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青青嗎？

不高興肯定是有的，但怪……只看青青現在哭的滿臉是淚，餘瑤就沒法怪她。更何況她明明不想換，卻一句沒提，只不過是面色有些痛苦罷了，如果這也要怪，那未免太苛刻了。

與其怪她，還不如怪蘇銘。

只是蘇銘，到底也不是故意的，還幫過她那麽多忙，甚至不能換回來他應該也非常傷心了。

餘瑤搖了搖頭，沒說任何責怪的話，只是問她：“你心裏還不想換回來嗎？”

青青一味認錯，卻沒想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她面色一慌，頓時緊張起來。

“我、我沒有，我……”在餘瑤平靜的註視下，她說不下去了。

餘瑤嘆氣，並沒有再逼問她，畢竟已經註定換不回來了，再為難青青也沒意思。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那時候再幫著開解吧。

青青卻覺得餘瑤是失望了，她長這麽大，真論起來，餘瑤簡直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餘瑤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讓她喊一聲姐姐說把她當妹妹，可她卻覺得餘瑤簡直比親姐姐還親了。

她不敢讓餘瑤失望。

她害怕餘瑤再也不對她好。

顧不得去想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她忙忙就道：“對不起，是我怕，我怕我們換回來了我就得離開，畢竟我和你和趙阿姨還有小舅舅都沒有血緣關系，如果換回來我就沒有留下的理由了。我舍不得離開你們，更懼怕一個人，我知道是自己自私，也知道是自己太沒用，可瑤瑤姐，我已經在改了，我一定會改好的……”

她的確在改了，要不然她就不會明明心裏不願意，但卻一句不說，一直配合著換回來了。

餘瑤點頭表示知道，正要說話，卻見青青突然臉色一紅，羞澀的繼續道：“還有，還有我心裏有了一個人，雖然他對我……”

青青才說一半，餘瑤的手機響了。是周衍打來的，餘瑤拍了拍青青的手，接了電話。

“這麽快就到家了？”她詫異道。

只能聽見對面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過了片刻，周衍有些激動的聲音才傳過來：“瑤瑤，你真的，真的喜歡我，是吧？”

幸福來的太過突然，回程的路上他越想越覺得像是一場夢，因此克制不住的打電話來求證。

餘瑤看了眼青青，沒有要瞞著的意思，大大方方道：“是，沒錯，我是真的喜歡你！”

手機裏傳來低低的笑聲，是一種只聽聲音就能想到他此刻有多高興的笑，餘瑤忍不住也彎起嘴角，餘光看見青青正楞楞盯著她看，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不跟你說了，我和青青在說話呢。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開車小心。”

周衍應下，卻突然話鋒一轉：“瑤瑤，你和青青，早點換回來。”

這話一說，他自己就先心虛了，因此不等餘瑤開口就掛了電話。

餘瑤也有點心虛，因此就沒多想。

掛了電話，迎上的就是青青似乎更白了的臉色，可餘瑤這當口還真沒發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青青，暫時先幫我跟我媽那保密啊。”

青青覺得自己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極努力才勉強發出聲音：“是……小舅舅？”

自打青青喊瑤瑤姐開始，餘瑤就無所謂她也這麽喊周衍了，現在兩人更是註定換不回來，她用自己的身份喊周衍小舅舅更是正常，所以便笑著點了點頭。

青青雙手握緊，垂著眼睛臉上擠出了笑：“你們……”

“我們在談戀愛！”餘瑤心裏高興，主動接過了話，還解釋道：“我們只相差五歲，他又不是我真的舅舅，所以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就怕我媽那邊一時接受不了，等阿智好了我再告訴她。”

青青下意識點頭。的確，論年齡，他們般配；論性格和能力，他們更是適合；周衍又對瑤瑤姐那麽好，談感情，他們也是天生一對。

可她心裏的人，也是周衍。

即便他對她並不像對餘瑤那樣，可最開始他對餘瑤已經成為植物人的身體那麽溫柔疼愛，她是一點點看在眼裏的。那個時候她的心就悄悄動了，他不像是繼父王先剛那麽齷齪下流，不像是繼兄王敏那麽愛捉弄她調戲她，不像親生爸爸餘兆星那般不愛說話一臉愁苦，也不像班上那些男生那麽幼稚討厭。

他是她第一次見到的那種人，那種長得好看又有本事，更是對餘瑤溫柔體貼。少女的心想不動都難。

只是……

她的確是配不上這樣人。

即便是心裏想想，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無恥。而真正能配得上他的，似乎真的只有瑤瑤姐，那樣耀眼像是能發光，那樣善良不怪她自私，他們真的很般配。

