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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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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 夏如茵回到房中,感覺有些累了。劉嬤嬤在旁伺候著,見狀便道:“夏姑娘不如先睡一會, 還有一個時辰才賞月呢。”

夏如茵應好。可她才歇下,便聽見有人敲門。劉嬤嬤打開門,夏如茵見到了李瑾蓉。

李瑾蓉身後跟著個丫鬟,手中端著個托盤,盤中有半個剝好的柚子。李瑾蓉進門, 朝夏如茵笑道:“給你和九爺留了半個柚子。這是寺廟裏那柚子樹結的, 說是香火氣滋養大的,千金難求, 吃了能誅邪不侵百病退散。”

那可真是好東西!夏如茵連忙接過道謝,李瑾蓉便又囑咐道:“已經剝皮了, 便早些吃了,不然放壞了就可惜了。”

夏如茵自是應好。李瑾蓉離開, 夏如茵也不休息了。她分了兩瓣柚子給劉嬤嬤, 就朝門外行:“劉嬤嬤, 我去給九爺送柚子,一會就直接和他去賞月了!”

劉嬤嬤看著她匆匆的背影, 長長一聲嘆:殿下也不知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讓暗九和夏如茵來上香了呢!現下倒是好, 兩個人旁若無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這可怎麽收場?!

夏如茵踩著亮白的月光,一路行到了肖乾屋前。她擡手拍門:“九哥!九哥!”

房門打開,肖乾立在門口,黑沈沈的雙眸盯著她。他也不待夏如茵說話, 忽然扣住她的手, 將她拖進了房中!夏如茵一聲低呼:“啊——”

房門砰地關上, 那低呼聲便隱沒在了房門後。不遠處的樹叢裏,有人悄悄冒出了頭,先四下打量確定沒人,這才腳步輕緩靠近房門。

肖乾拖著夏如茵,將她甩在了木桌旁!夏如茵的托盤脫手,重重撞在木桌上!屋內點著盞油燈,光線昏暗,夏如茵感覺今夜的九哥不對勁。他有些野蠻,夏如茵手腕被掐得疼:“九哥,我疼……”

肖乾松了手,卻是掐住夏如茵腰肢,將她頂在了衣櫃門上!

伴著“砰”的一聲重重悶響,夏如茵驚得睜大了眼!她以為是自己撞在衣櫃上了,結果發現撞在衣櫃上的是肖乾的手肘。那聲響大的,仿佛要將那衣櫃拆了一般。夏如茵不解看向肖乾。搖曳燭光中,男人竟是勾著唇笑著。見夏如茵望來,肖乾湊近低語:“茵茵,叫九哥。”他的聲音暗啞:“叫好聽點。”

那低沈的聲音鉆進耳朵,夏如茵感覺心都是一顫。她怔怔看肖乾:“啊?”

肖乾便笑嘆了一聲。落在夏如茵腰肢處的雙手忽然用了力,男人亦是傾身,重重壓住了她!夏如茵難受“唔”了一聲,終是喚出了聲:“九哥……你幹嗎?”

又是重重“咚”地一聲響,是肖乾踢中了衣櫃門。夏如茵驚得“啊”地一聲低呼!肖乾笑著,吐氣幾乎都落在了她的耳朵裏:“叫九哥!好好叫,不然,九哥真咬你了。”

極強的男性氣息入侵,夏如茵腿都軟了。男人的手離開了她的腰,粗糙的指腹落在她的脖頸,用力摩挲,好似真在思考要從哪裏下嘴。夏如茵驚慌失措,聲聲呼喚便出了口:“九哥!九哥!九哥!嗚嗚……九哥你幹什麽啊……”

屋門外的黑影聽到那細細嗚咽,悄無聲息跑了。而屋頂之上,此時跳下了一人。他輕輕敲了敲屋門,又縱身跳回了屋頂。

房內,夏如茵被肖乾逼得眼尾泛紅,心跳得快要瘋了。然後她聽見了三聲敲門聲。壓在他身上的男人頓住,重重呼出口氣,猛然站直了身。兩人之間空出了寸許距離,肖乾摸了摸夏如茵的臉:“……怕嗎?”

