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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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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充完電後就拎著那個可愛得不行的熱水袋準備走人了。

步子剛邁到辦公室門口,正好就撞見一臉兇相的劉老師回來。

畢竟剛剛借了人家的位置充電,郁恒難得乖乖和老師問了聲好。

“……幹什麽的?”劉教導主任雖然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但這小子突然笑瞇瞇地跟他問好,他一時也幹不出伸手打笑臉人這種事兒,但還是用兇巴巴的語氣問了句。

郁恒皮慣了,根本不在意:“充電來的。”

他把手裏的電熱水袋向教導主任展示了一眼,背過手後又先發制人道:“老師,考試的時候沒規定不能帶熱水袋進考場吧?”

教導主任有點近視,眼鏡又擱在辦公桌上,加上郁恒收手的動作太快,他只看見一個粉色的東西在眼前晃了一圈就被他收回去了。

“這麽熱的天氣你帶什麽熱水袋?”

郁恒思索了半秒,真誠地說:“我天生體寒。”

教導主任:“……”

辦公室裏其他幾位老師:“………”

其他幾位老師可能將信將疑地就信了,但作為帶了他快兩年時間的班主任,老徐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就是在隨口胡扯。

雖然不知道他在憋什麽壞水,但畢竟想想拿個熱水袋也幹不了什麽壞事,老徐也就懶得點出來了。

不過在放他走之前問了一句:“郁恒,這三天的月考你參加的吧?”

回應他的是少年飄在風裏的一聲“會”。

上午考的是語文。

十五班作為理科班最後一個考場,來這兒考試的不說百分之百,也有七八十左右都是平時不學無術的。

基本上年級段裏有前科的、記過大過的、受過處分的那幫人都在這時候聚到了一起。

也是因為怕這個班的學生會亂來,所以基本上每一次十五班的考試都由教導主任親自監考。

“我強調一下,考試結束前三十分鐘不準交卷,你寫完了趴著睡覺或者發呆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要是被我發現作弊或者影響其他同學考試的話,立刻零分處理且記大過!”

其實零分倒是對大家的威脅不大,畢竟大家都是歪瓜裂棗考也只能考十幾二十分的那種。

但記過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難以抵消,何況他們都快高三了就更沒時間去處理處分了,檔案裏有處分就影響畢業,煩得很。

教導主任說完這些才把試卷發下去,然後整個人就站在講臺上嚴厲地瞪著所有人,整個人不怒自威的氣場相當強大。

所以他們之前才不樂意參加月考。

郁恒他們的座位在最後面靠窗那一列,他前面是程昶後面是許銳,考前許銳還開玩笑說咱們好像三個臭皮匠,連在一起直接消除得了。

然後又被臭皮匠裏的老大一腳踹了過去。

鼓鼓囊囊的筆袋放在一邊,透明的塑料墊板鋪在桌面上,明明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郁恒卻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絲緊張。

可能是因為以前吊兒郎當的每天得過且過什麽都不用管,現在陡然背負了一點壓力反而讓他不習慣了。

要怪也要怪狗系統,媽的這種學習相關的任務就不能提前幾天發布嗎!

相較於其他科目來說,語文的選擇題算是比較少的了。

作為各個班的吊車尾聚集地,他們這個考場多數人都是閉眼半分鐘就把所有的選擇題蒙完,然後懶得看其他題目把試卷一蓋倒頭就準備睡了。

許銳他們也不例外,郁恒昨晚一直背方程式背到接近天亮才小瞇了一會兒,攏總也沒睡足兩個小時,現在還要面對最讓人疲憊的語文考試就更難了。

不過他雖然困極,卻還是撐著沒睡。

畢竟季橙之前強調過的,作文必須要寫。

何況接下來就沒有像這種胡扯幾句也能有分數拿的科目了。考試剛過二十分鐘,幾乎整個考場都趴下去悶頭睡了。

教導主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正想兀自搖頭,一瞥眼卻看到了靠角落的位置一直在奮筆疾書的那人。

他楞了一下。

郁恒寫完選擇題再把背熟的那十個古詩詞填空寫完後,其他閱讀理解之類的他看都沒看,直接就跳到了最後的作文上。

看明白題目和要求之後,連構思都懶得,直接提筆就開始創作了。

早寫完早補眠。抱著這個念頭,少爺他越寫越熱火朝天,甚至連講臺上的教導主任什麽時候走下來了都不知道。

直到感覺有一絲悶熱了才擡了會兒頭,卻不曾想一眼就和站在他旁邊的教導主任對視上了。

“……”郁恒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教導主任沒說話,只是用一種非常覆雜的眼神看著他。

這情緒裏有感慨、有震驚、有欣慰……甚至還有一絲憐愛?

少爺他抖了一身雞皮疙瘩。

半晌,見教導主任依舊站在自己邊兒上,一個字都寫不下去的少爺索性問他:“老師,熱死了,開個空調?”

