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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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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清跟了一陣,在看到馬永星以及馬永星對那高大華服男子俯首的樣子,立時明白了來者何人,這是厲雲來抓姐姐回去了。

黃清的手緊緊握拳,有那麽一瞬,她猶豫了。如果姐姐回了厲家,那姐姐跟信王就再無可能......

可這念頭也只是出現了一瞬,下一秒黃清悄悄俯身,離這些人遠了一些後把信王軍中的暗號發了出去。信王雖出門在外,但信城裏兵強馬壯,得到消息的信城兵士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這裏來的。

黃清在這裏焦急等待,忽然她被吸引了目光,那個箱子被打開了,裏面果然裝的是她姐姐。

黃凝終於能大口呼吸,那箱子雖有通氣口,但還是悶憋難耐。她正想著,厲雲不是不是要全程都把她放在箱子裏時,這箱子就打開了。

箱子一開,外面的日光照下來,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一把扯下臉上的裝容。眼前人不是厲雲又是哪個,他冷冷地盯著她看,雖剛才易容時,黃凝已知此人是他,但現在看到本尊,害怕的感覺比剛才更甚。

厲雲的味道、聲音,以及容貌永遠是她所懼怕的,他出現在她的惡夢中,都是沒有臉的,哪怕是在做夢,黃凝的潛意識裏也在保護著自己,不願看到那張臉。

而現在,她避無可避,她的惡夢又回來了。

厲雲把她從箱子裏撈了出來,然後扯下了她嘴上的布條。被布條勒的紅印赫然出現在她臉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發紫。

厲雲上手摸了一下,她疼地悶哼了一聲。緊接著厲雲把捆她手的繩子也解了,黃凝不能一下子把手扳到前面來,動了幾下,血液慢慢流動開後,她的手指、手臂才能動。

也就是在手能動的同時,她忽然轉頭跑了起來。厲雲做了個禁止的手勢,手下人停了要追的動作。

厲雲恨意又起,都這時候了,她還敢跑?!

黃凝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但她本能地想離他遠點,哪怕一寸、一會兒也好,身後是過了一會兒才有的動靜,有人追了上來。

黃凝心裏一慌急,腳下不穩摔了下去,沒等起身,就被一只腳踏了上來。這一幕黃凝曾在宮中殿內幻想過,如今,倒是應了上回的念想,真的被他給踩了。

踩了她後,厲雲把她提了起來,她的頭發散了,身前都是土,不可謂不狼狽。自打黃凝被厲雲拉起來後,她跑的動力就沒了,剛才也只是被一時的沖動支撐著行了事,現在氣洩了,絕望再起,黃凝靜立著,不再有任何動作。

厲雲見她終於明白過味來,用手指著她道:“瞧瞧你現在的德性,還有沒有一點郡主的樣子,從你做出逃跑這種事來,就早就把你的臉扔到了地上,不要臉的東西。”

黃凝任他罵,一句嘴都不回,她眼前發黑,周遭一切的顏色好像在眼中褪去,開始還能聽到厲雲說什麽,被他罵不要臉,雖她不認為自己不要臉,但還是感到了羞辱,再後來她就放下了,他的話語在她耳中變成了嗡嗡聲,像蒼蠅一樣,聽不清在叫著什麽,但也揮之不去。

厲雲罵夠了,住了嘴。這才發現少了點什麽,少了她的聲音。自打見她開始,她還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打算用不說話來抵抗他?厲雲道:“不說話你以為就能逃避懲罰嗎,我倒可以給你一條路,不如好好哀求好好認錯,還能少受些苦。”

黃凝只是看著他,卻還是不開口。厲雲:“跟我犟是吧,我還不信我今天撬不開你的嘴。”

厲雲正要上手去捏黃凝的嘴,變故突生,耳聽有一群人正向他們這裏而來。厲雲第一時間拉住了黃凝,身後馬永星等人接應,一眾人重新上馬準備撤離。

黃清扔過去一把刀,刀子劃傷了厲雲那匹馬的腿。一時馬下失蹄,被阻了速度。黃清又是一聲口哨,後面的追上來的信城士兵到了跟前來,兩邊人對峙開來。

黃清在此時冒頭,厲雲看了她一眼,倒是認了出來,他低頭對著自己懷中的黃凝說:“原來是你妹妹。”

黃凝馬上緊張起來,對著黃清說:“別管我,回去。”

黃清:“姐姐莫怕,這還是信城的地盤,我們人多,他帶不走你。信王也在趕來的路上,你再忍忍。”

厲雲:“帶不走嗎?那就試試。”說著率先發動了攻擊。

得到黃清的暗號後,來的兵士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所以來的人雖比厲雲的人多了一倍不止,但並沒到可以圍住他們的程度。

加上厲雲及他帶來的人身手都是一流,一時還真阻不了他們。

黃清心急,沖到了第一線。黃凝一時在厲雲的刀劍下,時常本能地閉上眼睛,但看到黃清後,她就忘了恐懼,忘了躲避,而是全神貫註地盯著。

在厲雲一刀要向黃清砍去時,黃凝沒有猶豫,把手伸了出去。黃清與厲雲都是大驚,厲雲硬生生收回手中的刀,嘴上罵道:“找死!”