夏如茵點頭,瑟瑟發抖害怕著,雙手卻又緊緊抱住了他。肖乾被她這信賴動作戳得心臟狂跳,一陣頭暈目眩。他緩了緩,這才輕緩順過夏如茵的背:“沒事,不怕。九哥就是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想要帶你一起看。”

他果真拉著夏如茵,行到小屋窗邊。不遠處的小路上,一個姑娘鬼鬼祟祟行了過來。借著月色,夏如茵看清了那人正是“走不動路”的夏亦瑤。

卻說,夏亦瑤暗害夏如茵不成,反而被坐實了惡毒不能容人的名聲,已是氣瘋了。而李瑾蓉不僅不偏幫她,竟然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掌摑她,後來更是下令讓她禁足,不允她出房門一步。夏亦瑤心生恨意,在房中大吵大鬧,對丫鬟又踢又打。

丫鬟無法,只能躲去屋門口,盡量避著她。夏亦瑤鬧到傍晚,實在累了,總算消停了。有小沙彌送來了飯菜,丫鬟將飯菜擺去桌上,又趕緊跑出房。

夏亦瑤餓了,雖然生氣,還是去桌邊吃了起來。飯吃到一半,她的筷子戳到了個硬硬的東西。夏亦瑤頓住,撥開米飯,便見到了一塊玉佩。

夏亦瑤一見那玉佩,心中便是一喜!這玉佩她熟悉,是李和循時常佩戴的!這是李和循在聯系她嗎?!

她連忙將飯碗裏的米飯都扒了個遍,卻沒見到其他東西。夏亦瑤又去菜盤子裏找,最終在一個菜盤底下發現了隔層。按開隔層,裏面是一張紙條。

紙條落款果然是李和循,上面寫著不能與夏亦瑤一並賞月,萬分遺憾,約夏亦瑤戌時中去他房中相見,並應允會暗中助她脫身。

夏亦瑤大喜!她原以為經過今日事後,李和循不會再搭理她,可李和循竟然約她一起賞月!他沒有被夏如茵那個狐媚子騙!果然只有表哥最聰明,對她最好!

夏亦瑤收了玉佩紙條,隨便吃完了飯,喚來了丫鬟:“我累了,要睡覺了,你不要來吵我。”

丫鬟求之不得,收拾一番便匆匆出了房。夏亦瑤躺在床上等待,戌時中,果然聽到房門外有說話聲。似乎是來了個小沙彌和丫鬟說了什麽,丫鬟便輕輕推開門看了看,見夏亦瑤熟睡著,放心關上門和那小沙彌離開了。

夏亦瑤趕緊爬起,偷偷摸摸跑出了房。她一路小心翼翼,擔心會被人發現。可所幸,這一路她沒遇見熟人。這麽順利到了李和循房外,她輕拍門:“表哥!表哥!”

沒人應聲,房門卻被她拍開了。夏亦瑤一楞,推門進入,便見到李和循躺在床上。

夏亦瑤不解,表哥約她一並賞月,怎麽卻睡著了?她舍不得兩人相處的機會,行到床邊輕聲喚:“表哥!表哥!”

李和循睡得本就不安穩,在她的輕喚聲中,驀然睜開了眼。他騰地坐起,一把摟住夏亦瑤,將她拖去了床上!

而夏如茵和肖乾在房中,看著夏亦瑤進了隔壁房,隨後便聽到了夏亦瑤一聲短促低呼!然後有女子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表哥,表哥……”

那聲音有些驚慌,又有些驚喜,嬌嬌媚媚的。房中傳來低低的絮語,也聽不清說了些什麽,而後有了含混的呻.吟。夏如茵聽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了,震驚看向肖乾:“九哥,他們……?”

肖乾今日本就有些被那燃香影響了,方才為演戲騙李瑾蓉的人,還壓著夏如茵逼她喊九哥,更是積了一身躁意。夏如茵還一臉單純的震驚看著他……

肖乾暗中在心裏,一口氣給夏如茵記上了六七筆。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為夏如茵解毒,一一討還了。肖乾克制著,啞聲回了句“嗯”。

夏如茵便愈發震驚了:“可是,李修撰不是正和那劉家小姐議親嗎?他怎麽還和阿瑤私下……還是在這佛門清凈之地!”

夏如茵難得露出了鄙夷神色:“他下午還敢來和我說殿下壞話,他憑什麽啊。他給殿下拎鞋都不配!”

肖乾忽然便覺得不燥也不熱,全身都舒坦了!看看茵茵多喜歡他,給他多高的評價!

