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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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沒面子。焦明本還想瞞著，可姜紅卻是把什麽都說了。
他一瞬間都不敢看朋友的臉。
他兩個朋友倒是沒多想，只覺得他倒黴，倒血黴了才有這樣的老婆和弟弟。
但焦明到底沒再堅持報警，抓了薛玲麗，坐了朋友的車一路回了家。到樓下的時候，他跟兩位朋友道了謝，阻止他們再跟著：“沒事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其中一個朋友擔心的想要跟著，另一個忙攔住了。
“那行，我們先不走，你有事叫我們。”
焦明猶豫了下，答應了，那已經是要他命的兩個人，不再是他的親弟弟和妻子了。
只是，為什麽？
他到底哪裏對不起他們了？
乘著電梯上樓，焦明心裏一直在想著，不管是姜紅還是焦偉，他都自認為做的很好了。
姜紅從結婚到現在沒出去工作過，可錢他卻從沒少她的，甚至隨著他事業的發展，他給的錢越來越多，甚至還幫她管了娘家那一攤子事。而焦偉，因為比他小九歲，他幾乎是看著這孩子長大，在他高中以及大學更是出錢又出力。就是畢業了，也是他想辦法讓他留在首都，甚至還想著等他結婚的時候，給出一部分錢當小公寓的首付。
結果呢？
結果這兩人，卻想讓他死！
電梯門開，焦明抓著薛玲麗出來，手上力氣大的甚至讓薛玲麗疼得臉都變形了。
“焦哥，焦哥我來敲門。”薛玲麗不敢喊疼，也不敢喊老公，只能找借口。
焦明卻是更用力的抓她，然後一腳踢向自家的門。
開門的是焦偉，他開了門，看著門外一臉兇煞的大哥，腳步急急退了兩步。
焦明抓著薛玲麗，直接用她的人往門上摜著關了門。
姜紅卻面色平靜的坐在沙發上，只是看到抓著薛玲麗出現的焦明時，她眼神閃了閃，垂在身側的手也突然握緊了拳。但她並沒起身，只盡量語氣冷靜的道：“我們離婚吧，我凈身出戶。”
焦明冷笑：“為什麽？”
他不在乎錢，他只想知道為什麽。
姜紅不吱聲，焦明猛地一把甩開薛玲麗，擡腳就要上前。
“大哥！”焦偉急急抓住他。
焦明怒火早已沖到頭頂，順勢回身，一拳打向了焦偉。焦偉近視，近視眼鏡被打歪，眼眶狠狠承受了這一下。他還沒顧得上喊疼，下一拳就打在了鼻梁，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裏流出來，他正想伸手去擦，又有一拳打在了他嘴邊，這下嘴裏也有血腥味了。
焦明打紅了眼，仍然在出拳。
姜紅卻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沖了上來：“夠了！別打了！你要打死他嗎？”
焦明一拳已經下去，因為姜紅沖上來，新的一拳便照著姜紅臉上砸去：“怎麽，他都想要殺了我了，我還不能打他幾下了？姜紅，到底我是你男人，還是他是你男人？”
他呼哧呼哧打著，可卻沒有一下打在姜紅身上，全都被焦偉擋住了。
焦偉不吭聲，只以背護人，一下又一下悶哼著承受。
姜紅又心疼又害怕，同時還帶著憤怒：“焦偉，你是死人嗎？你還手！你還手啊！”又去罵焦明：“你自己在外不幹不凈亂找女人，還不許小偉為我不平了？你別只知道怪別人，你自己呢，你自己就沒錯嗎？你沒錯，跟你一起進來的女人是誰？”
焦明狠打了焦偉一頓，也有些打不動了，聽了姜紅的話，直接氣笑了。
“就因為我在外面找女人，所以你們就要殺我？”
“一個是我老婆，孩子的媽，一個是我親弟弟！”
他憤怒的咆哮著。
從前因為在外面亂來，焦明的確是對姜紅有愧疚的，可是這會兒他的愧疚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他只有憤怒，只有不敢置信，他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憑什麽就要要他的命？這世上在外面找小三的男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家遇到這事，就算有的東窗事發，那不該是正室找小三的麻煩嗎？為什麽到他這裏，就是姜紅和薛玲麗合謀要殺他，還順帶連著他親弟弟！
他知道殺人犯法，可是他這會兒真的想殺人。
焦偉和姜紅都沒說話。
實際上他們也知道，他們對焦明生出殺意是不對的。
焦明很快就想到叫姜紅生不如死的辦法了，他回身就往小寶的房間去，只用力擰了兩下門把手卻沒擰開。他也不急，只獰笑著道：“我不跟你們計較，好，離婚！小寶歸我，你滾蛋，你娘家這些年從我手裏拿的錢，一分不少全還給我！”他又指向焦偉：“還有你，以前的不提了，高中三年大學三年，學費生活費，你全他媽一分不少的還給老子！”
錢是好東西，然而對於姜紅和焦偉來說，錢再好也比不上小寶重要。