壓下心底深處的酸澀，青青臉上露了真誠的笑：“嗯，我會給你保密的。”

餘瑤不好意思，不想提自己，便想起來青青剛剛的話：“你說的心裏的人是蘇銘嗎？”

青青微微一楞，繼而便點了頭。

除了承認，似乎沒辦法了。

餘瑤覺得這事兒有點棘手，她是真不知道蘇銘是喜歡青青這個人，還是喜歡青青這張漂亮的臉。如果是後者，那青青想和他在一起怕是有些麻煩。

她問：“蘇銘知道嗎？”

蘇銘當然不知道。

不對，蘇銘當然知道她不喜歡。

青青看得出餘瑤是在為她的事為難，想到餘瑤對她這麽好，她心裏的酸澀全被暖融融的感動代替了，她笑道：“他不知道，但是他對我很好。你放心吧，就算他不喜歡我，還有日久生情這一說法呢，是他害我和你換不過來的，就用這個要挾他，我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和他相處。”

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蘇銘，可的確是因為他，餘瑤半點兒不同情。

但她怕青青的性子萬一不順利會鉆牛角尖，就還是道：“嗯，你可以試試，但要他真敢不喜歡你，那就算了。你這麽好，值得更好的，以後就留在首都上學工作，我幫你介紹優秀的男生。”

青青突然抱住餘瑤：“好，謝謝你，瑤瑤姐。”

周衍接手照山異常順利，又有甄愛花超強的戰鬥力，潘佳穎交出了大半餘江山的贈予，公司股東也在青青來過公司後，接受了周衍。

因為餘瑤和青青還沒換回來，餘江山名下的資產可以轉的，便暫時全轉到了餘智的名下。只是餘智還沒好，暫時別說照山的股東，就是甄愛花這個奶奶想見都見不到。

她只能抓住青青，紅著眼眶可憐的不行的道：“瑤瑤啊，你跟奶奶說說，你媽到底帶阿智去哪裏看病了？你可憐可憐奶奶吧，奶奶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了，再不見見我大孫子，我快活不下去了啊！”

青青早就從趙淑琴那裏得知甄愛花為人了，因此半點不為所動：“奶奶我知道你急，但是阿智還沒回呢，你再等等，阿智一回來我就給你打電話。”

甄愛花還要不同意，餘瑤就勸了：“餘奶奶，你大孫子又跑不掉，這個真不著急的。現在主要是餘老板，他現在這模樣老住醫院也不是事，你看送他跟你一起去養老院怎麽樣？那邊環境好，說不定他哪天就好了。你先照看著，你兒媳婦孫子孫女也放心，等到你大孫子徹底好了，再去接你們，你們一大家子好團圓。”

甄愛花本來就覺得應該趙淑琴伺候餘江山的，畢竟餘江山留下來那麽多錢，可是一想到餘智也離不開人呢，便只能點了頭。

但看著青青，卻是道：“你爸不容易啊，這樣都是為了你們姐弟，現在他這樣了，你這個做女兒的可得好好孝順他才行！我一個老太婆沒那麽多精力，你沒事跟我過去住幾個月照顧你爸，等你媽回來你再換她。”

別說餘瑤了，青青都想翻白眼。

餘江山可是被小三潘佳穎氣的，這都是網上人人皆知的笑話了，甄愛花居然還能臉不紅眼不眨的說這種胡話。

可她一向性子軟，只氣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麽懟回去。

餘瑤就道：“這哪裏行，你孫女還要上學呢。餘奶奶你可得為你大孫子想想，他直到現在才能學習，那比同齡人肯定要差一點的，又沒有兄弟幫襯，所以必須得靠唯一的姐姐幫襯，你說是不是？”

甄愛花一想，還真是。

她唉聲嘆氣的，只能對青青道：“你可要好好學習，以後好幫阿智！”

青青無奈的點頭。

公司事兒暫時告一段落，周衍開車帶著餘瑤青青以及甄愛花去醫院，城外那個養老院就已經派人來接餘江山了。

原本甄愛花還要去打一頓餘聰的，只那天打過潘佳穎後就放了她自由，所以餘聰已經被帶走了，找不到人，老太太只能恨恨的放一回狠話作罷。

幾人跟去養老院，徹底把餘江山安頓好了才離開。

把青青送回家，周衍以處理公司事務為由帶餘瑤出去吃飯，這才問她：“你決定讓青青去上學？”

餘瑤面色坦然道：“馬上過年了，等過完年再過去吧，她這個年紀總待在家也不像話。”

周衍看向她，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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