夏如茵站在窗旁,肖乾站在夏如茵身後,此時便用力抱住了她:“殿下在你心裏,就這麽厲害?”他故意問:“那誰配給殿下拎鞋?九哥行不行啊?”

夏如茵在他懷中偏頭,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肖乾便悶聲笑了。他捏了捏夏如茵臉頰:“唉,原來九哥給殿下拎鞋都不配。真是女大不中留。”

夏如茵:“……”

又被九哥拿來和太子湊對了。這一天天不重樣的,夏如茵心中已經毫無波瀾。她看見花園行來了一撥人。為首那人夏如茵見過,正是那國公夫人。她身旁跟著十餘個女眷,正邊走便談笑著。一眾人顯然也聽到了李和循與夏亦瑤發出的聲音,國公夫人在那房間不遠處停了步,與身旁的女眷低語說了些什麽。

被發現了!夏如茵本能屏住了呼吸,不知國公夫人會如何應對,卻見花園另一端又行來了一群人。

這為首的兩人夏如茵熟悉,正是李瑾蓉與周氏。她們身後跟著夏家李家的其他公子小姐,約莫是提前出來賞月的。

李瑾蓉親密挽著周氏,聲音遙遙傳來:“……這月色甚美,的確是該早些出來的。茵茵她身體也不大好,咱們早些賞月,也好早些讓她歇息。我聽她那嬤嬤說,她去給那侍衛送柚子了。咱們叫上他倆,一起去亭中吃月餅。”

周氏應好。兩人沿著小路拐過一個彎,便撞上了國公夫人。

李瑾蓉有些意外,卻是含笑開了口:“國公夫人,你們也出來賞月啊。相請不如偶遇,不如大家一起吧。”

國公夫人頷首,也回了一個笑:“正有此意。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些事要處理。”

她看向廂房,聲音忽然冷了下去:“這可是佛門清凈之地,竟有人不知羞恥,敢在這裏茍合!我倒要看看,這對不要臉的鴛鴦是誰!”

李瑾蓉心中一喜!她本來只拉上了李家人過來見證,卻不料國公夫人正好帶著一眾夫人出來賞月,撞個正著。這下事情可徹底鬧大了!她都不需要再特意去宣傳,夏如茵與侍衛私通之事,便會在京城裏傳開!

李瑾蓉暗中叫好,面上卻是不顯。她仔細聽了聽,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尷尬神色:“好像的確是有人在……”她一聲輕咳,有些猶豫道:“國公夫人,今夜能住在這裏的都是公子貴女,這麽不給人留臉面,不大好吧?”

國公夫人一聲冷哼:“他們敢做,還要人給他們留臉面?!這廂房還是我和先皇後一並捐建的,任他們在此茍且,不是臟了我們的一片向佛之心!不管那屋裏是誰家的公子小姐,我也是要得罪了!”

她再不理李瑾蓉,徑直朝廂房行去。李瑾蓉一臉擔憂,與周氏對望一眼跟上。她等著國公夫人推開肖乾的房門,卻不料,國公夫人走到了肖乾房間的隔壁。李瑾蓉一怔:她記得這屋子,住得是李和循?

李瑾蓉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可不待她再開口勸阻,國公夫人便用力推開了虛掩的房門!房中的男女呻.吟聲頓住。國公夫人喝道:“來人!點燈!讓大家看看這兩個玷汙佛門清凈的人!”

床上的女人發出了一聲尖叫:“不要!不要!”

李瑾蓉心沈到了谷底——夏亦瑤!這個聲音……這裏的女人,是她的親生女兒夏亦瑤!

國公夫人不為所動,下人們很快將房中的燈點亮。一床混亂中,是一對赤條條的男女。男人壓著女人,朝門外眾人看來,神情興奮中帶著些茫然。而女人捂住臉,努力想要遮住自己——正是李和循與夏亦瑤。

被這許多男男女女現場觀看,夏亦瑤慌亂就去扯衣裳。李和循發洩一場,又見到如此場面,也趕緊去扯衣裳。兩人正巧扯到了同一件衣裳,又是一陣爭搶。

夫人們已是不忍直視,公子與小姐們竊竊私語,李瑾蓉和周氏的臉色則是青一陣白一陣。唯一還神色不變的就是國公夫人了。她意味不明看李瑾蓉和周氏一眼:“夏家和李家,果然好家風。”

抓奸成雙,李瑾蓉和周氏無法辯解。國公夫人還在房中站了一會,這才領著下人出了房間。李家和夏家的嬤嬤趕緊去關上房門。李瑾蓉半響才回過神,就去看肖乾房間,卻與站在門口的肖乾與夏如茵目光撞上。

這兩人竟然沒有……反而是李和循和夏亦瑤!這是怎麽回事?!