兩人幾乎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不行！小寶不能歸你！”
要是平時焦明也會覺得不對勁了，可這會兒他太憤怒，只顧得上生氣：“這你們說的可不算，我是小寶的爸爸，我有撫養能力。可姜紅你呢，十年沒上過班，凈身出戶，你靠什麽養小寶？你別做夢了，你給我滾蛋，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小寶！”
姜紅起先還能穩得住，可這會兒一聽說焦明打算叫她一輩子都見不到小寶，頓時慌了。一慌，就說了實話：“你做夢！小寶是我的兒子，自然要跟著我！至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你也配有小寶這麽好的兒子？”
焦明臉色一下子變了：“你……你說什麽？！”
姜紅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小寶不是你親生的！”
焦明眼前一黑，跟著就再也受不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去，撞開焦偉狠狠掐住了姜紅脖頸：“你說什麽，小寶不是我親生的？是誰，那他是你跟誰生的？你姘頭是誰？”
姜紅呼吸困難，可看著焦明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笑了：“你都能在外找女人，還不許我在外找男人？你給我戴綠帽子，我就也給你戴，誰也不欠誰！”
焦明怒吼：“老子可從沒叫別人生過孩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薛玲麗嚇得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焦偉則上前拉焦明，只他就是個書呆子，焦明卻因為在外要保持風流倜儻還知道健身，這會兒又正是憤怒到極點，他頂多能拉得叫姜紅不那麽難受，想直接拉開焦明還真是沒那個力氣。
姜紅有這個喘息時間，再次開了口：“是，你沒叫別人生過孩子，可卻因為別人害了我的孩子！”想到剛結婚時滿懷期待的自己，想到那個在她和焦明最恩愛時候懷上的孩子，姜紅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了出來，她看著焦明，眼裏有恨卻也有懷念：“那孩子要是活著，現在都九歲了！他肯定特別聰明，特別可愛，那是個女孩子，是我最想要的女兒！”
焦明有些茫然：“那孩子沒了不是你摔了一跤嗎，怎麽能怪我？”
姜紅聽了這話，眼裏的恨意更濃了，也不知道怎地竟然突然有了力氣，胡亂的兩手就往焦明胳膊上撕打：“不怪你？要不是你去找女人，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你跟那女人從酒店出來，我會情緒激動流產嗎？”
焦明是真的楞住了，雖然時間久遠，可姜紅流產的事他還記得清楚。
當時他在做什麽不記得了，只記得姜紅是在逛街，接到姜紅電話說肚子疼的時候他還慶幸離得近，他當時似乎不到十分鐘就趕到姜紅跟前了。可那個都已經有胎動的孩子和他們夫妻有緣無份，他把姜紅送到醫院時，那孩子已經不在了。
現在想想，當時姜紅對他的態度的確不對。
可難道不是因為沒了孩子，又愧疚又難過嗎？
焦明的手一下松了，焦偉又在用力拉他，他便一下子被拉開摔坐在了地上。
看著焦明失魂落魄的模樣，姜紅更是恨得厲害：“我沒了孩子的當天晚上，你還跑蔡敏那去了！要不是我媽打電話給你，你只怕還會留在那過夜呢！”
焦明一臉懵：“蔡敏？”
蔡敏是誰？
姜紅看他的模樣，最後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了，這男人……這男人居然連當時的那女人都不記得了！她沒有提醒他，只是又哭又笑的道：“反正小寶不是你的兒子，我們離婚，我一分錢不要你的，小寶我帶走！”
雖然她十年不曾去外面上過班，可早在第一個孩子沒有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朋友合開了一家花店。花店的收益自然沒有焦明收入高，可養活她和小寶卻綽綽有餘，再說還有焦偉呢，那可是焦偉的親生兒子。
焦明本是被姜紅的話弄得滿心愧疚，可再次聽說小寶不是他親生兒子，那愧疚很快就被怒火壓了下去。他怒道：“既然你恨我怨我，當初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跟我離婚？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你他媽還敢給別的男人生……”
姜紅本是不想說小寶身世的，可焦明永遠不覺得自己有錯，永遠把錯怪在她身上，可他怎麽不想想當初她為什麽嫁給他？
