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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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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殿裏,正執筆的皇上忽然問道:“人送過去了?”

王俟精神一振,馬上反應了過來:“送過去了,昨日就送過去了,奴才是看著嬤嬤被才人娘娘接進屋的。”

覷著皇上的臉色,王俟多了一句嘴道:“就是娘娘腿不利索,一下子太激動跪在了地上,看著磕得不清。”

厲雲從案面上擡頭向王俟看去,王俟馬上低垂著頭感受著皇上頗有壓迫感的目光。就聽皇上道:“你不是前些日子剛把她的不軌之心告之了朕,朕還以為你的忠心只是對朕呢。”

王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奴才對聖上的忠心日月可鑒,奴才第一忠心的絕對是聖上。”

厲雲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問:“那第二忠心的是誰?”

王俟明白,最保險的回答是只忠於皇上,但他還是決定冒次險,他道:“第二忠心的是才人娘娘。”

這回答出乎厲雲意料,但聽後竟覺中聽。他道:“好,記住你說的。”

王俟知道他賭贏了,且不說千裏迢迢地把已成為信王之妻的人弄回來,弄回來的方式還是以犧牲信城主力暗哨為價代,就是人弄回來後,他觀察著皇上的作為,這位才人娘娘可是被皇上放在了心裏。

明明昨日一回來就叫了禦醫弄了頂級好藥備著,只等著縛寶宮的宮人去求藥就給供上,這還不算,還一會兒一詢問有沒有人去取藥。

可在王俟看來,皇上真是功夫用錯了地方,表面冷漠只在背後做動作,那誰能知道誰能領情啊。

之後禦殿內,皇上一直在批批改改,等一切政務結束後,皇上的時間也就閑暇了下來。想到剛才王俟所說,黃凝那腿好像受傷不輕,他是知道這人的,嬌氣的很。

當年在厲府成親之初,雖說對待長輩與自己並無嬌縱的言行,但他還是感覺地出來,她本質上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嬌嬌小姐。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怕疼吃不得苦的,昨日也竟能撐著不向他求助,甚至如果她拿那個可憐的樣子擡頭與他對視一眼,自己都會心軟。

可她沒有,她與他賭氣,打量他不知道呢,她一直端的是暗戳戳地與他對抗,用消極的生活態度來讓他也不痛快。

厲雲坐在案前,早就擱了筆,心潮一時一變左右互搏。最終他起身道:“擺駕縛寶宮。”

王俟馬上領旨遵命。

一聲“皇上駕到”,先是縛寶宮的宮人接駕。然後以主殿的崔貴儀為首,諾美人與凝才人跟隨她後,跪地接駕。

“都起吧。”皇上叫了起,眾人平身。

皇上:“都換好了嗎?”

崔鳳閣這裏位份最大,該當是她回話:“換好了,臣妾居主殿,諾美人居右殿,凝才人居左偏殿。”

皇上點頭,然後朝著右殿而去。崔鳳閣自是知道皇上無論是來看誰的,也不可能是來看她的。她待皇上與阿諾進了殿後,看了一眼黃凝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嬤嬤扶著黃凝回了左殿,她的腿走起路來還是瘸拐,不大利索的。秦嬤嬤見黃凝一臉冷漠,只在剛聽到皇上來了時臉色變換了一下,自然不是驚喜,倒是更貼近驚嚇。

雖後面出來迎駕時,臉色已恢覆如常,但秦嬤嬤感受著主子扶著自己手臂的力道,還是知道主子緊張了。在看到皇上去了諾美人那裏,她又明顯地放松了下來。

秦嬤嬤心疼主子,這樣膽戰心驚地過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昨日進宮,一路上聽那個王公公所言,都是宮中老人,話不用說太明她就能聽懂。

王公公是把皇上對自家主子的情意透露給了她,可她就算是知道也沒辦法啊,她試圖勸了,可主子完全聽不進去。那她也沒招了,只能盡力看顧著主子,讓她在生活上至少順心些,畢竟她作為從主子小時就跟在身邊的老奴,對她的習慣喜好還是了解的。