是肖乾發現了檀香不對,暗中動了手腳?還是國公夫人發覺了她的設計,將計就計擺了她一道?!

光線不佳,李瑾蓉也看不清肖乾和夏如茵神色。可不待她細想,她身旁的周氏便用力抽出了手,順勢揮開了她!

周氏神情冷冷:“瑾蓉果然好手段。李家夏家本是一家人,你想讓女兒如願以償,直說不就是了?我也是看著阿瑤長大的,她若實在想嫁給和循,我做主同意了便是,有必要鬧成這樣?”

李瑾蓉立時便明白了周氏的用意:周氏誤會了是她在算計她。說來也是她咎由自取,之前為拉周氏一起來抓奸肖乾和夏如茵,她又是更改賞月時間,又是帶周氏到這裏找人。周氏能經營好李府內宅,可不是什麽沒心機之人,這若是沒碰上問題便罷,碰上了問題一番細想,能不覺得古怪?加之現下事情鬧大了,周氏自然更想撇清責任,將李家摘出來。

李瑾蓉顧不得再管肖乾和夏如茵,只能先擺平眼前的困局。她也收了往日的溫柔模樣,仿佛被傷了心一般板起了臉:“姐姐這又是說得什麽話?你憑什麽說這事是阿瑤做的?她一個姑娘家,雖然任性脾氣大,卻向來沒什麽主見,一直很聽和循的話。你又怎知,不是和循他情難自禁?”

周氏冷哼:“且等他們出來,一問便知。”

一群人一時沈默。這麽等待了半柱香時間,那被眾多目光註視的房門終於打開。李和循先行了出來,神情十分尷尬,身後跟著臊得滿臉通紅的夏亦瑤。

周氏首先一聲喝:“逆子!你瘋了嗎?”

李和循可比夏亦瑤聰明許多,立時便抓住了話頭:“夫人,此事有隱情,請容和循私下述說。”

周氏聽到這句話,露出了安心神情,傲然道:“不必私下述說,便在此說清楚。也免得旁人說你情難自禁,玷汙佛門清靜之地。”

李和循立刻將情形猜到了七八。他行到周氏身旁:“我是被人下了藥。”

眾人嘩然!李和循待他們安靜了些,這才繼續道:“今日晚飯後,我回到房中,坐在桌邊看書,不知怎麽就昏睡了過去。再清醒過來時,便木已成舟。”

李瑾蓉心中暗罵。馮嬤嬤留給她的藥,藥效自然是好,但也不至於那麽邪乎,能操控人的行為。她其實只能用這藥誘人通.奸,若非朗有情妾有意,不可能成事。真有李和循說得那般邪乎,她還不早在府中陷害了夏如茵!

這件事裏,李和循定是全程都有意識的。他若是真君子,顧忌夏亦瑤的名節,亦或是忌諱這佛門清靜之地,便該第一時間將夏亦瑤趕出房。夏亦瑤一個女兒家,難道還會貼上去趕不走?可他沒有,他決定放縱自己,現下卻又將他的放縱全部推給藥效。

李瑾蓉再看向夏亦瑤。她的蠢女兒還在那躲躲藏藏,渾然不知自己背上了下藥誘.奸的罪名。李瑾蓉斥道:“夏亦瑤!你表哥說得是不是真的?!”

夏亦瑤被她喊得一個哆嗦,片刻方回神。李瑾蓉恨鐵不成鋼:“你表哥說,他是被人下了藥,才會發生今日之事。這下藥之人,是不是你?!”

夏亦瑤呆住,終於回過神了:“不是我!”她惱火起來,怒意壓倒了羞恥:“是他又寫信又送信物,約我來他房間的賞月的!我見情勢不對想喊人,他卻求我別走,還保證他會娶我!”