要不是愛他，為什麽嫁給他？
要不是愛他，他以為她不想離婚嗎？
她氣得再也沒心情想別的，直接就道：“不是你兒子怎麽了，反正是你老焦家的種，都姓焦不就行了？！”
老焦家的種，但卻不是他兒子……
焦明扭頭看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焦偉，頓時如遭雷劈。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焦偉是他親弟弟，可卻跟姜紅一起合謀殺他，這是沒道理的事。可要是小寶是焦偉的兒子，姜紅又跟他有一腿……為了兒子和女人，焦偉就有動機了。
焦明冷靜的分析著，可頭卻越來越熱，然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咚”地一聲悶響，他摔在了地上。
屋裏的三人都被嚇著了，薛玲麗最先反應過來，她一下子跳起指著焦明道：“這跟我無關，我也什麽都沒看見，我我，我走了！”
她說著就想走，焦偉卻忙站起攔住了她。
薛玲麗緊張道：“你幹什麽，他，他還有兩個朋友在下面呢，你可別亂來！”
焦偉只是下意識行為，聽了這話忙就看向了姜紅。
“讓她走吧。”姜紅說道，爬起來慢慢靠近焦明，探了焦明的呼吸，才長出一口氣坐回了地上，“沒事，還有氣呢。”
焦偉這才放走薛玲麗，又拿了焦明手機，用焦明指紋解鎖後，給他兩個朋友發了短信。
得到朋友說離開的回覆後，他身體也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怎麽辦？”
姜紅看著不省人事的焦明，之前能狠下心殺了他，可現在卻有點下不去手了。當然，之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誤會焦明是酒駕出的事，可是現在如果再想做什麽，薛玲麗不說焦明的兩個朋友只怕也會報警。
“等他醒了，我跟他離婚，小寶在我朋友那很安全，等離婚後我去找就好。”
焦偉面上露了急色：“那，那我呢？”
即便是按著原本的打算，他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再說，姜紅垂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情緒。她跟焦偉只是一次意外，她心裏根本就從來沒喜歡過他，後來一直保持關系，無非想的是報覆焦明罷了。
到了現在，對焦明她早就死心了，對焦偉，她也不想再有牽扯。
想著這些她突然有點茫然，突然有點不理解自己，她為什麽會蹉跎到現在，為什麽沒在十年前就跟焦明離婚？他能在她大著肚子的情況下出軌，這就足以證明他不是良人，她要是當初就離婚，現在應該也已經另嫁好男人，有家有子了吧？
她低聲道：“我們，就等我離婚以後再說。”
焦偉沒聽出不對勁，再說姜紅說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說什麽答應了。
焦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依然頭疼得厲害，可是想起，卻發現手和腳都被綁住了。他這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他親弟弟和老婆合謀殺他，他一直疼愛的兒子卻是他親弟弟和他老婆生的！
焦明氣得臉通紅，正要開口叫喊，旁邊響起了姜紅的聲音。
“你醒了。”她聲音輕柔，就像從前無數個早上時一樣。
焦明心裏卻湧上了恐懼。
這娘們綁起他，不會是要殺了他吧？
姜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輕輕笑了下：“是順順利利跟我離婚，還是咱倆一起死，焦明，你選一個吧！”
焦明都不樂意。
給他戴綠帽子讓他喜當爹，一句離婚就行了？
至於死，更是做夢！
他張了嘴正要說話，卻突然感覺到脖頸裏有冰涼的觸感，而姜紅也已經起身靠在了床邊：“好好說話，不然我就當你選擇後者了。”
焦明哪裏還敢說話，可到底氣不過，因此幹脆閉嘴不吭聲了。
看著男人如此，姜紅心裏毫無波動。
沒有愛，連恨也沒有了。
可是她的聲音卻更冷了：“跟我離婚，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如果你不同意，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殺了你。可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而我殺了你卻不用怕，小寶那有你弟弟在呢。”
“姜紅！”焦明到底忍不住，惡狠狠喊出了聲，可同時因為他的激動，脖頸也被劃破了。
姜紅並沒有收回刀，反而將刀更往深處送了點：“你要是不肯選，那我就幫你了。”