但他罵完卻不再與黃清纏鬥,一行人突出重圍,開始向外飛奔,身後信城的士兵與黃清在追。

眼見著追了半日,天色要暗了下來。黃清心中著急,再這樣下去,恐被他們逃脫。就在她著急的時候,援兵到了,同時來的還有信王。

原來,信王得到信後,飛奔回來,同時發了調兵令,竟是帶著大隊人馬而來。這些人馬就算厲雲的人再本事,光是人海戰術,也能把他們淹沒了去。

黃清看到此,徹底放下心來,只要厲雲不狗急跳墻傷害姐姐,姐姐就算是得救了,一定不會再有被帶走的可能。

信王得了消息後,心急如焚,一路沒有休息就調了兵一路追到了這裏。他當然會急,如果再晚一步,讓厲雲出了這個山坳,那他就算帶的人再多,也恐怕束手無策。

山坳那邊不是他勢力範圍,而厲雲卻可能在下縣調到更多的兵,如果真讓他跑了出去,再想救人就幾乎沒可能了。萬幸,他及時趕到了。

厲雲看著對面趕來的信王,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黃凝的反應。只見她,眼中不再是剛才的死寂,像是忽然染了光一樣,明亮了起來。

厲雲不自覺地手中發力,黃凝被她箍得疼了,也沒有發聲,更沒有看他一眼,她只是看著對面,與別的男人遙遙相望。而那男人還對著她輕輕動了動唇,厲雲看得分明,他在對她說:別怕。

她在怕嗎?在怕他嗎?厲雲忽然正視這個問題,是的,她怕他。她並不是一開始就怕他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厲雲不清楚。但當他感覺到的時候,他並不在意。

那時他覺得怕總比不怕強,就算是現在,厲雲雖然覺得在與她對信王態度的對比中,這份怕令他心中不得勁,但他還是忍不住想,還是怕的不到位,如果她真的怕了他,又怎麽會想逃走。

拋開那些擾他目標的想法,厲雲沖著對面道:“信王,你這是何意?”

安信大聲道:“當然是救人,我倒是要問下太傅大人是何意?”

厲雲冷笑:“救人?救誰?她是我的妻,是我厲家的少夫人。我拿了她去天經地義,沒有追究信王窩藏不報的責任,已算是給你面子了。”

安信:“我不跟你提應該,我只看她願不願意。太傅大人敢不敢問一下,她可否願意與你回去?”

厲雲緊抿了唇,“我也不跟你廢話,今天,人我一定要帶走。”

安信:“你一定帶不走。”說著他一揮手,大軍壓了上來。

馬永星對著厲雲報:“大人,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已被包圍,確實是沖不出去了。”

厲雲眼睛冒血,對黃凝說:“你跟他什麽關系?你不僅不要臉,甚至連禮義廉恥都忘了。”

黃凝根本不理他說什麽,自然也不答話。厲雲受夠了她這樣,把刀橫在了她脖子上,“說話。”

安信看到這一幕,急了,他道:“你別傷她!”

厲雲:“那就放我們走。”

黃凝忽然開口,對著安信喊道:“你今兒若是讓他帶走了我,我立馬死在這裏,我是絕對不要再跟他回去了。請王為我想想,如果回去了我要過的日子,那還不如死了呢。阿凝只求王成全,給我留個有尊嚴的結局吧。”

安信的馬在地上來回踏,足見馬背上的人心亂了。

她說的話,安信明白理解,最終,他一勒韁繩道:“厲雲,你今天無論如何是帶不走人的,活的死的都帶不走。”

黃清急了,沖著信王:“信王!你不能光聽姐姐的,人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安信不為所動,目光堅定地望著厲雲,厲雲同樣也在看著他。

久久,厲雲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抱著黃凝下了馬,他問她:“他連你的命都不在乎,這就是你選的人?”