縛寶宮右殿裏,皇上坐著諾美人跪著。皇上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在問凝才人的情況,阿諾一一詳細答了,並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如何忠心地一直等在皇後殿外,以及原想背人回來,但怕再壞了規矩惹來新的懲罰才作罷,改成一路攙扶著才人娘娘,一小步一小步挪回來的這些事,都稟與了皇上聽。

皇上問完也聽她說完後,開始垂坐不語。諾美人還跪在地上,也不敢驚擾到皇上。

許久,皇上道:“換杯茶。”

諾美人這才得已起身,親自把茶水換了。然後又聽皇上說:“不用管我,你退下吧。”

諾美人帶著她的人退到後室,把前室留給皇上與皇上帶來的宮人。

王俟貼身伺候著,見皇上一人端坐,那杯剛換上來的茶沒有動一口,整個人沈沈地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麽。

皇上就這麽坐了一個時辰,然後起身要離去,諾美人趕緊到前面來恭送,就聽皇上臨走時道:“你們這縛寶宮都不串門的嗎?坐了這麽半天,連個客都沒有上門來。”

丟下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皇上走了。別人可能聽不出來,王俟與阿諾卻都是明白的。皇上這是來看誰的,一目了然,可兩個人不知怎麽杠上了,皇上抹不開面子,借著來看諾美人的引子,本想是給住在左偏殿之人機會,卻不想枯坐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見到人主動過來。

王俟覺得自己昨天與那秦嬤嬤說得很清楚了,怎麽不見動作呢?阿諾則是把此事記在心下,有必要時要推波助瀾,幫皇上達成他的目的。

皇上步子邁得大,王俟一時都有點跟不上,好不容易跟上了,他在後面小心地說:“皇上事忙,也不用親自往這邊跑,可以召娘娘們過去禦殿的。”

厲雲忽然停下,瞪了王俟一眼,王俟自知最近摸對了幾回皇上的脾氣,有點飄了,馬上閉上了嘴。

這不算完,皇上陰沈地道:“自己掌嘴。”

王俟馬上招呼著其他宮人跟上皇上,自己則是跪在原地開始自抽耳光。一聲聲地很是下了力氣,清脆又響亮,直到皇上一行早就不見了身影,王俟才住了手。

皇上氣頭上還算留情,沒說具體要打多少下,也沒讓人留下監督,所以人走後,他就可以自行住手了。

厲雲還是烏雲罩頂的走著,他當然知道他可以把人召到禦殿,也可以直接上她屋去,哪樣旨意她都得聽著,老實的接著受著,但這樣不夠。

心裏總覺欠了點什麽,不能被滿足,隨著她回來,他重新占有了她後,這種不滿足,這種心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國之君哪怕坐擁萬裏江山,享無邊權力,到頭來厲雲發現,能填滿他內心的,能真正帶給他安心與舒心的,竟還是他與黃凝最初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離得越遠,他記憶反而越來越清晰,哪怕是黃凝逃跑前給他造的假的回到起點的日子,他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甘之如飴。

一味強迫,拿勢、拿她軟肋壓人,厲雲已經不能被滿足,得不到真正的快樂了。

他要她心裏有他,要她回頭,要她把對安信這一年的種種都用到他的身上。厲雲不覺得這有什麽難辦的,她能愛上他一回,就一定還會再愛上他。

黃家倒臺她如果明白事理就會知道,那不是他一人可以挽回的,就算現在時光倒流,他在對待黃家之事上改變立場,黃家的結局也不會比現在好上多好,再說他不是給黃家留了一個獨苗嗎。

至於他與她之間,當初他是抱著目的騙了她,可最終她還不是征服了他,讓他沈淪了下去。難道愛得比她遲了一步,就今生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偏要賭這口氣,他不去找她,不去理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忍了多久。反正他身為皇上,身為她的主子,總是有辦法讓她屈服的。