焦明簡直要瘋了。
明明犯錯的是姜紅，為什麽姜紅還要對他這麽狠？
可刀就在脖頸裏，只要姜紅一用力，他就沒命了！他知道姜紅狠心，到底不敢再扛：“好！離婚！離了婚我看你能過上什麽好日子！”
姜紅手一松，拿了刀低聲道：“再不好，也比這十年過得好。”
·
焦明到底和姜紅離了婚，而不等他想到什麽對付姜紅的辦法，姜紅就帶著小寶消失了。焦明知道這事甚至還是焦偉慌慌張張上門，問他到底把姜紅和小寶藏哪裏了才知道的。
至於後來他會如何，餘瑤就懶得再去看了。
還是那句話，焦明有罪，罪過還極大，可姜紅……女人啊，不靠那個男人的時候，明明自己可以過得更好，為什麽就不懂得及時止損，反倒是最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呢？
不過這也就是姜紅夠狠，如果換做其他女人，只怕最後真會被焦明收拾的很慘。
餘瑤通過這事感觸有些多，同時也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戴綠帽子是男人都受不了的，而喜當爹則會讓男人更痛苦。她手上有了潘佳穎的證據，接下來就是去找餘江山了，這兩人的性格和焦明姜紅不同，結果很值得她期待了。
她把這個打算告訴了周衍。
周衍並不知道餘瑤悄悄去見了潘佳穎，知道這事兒很吃驚，只不過關註點卻似乎有些歪：“你說你去見了潘佳穎？一個人？”
“是啊，我在她屋裏放了竊聽器，我給你聽證據！”餘瑤得意又驕傲，立刻就要打開包。
周衍卻一把按住她的包：“你一個人，就不怕再出意外？”
餘瑤手停下，看著周衍已經沈下去的臉色，底氣有些不足了：“她一個女人……”
還不知道誰怕誰呢！
可這話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周衍臉色已經更難看了。
周衍道：“你在餘江山手裏吃的虧還不夠？她一個女人怎麽了，她心思有多歹毒你也是知道的，你不是說了她還派人想來害過你？要是你去了，她當面對你下手怎麽辦？要是再跟上次一樣，你以為你還能有好運氣再活一次？”
餘瑤還是第一次被周衍用這樣的語氣接連教訓著，他似乎真的氣壞了，幾次她想開口他都沒給機會。最後看著他那張越來越冷的臉，餘瑤明明知道他是為了他好，可還是被訓的委屈了起來。
她也不敢辯駁，只能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點了點頭。
周衍的確生氣，可比氣更多的，卻是害怕，上次那樣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發生一次了。見餘瑤不敢反駁，乖巧的點頭認錯，他也不能真氣得打她一頓，只好氣悶的朝她伸了手：“不是有證據？拿來，我聽聽。”
先是聽到潘佳穎和陳於奇的交談。
周衍臉色冷著，心裏雖然有惱火，但面色卻很平靜。
可緊跟著……先是一聲潘佳穎的尖叫，再來就是兩人同時倒下的聲音。餘瑤已經聽過幾次這段了，自然知道接下來是怎麽回事，可看周衍臉色難看，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而周衍即便是個大男人，可到底對於這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先開始是納悶的挑了挑眉，直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不對勁時，才徹底明白過來。
誰知道陳於奇在幹那事的時候還要說話，他喘著氣問潘佳穎：“說，是我厲害還是餘江山厲害？”
周衍的臉早就憋紅了，可拿著餘瑤遞過去的手機，想去按暫停的時候手下卻一打滑，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但地上鋪了地毯，並不影響潘佳穎聲音嬌嬌嬈嬈的傳出來：“當……當然是你……你最厲害~”
他忙不疊起身去撿手機。
餘瑤也早已面紅耳赤，速度比他快一步的拿了手機，點了暫停。
聲音停止了，周衍卻同時握住餘瑤的手，然後忙得松手後退，想坐往椅子上呢，竟是太過緊張撞到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餘瑤先是錯愕，跟著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我扶你起來。”她上前一步，朝周衍伸出手。
周衍臉漲得通紅，再板著臉也一點駭人的氣勢都沒有，最後實在無奈，只能拍開餘瑤的手，自個兒慢吞吞爬了起來。
餘瑤看他狼狽的模樣，收回手，繼續悶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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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間都不敢看朋友的臉。
