結束，他從與世隔絕的地方回來卻被人告知他自己變成了喪屍。

從那之後不斷有人告訴他，他不是人。

直到今天聽到這首歌，他才想起來，他也曾是個人。

“你不曾變過。”湯圓圓講，“只是生病了，感染了病毒，有什麽病毒會讓一個人改變他的生物屬性呢？”

“所以你們和大家一樣，如果犯了錯，殺了人依舊會被依法處置，但如果只是生了病，被叫做喪屍，那又如何呢，你們依舊是這個國家的人，難道不是嗎？”

她輕輕笑了笑。

穿校服的喪屍突然站起來往外跑被之前說話的喪屍撲倒：“快來抓住他！”

甄實去和王吹風一起幫忙按住他，把他和方言一放在一起。

體型健碩的喪屍向地上呸了一口：“我之前在宿舍就見他鬼鬼祟祟的，這時候出去準沒好事。”

他站起來喊：“我們再堅持堅持，這個小姑娘說的對，我們還是這個國家的，不管我們是人還是喪屍，都不要失了良心。如果凡國不好了，誰還能要我們呢。”

他的話越說越悲涼，說到後面眼中泛著淚光。

之前米西聊她的爸爸也是這樣的，那個時代到底是怎樣的呢？

湯圓圓不記得，但她現在突然想去了解，或者說……

父親，母親，你們也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嗎？

警報自月城的四面八方響起，這種特殊的警報從末世開始就建造了，它響起就證明戰爭來了。

警報後是播音員的聲音：【烽國突襲，請註意安全，不要出門，做好防禦準備。】

湯圓圓的電話響了。

墨隙的聲音傳出：“圓圓，地雷已經排查完了，你們把門窗鎖好，不要出來，甄實、王吹風來C街西區，快！”

甄實和王吹風快速地走了，外面自警報過後突然亂了起來，湯圓圓從窗戶往外看，外面停滿了警車，不遠處有一片黑壓壓的人，還有一些正在爭鬥。

“砰！”

有人開槍了。

湯圓圓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回想上官默教給她的知識和本領：“大家聽我說，靠近窗戶的現在立刻把窗戶鎖死。”

經過剛才的事情大家還是比較聽湯圓圓的話，湯圓圓也趕快把門鎖好，然後走到體育館的死角，那裏不容易被外面的槍擊誤傷。

“大家都快過來圍成一個圈，檢查自己身上的銳器，有功夫的拿銳器站外圍，沒工夫的站裏圈，可以拿銳器但要小心不要傷到自己！”

很快一個靠墻的半圈形成，大家拿著拆卸下來的排球桿、隨身帶的防備物品堅定地呆在角落，沒有一個人抱怨。

湯圓圓也拿著匕首坐在最外圍，盯著對面的門。

之前那位身形健碩喪屍坐在她旁邊：“我叫李到。”

“湯圓圓。”

“你就是今天來領喪屍的軍區教員？”

“你知道？”湯圓圓很意外。

“我離那些分過來的喪屍住的近，聽說你是通安城過來的，這邊倒是也有通安城來的喪屍，有幾個雖然樣樣不如我們，但比我們像人。”

湯圓圓笑了笑，握緊手中的匕首和大家一起面對。

十二點了，夜晚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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