沒有讓厲雲等太久,當初修改的平反聖旨終於起了作用。只是厲雲沒有想到,此事還與皇後有關。

厲雲在聖旨中修改了赦免黃家三子黃至禮這條,對這個本該早就死在刀下之人支字未提,只給了黃老將軍及其他二子平反。

這個他特意留下的隱患,沒想到是借由皇後弟弟捅出來的。

原來,皇後胞弟趙玉娶寡婦之事生了變,寡婦不是真寡婦,而對方要告他侵占□□。趙玉一時年輕氣盛,覺自己被人騙了,一時手重失算把人打死了。

這下假寡婦變成了真寡婦,可苦主家不樂意了,堅決要往上告。於是這事成了大歷建朝之初第一樁涉及皇家的案子。多少人看著呢,自然上達了天庭,鬧到了皇上這裏。

有人為趙玉辯解,說是死者先動手的,還提出死者與他那婆娘是慣騙,這次本來就是瞅準新朝新貴家的小公子下手,想撈票大的。不想小公子純良,真拿此騙子當了愛人,這才被坑的這樣慘。

說這話之人還說:“此風不可長,如果讓他們得了逞,人人都會起歹心,新貴們又做錯了什麽,為新朝兢兢業業,最後換來有心之人的覬覦,當真是寒人心啊。”

當然也有想趁機把矛頭轉向趙家、轉向皇後的,這事要是鬧大了,說不定皇後的位子都要不保,反正不管結果怎樣,鬧一鬧總是好的,萬一成了呢。

一時殿前吵亂了。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同有女兒在朝為妃的吳總兵,卻是站在了趙得榮大人一邊。

吵著吵著,吳總兵一句話冒了出來:“娘娘們的家人當然不能與別人相比,就說新封才人的幼弟,本該行斬之人,不也現在活的好好的。當年還是聖上監斬的,有人都蒙騙到了聖上面前,雖現在聖上仁慈,看在老將軍以往的功勳上,平了黃家的反,但當時,有人換下了黃家幼子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欺騙了現在的聖上,如果要論罪責大小,黃家三子的罪可比趙家公子的大多了。”

下面馬上就有人附和,一時爭吵的方向變了,黃家三子該不該也被追究責任,馬上逮起入獄成了重點。

大殿上穩坐的皇上一直聽著,待他們吵夠了,皇上才緩緩開口:“趙玉、黃至禮待審後再行定罪,著禦前兵馬緝拿入獄。”

一句話定了乾坤。消息很快傳到後宮,皇後與黃凝難得的感同身受,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皇後聽了細章,怪凝才人的弟弟跟著裹亂,自己弟弟犯的事怎麽能跟黃家小子可比,這下可好,讓皇上一鍋算到一塊去了,從小沒吃過苦的孩子就要下大獄了。

黃凝也同樣在分析著,小三子怎麽會跟皇後的弟弟扯到一塊去的。

得知了詳情後,黃凝深怕那些朝臣會拉著小三子共沈淪。她心裏怨怪厲雲,明明當初讓她回來前答應的好好的,黃家人平反,歸還將軍府,小三子可以入仕,現在平反是平反了,將軍府裏母親她們也回了偏殿暫居,直到主屋都修好後就可以搬過去,再裝偏殿。

這些都進行的好好的,怎麽到了小三子這裏還是出了差錯。

黃凝心裏著急,已經顧不上一輩子不見厲雲才好的心理,她現在急於面聖。

秦嬤嬤看著著急上火的主子,忙勸道:“這事急不得,事得一步步做,這會兒子皇後肯定也著急呢,也想著面聖呢。咱們還是按規矩來,先派人過去請奏吧。”