他兩個朋友倒是沒多想，只覺得他倒黴，倒血黴了才有這樣的老婆和弟弟。
但焦明到底沒再堅持報警，抓了薛玲麗，坐了朋友的車一路回了家。到樓下的時候，他跟兩位朋友道了謝，阻止他們再跟著：“沒事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其中一個朋友擔心的想要跟著，另一個忙攔住了。
“那行，我們先不走，你有事叫我們。”
焦明猶豫了下，答應了，那已經是要他命的兩個人，不再是他的親弟弟和妻子了。
只是，為什麽？
他到底哪裏對不起他們了？
乘著電梯上樓，焦明心裏一直在想著，不管是姜紅還是焦偉，他都自認為做的很好了。
姜紅從結婚到現在沒出去工作過，可錢他卻從沒少她的，甚至隨著他事業的發展，他給的錢越來越多，甚至還幫她管了娘家那一攤子事。而焦偉，因為比他小九歲，他幾乎是看著這孩子長大，在他高中以及大學更是出錢又出力。就是畢業了，也是他想辦法讓他留在首都，甚至還想著等他結婚的時候，給出一部分錢當小公寓的首付。
結果呢？
結果這兩人，卻想讓他死！
電梯門開，焦明抓著薛玲麗出來，手上力氣大的甚至讓薛玲麗疼得臉都變形了。
“焦哥，焦哥我來敲門。”薛玲麗不敢喊疼，也不敢喊老公，只能找借口。
焦明卻是更用力的抓她，然後一腳踢向自家的門。
開門的是焦偉，他開了門，看著門外一臉兇煞的大哥，腳步急急退了兩步。
焦明抓著薛玲麗，直接用她的人往門上摜著關了門。
姜紅卻面色平靜的坐在沙發上，只是看到抓著薛玲麗出現的焦明時，她眼神閃了閃，垂在身側的手也突然握緊了拳。但她並沒起身，只盡量語氣冷靜的道：“我們離婚吧，我凈身出戶。”
焦明冷笑：“為什麽？”
他不在乎錢，他只想知道為什麽。
姜紅不吱聲，焦明猛地一把甩開薛玲麗，擡腳就要上前。
“大哥！”焦偉急急抓住他。
焦明怒火早已沖到頭頂，順勢回身，一拳打向了焦偉。焦偉近視，近視眼鏡被打歪，眼眶狠狠承受了這一下。他還沒顧得上喊疼，下一拳就打在了鼻梁，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裏流出來，他正想伸手去擦，又有一拳打在了他嘴邊，這下嘴裏也有血腥味了。
焦明打紅了眼，仍然在出拳。
姜紅卻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沖了上來：“夠了！別打了！你要打死他嗎？”
焦明一拳已經下去，因為姜紅沖上來，新的一拳便照著姜紅臉上砸去：“怎麽，他都想要殺了我了，我還不能打他幾下了？姜紅，到底我是你男人，還是他是你男人？”
他呼哧呼哧打著，可卻沒有一下打在姜紅身上，全都被焦偉擋住了。
焦偉不吭聲，只以背護人，一下又一下悶哼著承受。
姜紅又心疼又害怕，同時還帶著憤怒：“焦偉，你是死人嗎？你還手！你還手啊！”又去罵焦明：“你自己在外不幹不凈亂找女人，還不許小偉為我不平了？你別只知道怪別人，你自己呢，你自己就沒錯嗎？你沒錯，跟你一起進來的女人是誰？”
焦明狠打了焦偉一頓，也有些打不動了，聽了姜紅的話，直接氣笑了。
“就因為我在外面找女人，所以你們就要殺我？”
“一個是我老婆，孩子的媽，一個是我親弟弟！”
他憤怒的咆哮著。
從前因為在外面亂來，焦明的確是對姜紅有愧疚的，可是這會兒他的愧疚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他只有憤怒，只有不敢置信，他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憑什麽就要要他的命？這世上在外面找小三的男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家遇到這事，就算有的東窗事發，那不該是正室找小三的麻煩嗎？為什麽到他這裏，就是姜紅和薛玲麗合謀要殺他，還順帶連著他親弟弟！
他知道殺人犯法，可是他這會兒真的想殺人。
焦偉和姜紅都沒說話。
實際上他們也知道，他們對焦明生出殺意是不對的。
焦明很快就想到叫姜紅生不如死的辦法了，他回身就往小寶的房間去，只用力擰了兩下門把手卻沒擰開。他也不急，只獰笑著道：“我不跟你們計較，好，離婚！小寶歸我，你滾蛋，你娘家這些年從我手裏拿的錢，一分不少全還給我！”他又指向焦偉：“還有你，以前的不提了，高中三年大學三年，學費生活費，你全他媽一分不少的還給老子！”
錢是好東西，然而對於姜紅和焦偉來說，錢再好也比不上小寶重要。
兩人幾乎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不行！小寶不能歸你！”
