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只有短短一分鐘。

陳慕宋依然未露臉，只有哭泣的宋無悔坐在鏡頭前。

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兩頰有被掐打的於紅，海藍色園服黑一塊灰一塊……

看著這樣的兒子，宋翩翩再度泣不成聲。

“媽咪，救我……”

宋無悔對著鏡頭大哭大喊，不知道是不是陳慕宋指示了什麽，他恐懼望一眼右邊，隨即變成壓抑的抽搭。

“爹地，爹地，叔叔說要錢……我好怕……”

從清早維持到現在的冷靜，坍塌在有史以來的第一聲“爹地”當中。

淚花湧現，宋澈按住鼠標的手默然用力，爆出道道青筋。

“你會來救我嗎？來救我……”

撕心裂肺的童音拖曳得又長又慘，聽得幾個人俱是心神劇痛。

無悔被拽走，隨即，一張早準備好的a4紙豎到鏡頭前。

上面有三個數字，分別代表時間和經緯度。

還有兩個名字，宋澈，宋翩翩。

***

“不行，翩翩不能去！”

章明遠率先出聲。

用力吸吸鼻子，宋翩翩毅然搖頭：

“他有要求，如果不去，無悔會有危險，我得去！”

齊凝揉了揉凸凸直跳的太陽穴，沈聲分析：

“這個經緯度明顯是海面，對我們不利。即使有海警相助，萬一出事，他們再走，去公海怎麽辦？”

“就算是公海，他們綁架兒童，理當擊斃！”

親眼看著宋無悔出生，章明遠早把他當做親人來愛護。

齊凝搖了搖頭：

“公海海面，阿方估計不會隨意開槍，我們只能靠自己。老宋，你怎麽看？”

宋澈還在盯著屏幕。

他把聲音關了，一遍又一遍播放著無悔哭泣的鏡頭。

全以為他傷心過度，齊凝拍了拍他的肩，宋翩翩更是從側邊擁住他的脖頸，輕輕道：

“澈，別……”

溫柔握住宋翩翩的手，宋澈站起，俊眉深眸間，一派沈靜：

“我沒事。剛剛無悔的鏡頭，我反覆看過，他利用眨眼，傳遞了一個訊息。”

“眨眼？”齊凝撓撓頭，彎腰再看，“摩斯電碼？”

“對。信息兩個字，炸藥。”

***

海面寬廣。

乘載著宋澈，齊凝，章明遠，宋翩翩還有宋家保鏢的船一馬當先，率先開航。

後面緊跟著幾艘，是阿方提供的海警，還有宋澈從美國及時調來的援兵。

月上中天，銀光灑落幽藍海面。

風迎面襲來，立在全速前進的船頭，頗有乘風破浪之感。

這是宋翩翩第一次坐這麽快的船，走這麽遠的海路。

吞下兩顆暈船藥，她對身旁的章明遠輕輕道：

“明遠，謝謝你。”

“謝我什麽？”章明遠彎腰，雙肘支撐著欄桿。

“謝謝你四年多前救了我們母子，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謝謝你大老遠趕過來，也謝謝……”

宋翩翩轉動身體，眸光投向遠處船艙裏正在和警方溝通的宋澈。

“也謝謝你，剛才想為我撐腰。”

內心深處傳來什麽東西坍塌的聲響，章明遠嗅著海風攜裹來的濕氣和腥味兒，敏感意識到，快要失去了。

他彈了彈額前碎發，故作瀟灑：

“廢話，你是我兄弟啊，當然為你撐腰。以後，你就把我當娘家人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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