那是自然,皇上豈可是後宮嬪妃們想見就能見的。黃凝不放心芽喜溪福,讓秦嬤嬤親自去殿前走一趟。秦嬤嬤沒耽擱,離了縛寶宮往禦殿去了。

等了一會兒,終於見到了王俟公公,秦嬤嬤心下松了一口氣,好在是見著了他本人,秦嬤嬤有想過,如果今日見不到王公公,那這事就有點麻煩了。

王俟按例正常詢問嬤嬤來此何事。秦嬤嬤道:“公公肯定知道,為了我黃家小少爺的事。”

王俟點頭:“消息倒是傳得快,這才下朝多久呀。這事我是知道的,皇後剛也親自來了,皇上連見都沒見,人這才剛走。您這會兒也一樣,我就是稟了,皇上也不可能給您旨意的。說句實在話,我看皇上的意思,就是凝才人親自跑這一趟,皇上也不會在第一次就松口的。”

這話說得玄秒,何謂不會在第一次松口?難不成多求幾次就能成了?

秦嬤嬤這還私下咂摸呢,王俟悄聲道:“聖上心裏賭了一口氣,哪那麽輕松就釋了,您還得讓凝才人多從皇上的角度想一想,當然了,做總比不做肯定是要強的,雖跑一趟可能不會有什麽結果,但是不跑......”

秦嬤嬤見對方說到了這個份上,幹脆直接問:“還有勞王公公指點,這不都是為了主子們嘛。”

王俟嘆氣一口,“唉!可不,主子們舒心了咱們也就舒心了,得了,我就是一說您就是一聽。咱們不能指揮著主子做事不是,對不對的你包含。”

“喛。”秦嬤嬤答應著,湊到王公公跟前,附耳聽來。

秦嬤嬤回到縛寶宮,黃凝馬上湊上來問:“怎麽樣?皇上肯給旨意嗎?”

秦嬤嬤搖頭,“皇上不曾給一字半句。”

黃凝喃喃道:“那就是不見了。”

秦嬤嬤道:“王公公的意思,還是心誠則靈,皇後都沒走程序直接去了禦殿求見,您也不能落了後面,顯得您不著急似的,自古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黃凝驚訝:“皇後未召就去了嗎?

嬤嬤點頭,黃凝感慨竟是比她還急。

黃凝為了小三子沒有什麽不能做的,那孩子以前就入過獄,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這就又要進去重溫惡夢了,黃凝只要一想起那畫面,她就受不了。如今她活著就是為了家人活,如果家人還活不好的話,那是她萬萬接受不了的。

黃凝問:“這話是王公公說的?”

秦嬤嬤點頭:“是王公公親自提點的。”

黃凝:“那還等什麽。”說著馬上出了屋,秦嬤嬤趕緊招呼著人跟上。芽喜與溪福以前都是禦前的人,秦嬤嬤想著帶著她們更好辦事一些,就把二人都帶上了。

一行幾人來到禦前,王俟沒想到這麽快人就過來了,可惜要讓她們失望了,皇上今兒是見不到的,聖上繞了那麽大一圈,才得已讓凝才人主動過來求見,怎麽也不可能輕輕揭過,就這麽把人見了的。

但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王公公恭敬地行禮於凝才人,聽了她的話後,然後表示自己馬上進去稟告。等了有一會兒,王公公才出來,他垮著個臉搖了搖頭:“皇上說不見,娘娘還是先請回吧。”

這個結果大家都知道,不過是配合著走過場,只要厲雲最後肯見她,肯放過小三子,再多的過場她都願意配合。

她謝過王公公,帶著人回去了,心裏想的是,明天再來還是下午再跑一趟。

王俟剛一進殿,就聽皇上說:“人呢?”