要是平時焦明也會覺得不對勁了，可這會兒他太憤怒，只顧得上生氣：“這你們說的可不算，我是小寶的爸爸，我有撫養能力。可姜紅你呢，十年沒上過班，凈身出戶，你靠什麽養小寶？你別做夢了，你給我滾蛋，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小寶！”
姜紅起先還能穩得住，可這會兒一聽說焦明打算叫她一輩子都見不到小寶，頓時慌了。一慌，就說了實話：“你做夢！小寶是我的兒子，自然要跟著我！至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你也配有小寶這麽好的兒子？”
焦明臉色一下子變了：“你……你說什麽？！”
姜紅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小寶不是你親生的！”
焦明眼前一黑，跟著就再也受不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去，撞開焦偉狠狠掐住了姜紅脖頸：“你說什麽，小寶不是我親生的？是誰，那他是你跟誰生的？你姘頭是誰？”
姜紅呼吸困難，可看著焦明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笑了：“你都能在外找女人，還不許我在外找男人？你給我戴綠帽子，我就也給你戴，誰也不欠誰！”
焦明怒吼：“老子可從沒叫別人生過孩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薛玲麗嚇得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焦偉則上前拉焦明，只他就是個書呆子，焦明卻因為在外要保持風流倜儻還知道健身，這會兒又正是憤怒到極點，他頂多能拉得叫姜紅不那麽難受，想直接拉開焦明還真是沒那個力氣。
姜紅有這個喘息時間，再次開了口：“是，你沒叫別人生過孩子，可卻因為別人害了我的孩子！”想到剛結婚時滿懷期待的自己，想到那個在她和焦明最恩愛時候懷上的孩子，姜紅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了出來，她看著焦明，眼裏有恨卻也有懷念：“那孩子要是活著，現在都九歲了！他肯定特別聰明，特別可愛，那是個女孩子，是我最想要的女兒！”
焦明有些茫然：“那孩子沒了不是你摔了一跤嗎，怎麽能怪我？”
姜紅聽了這話，眼裏的恨意更濃了，也不知道怎地竟然突然有了力氣，胡亂的兩手就往焦明胳膊上撕打：“不怪你？要不是你去找女人，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你跟那女人從酒店出來，我會情緒激動流產嗎？”
焦明是真的楞住了，雖然時間久遠，可姜紅流產的事他還記得清楚。
當時他在做什麽不記得了，只記得姜紅是在逛街，接到姜紅電話說肚子疼的時候他還慶幸離得近，他當時似乎不到十分鐘就趕到姜紅跟前了。可那個都已經有胎動的孩子和他們夫妻有緣無份，他把姜紅送到醫院時，那孩子已經不在了。
現在想想，當時姜紅對他的態度的確不對。
可難道不是因為沒了孩子，又愧疚又難過嗎？
焦明的手一下松了，焦偉又在用力拉他，他便一下子被拉開摔坐在了地上。
看著焦明失魂落魄的模樣，姜紅更是恨得厲害：“我沒了孩子的當天晚上，你還跑蔡敏那去了！要不是我媽打電話給你，你只怕還會留在那過夜呢！”
焦明一臉懵：“蔡敏？”
蔡敏是誰？
姜紅看他的模樣，最後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了，這男人……這男人居然連當時的那女人都不記得了！她沒有提醒他，只是又哭又笑的道：“反正小寶不是你的兒子，我們離婚，我一分錢不要你的，小寶我帶走！”
雖然她十年不曾去外面上過班，可早在第一個孩子沒有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朋友合開了一家花店。花店的收益自然沒有焦明收入高，可養活她和小寶卻綽綽有餘，再說還有焦偉呢，那可是焦偉的親生兒子。
焦明本是被姜紅的話弄得滿心愧疚，可再次聽說小寶不是他親生兒子，那愧疚很快就被怒火壓了下去。他怒道：“既然你恨我怨我，當初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跟我離婚？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你他媽還敢給別的男人生……”
姜紅本是不想說小寶身世的，可焦明永遠不覺得自己有錯，永遠把錯怪在她身上，可他怎麽不想想當初她為什麽嫁給他？
要不是愛他，為什麽嫁給他？
要不是愛他，他以為她不想離婚嗎？
她氣得再也沒心情想別的，直接就道：“不是你兒子怎麽了，反正是你老焦家的種，都姓焦不就行了？！”
老焦家的種，但卻不是他兒子……