因為下雨有風的緣故教室裏的窗戶都關上了,頭頂的電風扇雖然轉著,但時間久了也難免悶熱。

教導主任的背上其實也流了幾滴汗,聽他提了之後考慮了一下也就點了頭。

他回講臺拿遙控器把教室裏的空調打開。

過了幾分鐘後才突然意識到——

等會兒,那小子之前不是說自己體寒?

……

和十五班對比極端的自然就是一班的考場了。

年級段前五十名的好學生齊聚一堂,簡直讓人省心到不能再省心。

老徐第一門正好監考第一考場,一走進教室所有人都端坐著,那些考場規則他都不需要多說,憑他們每個人的自律性自己就能把自己管好。

作為年級第一,季橙的位置一直都是第一組第一位。

老徐發試卷給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臉上都沒什麽血色,精神狀態也比較差。

他擔心地輕聲問了她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得到的回答是搖頭。

試卷分下去沒幾分鐘考試鈴響,大家紛紛拿起筆開始寫,每個人都是一副心無旁騖的專心模樣。

老徐還是有點不放心,在教室裏轉了兩圈後又走到季橙桌前輕輕叮囑了句:“實在不舒服就跟老師說。”畢竟考試哪有身體來得重要。

“沒關系的,只是例假的原因。”季橙也輕聲地解釋道。

老徐了然,到底是女孩子的事,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只是註意到她的右手雖然在寫字,但左手卻一直放在桌下。

他倒不是懷疑她會在課桌下搞什麽小動作,還以為她是肚子不舒服所以左手一直捂著,隨意地看了眼就準備回頭走到講臺上坐下時,突然餘光似乎瞥到了一個粉色的東西。

高中的校服向來以藍白色為主,他就算再怎麽看花眼也不會把顏色看錯。

於是退後兩步走到季橙身邊,從側面悄悄地看向她捂在肚子上的東西。

一個粉紅色的、橢圓形的、毛絨絨的熱水袋。

就算她的左手搭在上面,他也還是從她的指縫中看到了那一對明顯的兔子耳朵。

老徐:……?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不是早上郁恒帶到辦公室裏充電的那個熱水袋嗎?

作為班主任,老徐敏感的腦子裏頓時閃過了一個看似離譜卻又非常合情合理的可能性——

郁恒和季橙不會在早戀吧???

他甚至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並且這段時間郁恒種種不合理的行為似乎都能夠解釋了。

比如語文老師之前說郁恒突然交了一次語文作業,但是那卷子上的答案寫得和季橙的答案幾乎大差不離。

比如上次的英語小組作業,一向獨來獨往的季橙怎麽就和一向都不會寫作業的郁恒組了隊呢?

再比如前幾天那個早上,他們倆一起來辦公室送作業,要知道郁恒可不是什麽會樂於助人的熱心腸。

然後就是今天早上……

再想下去老徐都覺得自己冷汗快出來了。

現在還是考試時間,他暫時把這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念頭壓了下去,快步走回講臺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兩口枸杞菊花茶。

可這心裏的火氣已經不是菊花茶就能降下去的了!

越想越憂愁,越想火越大。

郁恒那混小子就算了,可季橙這算是怎麽回事兒啊?

小姑娘那麽好的年紀,那麽好的前途,要是毀在早戀上那像話嗎?

已經自我腦補出季橙被帶壞之後成績一落千丈最後高考落榜這個結果的老徐深吸了口氣,暗自決定等考試結束了非得找他們倆問個清楚不可。

要是真的,就算是家裏有權有勢的小少爺他也要把人狠揍一頓。

……

這場問話比老徐想象中來得還要快一點。

一班的學生們基本上沒有選擇提前交卷的,大家都認認真真地檢查到了考試鈴響結束的最後一秒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筆。

等老徐收了答題卡,季橙才把捂了一百五十分鐘的熱水袋拿上來擺到桌上。

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保溫效果居然那麽好,過了那麽久水溫依舊沒涼下去。

在講臺上清點答題卡份數的老徐瞥見季橙桌上的熱水袋時,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兩下,她是怕他看不見還是怎樣居然敢這麽光明正大?

整理好筆袋後,季橙跟著其他人一起陸續地走出了考場。

教室外的同學不少,多數都是其他考場提前交卷後幹等在這裏的一班同學。

不過她走了兩步後在拐角看見了郁恒。

少年倚靠在走廊的矮墻上,單手拿著手機隨意地刷著什麽。

他的姿態隨意,神情卻很是淡漠,一個人站在那裏的時候仿佛天生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不少女生路過看見認出他時,幾乎都是刻意地拽著身邊人的手,然後低著頭面上浮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從他身邊慢慢走過。

但真正敢上前搭話的,卻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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