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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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瘋狂
劉尚書已經嘆氣：“想來，你已經猜到了？”周勤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在一邊的樊棟不由局促起來，對劉尚書道：“叔祖，這都是我……”
劉尚書擺了擺手，示意樊棟不要說話，樊棟重新坐好，劉尚書已經輕嘆：“說來，都是我劉家的家教不夠好的緣故。也難怪你，罷了，我劉家的女兒如此對你，我怎還能把孫女許配給你？”
這是劉尚書頭一次對樊棟點明，樊棟急忙站起身：“叔祖，只不過我是高攀不上，並不是……”
樊棟說話時候看見劉尚書的眼，樊棟覺得口中頓時再說不出什麽，只把頭微微一低。劉尚書已經道：“前因後果我已經猜著了，勤兒，今兒晚了，等明兒一早，你就回侯府去，再好好地勸勸你娘。”周勤忙站起身應是。
劉尚書又看向樊棟：“我很看重你，此刻也不例外，你是個好孩子，和勤兒也好，還有我府上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也罷，來往的好，我很歡喜。以後，心中休要有什麽芥蒂。”樊棟忙對劉尚書深深一揖，恭敬應是。
劉尚書長嘆一聲：“這也怪我，怪我，你們都下去吧。”
周勤和樊棟見劉尚書這副模樣，不由有些擔心地互看一眼，並沒下去，劉尚書已經擺手，兩人這才重新對劉尚書行禮退下。
等走出書房，周勤就對樊棟迫不及待地道：“樊家哥哥，我怎麽覺得，外叔祖今兒的話中，含有深深的挫敗？”
樊棟思索了一會兒，想要用最合適的語言和周勤說話，周勤已經嘆氣：“哎，我明白了，樊家哥哥，其實我，很難受。”樊棟比周勤經歷了些人情世故，當然也曉得周勤因何難受，伸手輕輕地拍下他的肩膀。
周勤擡頭時候，眼圈已經微紅，樊棟見周勤這副模樣，心裏也不好受起來，對周勤道：“說起來，我想，只怕是緣法，姐姐和你母親，只怕是沒有緣法的，所以你母親才百般看我姐姐不順眼，甚至遷怒於我。”
不是，周勤重重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氣：“我也沒想到母親會如此執迷不悟，樊家哥哥，你到了此刻，可會怪我？”
樊棟搖頭：“不會怪你，我怎會怪你呢？你是個多麽好的人。況且，你還是姐姐的小叔子呢。”
提到月蘭，周勤也笑了笑，接著周勤嘆氣：“母親她，還是嫂嫂的婆婆呢，然而一點長輩樣子都沒有了。樊家哥哥，我已經難受很久了，原本還以為，母親只不過對大哥不滿，誰知竟連累到了你，樊家哥哥，母親竟是絲毫沒有顧忌過我。”
周勤聲音中含著的傷心讓樊棟的心也不由一酸，然而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重重地拍著周勤的肩膀，仿佛這樣，才可以安慰周勤。
周勤這一晚和樊棟講了半夜的話，快到天明時候兩人才各自打了個盹，等到樊棟醒的時候，對面**的周勤已經不見了。樊棟還在床
上坐著發楞時候，劉家的小廝已經端著洗臉水進來，看見樊棟在發楞就笑著道：“表少爺早就起了，還說讓我麽別驚動樊小爺您，還說，他回侯府去探我們姑太太呢。”
想來周勤這一大早就離開，也是為了說服周夫人吧，想著昨晚周勤對自己說的話，樊棟心中越發沈甸甸起來，周夫人的自以為是，不曉得傷了多少人的心啊。
周夫人早早醒來，正打算命人再去劉府把周勤給叫回來，丫鬟就滿面堆笑地走進來：“夫人，二爺回來了。”
張三家的正好走進門，聽到這話就對周夫人笑著道：“夫人，就說二爺終究心中還是想著夫人的，這麽一大早就回來了。”
“快，快去廚房，吩咐他們準備一些勤兒愛吃的小菜，趕緊送來。”丫鬟急忙應是，掀起簾子走出去吩咐，丫鬟剛走出門，周勤就走進院子，聽到丫鬟在那傳周夫人的話，周勤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就繼續往門裏走。
周夫人擁被坐在**，對周勤笑著道：“昨兒你為何不回來？勤兒，娘想和你說說話。”
“娘對兒子的關心，兒子一直曉得。”周勤行禮後站起身，對周夫人開口就來了這麽一句，周夫人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了：“就曉得我的勤兒，一直惦記著娘呢。你坐下吧。勤兒，娘對你，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周勤依言坐下，看著周夫人，周夫人面色微微有些憔悴，周勤看的也有些不忍，然而還是問出來：“娘對兒子的好，也包括要傷害兒子的兄長、嫂子、好友嗎？”周夫人面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起來，看著兒子久久不語，張三家的也沒想到周勤會這樣說話，想上前勸卻又不曉得該怎樣勸。這時丫鬟端著早飯上來，張三家的急忙和丫鬟布設好碗筷，端著粥送到周夫人和周勤面前：“夫人不如和二爺用了早飯，再一起說話，可好？”
