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桌小心往教室門口看了眼，道：“是尚老師。”

尚老師？

餘瑤不知道。

男同桌見狀繼續解釋：“是咱們班李老師的女朋友，聽說是李老師的學妹，兩人在學校時候就在一起了，以前經常能看見來找李老師呢。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從圖書館頂樓跳下去了，一大早警察都來了，我早上跑步時候路過那邊，看見圍了好多人！”

“自殺？”餘瑤問。

男同桌搖頭：“不知道，現在什麽消息都沒有。”

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在了，雖然沒什麽接觸，但到底也算是認識的人，男同桌臉上露出惋惜：“還那麽年輕呢，連婚都沒結，有什麽想不開的啊？”

前桌的女生轉頭加入討論：“如果是自殺，那肯定是李老師出軌了，尚老師接受不了一時想不開。要不然好端端地，為什麽要自殺？”

“不可能！李老師不是那樣的人！”男同桌為李龍說話，還扭身征求餘瑤的認同，“餘瑤你說，是不是這樣？”

李龍不是那樣的人嗎？

有一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定論餘瑤可不敢下。

只她還沒說話，翁倩倩就腳步匆匆進了門，隨即上課鈴聲急促地響起。而餘瑤在看到翁倩倩的臉色時，徹底忘了男同桌還在等她回答的事兒，翁倩倩雖然面色平靜，可卻眉梢揚起嘴角微勾，是一個似笑非笑帶著隱秘得意的神情。

餘瑤心中一震。

不會吧？

可不管會不會，翁倩倩有前科，雖然僅僅是打聽蘇銘的事兒，但襯著今天她此刻的表情，就不得不讓餘瑤多想。再說，剛開學時她看見翁倩倩和李龍在學校外面說話，其後進了學校，她拒絕和翁倩倩一起先走了，而翁倩倩也是過了會兒才回的學校，不排除她故意停留和李龍說話了。

今天李龍沒來上課，餘瑤等到中午放學刻意留到最後。

“瑤瑤姐，人都走了。”青青起身叫她。

“好，等我下。”餘瑤說著朝門外看了眼，然後走到翁倩倩桌邊，手輕輕蓋在她的課桌上。這是翁倩倩每天都要很長時間接觸的東西，才剛一接觸，她就看到了下一瞬翁倩倩身上發生的事兒。

學校大門口，蘇銘久等不到青青便下了車，下一刻就被翁倩倩撞了滿懷。

餘瑤受不了的扭頭看向青青：“蘇銘來接你了，你先去吧！”

“蘇銘來……”青青有些意外，蘇銘今天並沒說要來，不過既然餘瑤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是真來了。她道：“你想幹什麽？有沒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沒有。”餘瑤搖頭。

青青見狀不再多留，叮囑餘瑤跟秦鳳說一聲就匆匆走了。餘瑤這回索性閉眼，幹脆不再看翁倩倩之後的事兒，催動意念想著之前的事。她這一次看到的是夜晚，同樣還是學校大門口，翁倩倩百無聊賴的靠在校門右側一棵樹上，等了片刻等到了一個個頭嬌小的女孩子。

翁倩倩叫她尚老師：“尚老師，找我有事啊？”

餘瑤了然，這就是尚薇了，只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尚薇穿了一件白色的中長款大衣，站到翁倩倩面前時眼裏有著濃重的敵意，只是卻好像不知道怎麽開口似得，瞪著翁倩倩很久沒出聲。

翁倩倩再次開口：“沒事我就走了，我忙著呢。”

說完話她轉身就想走，可尚薇卻快速伸手抓住了她：“翁倩倩，你不要太過分了！”

翁倩倩扭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尚薇，正要說話，手機響了。她當著尚薇的面接聽電話，並且按了免提，聲音一下子變得嬌滴滴好似能出蜜：“餵，我在來的路上了，結果遇到人攔住我了，討厭死了。”

“誰啊？既然討厭，別理就是了。”是李龍的聲音。

翁倩倩依然看著尚薇：“我倒是想不理，可站在我跟前擋著路，煩死了。”

李龍道：“男的女的？你到哪兒了，我去接你。”

尚薇的臉色已經白了，翁倩倩卻笑得更得意了：“不用啦，你等著我，我現在就來，麽麽噠~”

尚薇的臉色越發白，甚至眼裏都已經有了水花。

“餘瑤，你幹嗎呢？”餘瑤的手臂突然被拍了下，睜開眼，面前是明顯臉色難看的尚薇。餘瑤知道蘇銘那樣的人，怎麽說也是見多識廣了，既然已經真心喜歡上青青，又怎麽可能還會搭理別人。

所以翁倩倩這是吃癟了。

餘瑤並沒有覺得高興，主要是看到剛才的那一段，她心中真的認定了尚薇可能是自殺的事了。只不過李老師還真不像男同桌認為的不會出軌，他分明出軌了，並且出軌的還是自己的學生。

“沒什麽，有點頭暈，扶一下你桌子。”她語氣淡淡的，說完就收了手。

翁倩倩站在她身後，見她走到門口了，才突然道：“餘瑤，餘青青……”

她話未說完，餘瑤猛地就回了頭：“閉嘴！”

翁倩倩一楞，繼而面上就有些羞惱：“餘瑤，你什麽意思？！”

餘瑤冷笑道：“我勸你少玩花樣，不管是青青還是她男朋友，你都少靠近，不然我饒不了你！”雖然她只是個還在讀高中的女生，可做出的事卻不是應該這個年紀的單純的女生做的，不，甚至是任何一個年紀的女生都不該這麽做。

尚薇已經命都沒了，餘瑤也沒法憐惜翁倩倩年紀不算大，繼續道：“你不殺人，人卻因你而死。翁倩倩，你半夜都不會做噩夢的嗎？”

翁倩倩身子一抖，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你、你胡……”

餘瑤根本不再聽她接下來的話，轉身大步走了。

·

尚薇的死是大事，可在學校卻並沒鬧起來，不知道學校是怎麽和她家裏交涉的，反正後續學校沒人再提這事。就是死因，一周後學校給出的官方解釋是自殺，而在給出解釋的第二天李龍就繼續回到學校正常上課了。

別人不知道實情，班上甚至好些學生自發的去安慰去送禮，可餘瑤卻對李龍的好感一落千丈，尤其是上課時候看著李龍偶爾看向翁倩倩那邊的視線，餘瑤都覺得膈應的慌。

可這種事，只能算尚薇心性不定，在法律上李龍和翁倩倩沒有任何責任。而據餘瑤對翁倩倩的了解，李龍雖然沒做好男友和老師，可兩人中主動的那個人也應該是翁倩倩。

距離高考沒多久了，餘瑤即便想做件好事，這時候也不能有舉動。

畢竟學校才鬧出了尚薇自殺的大事，如果再出一個李龍和翁倩倩的醜聞，肯定會影響班上學生的心情，臨近高考，這時候不能因為外事而分心。而且翁倩倩，她的確過份的確做錯了事，可餘瑤也有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捅破她和李龍的事，因為她不知道翁倩倩的罪過，是否大到讓她應該失去高考這樣的機會。

人言可畏，翁倩倩到底是個小女孩，如果醜聞曝光，唾沫星子都會淹死她。

餘瑤拿不定主意，於是便決定暫時把這事放下。

可翁倩倩，逃過了大眾的唾沫星子，卻險些步尚薇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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