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趕回酒店時，一下車就看到了停在酒店門前的警車，被等在樓下的金總的秘書帶著直接進了電梯上了樓。

因為金總大小算個名人，唐妤又是個剛剛遭遇了性騷擾的小姑娘，幾個出警的警察只好將唐妤另外安置在了另一個房間，準備等她平靜下來再做筆錄。

一出電梯走在走廊裏還沒到金總事先預訂的套房，肖瀟和紀蕓便聽到了那哭聲，紀蕓二話不說的跟著秘書走了，又給肖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唐妤那邊控制一下情況，這事若是真的鬧大了，他們都討不了好。

“大哥，唐妤呢？就是那個小姑娘，她還好嗎？”肖瀟也不用紀蕓囑咐，他不關心那個金總是死是活，他就想知道小妤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都是因為他，他就不該帶她來這種飯局的，明知道那金總不是個好東西，他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視線的，她若是真的出了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警察是個中年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了一眼肖瀟默默嘆了一口氣:“小夥子，你是她男朋友嗎？那小姑娘還算機靈，見情況不對就報了警，倒是沒讓那個酒鬼得逞，就是確實受了驚嚇，一直哭個不停，你一會兒好好哄哄。一個小姑娘遇上這種事，唉，糟心啊！”

肖瀟也顧不上否認他的說法，只點了點頭，便被他帶著去了旁邊的房間，大抵是以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侶，那警察倒是主動退了出去，那小姑娘衣服破損得厲害，他看著也不方便。

肖瀟進門的時候，唐妤就坐在床邊雙臂環著膝蓋，將頭埋在腿間哭，一身漂亮的白色蕾絲連衣裙被扯得從肩膀處撕裂，隱隱露出了肉粉色的內衣，裙擺也少了一大片，完全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更嚇人的是，他可以看到她脖頸上那鮮紅的手掌印，手臂和腿上還帶了些青紫的手指印，讓人完全不敢想想剛剛發生了什麽。

聽到開門的響動，唐妤擡了擡眼，看到肖瀟哭得越發兇起來，委屈的哽咽問道:“你也想把我賣給他換資源嗎？”

“我沒有，我喝多了，有點斷片了，等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車上了。對不起，我來晚了。”肖瀟毫不猶豫的搖頭，輕輕的走過去坐到了她身邊，脫了外套披在唐妤的身上，遮住外洩的春光，有些僵硬的避開眼。

得到這個答案，唐妤仿佛受了委屈後終於見到可以給自己主持公道的家長的孩子，轉過頭一頭紮進肖瀟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憤怒的控訴:“那個金總他摸我，他還撕我的衣服，他還說你們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陪他睡的！”

肖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想開口安慰她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把外套再給她拉緊一些。

今晚，他的三觀也被刷新了，他知道圈子裏用□□換資源的事很多，不僅僅是小明星們，那些光鮮亮麗的前輩們中也有不少這樣的事。想要得到一些就要付出一些，這樣的付出他做不到，那後果他認。

但那些交易至少是你情我願，可他真的能沒想到，紀姐還會這樣把一個一無所知的女孩子騙到金主的床上去，這和拐賣婦女有什麽區別呢？她也是個女人，她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呢？

“有沒有傷到哪裏？脖子上的手掌印是怎麽弄的？”等唐妤哭累了情緒稍微穩定些肖瀟才又開口問道。

“是他發現我報警後掐的，後來就松開了。”唐妤抽泣著，大概是剛剛哭得太猛，雖是想要平覆情緒，可身體還在輕微的抽搐。

肖瀟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背，眼底盡是愧疚。唐妤是公司給他配的助理不假，可她卻不是被迫跟著他的，而是自己選擇了他這麽一個被雪藏了的小透明，也不像其他助理一樣幫忙監視藝人的一舉一動，反倒是悄悄的跟著他四處找資源。

別的助理是公司的人，她倒真像是他的人。他其實告訴過她現狀的，告訴過她跟著他沒什麽前途，他也只是半死不活的茍延殘喘，可她說看了那些藝人的照片就覺得他好，覺得他能出頭，就想做他的助理。

