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濕透，宋翩翩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還捂著嘴呢，門忽然從內拉開。

見她從頭到腳全濕，宋澈迅速脫掉外套，替她披好。

“怎麽不進去？齊凝這家夥，辦事越來越不靠譜，也不知道送你回來。”

他低嗔，不由分說把她拽進室內。

“媽咪沒事吧？我給你拿毛巾。”

“趕緊換衣服，我給你煮姜湯。”

蕩漾著西紅柿雞蛋味道的屋內，空氣熏暖。

眼看一大一小分別走向廚房和浴室，剛剛幹下去的眼眶再度潮濕。

這一幕，是自己期盼很久，但始終未曾得到的啊。

眼淚像是開閘的洪水，一個勁兒的流啊流。

不由想起意識到愛上宋澈的頭兩年，像懷揣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成日擔憂著，害怕著，卻也快樂著，喜悅著。

“姜湯燉上……”

從廚房出來，見她蹲在原地大哭，宋澈的心頃刻疼得不像話。

他走過去，輕擁住脊背起伏的女孩，柔聲詢問：

“怎麽哭了？”

拎著毛巾出來的宋無悔正好也瞧見這一幕，他識趣的巴眨著眼睛，清清嗓子：

“那個……你們繼續，我突然想到有作業還沒寫，回臥室啦。”

***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每一聲，都像把匕首，刺進宋澈的心裏。

浩瀚如海的瞳仁漫卷過無數心疼，宋澈將她抱進懷裏，任由她哭個夠。

她還是很瘦，沒什麽重量，這讓他想起昔日的片段。

幾歲時，或許沒有父母，宋翩翩極度缺乏安全感，若是生病，哄睡有張媽都不行，非要他摟著，陪著。

十幾歲的自己，正是活力四射的少年，天天被一個粉嫩女娃纏著，也不是沒有煩的時候。

但是，每次只要宋翩翩癟嘴開哭，想去踢足球，看拳擊，學琴畫畫的心思，即刻煙消雲散。

偶爾硬起心腸去了，肯定也是魂不守舍，滿腦子想，她睡了麽，睡得好麽？

現在回想，有一種愛戀，其實發生得悄無聲息。

而懷裏的女孩，是自己一生所有心軟的開始，和結束。

***

許久。

嚎啕大哭慢慢低成隱隱啜泣，宋澈將她攔腰抱起，走向臥室。

“傻丫頭，哭這麽久，明天眼睛該腫了，會不好看。”

身體突然騰空，宋翩翩驚呼，本能的勾住他的脖頸。

他的安慰，和小時候並無更改。

她恍惚片刻，悶悶道：

“都當媽的人了，要什麽好看？再說，我好不好看，關你什麽事？”

將她放在床上，宋澈麻利從衣櫃裏取出幾件衣物。

轉身回來，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老婆好看與否，當然關為夫的事。”

“餵……”

宋翩翩躲避不及，他指尖的溫度，像道電流，傳遞至全身。

她撅嘴瞪過來，似乎又恢覆到元氣滿滿，宋澈放下心，語調也不覺輕快。

“要我給你換麽？”

“流氓！”

抓起衣服，見某人還不走，她星眸圓睜：

“出去！”

“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看過？以前我還幫你洗過澡呢，忘了？”

“你……”

“哇塞，媽咪，老宋還幫你洗過澡啊？”

兒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宋翩翩臉紅如血，不由大吼：

“宋無悔，你個小壞蛋，竟敢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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