李瑾蓉松一口氣:有信和信物,還好,還好。李和循對那句“會娶我”避而不談,還是往常的溫潤模樣:“阿瑤表妹,你且把信和信物拿出來,容我看看。”

夏亦瑤便在衣裳中一番摸索,找到了那張小紙條:“就是這個!他說不能和我一並賞月,萬分遺憾,約我戌時中去他房中相見。”

李瑾蓉接過小紙條展開,臉色就變了。周氏和李和循也上來看。周氏嘲弄一聲笑,李和循則是聲音溫和道:“阿瑤妹妹,這紙條上什麽都沒有。”

夏亦瑤又是一呆,跑去李瑾蓉身旁一看:小紙條皺巴巴的,還真是一片空白。夏亦瑤失態拿著紙條翻來覆去:“怎會這樣?!當時真的有字!可能……可能字跡被水浸沒了!”

李瑾蓉被她蠢得一陣頭暈。周氏嘲諷開口道:“阿瑤,這紙條都沒濕,怎會字跡都浸沒了?”

夏亦瑤被噎住。李瑾蓉提醒:“你不是說,還有信物?”

夏亦瑤連忙道:“對對!還有表哥的玉佩!”

她又一番摸索,拿出了一塊玉佩。李瑾蓉接過一看,臉色總算好了點:“這東西,姐姐總該認得吧?”

周氏不答話,李和循便適時開口了:“我當時都失去了意識,有人偷偷拿走我的玉佩,也是正常。便是方才那情形,阿瑤想拿我的玉佩,也很簡單。”

夏亦瑤被他這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態度氣得大罵:“李和循,你這是想不認賬嗎?!”

此時此刻,夏亦瑤才後悔半推半就從了李和循。當時她不是沒意識到李和循狀態不對勁,可李和循保證會娶她,她便將顧慮拋到了腦後。回想起自己當時隱約竊喜,以為告吹的婚事柳暗花明的心情,夏亦瑤只恨不能手撕了李和循:“你以為我想嫁給你嗎?你這個銀槍蠟頭!”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李和循那溫潤神色終於再維持不住。夏如茵驚愕看著,聽見身旁的肖乾低低悶笑了一聲。男人附在她耳旁悄聲道:“這狗咬狗,才是真精彩。”

夏如茵連忙扯他的衣裳,讓他不要亂說話。可也有公子竊笑起來,肖乾那一聲悶笑便不引人註意了。隱隱的嘲笑聲中,李和循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讓他怎麽解釋?我沒有不行,我明明很棒!或者,我沒有不行,那只是藥物作用!

李和循感覺就像被強行餵了一嘴屎,神色十分難看。他當時的確是有意識的,也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可他猜測是夏亦瑤給他下的藥,既如此,他也不必客氣。到時他先娶了劉家小姐,再拿捏住夏亦瑤,讓她進門做平妻,便可以獲得劉夏兩家的助力,於他仕途大有裨益。

可誰料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國公夫人撞上了他辦事,將他抓個現行。現下他背上了在佛門清靜之地私通的醜聞,還落下了個“銀槍蠟頭”的名聲,劉家小姐定是娶不到了!這筆賬,太虧了!

暗笑聲中,還是周氏開了口,解了李和循的圍:“此事明顯是有人陷害,和循,阿瑤,你們且跟我進房,待我細細了解情況。”

周氏已經向眾人表了態,李和循是被人下藥的,那便要多考慮其他。她也清楚這個還算出息的庶子,如今是沒可能娶到劉家小姐了。而夏亦瑤失了身,夏家不可能善罷甘休,夏亦瑤和李和循這婚事,那是沒得跑了。既如此,還是不要讓旁的人看笑話。兩家人的事,兩家人關起門解決。

這倒是和李瑾蓉想到一起了。她方才聽到夏亦瑤那句“銀槍蠟頭”時,差點沒被這女兒蠢暈過去: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必定要嫁給李和循了嗎?現下這般不要命的氣自己未來夫君,是怕將來過得太好嗎?

好在這麽一番對峙,基本是向大家表態了夏亦瑤也是被陷害,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李瑾蓉真怕夏亦瑤再語出驚人,再來幾句名人名言在京城流傳,也附和道:“正是如此。”

眼看鬧劇即將收場,一直在旁看熱鬧的國公夫人又出聲了:“夏夫人,李夫人,且留步。”

李瑾蓉腳步一滯,心中又生出不好預感。國公夫人端莊理了理鬢發:“既然你們想了解情況,我這邊倒是有些信息。阿蝶,你且將今日所見,給大家說一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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