“不好。”周勤已經搖頭，對周夫人道：“若沒有對娘說出兒子的心裏話，兒子寢食難安。娘，您對兒子的疼愛，兒子一直記得的。”
“我沒想到，你骨子裏，竟是一個……一個……”周夫人氣的只喘氣，可還是不忍心把不孝子三個字說出來，倒是周勤已經笑了：“娘想說兒子不孝嗎？娘，您可曾想過，您竭力為兒子所做的那些謀劃，兒子全不需要。您可曾想過，您竭力想要給兒子的，去傷害了兒子的……”
“住口！”周夫人伸出手一揚，張三家手上端著的粥碗和小菜就全飛出去，周夫人的背挺直看著周勤冷笑：“我只生了你一個兒子，哪裏來的哥哥姐姐，至於好友，更是五倫之外。”
“娘！”周勤沒想到周夫人竟這樣固執，痛苦地叫了一聲才低低地道：“繼母如母，您就算沒了，哥哥嫂嫂姐姐也要為您服喪，他們怎不是兒子的至親？娘，兒不能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周夫人揚起巴掌，周勤已經直直
地跪下，擡頭看著周夫人。周夫人看著周勤那張和自己有些相像的臉，那巴掌終於沒有落在周勤的臉上，而是輕輕地落在自己臉上：“是我不好，我自己生的兒子，不向著我，反而向著外人。”
“娘，哥哥姐姐，怎麽會是外人？還有祖母，還有父親，他們怎麽也是外人？”周勤的聲音中滿含苦痛，無奈周夫人已經聽不進去，她只固執地看著周勤：“你方才說，你不能只知有母，不知有父。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父母都是一樣的，你也不能只孝父親，不記得母親。”
“娘，娘！”周勤對著周夫人連連磕頭下去，聲音中的苦痛越來越濃，然而這打動不了周夫人，她滿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的兒子不肯聽自己的話，自己的兒子不向著自己，反而要向著他的哥哥姐姐，那兩個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的兒子啊，自己含辛茹苦地生下他，想要給他這世上最好的，可是他回報自己的是什麽？到底是什麽？
周夫人眼中的淚流下，周勤擡頭看見，越發難過地道：“娘想要兒子做什麽？”
“我要你，成為定北侯，成為這侯府主人，如此，方不辜負我。”周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勤，滿心盼望著周勤點頭，周勤的頭緩緩搖動：“母親，本朝爵位承襲，以嫡，以長。大哥既嫡且長，這個侯位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如果他沒有兒子，如果……”周夫人眼中現出瘋狂神色，周勤雖然知道自己母親心中的打算，還是被周夫人眼中的瘋狂神色嚇了一跳，這樣的瘋狂神色，完全和記憶中的母親不一樣。難道說這世上真有惡鬼，對周夫人附體？才讓自己的母親變得不像自己的母親？
周勤對周夫人搖頭：“母親，不能的，兒子不能這樣做。母親，大哥還在邊關，他還在拼殺，母親縱然對他沒有一絲疼愛，為何連常人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了？”周夫人聽到周勤這樣的質問，這一次，巴掌終於重重地落在周勤臉上，周勤沒有閃避，周夫人看著兒子臉上清晰地五個指印，對張三家的道：“你，去把書房的院子收拾起來，讓二爺進去裏面讀書，一應飲食衣物，都我親自料理，沒有我的允許，二爺不得出院門半步。”
“夫人！”張三家的驚呼一聲，周夫人的手垂下：“快去，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二爺也不得會客，包括我娘家的人。”
張三家的曉得這個命令沒有可以駁一駁的可能，只有輕聲應是，悄悄地退出屋子。周勤沒想到周夫人竟這樣做，對周夫人驚訝地道：“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對兒子。”
“我要你看到，看到我把你拱上定北侯位的時候。我要你知道，你的母親，不會對你不好。”周夫人這樣的瘋狂，是周勤沒想到的，周勤下意識地想站起身往外跑，周夫人早已讓丫鬟把門關上。