黃凝還是不與他說話,只是把頭側到了一邊,好像他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安信卻在此時開腔:“如果她要的不是茍且的活著,我就算再痛苦,也會成全她讓她按自己的心意活或者是死。”

黃凝一震,她看向安信,那眼中不再是有光那麽簡單,那裏飽含的是火。

厲雲忽然有些慌,他急急地道:“看到你弟弟了吧,他還能活著,你想是誰的功勞?”

黃清卻在此時說:“可我一家也是被你所害。”

厲雲大聲道:“那不是我的罪過,沒有我的話,你黃家也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黃家的下場早已落定,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

接著他掰回黃凝的頭,讓她看著他,他說:“連罵我都不願意了嗎?罵我啊,不是認定我是你殺父仇人嗎,罵啊!你到是罵啊!”

黃凝還是無動於衷,好像對他失去了所有情緒,如果厲雲不是在繡坊裏聽到她說了話的,他真會以為黃凝變成了啞巴。

厲雲不再高聲,他對著她低語:“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求我救你小弟一命,求我護你周全的嗎?”

黃凝終於有了反應,厲雲得意:“堂堂老將軍,一生榮光一身傲骨,是跪在地下,像狗一樣的求我,求我救他的兒,求我給她女兒一口飯吃,一間屋住。”

黃凝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終她松開了,因為她發現,比起她罵他打他,厲雲更受不了的是她不理他。無視他不與他說一個字,就是對他最大的漠視與鄙視。

黃凝掃開他的手,沖著安信的方向走去。厲雲想上前攔,可他被局勢所限,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弄死她,要麽看著她回去。

有那麽幾個瞬間,厲雲已然握緊刀柄,心中在說:殺了她,她就不是任何人的了。殺了她,他的執念也就消失了。

可心中無論多麽海嘯爆發,厲雲只是站在那裏看著,看著黃凝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男人,而那男人已經下了馬來準備迎接她了。

馬永星上前:“大人,我們要撤了,以防情況有變。”

厲雲低語,每個字都像是被咀嚼過後才吐了出來似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一步一步地給我走回來。”

說完,厲雲翻身上馬,一秒都沒有猶豫,大喝一聲:“駕!”一行人從信王士兵放開的那條道兒上,疾馳而去。

厲雲沒有回頭,沒有留戀,身影決絕。自然也沒有看到,身後,黃凝跑向了安信,而安信則把她摟在了懷中,兩人相擁,心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黃清看著,心中覺得比起姐姐出事,本該刺目紮心的一幕也沒有什麽了,她也在慶幸,慶幸自己去了繡坊,看到了姐姐被劫的一幕,這才能及時救下了人。

安信直接把黃凝帶到了自己的王府,到了府裏,他臉一直沈著。黃凝發現,比起以前,經過了今日這事她開始更在意信王的反應,更患得患失了。

他不知道他在為什麽而不高興,卻連問的勇氣都沒有。她知道這是她太過在意,陷進去的表現。

安信的確在生氣,當他看到她的嘴、臉、手腕時,他殺人的心都有了。有那麽一瞬,他甚至後悔放走了厲雲。

但理智上,他不能這麽做,刺殺太傅大人,朝廷重臣,不論皇上是否樂見,也會成為皇上除掉他的好理由,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把信城、信城的百姓置於危險上。

所以,他是在氣厲雲傷害了她,也是在氣自己沒能保護好她,沒能替她報仇。

叫了大夫後,安信把她帶到自己房間,拿出那些專治淤青止血的傷藥,林林種種一大堆,不知該給她抹哪一種。

最後拿出了三個小瓶子,打算每個都給她塗一遍。黃凝立馬制止了他,“你不怕畫蛇添足,反倒減了每個藥的藥性。”

一語點醒心急人,安信馬上道:“對,是啊,那就這個吧,這個我用著極好。”

可給她塗藥時,又出現了問題,安信竟然下不去手。那紅紫地腫起來的大道子,從兩邊嘴角一直延伸到耳後,像是唇上的胭脂描出格,一路描了過去那麽誇張。碰一下應該會很疼吧。

安信問:“疼嗎?”

問完又覺得這是廢話,能不疼嗎,她嬌滴滴的一個人,何曾受過這個。可這個念頭剛起,忽又想到,那厲雲今日能這樣對她,有可能就不是第一次了。

心裏忽然更難受了,絞著般地難受,同時也更憤恨了,他還是沒本事,如果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不該身有掣肘,可以全然沒有顧忌地幫她教訓傷害到她的人。

不想黃凝卻道:“不疼。”

安信:“怎麽會不疼?”

