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

齊凝艱難吐出兩個字，手心裏，全是汗。

“狙擊？”倒吸幾口冷氣，宋翩翩訥訥環視直升機內，“沒有……專業的狙擊手……”

“我來。”

重重吐出一口呼吸，齊凝轉身從一個又長又黑的盒子裏取出一桿黑幽幽的狙擊槍。

泛出金屬冷光的槍桿，讓宋翩翩莫名恐懼。

她伸手按住槍桿，眨了眨酸澀難當的眼睛，問道：

“可是，他身上有炸藥，萬一……”

“沒有萬一。”

齊凝放下槍，拿起望遠鏡小心打量著甲板上的情形。

陳慕宋是個不要命家夥，再加上宋澈身上有捆綁炸藥，說真的，他並沒有十分把握。

然而，眼下除開這個，沒有更好的辦法。

再等警方專業的狙擊手，顯然來不及。

“翩翩，你要相信老宋和我的默契。麻煩你，給我找塊小鏡子。”

“鏡子？”

受他的鎮定感染，宋翩翩止住了淚。

隔著玻璃，她遠遠望向正偏頭看向陳慕宋的宋澈，喃喃低語：

“澈，你說希望以後都能為我做晚餐，要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回來，我什麽機會都可以給你。”

***

陽光照耀甲板。

腹部傷口傳來綿延不絕的劇痛，濡濕的黑發覆蓋在額，宋澈面色蒼白，虛弱擡頭。

右邊男人的臉，果然和自己頗為相似。

眸子裏劃過一絲犀利，他輕輕道：

“在宋氏任職時，你的臉，不是這樣。”

“當然。”

確定頭頂成包圍之勢的直升機不敢再動彈，陳慕宋垂眸冷笑：

“我後來整容過幾回。知道我為什麽整成你這樣麽？”

“因為……”

眼角餘光瞥見陳慕宋身後晃動一簇小光芒，宋澈敏銳瞧出，那是齊凝和自己約定的暗號。

他不動聲色，淡淡回應：

“你想成為我。”

“如果你知道我小時候過的什麽日子，你就會理解，我為什麽想成為你！”陳慕宋激動的揮舞雙手，軍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冷寒光，“你一出生就擁有想要的一切，我呢？一窮二白，受人歧視！同樣都是宋林的種，憑什麽你就可以潑天富貴，而我卻貧困交加？太不公平了！宋澈，如果我也出生在宋家，也能和你一樣接受完美無缺的教育，我肯定比你出色！”

“如果沒猜錯，你的名字，是你母親陳悅取的吧。”

突然聽到母親的名字，陳慕宋的臉頓時變得陰沈可怕。

“閉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找人查過，當年父親和她是和平分手，父親根本不知道她懷有身孕，這麽多年……”

“那是她傻！”

陳慕宋冷臉打斷，握拳怒吼：

“她傻傻愛著那個混蛋，即使受盡白眼和困苦，還給我取名慕宋，太可笑了！我堂堂宋家的種，居然不能姓宋，一輩子只能慕宋！”

“真愛一個人，一生無悔。”

想起應當安然無恙的宋翩翩，宋澈的眉眼軟了軟。

“少他媽給我裝深情！你倒是真愛宋翩翩，照樣對她下狠手！什麽情啊愛啊，都他媽假！”

“所以，你想怎麽樣？”

反射的白光又閃爍了幾下，宋澈直接道。

“當然是……讓宋翩翩看著你被炸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嘖嘖，其實，她應該高興，我啊，為她報仇呢。”

“一旦引爆，你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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