焦明扭頭看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焦偉，頓時如遭雷劈。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焦偉是他親弟弟，可卻跟姜紅一起合謀殺他，這是沒道理的事。可要是小寶是焦偉的兒子，姜紅又跟他有一腿……為了兒子和女人，焦偉就有動機了。
焦明冷靜的分析著，可頭卻越來越熱，然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咚”地一聲悶響，他摔在了地上。
屋裏的三人都被嚇著了，薛玲麗最先反應過來，她一下子跳起指著焦明道：“這跟我無關，我也什麽都沒看見，我我，我走了！”
她說著就想走，焦偉卻忙站起攔住了她。
薛玲麗緊張道：“你幹什麽，他，他還有兩個朋友在下面呢，你可別亂來！”
焦偉只是下意識行為，聽了這話忙就看向了姜紅。
“讓她走吧。”姜紅說道，爬起來慢慢靠近焦明，探了焦明的呼吸，才長出一口氣坐回了地上，“沒事，還有氣呢。”
焦偉這才放走薛玲麗，又拿了焦明手機，用焦明指紋解鎖後，給他兩個朋友發了短信。
得到朋友說離開的回覆後，他身體也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怎麽辦？”
姜紅看著不省人事的焦明，之前能狠下心殺了他，可現在卻有點下不去手了。當然，之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誤會焦明是酒駕出的事，可是現在如果再想做什麽，薛玲麗不說焦明的兩個朋友只怕也會報警。
“等他醒了，我跟他離婚，小寶在我朋友那很安全，等離婚後我去找就好。”
焦偉面上露了急色：“那，那我呢？”
即便是按著原本的打算，他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再說，姜紅垂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情緒。她跟焦偉只是一次意外，她心裏根本就從來沒喜歡過他，後來一直保持關系，無非想的是報覆焦明罷了。
到了現在，對焦明她早就死心了，對焦偉，她也不想再有牽扯。
想著這些她突然有點茫然，突然有點不理解自己，她為什麽會蹉跎到現在，為什麽沒在十年前就跟焦明離婚？他能在她大著肚子的情況下出軌，這就足以證明他不是良人，她要是當初就離婚，現在應該也已經另嫁好男人，有家有子了吧？
她低聲道：“我們，就等我離婚以後再說。”
焦偉沒聽出不對勁，再說姜紅說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說什麽答應了。
焦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依然頭疼得厲害，可是想起，卻發現手和腳都被綁住了。他這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他親弟弟和老婆合謀殺他，他一直疼愛的兒子卻是他親弟弟和他老婆生的！
焦明氣得臉通紅，正要開口叫喊，旁邊響起了姜紅的聲音。
“你醒了。”她聲音輕柔，就像從前無數個早上時一樣。
焦明心裏卻湧上了恐懼。
這娘們綁起他，不會是要殺了他吧？
姜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輕輕笑了下：“是順順利利跟我離婚，還是咱倆一起死，焦明，你選一個吧！”
焦明都不樂意。
給他戴綠帽子讓他喜當爹，一句離婚就行了？
至於死，更是做夢！
他張了嘴正要說話，卻突然感覺到脖頸裏有冰涼的觸感，而姜紅也已經起身靠在了床邊：“好好說話，不然我就當你選擇後者了。”
焦明哪裏還敢說話，可到底氣不過，因此幹脆閉嘴不吭聲了。
看著男人如此，姜紅心裏毫無波動。
沒有愛，連恨也沒有了。
可是她的聲音卻更冷了：“跟我離婚，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如果你不同意，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殺了你。可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而我殺了你卻不用怕，小寶那有你弟弟在呢。”
“姜紅！”焦明到底忍不住，惡狠狠喊出了聲，可同時因為他的激動，脖頸也被劃破了。
姜紅並沒有收回刀，反而將刀更往深處送了點：“你要是不肯選，那我就幫你了。”
焦明簡直要瘋了。
明明犯錯的是姜紅，為什麽姜紅還要對他這麽狠？
可刀就在脖頸裏，只要姜紅一用力，他就沒命了！他知道姜紅狠心，到底不敢再扛：“好！離婚！離了婚我看你能過上什麽好日子！”