王俟:“走了,剛走的。”

厲雲冷笑一聲,“就這點耐性,說了不見立馬轉頭就走,皇後還知道跪外面磕頭求饒呢。”

王俟心想,那不是知道您心裏存著氣,今日是肯定不會見的,那還不走幹什麽,嘴上卻說道:“還不是因娘娘謹遵皇上令,不好多打擾皇上,說不定等皇上不忙的時候還會來求見的。”

人來的倒快,下午近黃昏時黃凝又來了。王俟通報的時候,眼見著皇上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還是沒召人進來,叫了去。

不過轉天,皇上就去了縛寶宮,如上一次一樣,他去了右殿諾美人之處。阿諾知道前朝發生了什麽,知道了黃凝急於見皇上,所以這次就是個機會。

她在皇上在她殿中休息時,悄悄出了屋到了黃凝的屋裏。黃凝正全神貫註地觀察著對面的情況,想著等皇上出來時,她就沖出去面聖。

沒想到等來的是阿諾本人。阿諾說:“娘娘還,還等什麽,皇上就在我那裏,我是借著出來拿,拿皇上愛喝的茶特意走這一趟的,茶在這兒,您端過去吧。”

黃凝手捧那茶杯,這與原先的設想不一樣,主動去見皇上時,她是有心裏準備的,但現在,她的心理準備原先只是在殿外求見,一下子變成了要與他同屋而處,黃凝怯了一下。

也只是頓了一瞬,能見到皇上,小三子的事才能解決,而且看這意思,皇上大概率是借題發揮,就為看她先低頭先主動才行此一步的。

她既無能力改變現狀,連消極抵抗都不被允許,在有所求時,就只能照著對方的劇本行事了。

黃凝端了茶去了對面,一進屋,就見厲雲閉目倚在塌上。她輕輕走過去,把手中杯放在茶幾上,躬身行禮道:“臣妾給陛下送茶水來了。”

厲雲心中一蕩,慢慢地睜開了眼。彼此一下子撞到了對方的眼中,黃凝率先躲避低下了頭,厲雲則是把她打量了一番。

從她被封領旨進宮,只在皇後殿外見了一面,還是在她低頭跪著的情況下。若論起來,今日才算是自她進宮的第一面。厲雲忽然發現,他想她了。

他語氣尚算溫和,“你怎麽進來了?”

黃凝:“諾美人去領茶,我那裏正好有好茶,就泡了一杯拿與皇上。”

“你可住得習慣?”

兩人像拉家常一樣,黃凝道:“習慣。”

厲雲:“秦嬤嬤可見到了?”

“見了。不過嬤嬤年歲大了,其實還是歸老更好。”

皇上的語雕忽然擡高了一格:“你的意思是,朕強迫她進宮了?”

黃凝馬上解釋:“不是,我知道來宮裏是嬤嬤自己的意思,我還沒謝過皇上讓我們主仆團聚呢。”

“給朕著履。”厲雲忽然命令道。

黃凝馬上低下身去,拿起鞋子親手給厲雲穿上。伺候好後,厲雲站了起來,“走,去你那屋瞧瞧。”

黃凝不知是該為小三子松口氣,還是該為自己提起這口氣來。

“楞著幹什麽,帶路。”語氣裏有一絲不耐。

黃凝只得在前面帶路,表面上看上去,是凝才人跑到諾美人屋中,把皇上請到了自己的殿中去。

皇上一進到屋裏,真如他所說的開始打量起屋中環境,然後就去到了內室。王俟把屋裏候著的人一個眼神就都叫了出來,只留皇上與凝才人在此,臨退到屋外時還貼心的把門帶了上。

厲雲輕松地往黃凝的塌上一躺,同時把腳伸了出來,黃凝得此信號,又把剛給他穿上的鞋再次脫下。

脫了鞋後束手站在一旁。只聽厲雲說道:“過來。”

黃凝前行了兩步,他道:“再過來一些。”

可嘴上是這麽說,其實他的耐心早已無存,在黃凝舉步的同時,厲雲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裏,兩人同時倒在了塌上。

失重的感覺令黃凝驚呼出聲,厲雲在她耳邊小聲斥道:“叫什麽叫。”

然後一個轉身,人在身下了,接著他起身,親手把她的鞋去了,然後一路向上,摸到了她膝蓋處。

他問:“疼嗎?”

不等黃凝答他,他又說:“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朕想給你自然能得著,但前提得是朕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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