周勤看著周夫人：“娘，娘，娘，您不能這樣對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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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尚書已經嘆氣：“想來，你已經猜到了？”周勤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在一邊的樊棟不由局促起來，對劉尚書道：“叔祖，這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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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劉尚書頭一次對樊棟點明，樊棟急忙站起身：“叔祖，只不過我是高攀不上，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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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尚書又看向樊棟：“我很看重你，此刻也不例外，你是個好孩子，和勤兒也好，還有我府上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也罷，來往的好，我很歡喜。以後，心中休要有什麽芥蒂。”樊棟忙對劉尚書深深一揖，恭敬應是。
劉尚書長嘆一聲：“這也怪我，怪我，你們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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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出書房，周勤就對樊棟迫不及待地道：“樊家哥哥，我怎麽覺得，外叔祖今兒的話中，含有深深的挫敗？”
樊棟思索了一會兒，想要用最合適的語言和周勤說話，周勤已經嘆氣：“哎，我明白了，樊家哥哥，其實我，很難受。”樊棟比周勤經歷了些人情世故，當然也曉得周勤因何難受，伸手輕輕地拍下他的肩膀。
周勤擡頭時候，眼圈已經微紅，樊棟見周勤這副模樣，心裏也不好受起來，對周勤道：“說起來，我想，只怕是緣法，姐姐和你母親，只怕是沒有緣法的，所以你母親才百般看我姐姐不順眼，甚至遷怒於我。”
不是，周勤重重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氣：“我也沒想到母親會如此執迷不悟，樊家哥哥，你到了此刻，可會怪我？”
樊棟搖頭：“不會怪你，我怎會怪你呢？你是個多麽好的人。況且，你還是姐姐的小叔子呢。”
提到月蘭，周勤也笑了笑，接著周勤嘆氣：“母親她，還是嫂嫂的婆婆呢，然而一點長輩樣子都沒有了。樊家哥哥，我已經難受很久了，原本還以為，母親只不過對大哥不滿，誰知竟連累到了你，樊家哥哥，母親竟是絲毫沒有顧忌過我。”
周勤聲音中含著的傷心讓樊棟的心也不由一酸，然而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重重地拍著周勤的肩膀，仿佛這樣，才可以安慰周勤。
周勤這一晚和樊棟講了半夜的話，快到天明時候兩人才各自打了個盹，等到樊棟醒的時候，對面**的周勤已經不見了。樊棟還在床
上坐著發楞時候，劉家的小廝已經端著洗臉水進來，看見樊棟在發楞就笑著道：“表少爺早就起了，還說讓我麽別驚動樊小爺您，還說，他回侯府去探我們姑太太呢。”
想來周勤這一大早就離開，也是為了說服周夫人吧，想著昨晚周勤對自己說的話，樊棟心中越發沈甸甸起來，周夫人的自以為是，不曉得傷了多少人的心啊。
周夫人早早醒來，正打算命人再去劉府把周勤給叫回來，丫鬟就滿面堆笑地走進來：“夫人，二爺回來了。”
張三家的正好走進門，聽到這話就對周夫人笑著道：“夫人，就說二爺終究心中還是想著夫人的，這麽一大早就回來了。”
“快，快去廚房，吩咐他們準備一些勤兒愛吃的小菜，趕緊送來。”丫鬟急忙應是，掀起簾子走出去吩咐，丫鬟剛走出門，周勤就走進院子，聽到丫鬟在那傳周夫人的話，周勤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就繼續往門裏走。
周夫人擁被坐在**，對周勤笑著道：“昨兒你為何不回來？勤兒，娘想和你說說話。”