他還記得她活潑的在他面前說什麽“茍富貴，勿相忘”的樣子。他那時笑她想的太過簡單，可這大半年他沒什麽資源，眼看著她同批的女孩子不是也進了圈子就是找到了金主一個個都變得格外光鮮亮麗，好幾次他是真的以為她也該另謀出路了，可她竟真的就這樣跟著他堅持下來了，紀姐幾次想要給她重新找個去處，他都同意了，可她自己就是不走。

唐妤身上帶著一股子涉世未深的天真勁兒，在職場打過滾的人都能看出來。再看她的談吐處事，接觸多了知道了些她的家庭背景，一個養在象牙塔裏用書香熏陶著長大的小姑娘，總是相信人性本善，那樣子看得他都忍不住擔心。

後來聽說她要重新租房子，正好他的室友也搬走了，幹脆就同她商量讓她搬了過來。一起去工作，結束後一起回去，他這個在北京漂了許久習慣了孤獨的人竟也喜歡上了這種被陪伴的感覺。

在這個冰冷喧囂的城市裏，他多了個妹妹，她多了個哥哥。他喜歡聽她說那些不著四六的話，喜歡吃她做的麻辣香鍋，偶爾還要被她安利一起看偶像劇，聽她吐槽男主有多腦殘，女主有多降智，可其實他也看得有滋有味，倒是這樣他才覺得他活得更加真實溫暖。

“這個你收好，裏面有錄音。”唐妤擦了擦眼淚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拿出了平時總是拿在手裏看個不停的手機，交到了肖瀟手裏。

“錄音？”肖瀟一楞，什麽錄音？

“我之前就覺得紀姐讓我送金總回房間不太妥當，所以進電梯的時候悄悄開了錄音，只拿了另一只手機在手裏，發現不對就連按了五下電源鍵報了警，結果被發現了，就惹得金總想要動粗。瀟哥，他是醉酒狀態，而且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再加上他肯定會打點，公司肯定也不會讓我把事情鬧大，那你就拿著這個去同他談條件，他說了那麽多話，涉及好多人，只要你開價他們應該都會滿足你。”唐妤裹緊了肖瀟的外套，在他身邊坐直了身體。

肖瀟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唐妤，有些不理解的問道:“你這是要和他們和解？”

“已經這樣了，他受到什麽樣的懲罰我都不會解氣，何況他多半也就是花上一筆小錢就能解決。而且同他們魚死網破沒什麽意思，倒不如給你換一個機會去把他手裏最好的資源要來。”唐妤用冰涼的手敷著哭得紅腫的眼，準備等一下就去做筆錄。

“小妤？”肖瀟不認同的微搖了搖頭。

“你需要的，對嗎？”

“但不應該是這種方式。”他想要的東西，他可以自己爭取，不需要她這樣的犧牲。

唐妤自嘲的笑了笑:“你是覺得我這樣的做法骯臟嗎？我還精於算計，明知是坑還故意往裏跳，還錄音存證，就是為了敲詐人家，對嗎？”

“不是！”肖瀟連連搖頭，他只是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他們非親非故，勉強算得上是好朋友，他不值得她為他受這樣的委屈，做到這一步。

“給紀姐發信息吧，給我們你需要的，我就配合他們把這件事解決。事到如今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若真的死咬著不放，肯定會連累你的。你若是替我委屈，那就把握好機會一鳴驚人，到時候你來補償我。”唐妤舔了舔嘴唇，拿了酒店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狂灌了幾口，又將還剩下大半瓶的瓶子放回桌上。

肖瀟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而後默默將那個手機放進了口袋，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打字，看了幾眼覺得不妥又刪掉，半晌信息才成功的發送出去。

他的理智告訴他唐妤這樣的選擇是在將他們的利益最大化，如果他拿到了金總手裏最好的那個資源不論能不能一夜爆紅，至少他會被很多人認識，擺脫如今這種尷尬的境地。等他紅了，他可以給唐妤比金總可以賠給她的還要多。

可他真的覺得他們錯了，他們是在縱容罪惡，今天唐妤可以逃過一劫是她自己機警，可在她之前的那些被坑害的女孩呢？還有他們今日的妥協，會不會造成日後更多人的受害呢？

“小妤，這樣不對！如果這一步，我要這樣走出去，那我寧願不走。錄音我會交給警察，犯錯了的人就該受到懲罰。”肖瀟又一次拿起了手機，又飛速的打字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唐妤看著他笑了，笑得眼裏帶了淚:“瀟哥，我今天突然想起一句話，在現實裏，無聖人立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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