黃凝:“皮肉的疼本來就不疼,我今日聽了你那些話,就真的哪哪都不疼了。”

黃凝越說聲越小,安信聽完,緩了半天才明白她在說什麽,然後,他臉紅了,黃凝也紅了,大夫來時,就見兩人一站一坐,一個看天,一個看地,通紅著兩張臉,全然不敢看對方。

大夫是過來人,倒也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咳嗽了一聲,兩人分開,他這才開始看診。

一番診治,信王的藥已很好,無需再開塗抹的藥物,只在信王的堅持下,開了幅去火壓驚的湯藥給黃凝服。

黃凝養傷之時,開始思索她與信王之間的事。

無可否認,這次被劫成為了他們二人感情升溫的契機。黃凝完全看明白了信王的心意,也明白了自己的,但她還是心存顧慮,一旦考慮起實際問題,黃凝自卑了。

但她覺得這些顧慮不該藏起來,一個人瞎想,在看到了信王的心意後,她該坦誠一些。

於是在傷全好了後,黃凝與安信長談了一場。

她說,她沒有與厲雲和離,她是跑出來的,跑的過程有多艱辛也說了。不止,她還坦白了她與厲雲的過往,那些好的壞的,欺騙與戾行,她都說了。

黃凝說的時候,一直是低著頭的,這場孽緣雖不是她的錯,但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她說的時候,安信一句話都沒有插,直至她說完,他站起身來走向她,然後把她抱住,溫柔且堅定地抱著她,黃凝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什麽話都沒有說,用行動來回答了她,他知道了,他心疼了,以後不會再讓她受這些苦了,她有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是極快樂的,令人目眩神迷般地快樂,可以說勝過了與厲雲虛假的那一段經歷。黃凝喜歡過厲雲,她不否認,哪怕它是建立在假的基礎上,她也是有過心動、心悅感覺的。

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兩情相悅,那是與厲雲在一起時所不同的,她時時刻刻能夠感受到安信的愛意,安信的在意。那種被愛著的感覺,讓人無比安心,根本不會產生動搖與懷疑。

沒有自己值不值得得到這份愛的擔心,沒有不能行差踏錯的揪心,更沒有要討好誰的籌謀,只要做自己,日常過生活、表達,底氣十足地享受著愛與被愛。

這樣快樂的時光,黃凝只在童年時短暫地體會過,從入了宮後就再沒有了。珍惜而又不用患得患失,這感覺太美妙了,無與言表。

信王也是如此,用孟不疾的話說:“王,你天天快樂得跟個鳥似的。”

當然孟侍衛收獲的是一記頭捶。孟侍衛還是比較現實的,他跟安信談到了郡主並沒有和離一事。

安信回他:“你跟我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麽人嗎。最討厭有些禮法規矩了,完全壓制甚至泯滅人性。她有沒有和離與我同她在一起有什麽關系,我是王,在我的信城,只要她樂意了,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管別人怎麽說。”

至此孟不疾也不再多說,畢竟王的快樂他是日日得見的,再說,比起郡主的身份,他們王能把個人問題解決了,能讓王府有個王妃,再能生出個小世子出來才是當務之急。

黃夫人自打黃凝被劫之後,添了個燒香拜佛的毛病,她從黃清處知道了小三子是將軍求著厲雲才被救的,就開始想,自己的次子黃凝她們的二哥有沒有也被救了。

黃清聽母親這樣問後搖搖頭,“沒聽到有關二哥的消息,只提了姐姐與小三子。”

黃夫人聞言,更加開始虔誠地求神拜佛,每日的所求中,還要加上黃凝與信王要順順利利的,能早日嫁過信王府,當王妃生小世子,以及黃清不要受傷,也能遇到個好人,早日出嫁,最後是小三子,學業進步,好好長大。

總的來說,黃凝及全家在信城的生活過得是越發的好了,如果人生能一直這樣下去,那真是幸運又無撼了。

就在黃凝幸福地在信城生活之際,京都裏,自打厲雲從信城回來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了暖秋苑。

這裏除了他,不讓任何人進來,沒有人進得來,自然沒有人幫他收拾這裏,也沒有人點燈送飯。

馬永星一直在外面守著,院門前的地上,一塊血跡還凝在地上,雖不新鮮了,但還是清晰可見。這是厲雲在馬不停歇趕回京都,進到厲府,推開暖秋苑院門時吐的。

當時可把馬永星嚇壞了,可厲雲一把抓住他,讓他不要聲張。他們是夜行進院,沒有厲家下人知道的。厲雲讓他在這裏守著,然後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跡,直起身進了院。從那時開始,就再沒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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