“娘對兒子的關心，兒子一直曉得。”周勤行禮後站起身，對周夫人開口就來了這麽一句，周夫人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了：“就曉得我的勤兒，一直惦記著娘呢。你坐下吧。勤兒，娘對你，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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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周勤已經搖頭，對周夫人道：“若沒有對娘說出兒子的心裏話，兒子寢食難安。娘，您對兒子的疼愛，兒子一直記得的。”
“我沒想到，你骨子裏，竟是一個……一個……”周夫人氣的只喘氣，可還是不忍心把不孝子三個字說出來，倒是周勤已經笑了：“娘想說兒子不孝嗎？娘，您可曾想過，您竭力為兒子所做的那些謀劃，兒子全不需要。您可曾想過，您竭力想要給兒子的，去傷害了兒子的……”
“住口！”周夫人伸出手一揚，張三家手上端著的粥碗和小菜就全飛出去，周夫人的背挺直看著周勤冷笑：“我只生了你一個兒子，哪裏來的哥哥姐姐，至於好友，更是五倫之外。”
“娘！”周勤沒想到周夫人竟這樣固執，痛苦地叫了一聲才低低地道：“繼母如母，您就算沒了，哥哥嫂嫂姐姐也要為您服喪，他們怎不是兒子的至親？娘，兒不能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周夫人揚起巴掌，周勤已經直直
地跪下，擡頭看著周夫人。周夫人看著周勤那張和自己有些相像的臉，那巴掌終於沒有落在周勤的臉上，而是輕輕地落在自己臉上：“是我不好，我自己生的兒子，不向著我，反而向著外人。”
“娘，哥哥姐姐，怎麽會是外人？還有祖母，還有父親，他們怎麽也是外人？”周勤的聲音中滿含苦痛，無奈周夫人已經聽不進去，她只固執地看著周勤：“你方才說，你不能只知有母，不知有父。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父母都是一樣的，你也不能只孝父親，不記得母親。”
“娘，娘！”周勤對著周夫人連連磕頭下去，聲音中的苦痛越來越濃，然而這打動不了周夫人，她滿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的兒子不肯聽自己的話，自己的兒子不向著自己，反而要向著他的哥哥姐姐，那兩個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的兒子啊，自己含辛茹苦地生下他，想要給他這世上最好的，可是他回報自己的是什麽？到底是什麽？
周夫人眼中的淚流下，周勤擡頭看見，越發難過地道：“娘想要兒子做什麽？”
“我要你，成為定北侯，成為這侯府主人，如此，方不辜負我。”周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勤，滿心盼望著周勤點頭，周勤的頭緩緩搖動：“母親，本朝爵位承襲，以嫡，以長。大哥既嫡且長，這個侯位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如果他沒有兒子，如果……”周夫人眼中現出瘋狂神色，周勤雖然知道自己母親心中的打算，還是被周夫人眼中的瘋狂神色嚇了一跳，這樣的瘋狂神色，完全和記憶中的母親不一樣。難道說這世上真有惡鬼，對周夫人附體？才讓自己的母親變得不像自己的母親？
周勤對周夫人搖頭：“母親，不能的，兒子不能這樣做。母親，大哥還在邊關，他還在拼殺，母親縱然對他沒有一絲疼愛，為何連常人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了？”周夫人聽到周勤這樣的質問，這一次，巴掌終於重重地落在周勤臉上，周勤沒有閃避，周夫人看著兒子臉上清晰地五個指印，對張三家的道：“你，去把書房的院子收拾起來，讓二爺進去裏面讀書，一應飲食衣物，都我親自料理，沒有我的允許，二爺不得出院門半步。”
“夫人！”張三家的驚呼一聲，周夫人的手垂下：“快去，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二爺也不得會客，包括我娘家的人。”
張三家的曉得這個命令沒有可以駁一駁的可能，只有輕聲應是，悄悄地退出屋子。周勤沒想到周夫人竟這樣做，對周夫人驚訝地道：“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對兒子。”
“我要你看到，看到我把你拱上定北侯位的時候。我要你知道，你的母親，不會對你不好。”周夫人這樣的瘋狂，是周勤沒想到的，周勤下意識地想站起身往外跑，周夫人早已讓丫鬟把門關上。
周勤看著周夫人：“娘，娘，娘，您不能這樣對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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