姜紅手一松，拿了刀低聲道：“再不好，也比這十年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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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明到底和姜紅離了婚，而不等他想到什麽對付姜紅的辦法，姜紅就帶著小寶消失了。焦明知道這事甚至還是焦偉慌慌張張上門，問他到底把姜紅和小寶藏哪裏了才知道的。
至於後來他會如何，餘瑤就懶得再去看了。
還是那句話，焦明有罪，罪過還極大，可姜紅……女人啊，不靠那個男人的時候，明明自己可以過得更好，為什麽就不懂得及時止損，反倒是最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呢？
不過這也就是姜紅夠狠，如果換做其他女人，只怕最後真會被焦明收拾的很慘。
餘瑤通過這事感觸有些多，同時也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戴綠帽子是男人都受不了的，而喜當爹則會讓男人更痛苦。她手上有了潘佳穎的證據，接下來就是去找餘江山了，這兩人的性格和焦明姜紅不同，結果很值得她期待了。
她把這個打算告訴了周衍。
周衍並不知道餘瑤悄悄去見了潘佳穎，知道這事兒很吃驚，只不過關註點卻似乎有些歪：“你說你去見了潘佳穎？一個人？”
“是啊，我在她屋裏放了竊聽器，我給你聽證據！”餘瑤得意又驕傲，立刻就要打開包。
周衍卻一把按住她的包：“你一個人，就不怕再出意外？”
餘瑤手停下，看著周衍已經沈下去的臉色，底氣有些不足了：“她一個女人……”
還不知道誰怕誰呢！
可這話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周衍臉色已經更難看了。
周衍道：“你在餘江山手裏吃的虧還不夠？她一個女人怎麽了，她心思有多歹毒你也是知道的，你不是說了她還派人想來害過你？要是你去了，她當面對你下手怎麽辦？要是再跟上次一樣，你以為你還能有好運氣再活一次？”
餘瑤還是第一次被周衍用這樣的語氣接連教訓著，他似乎真的氣壞了，幾次她想開口他都沒給機會。最後看著他那張越來越冷的臉，餘瑤明明知道他是為了他好，可還是被訓的委屈了起來。
她也不敢辯駁，只能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點了點頭。
周衍的確生氣，可比氣更多的，卻是害怕，上次那樣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發生一次了。見餘瑤不敢反駁，乖巧的點頭認錯，他也不能真氣得打她一頓，只好氣悶的朝她伸了手：“不是有證據？拿來，我聽聽。”
先是聽到潘佳穎和陳於奇的交談。
周衍臉色冷著，心裏雖然有惱火，但面色卻很平靜。
可緊跟著……先是一聲潘佳穎的尖叫，再來就是兩人同時倒下的聲音。餘瑤已經聽過幾次這段了，自然知道接下來是怎麽回事，可看周衍臉色難看，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而周衍即便是個大男人，可到底對於這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先開始是納悶的挑了挑眉，直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不對勁時，才徹底明白過來。
誰知道陳於奇在幹那事的時候還要說話，他喘著氣問潘佳穎：“說，是我厲害還是餘江山厲害？”
周衍的臉早就憋紅了，可拿著餘瑤遞過去的手機，想去按暫停的時候手下卻一打滑，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但地上鋪了地毯，並不影響潘佳穎聲音嬌嬌嬈嬈的傳出來：“當……當然是你……你最厲害~”
他忙不疊起身去撿手機。
餘瑤也早已面紅耳赤，速度比他快一步的拿了手機，點了暫停。
聲音停止了，周衍卻同時握住餘瑤的手，然後忙得松手後退，想坐往椅子上呢，竟是太過緊張撞到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餘瑤先是錯愕，跟著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我扶你起來。”她上前一步，朝周衍伸出手。
周衍臉漲得通紅，再板著臉也一點駭人的氣勢都沒有，最後實在無奈，只能拍開餘瑤的手，自個兒慢吞吞爬了起來。
餘瑤看他狼狽的模樣，收回手，繼續悶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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